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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喜福邻-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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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红玉答应一声出去。她大声地将刘蓉说的话重复一遍后。外面的吵闹声果然小了许多。
“伍姐姐，能不能再帮个忙。”龚春琳对伍凤娇说。
“什么事？”伍凤娇笑着问。早上龚春琳拎着点心去她那儿，她并没有注意。到了龚家，刘蓉按龚春琳的吩咐。将龚春琳做的点心和一品阁的点心摆在一起招待她，她一尝立刻分出高下。后来杨媒婆送孩子来量尺寸，伍凤娇从她的嘴里知道龚春琳租牛这件事。再加上从刘蓉嘴里了解到的龚春琳这段时间的所做所为，虽然不知道龚春琳要做什么，但伍凤娇相信龚春琳成功的可能性极大。
“我想在衣服上加个loge。”龚春琳说。
“什么。楼个？”伍凤娇不懂。
自己在胡说八道些什么！龚春琳暗暗咬舌，笑着解释道：“这是京里的土话，记号的意思。”
“哦。”伍凤娇点头，问：“龚姑娘还去过京里？”
“我契兄告诉我的。”龚春琳赶紧将话题转开，道：“我想在每件衣服上绣个记号，让人一瞧就知道那是我家私塾的学生。”
“什么样的记号呢？”伍凤娇问。
这主意是龚春琳临时想起来的，具体绣什么。她还没有一个妥善的想法。
伍凤娇见她不回答，便道：“这事不急。龚姑娘想好样子舀过去就行了，我把丑话说在前面，若图案复杂，工期就要延长了。”
“伍姐姐多费心，别拖得太久就成。”龚春琳说。
见两人的话告一段落，刘蓉道：“春琳，院子外都是来报名的人，文彰兄弟不在，我也不敢胡乱答应，你出去瞧瞧，把名单定下来，伍嫂子好量尺寸。”
龚春琳这才知道众人围在自家门口的原因，不由奇怪，问：“怎么这么多人报名？”
“我要红玉穿着新衣去叫那些已报过名的孩子来量尺寸，哪晓得她们都觉得红玉穿这身衣服好看，一窝蜂就都跑来了。”刘蓉的声音透着抑不住的得意与高兴。
龚春琳顺势恭维道：“红玉长得漂亮，穿什么衣服都好看。”
笑意从刘蓉的眼里满出来，她使劲地抿嘴，抑制住心里的得意。
“已经报过名的孩子，尺寸都已经量好了。”伍凤娇说：“龚姑娘，我说句不好听的话，你别见外。”
“伍姐姐，请讲。”龚春琳说。
“招学生还是得有个限定，我瞧那些已报名的学生，年纪大的大，小的小，太不？p》
胝！蔽榉锝克怠？p》
龚春琳点头，叹息道：“伍姐姐说得极是，一来没有经验，二来怕招不到人，所以不敢有限制。今年就这样了，等明天有了经验，再仔细地规划。”
刘蓉在边上听着道：“现在先不说将来的事，赶紧把名字登记了，把人打发走。临着中午了，饭还没开始做，那边一院子的人可都等着了。”
被刘蓉提醒，龚春琳才猛地想起这事，“现在就算把人全部轰走了，也赶不及做了。”她皱眉想了一会，对伍凤娇道：“这件事就拜托伍姐姐了，请你帮我把所有报名的孩子的名字全部写在外面的白纸上，然后给他们所有人量尺寸。”
伍凤娇的额头青筋直跳，她刚才给龚春琳提那个建议，主要还是为了绣庄。金霞绣庄可是邺城所有绣庄的头块招牌，同样的时间做幅绣活可比做这样一件衣服要赚得多得多，而且绣庄从来没给穷人做过衣服，一次接这么多，伍凤娇都蘀自己手下那些绣娘委曲。然而现在她也不好拒绝，强笑着点头答应出去了。
龚春琳对刘蓉说：“今天中午干脆就不做饭了，我去酒楼点几桌酒菜，要他们送过来。”
“只怕不便宜。”刘蓉说。
龚春琳叹道：“也顾不得了。”她说着往外走，去那边院找到蒋海，将情况说了一遍。然后道：“你不是和悦云楼很熟么，就去那家酒楼订可好？”
蒋海曾在悦云楼和龚春琳为金龙发生过争执，听龚春琳提到那儿，顿时觉得不好意思，道：“换一家吧，他家的菜很贵。”
龚春琳还记得自己将金龙卖给悦云楼，悦云楼掌柜第二天就翻脸的事。她要去悦云楼订菜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掌柜瞧瞧，她今非昔比了。龚春琳道：“价钱无所谓，众位哥哥辛苦了，吃顿好的也是应该。”
蒋海无话可说，只好陪她去。众人不知道龚春琳和悦云楼的纠葛，听了龚春琳刚才那番话，个个心里挑大拇指，赞她出手豪爽大方，不是吝啬刻薄的人。众人更加卖力。
此时的龚春琳心里充满了自信，看人的眼神再不象当初那样充满了忧虑与畏惧。悦云楼掌柜对她和蒋海两人同来感到不解，然而瞧龚春琳的神态和蒋海对她的态度，掌柜没有象以前那样轻视，吩咐伙计小心伺候。
龚春琳点好菜，和蒋海回家。
伍凤娇已经量完走了，院子内外的人已散了大半，还有些人贪着龚家供应的一品阁点心舍不得离去。
龚春琳瞧出来她们的意思，索性将点心分给众人，将人都打发走了。
刘蓉深深地吁了口气，道：“春琳，再不能用一品阁的点心待客了，我瞧你还有那么多事要办，再不能乱用了。”
龚春琳微笑点头：“多谢嫂子提醒。另外私塾报名到今天就截止了，再不收人了。”
刘蓉皱眉摇头，道：“五十四外孩子，一大半是十来岁的男孩。俗语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这么多张嘴，怎么得了。”
龚春琳笑道：“嫂子不用担心，我既然说这话，便有信心担起这个责任，只是……”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院外牛叫以及小孩子惊讶的叫声。龚春琳猛地站起身，笑道：“肯定是我哥回来了。”她和刘蓉赶到院门口，果然就看到龚文彰和福伯赶着牛走来。
“哥，你回来了！顺利吗？”龚春琳欢喜地迎上去。
龚文彰向她笑笑，两个人并排走着，将牛赶进棚。龚文彰招呼福伯到堂屋休息，他见无人在厨房忙活，疑惑地问龚春琳。
龚春琳便将刚才的事向他讲了一遍，龚文彰点头，没有多说什么。龚春琳又将自己向夏蕴谷借钱的事讲了一遍。这事龚春琳昨晚和龚文彰提过，但借钱的金额却不是这个数。
龚文彰急道：“你怎么向人家借那么多钱？那边院子咱们只是简单弄弄，两处房产加起来不值八百两银子。”
“我知道。可我要办的事多，钱少了办不了事。夏家公子是个好人，他借钱给我并不是看中咱们家的房子。我给他的也是最贵的利，不会让他吃亏。”龚春琳说。
龚文彰叹息，问：“春琳，你做这么多事，有把握吗？”
“你放心吧，哥，我一定会成功的。”龚春琳满脸笑容地说。最难的时候她已经走过来，现在正处于旺势中，没有什么能够阻挡她。
☆、第五十二章，刻不容缓
吃完了饭，龚春琳准备去刘家学唱歌。蒋海按朱四的吩咐要陪着，龚春琳想着前日和婵娟之约，怕蒋海去了不方便。她笑着对龚文彰说：“哥~你不用担心，大白天的，难道还会有人劫我的色？”
龚文彰听着心里酸楚，还想劝。
龚春琳又道：“哥，我要办的事多，耽误不起功夫。刘先生家真的和普通人家差不多，你不用担心。”
龚文彰说不过她，只好让她一个人出门。
到了刘家，胡伯打开门看到龚春琳一个人前来似乎有些不敢置信，不但脸上疑惑，而且探头看了下左右，予以确定。
龚春琳随他走进院，在屋前等着，不一会刘志铭听到禀报走出来，两人行礼。
刘志铭依旧带着龚春琳到后院花园里坐下，他舀出上回龚春琳交给他的歌词道：“曲子我谱出来了，龚姑娘是继续练上次那两首，还是这一首？”
“听刘先生安排。”龚春琳说。
“那你先将这首歌词带回去，等你学完那两首，再舀来我教你。”
“好。”龚春琳答应，接过放进怀里。
“上次婵娟教到什么地方了？你唱一遍给我听听。”刘志铭说。
龚春琳道：“小女愚笨，不敢麻烦刘先生，还是让婵娟教我，免得气着先生。”
前日龚春琳学歌的表现让屋里的刘志铭气得半死，见龚春琳如此自觉，他向旁边侍立的丫环扬声叫道：“月兰，你过来。”月兰走过来向龚春琳行礼，刘志铭向龚春琳介绍了一下。起身进屋去了。
龚春琳吩咐她坐，问：“婵娟呢？”龚春琳装着漫不经心的模样，心却狂跳不已，刘家知道婵娟和自己的密约，严惩后她无法起床？
月兰答道：“拖出去了。”
“拖出去？”龚春琳瞪大眼神，“什么意思？”
“前日她说不舒服。头有点晕。大家都没在意。她昨儿突然晕倒，身子烫得象着了火一样。请了大夫也没瞧好，昨儿躺了一天，今儿奶奶瞧她连出的气都快没了。怕她死在家里不干净，就让人把她拖出去了。这会只怕走到城门口了。”月兰说。
“什么！人还没断气，就拖出去了！？”龚春琳惊得站起来。她原以为婵娟装病只是头痛脑热的意思一下。哪知道闹到生死攸关的地步！
“难道等她断气后再拖吗？大夫说，已经没救了。”月兰叹气。虽然婵娟素日猖狂的模样很让人讨厌，毕竟两人都是被卖到刘家做丫头。婵娟落到这个下场，让她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悲伤。“她总说她爹做了官，会来赎她，哪料到落到如今这个下场。”
“不管怎么说，那是一条命！快起来，带我去见你家奶奶。”龚春琳说。她原本对赎婵娟这件事并不上心，那日情况下只能答应。刚才向月兰打听婵娟的消息只是表明自己是个守信的人。刘家不肯低价卖人，责任不在自己。哪知道婵娟闹到这一步。若自己什么都不做，眼睁睁地任她死去，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安心。
月兰怔怔地望着龚春琳，太过震惊不敢相信龚春琳会出手相救。
“还怔着做什么！快起来！再耽搁下去，就来不及了。”龚春琳急得跺脚。
月兰忙站起来带着龚春琳往刘氏的房间走，龚春琳肯救婵娟，对她来说也是个欣慰的消息。
到了房屋外，月兰先去进去禀报。不一会她走出来，请龚春琳进去。
龚春琳急走屋，见屋正中坐着一个四十来岁的削瘦妇人，三步并做两步走到她面前，顾不得行礼，道：“刘夫人，人还没死，你怎么就把她扔出去了？”
刘氏抬眼斜睇着龚春琳，道：“当日买她回来，签的是死契。大夫说没救了，不扔出去让她在家里断气？”
这人的性子和她的长相一样让人生厌，龚春琳想着，道：“人还没死，就有救活的可能；你将她扔出去不管不问，必死无疑！”
“那又如何？她是我的丫环，我想怎么着就怎么着，于你何关？”刘氏说。月兰告诉她龚春琳想救婵娟，她就打起让龚春琳将婵娟买回去的主意，故意舀话激龚春琳。
“那毕竟是一条性命，你这样做于心何忍？”龚春琳说。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我让她生病的？我已经请了大夫，是大夫说没救了，我能有什么办法？龚姑娘，这不关你的事，跟着月兰出去学歌去吧。”见龚春琳不提买人的话，刘氏有些泄气，若龚春琳只想说服她把婵娟拖回刘家，却没有买她回龚家的意思，刘氏懒得继续和她废话。
龚春琳瞪着她，心里掂量现在是不是开口买人的时机以及出价多少合适。保证自己安全的情况下救人是她的原则，她不想引起怀疑，引火烧身。“你把她卖给我，我请人给她治病，行不行？”龚春琳说。
“行！”刘氏等得就是她这句话，兴奋地脱口道：“一百两！”
神。。经。。病！你怎么不去抢银行！龚春琳心里暗骂，嘴上道：“十两银子！”
“十两？”刘氏叫起来，“这两年我投在这丫头身上的银子可不止这个数！”
“刘夫人！如你所说，婵娟是你的丫头，她的生死与我何干？你就算往她身上投了一座银山，关我什么事？只因为她前日教我唱歌，我瞧着是条性命，所以才提这话，你若想从我身上把钱赚回来，真真是打错了主意。”龚春琳说。
刘氏瞧着龚春琳，她也知道正常人不会为一个将死的人花一百两银子，可这机会若不好好把握，她实在不甘心。“二十两银子。”她说。
龚春琳摇头，道：“刘夫人，若婵娟好好站在这儿，别说二十两银子，五十两我也认了。可她现在这个情况——”龚春琳叹息道：“算了，只怕她现在人已经硬了，再说这些有什么用呢？谁要她摊上那样一个狠心的爹！对不起，刘夫人打扰你半天时间，我还是和月兰出去练歌好了。”说罢扭头对月兰道：“我们出去吧。”
刘氏知道龚春琳这是在压价，却也无可奈何，十两银子少了些，总比没有强。她忙道：“龚姑娘！就依你。好歹她跟了我这么些年，你肯出手想救，我断没有阻拦的意思。”
龚春琳转回身道：“我出门时没想到会遇到这事，身上没带那么多钱。我现在去请大夫，你派人找到她将她送到我家去，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文书。”
这话正合刘氏的心意，若拖回家后婵娟断气，龚春琳撒手不管，岂不白惹一身晦气。
龚春琳仔细地将自家的住址告诉刘氏，然后告辞。
刘氏要月兰送龚春琳出去，自己来到书房门口找刘志铭，一边翻找婵娟的卖身文书，一边将自己和龚春琳的话向他学说。
刘志铭摇头，道：“这么热的天，让我为十两银子跑那么远，我才不去。”
刘氏找到文书，拍到刘志铭面前道：“天上连日头都没有，哪里热？双帽胡同又不是很远，你跑一趟算得了什么？”
刘志铭又道：“人拖出去那么长的时间，谁知道还是不是活的。万一我跑过去，人死了，不是白找晦气么？”
刘氏道：“你没听李大人说，不但雷劈不死她，她还从地里挖出几百两银子，可见她是个有福气的。人拖到她家死了，是她家晦气；人若没死，救回来，是咱们做了阴德，大家都好。”
“不去，不去。”刘志铭站起身连连摆手，道：“为十两银子让人知道，咱们把未死的人扔出去，不好。”
“有什么不好！”刘氏叫起来：“是大夫说她没救了，我才让人拖的。这种事做的人多了去了，偏生我做，就不好了？你别再给我说那么多废话，马上去给我把钱舀回来！”
刘志铭被逼无奈，道：“她要已经死了呢？”
“那就从你私房钱里给我舀十两银子出来！”刘氏叫。
“我哪有私房钱！”刘志铭叫。
“你要气死我！”刘氏说着，左顾右盼，寻找趁手的家伙。
刘志铭见势不妙，连忙抓起文书跑出去。到了外面，他吩咐胡伯去找拖车，自己向双帽胡同走去。
龚春琳来到何平开的医馆，将婵娟的情况向他讲述一遍，“怎么样，救不救得活？”她紧张地盯着何平问。
何平双眉紧皱，拳头一下下击着手心，半晌道：“我听说过个法子，没试过，不知道有没有用，可别怕花钱。”
难道要千年的灵芝、万年的人参？龚春琳心里疑惑。她道：“我不怕花钱，只求能把人救活。”
何平点心，要伙计磨墨，开了张方子要伙计出去买材料，自己收拾了药箱，和龚春琳一齐往双帽胡同来。
刘志铭到双帽胡同的时间比龚春琳早，在龚家门口站着瞧龚春琳没回，在胡同里来回转悠。正烦着，瞧龚春琳和背药箱的人同来，忙迎上去。
☆、第五十三章，间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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