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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离承春-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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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君泽面上一红,刚要说没有的事,却见陈必得一本正经的道:“其实这倒是一条简捷的路子,什么妹妹什么义妹,都不管用,若是她嫁给你,成了你名正言顺的媳妇,这户籍或许还真能改的……”
孟君泽就是一怔,看着陈必得,连刚才的不好意思都没了。
陈必得了然的笑笑,拍拍他的肩,道:“你自己好生想想吧。”
因为将离住在陈家,孟君泽来的脚步就勤了些。陈大嫂每见他来,都笑呵呵的端上点心和茶水,招呼的甚是周到体贴。也不等孟君泽开口,就主动道:“你先坐着等,我去叫将离过来。”
孟君泽面红耳赤,却不阻拦。他来这本就是要看将离的,陈大嫂的话虽然露骨直白,倒也朴实。
将离出来相见,孟君泽已然恢复了平静。两人见礼,孟君泽问:“将离,你在这还好吧?”
“很好,陈大嫂对我很照顾,你呢?没人去找你的麻烦吧?”
孟君泽摇头:“我来有事和你商量……得哥昨天找我,和我说,你的户籍,这会儿改换倒是个好机会……”
将离面上一喜。这是好事,怎么孟君泽说话时犹犹豫豫,扭扭捏捏,还有七分不自在呢?因此问:“莫非有什么难处?”
“这个,咳……”孟君泽脸就红了,道:“得哥和陈嫂一样,把你我当成了……咳……他说……”
将离脸上的喜悦瞬间消失的干干净净。孟君泽虽说结结巴巴,期期艾艾,含含糊糊,隐隐晦晦,可她还是听懂了。
就因为听懂了,才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不可置信。
别人不知道,孟君泽又怎么会不知道?他和她不过是萍水相逢,彼此也没有那个意思,他怎么就能因为别的三言两语就说到了终身大事上头?
她就这么轻浮轻贱,让他上前来打脸吗?
怪不得陈大嫂口口声声说他们是小两口儿的时候,他不辩解。那会将离还以为他只是害羞不敢开口,可现在看来,竟然在他心底,是期盼着这样一个事实的。
将离的心就莫名的沉了下去,耳边都是风,冰冷刺骨,如堕无底深渊,怎么也触不到底,又因为无止境的坠落,无止境的黑暗,让她无比的恐惧和慌张。
孟君泽原本情绪激昂,猛然见将离脸上一片漠然的白,不由的心神一凛。暗暗责怪自己急躁,把个好事弄成了坏事。
她毕竟是个姑娘家,他这话,怎么能当着她的面说出口呢?
孟君泽一时语塞,想要道歉,这会是不是有点晚了?他鼓起勇气道:“事急从权,我并不是……私心,况且……况且……”
将离只是淡漠的道:“容我想想。”
孟君泽很是懊恼。
耷拉着脑袋从陈家出去,一路上都不知道是怎么走的。只觉得脑子里晕乎乎的,心口胀疼胀疼的,眼里也是酸涩涩的。
他觉得自己被将离扇了个耳光。毛遂自荐,却被她不留情面的拒绝,这实在是很伤孟君泽的自尊。
他不由的恨恨的道:“不过是个丫头出身,还不如我呢……”凭什么看不上他?没说完又住了嘴,下意识的看了看四周,见无人听到,方自悔失控,这话实在不像他一个大男人说出来的。
的确,终身大事,一要靠父母之命,二要靠媒妁之言,到底还是他太唐突了。将离不比小户人家的女孩儿,她什么没见识过?自己一无所有,凭什么叫她一下子就答应跟他受苦受难?
孟君泽一时又是自卑,又是自悔,又是惆怅,又是沮丧,不禁长吁短叹起来。成家立业,成家立业,说来他也不小了,多年在久流浪,既无家可成,也无业可立,真是枉为男儿啊。
寻常人家的庸脂俗粉他看不入眼,稍微有些根底的人家,又凭什么把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嫁给他?
他自忖样貌出众,心性高傲,一心要寻得一个绝世容颜的女子为伴,自此举案齐眉,共效于飞,是以高不成低不就,磋砣至今。
正在心绪复杂之际,忽然听见有人叫他:“咦,这不是孟兄吗?”
孟君泽收了心神,回头去看,不禁道:“呀,怎么是你!”
046、上钩
更新时间2012…8…7 10:00:43 字数:24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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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君泽正自在街心想着满腹心事,忽见有人叫他,忙回头时,却见是认识的孔清。这孔清家里小康,有十几亩地,祖上曾出过一位举人。
只是家道中落,到了他祖辈,也就只是白丁。
他父亲是儒生,一辈子以教私塾为生计,看孔清天分尚可,聪明俊秀,很是把一番热情都倾注到了他的身上。
孔清在街上看过孟君泽的字,见他可怜,也曾资助过两回。一来二去,两人见面点头,谈论几句所读的经史子集。
要说交情,实在是浅的很。
今日街上一聚,想来不过是打个招呼。
孔清很是亲切的走过来,道:“今日孟兄怎么没去街上摆摊?”
孟君泽脸上微微一红,道:“有些琐事缠了身,这就要去,孔兄这是去哪?”
孔清道:“我去书肆里逛逛……其实也没什么要紧事,不如孟兄跟我一起?”
孟君泽知道他不过是嘴上让让,因此道:“不了,我还有事。”
孔清却一把挽住他的臂膊,道:“孟兄莫不是瞧不起在下?那也没关系,听说今日城中有名的大儒陈士秀要在明月楼讲经传道,不如一起去看看。”
孟君泽道:“不敢,不敢。我哪敢瞧不起孔兄,实在是为家事所累,若是不去街上经营营生,今日小弟就要饿肚子了。”
孔清歉然道:“孟兄太见外了,你我虽是君子之交淡如水,但我顾念你才华横溢,一直倾心,难得今日有幸相遇,孟兄倒是推三阻四,可见是具的瞧不起在下了。”
孟君泽没法。他都不吝于把自己最耻辱的一面扒开来给人看了,这孔清还不放过自己。只好道:“我真没这个意思,孔兄若是这样说,真是让小弟无地自容了。”
孔清便不由分说的拉着他道:“没的说,你陪我走一趟,中午我请你。”
孟君泽拗不过,也只好顺从,跟他去了明月楼。
明月楼外聚了许多书生才子,巴望着往上瞅。孔清拉着孟君泽到了跟前,找个相熟的士子问:“陈先生可来了?”
陈士秀是有名的大儒,很多人都以成为他的弟子为傲。做他的弟子,十有五六都是三品以上的大员。他自恃身份极高,登门求拜的人数不胜数。今日来明月楼,却不只为讲经传道,而是因为有人专门请他。
那人不是别个,正是风辄远。
风辄远一意要做个样子来博取钟夫人的满意,尽日里没少在学业上下功夫,自然晚上的功夫也没少下,行云布雨,与紫藤和薄荷尽得鱼水之欢。
这两个女子俱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在扭扭捏捏与春情放肆之间,又得了钟夫人的默许,半推半就,含羞带怯,枕席之间自有不同于钟玉灵的妙处。
风辄远晚上劳累,白日里清爽,连做了几篇好文章,钟夫人很是满意。因此风辄远又约了城中几个书香世家的子弟一起请陈士秀来给他们指点一二。
楼下士子虽多,却没几个有资格能登楼聆训。
孟君泽不免遗憾。可见权势权势,与钱是分不开的。像他这样的寒门子弟,就想拜个名师都难,想让名师指点,就更是奢侈。
瞧瞧人家有钱的,手一挥,一掷千金,凭你是什么大儒,还不乖乖的给人来助势。
孔清一拉孟君泽,道:“你跟我上去瞧瞧。”
孟君泽一怔:“不是说没有请柬,一律不得入内吗?”
“这你无需担心,我认得风公子,私交甚好,今日就是他挑头办起来的,无妨。”
孟君泽一愣,问:“哪个风公子?”
孔清一边拽他上楼,一边小声介绍:“就是钟大人内弟的少爷啊,一表人材,风流儒雅,难得一见的英才……”
孟君泽梳理了半天才明白这风公子就是钟家的表少爷。那岂不就是将离刺伤的那个?一时有些心虚,总觉得他做的事别人都看在眼里,要等着他自投罗网一样。
他虽不清楚将离怎么就刺伤了风辄远,但想来必是这风少爷看中了将离,想要仗势欺人没能得成,反被刺伤的了。
可是架不住孔清的强迫,连连称赞这位风少爷如何的爱交朋友,如何的平易近人……也就跟着他上了楼。
心里暗自庆幸的想,也许这位风公子根本无意和自己为敌。况且冤有头,债有主,他怎么盘算也盘算不到自己头上。
等到见了风辄远,孟君泽才觉得孔清的评价一点都不夸张。这位风公子相貌堂堂,风流俊秀,让人看了就觉得如沐春风。谈吐不俗,也没有那种嫌贫爱富的势利,对谁都是有礼有理。遇到同他意见不符的,也不急不躁。与他意见一致的,便有惺惺相惜的爱才之意。
陈士秀就对风辄远大加称赞,只说他是人中翘楚,将来必堪大用。
送走了陈士秀,风辄远特意把人都留下,说是一起把酒叙叙,还特意和孔清过来打招呼,同孟君泽相见。
两人虽是初见,可是几番对答下来,都有了相见恨晚之意。风辄远对孟君泽道:“孟兄若是不嫌,时常到我那里坐坐,我们饮茶把酒,以尽知己之情。”
酒席上相谈甚欢,又吟诗作对,谈起朝廷政局,众人都对风辄远很是推崇。孟君泽和风辄远告辞,羡妒之余,又觉得能有这样一个神仙一般的人物与他为友,三生有幸。
孔清待孟君泽走远了,才走到风辄远身边,问:“风公子何以对这位孟兄如此厚爱?”
风辄远收回视线,呵呵一笑道:“人生在世,多得几个知己,方为人生快事,我素喜交友,不论出身。多得孔公子从中相助,这点微礼不足挂齿,还请孔公子笑纳。”
魏楠递过来一卷画轴,孔清展开一看,竟是颜真卿的真迹,不由得大喜过望,道:“这,这,在下不过是举手之劳,却得风公子如此厚待,实在是惭愧,惭愧。”作势推辞,可是喜爱之情溢于言表,推辞便显得有些无力。
风辄远大大方方的道:“既说是薄礼,还请孔兄不要见责,改日还请到我府上一聚。”
“好说,好说,到时我必定带着孟兄过府打扰。”孔清心里明白,便欣然接了这份大礼,两人拜别。
风辄远嘴角噙着无声的冷笑,对魏楠道:“那两个蠢材撤回来了没有?”
“早就撤回来了。”魏楠只简短的回了一句就退在一边。
风辄远嗯了一声。还不算是太蠢,起码把孟君泽的底细打听了个清楚。其实他不必这么费事,只要闯进去把将离揪出来就好了。
可是那也太便宜她了。她不是一心想着嫁人生子,过上她想要的小日子吗?他就一点一点的靠近,一点一点的毁灭,在她充满希望的时候深刻体会绝望,让她知道什么叫痛不欲生。
没错,这都是他一手安排的,是他找到孔清,托他帮忙与孟君泽结交。
太容易了,不能说他心计太深,只能说孟君泽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蠢蛋。他明明知道自己的身份,还敢往前凑。
风辄远就不信他对将离的事一无所知。
将离……早晚有一天,你会屈服在我的身下。
047、好歹(求首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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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玉灵最近烦心的很。身边的人被母亲大惩小戒,都老老实实的跟猫差不多了,勉强苟延残喘,对她的监视却越来越严。
她已经很久没见表哥了。一丝一毫的机会都没有,钟夫人不许她过去晨昏定省,只是每天都过来看她。
就更别提像从前那样耳鬓厮磨的亲热。
可这情就像是蛊,在少女的身体和心灵上都种下了不可解的毒药,一旦沾上,就怎么也放不下。每每夜深,钟玉灵回想着从前和风辄远的点点滴滴,就觉得身上从内到外都燃着一把火,从头烧到脚,再从脚烧到头,煎熬的她难以入睡。
她咬着被子,眼里涌着晶莹的泪珠,只把将离恨的牙根痒痒。不是她,自己和表哥还在天堂中腾云驾雾呢。
钟玉灵知道母亲给了风辄远两个侍女紫藤和薄荷。初听这个消息,她无比的震惊。这两个丫头美丽灵秀,一直是母亲精心调教的丫头,可是母亲竟然毫不吝啬的给了表哥,什么意思,还用去想吗?
风辄远是什么性子,钟玉灵再清楚不过。连风辄远自己都说不可一日无妇人。
母亲这是怕他去外边寻花问柳,再惹桃花债上身,索性让两个美艳的丫头拴住他的人,他的心。
可是,表哥的人、心和爱被两个丫头占去了,自己该怎么办啊?从来都是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母亲这招真是俗滥到极致了。
钟玉灵只好盼着表哥能说动舅舅派媒人上门提亲,到时皆大欢喜。她就可以和表哥双效双飞。只是,这一向如石沉大海,连点消息都没有。她还在要空寂的等待中煎熬多久?
她盼着表哥能来看看她,像从前一样,陪着小心道歉。或者解释,或者保证……可是保证什么?他能眼看着两块鲜肉在身边晃不下口?
钟玉灵气苦的想。就算是保证他不管睡在身边的是谁,心里始终想着的是自己,她也就认了。
可是表哥竟然一次都没来,他连个消息都不往这送,一天又一天,钟玉灵甚至都不知道他每天在做什么,又是不是在府里。什么时候出去的什么时候回来,又都做了什么。
钟玉灵恹恹的坐着,瞧见门口进来一群人,簇拥着母亲钟夫人进了芙蓉院,也只得撑起身子迎接母亲。
钟夫人看一眼面色苍白的钟玉灵,心下是又疼又恨。心疼女儿茶饭不思,做什么事都没精神,就为了那么一个男人,她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么?恨她不懂事,小小年纪。不辩是非,也不辩是谁,竟跟这府里唯一的外姓男子做下那等事。
传出去可怎么得了?族里定然要哄嚷把她浸猪笼,到时候就算是老爷也未必能保得下她。就算是瞒着。以后这婚事可怎么办?她已非完璧,将来又嫁给谁去?
哥哥和嫂子是注定要拿捏的了,书信早就寄出去了,这会他们也该得到了消息,可他们就坐的稳,愣是一个音讯也不回传。钟夫人吃了风辄远的心事都有,却又没法,除了旁敲侧击问他是否有家信,只能忍着。
钟夫人一向硬性,从来不知道服软是什么,更不知道低头二字怎么写,如今为了女儿的亲事,她不得不向势利刻薄的嫂子低头。
饶是她低声下气了,嫂子还要拿捏她,真让钟夫人痛彻心扉。
如今看着女儿这样楚楚可怜,慈母心起,只是一叹。
钟玉灵扑进母亲怀里,哽咽着叫“娘”。钟夫人抚着钟玉灵的头发,也滴下泪来,道:“傻孩子,人生就是一步错,步步错,你现在可明白了?”
钟玉灵道:“我不,我不,娘,为什么,到底为什么?我爱表哥,表哥也爱我,我们有错吗?”
钟夫人气的圆瞪双眼道:“聘则为妻,奔则为妾,你俩无媒苟合,你说到底是错不是错?难不成你想被族里浸了猪笼,枉死冤生?你究竟置父母于何地你?”
每每母女见面,就难免反目,是以钟夫人一进屋,妈妈菖莆就早带人出去了。
钟玉灵红着眼圈看着母亲,道:“我愿意,不管是做妻做妾,我愿意,你们就当没生过我吧。”
“你!”钟夫人气的柳眉倒竖,指着钟玉灵道:“你这孩子,怎么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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