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弑明-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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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生又何欢
申明:本书由 (。。)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预览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订阅购买正版。

第一章 乞纳为僧

自穷兵黩武的元世祖以后,元朝在短短几十年间,社会矛盾日趋激锐。国库空虚、苛捐杂税、滥杀乱征、种族歧视(三等汉人,四等南人)。更有十户合用一把菜刀;汉人通婚,蒙古人享有*荒诞一说。

成吉思汗的子孙们骄奢淫逸,夜夜笙歌,元军铁骑亦早已不复当年横扫天下之威猛。

国将不国,何以民居?

民不聊生,生又何安?

元至正四年,这一年,黄河泛滥,山东河南数百万人沦为难民,无家可归;淮河沿岸旱灾、蝗灾、瘟疫接踵而至。

百姓衣不掩体,食难裹腹。

话说在濠州钟离县孤庄村西南的甘郢,有一座於皇寺,始建于唐朝开元十年。经历了六百多年的风雨沧桑后,如今的寺院已是今非昔比。扃牖剥落,墙垣圮毁,再加上连年灾荒不断,使得山门冷落,香火清廖。倒是寺前的两座高约五十来尺的南派石狮依旧张牙舞爪,不失当年威风。

这一日,通往寺庙的曲幽山径上,出现了一前一后两个身影。

走在前面的矮个儿,姓江名暮云,自称李子村人氏。生的眉清目秀,鼻正梁高,除了面黄肌瘦外,还真挑不出什么瑕疵来。

后面个高的姓朱名重八,孤庄村人氏。身长不过七尺,满脸土色不说,额头竟也跟着下巴一起外凸,而中间却是极不相称地凹了进去,当真其貌不扬。只是那双铜铃大小的眼睛还算清透机灵,尚有可取之处。

山径两旁本该山青水碧、松苍竹翠,只是如今灾荒甚重,生机颓靡。两个相貌迥异的少年亦无暇顾及这等伤残之色,匆匆往前行去。

“呃……”

前面的江暮云伸出八个手指道:“朱兄,这是你打的第八个饱嗝了。”

朱重八拍打着胸膛道:“娘的,撑死我了。前些年我倒是吃过刘断绝(地主刘德)家的一头小牛犊,却也没像今次这般爽过。”

江暮云笑道:“只因昨夜不仅偷了他一头膘肥壮牛,还差些把他的宅子给烧光了,怎一个‘爽’字了得。”

朱重八笑骂道:“还不是你小子出的馊主意?我只说偷牛,你却扯什么‘自古杀人放火乃一家,杀牛理应放火’,我怎就没听说过这等歪理。”

言罢又拍拍肩上沉甸甸的包裹,惋惜道:“可惜了这一大包新鲜牛肉,便宜了寺里的那群和尚。”

江暮云不以为然道:“虽说你爹生前与寺里的德祝主持及高彬长老交好,但如今连年灾荒,粮食欠收,人家又凭甚收留我们?不舍得些好处是万万不能的!”

申时刚过,他们便可遥遥望见寺前的两尊石狮子。走的近些了,却见一小沙弥正拿了一把笤帚把寺前的石阶扫的“唰唰“作响,时不时地还会挥舞几下,倒也有模有样。

江暮云讶道:“这小和尚似会些拳脚功夫?”

朱重八不以为奇地答曰:“我时有听孤庄村的人提及,於皇寺的高彬长老乃是武林中有数的高手元业法师的弟子,只因不知犯了什么过错,被逐出了师门,游历至於皇寺为僧。要知道嵩山少林历来乃武林胜地之一,高彬长老既然师出于此,武功必定高深莫测,寺中僧人会些拳脚又有何大惊小怪。”

江暮云羡道:“我若能习得一招半式,自也就不怕盗贼劫匪了。”

朱重八不屑道:“瞧你那点出息。所谓双拳难敌四手,一招半式连一个江湖卖艺的都及不过,又怎能欺得了绿林好汉?你要是日后有机会习得易筋经,大力金刚指乃至少林七十二绝技,那才叫厉害。”

“能以一敌百?”

“甚么以一敌百?以一敌千!万军丛中取上将首级都不在话下。”

“尽吹牛!”

说话间,两人已到了枯叶纷飞的寺前空地上,眼前的小沙弥既不进山门去通禀主持跟长老,也不上前合十询问,只是手执笤帚,向两人行注目礼。

“我的娘,可累死我了。”朱重八把包裹往地上一扔,一屁股坐了下来。

又唤小沙弥道:“小和尚,请问德祝主持与高彬长老可在寺内?”

清瘦的小沙弥把腰板一挺,不服道:“甚么小和尚?你和我年纪相仿,凭何唤我作小和尚?”

“嗨!”朱重八忙从地上爬起来,走到小沙弥跟前,将着个子比划了几下道,“你看,我都高出你半个脑袋,不唤你作小和尚,难不成唤你作大法师?”

小沙弥怒目而视,正待发作,见势不妙的江暮云忙上前打了圆场道:“小师父,请勿动怒,我们哥俩今儿个是投奔主持与长老来了,还望去通禀一声,不胜感激。”

小沙弥来回打量了几眼江暮云,点头道:“还是这位小施主懂的礼数,人也长的俊俏。”

转而又气朱重八道:“你看你,人长的寒碜,说话也甚是粗鲁。若不是看在这位小施主的面子上,今儿个你休想踏入山门半步。”

“你——”

朱重八正要上前与他理论,小沙弥却咕哝着返身入寺通报去了。

“朱兄,”江暮云劝道,“既是有求于人,切莫轻易动气。”

“可这小和尚也太过傲气!”朱重八气愤道。

“我爹常说,寄人篱下,虽不可过分低三下四,但亦不能气盛盖主,到头来吃亏的还是自己。”

朱重八叹服道:“小云说的在理,为兄自当铭记于心。听你谈吐,可知你定是出自书香门第人家了。”

“家中有些闲钱,衣食无忧,却也算不得书香门第。”

这时,从寺内迎面走出一个身披绯色袈裟的老和尚,宝相庄严,眉须斑白,显是这於皇寺的主持德祝。身后尚跟着四五个血气方刚的僧人,另有一体态撩人,颇有些姿色的素装妇人。

江暮云与朱重八立刻面带敬色,恭手而立。

德祝走到两人跟前,满脸慈色道:“看两位小施主神形颠沛,实非为拜佛求签而来。若有难处,不妨说与老衲听,老衲能帮上忙的一定相帮。”

朱重八一揖到底,毕恭毕敬回答道:“小子朱重八,我爹乃朱五四,这是我的兄弟朱三七。”

“噢,原来朱施主的虎子,朱施主近来安好?”

朱重八垂首痛惜道:“我爹耐不住饥荒,和我娘一并撒手去了……”

“阿弥陀佛,”德祝叨念一声,“真是可惜了。朱施主一生虔心向佛,为人乐善,愿他能早日投个好人家,重新做人。”

朱重八一把拉过江暮云,齐齐下跪。

“主持,我们兄弟俩走投无路,举目无亲。我只求主持能大发佛心,收容我们两个,哪怕是生火做饭,做个打杂的劳役也好。”

德祝尚未开口,他身后的一名身着黄袍的中年僧人站出来劝阻道:“主持,这些日子蝗灾瘟疫过盛,粮食欠收,寺内存粮本已不多。若是再多了这两张嘴,恐怕离我们散伙的时日不远了。”

德祝弯腰把两人搀扶起来,眉头紧蹙,甚是为难。

思索良久,德祝又沉声道:“朱施主生前与佛交好,虽家贫,却也不忘每月定要捐几个铜钱给本寺,以继香火。今日我若为一己之私拒两位小施主于山门之外,这与见死不救又有何异?每日又诵的甚么佛经,向的甚么佛理?”

“主持说的是,”一旁的妇人柔声道,“佛门净地,自当以乐善好施,救济于人为己任。”

黄袍僧人正欲开口反驳,江暮云却偷见妇人连着给他使了几个眼色。僧人立马闭口不言,把出口之言生生咽了回去。

见德祝允诺收容,两人欣喜之余,复又下跪拜谢。

江暮云起身抬头看去,正好与那美艳妇人美目相遇。妇人冲他妩媚一笑,吓得他又慌忙低下头去。

第二章 入寺剃度

一行走过了山门,是一片空旷的院落,脚下尽踩着凹凸不平的青砖,砖缝间又冒出萋萋荒草来。正前方便是那宏伟大殿——大雄宝殿,殿前一铜鼎炉,比肩两个江暮云的身高。但这也仅是徒有其表而已,鼎内尽剩下些灰烬,烟火不再。

可见灾荒年月,於皇寺已是香火难继,鲜有香客登门。

大雄宝殿两侧又分立两间外观稍逊一筹的配殿,一作弥勒殿,另一为伽蓝殿。殿后则是一方平地,列有一排青瓦房,它们主要被用作僧寮与斋堂。屋前一块洼地,里头尽种了些瓜果蔬菜,以补贴僧人日常所需。

佛堂内,剃度过后的江暮云和朱重八互相指着对方的光头哈哈大笑,烛火在他们光溜的脑门上忽明忽暗。

“如净师兄。”江暮云双手合十,故作恭敬地唤起了朱重八的法号。

“如明师弟。”朱重八像模像样地以礼相还。

“哈哈!”两人乐得差点从椅子上滚下去。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

门口忽然进来一高一矮两名壮年和尚,两人的笑声于是戛然而止。

高个儿和尚没好气地将两把笤帚扔到了两人跟前,指挥朱重八道:“你去打扫弥勒殿。”

又对江暮云道:“还有你,你去给我把伽蓝殿打扫干净。”

另一矮个儿僧人阴阳怪气道:“若是偷懒,就算佛主大发慈悲饶过你们,你们也休想有晚饭吃。”

江暮云和朱重八前脚刚跨出佛堂,便听到了两个和尚的偷笑声。

江暮云低声道:“想必这清扫本是这两个懒和尚的分内事,今番轮到咱哥俩替他们做了。”江暮云低声对朱重八说道。

“日后便是我们的分内事了,饿着肚子我可睡不着觉。好说好歹算是有个吃饭的去处了,赶紧去干活吧。”朱重八说完便扛起笤帚往弥勒殿走去。

江暮云刚一走进烛火通明的伽蓝殿,便见那关公关云长之像端坐于殿堂中。二尺须髯,面如重枣,丹凤眼,卧蚕眉,一手执青龙偃月刀,一手执春秋,好不气势磅礴,威风凛凛。

正打算上前瞻仰一番再行打扫,忽见烛火辉映的关公像上出现一道人影来。江暮云回过头一看,吓了他一大跳,却是此前在寺前反对他和朱重八入寺的黄袍僧人。

从寺内僧人对他的尊称,江暮云得知这黄袍僧人正是朱重八口中所说的被五台山元业法师逐出师门的高彬。

这高彬看上去四十出头,长的人高马大,五大三粗。颧骨突起,鹰钩鼻,两只眼窝深深凹陷,左脸尚有一刀疤,生的是一副凶相。

江暮云以为高彬发现了他在偷懒,赶紧对着关公像拼命吹灰。

“朱三七,噢,呸!”高彬连忙改口道,“如明。”

“长老,有何吩咐。”江暮云战战兢兢转过身来,别扭地双手合十,浅浅鞠了一躬。

“肉呢?带老衲去取肉。”

“肉?”江暮云一时没缓过神来。

高彬一手搭在他肩上,大咧咧道:“你以为瞒得过老衲的法眼?要不是看在你们两兄弟带来了一大包肉的份上,我会这么轻易让主持收下你们?要知道现在寺内存粮只出不进,离封仓也不远了。”

江暮云这才明白美妇人为何冲高彬一个劲的使眼色,想来是瞧见了包裹上的斑斑血迹,闻到肉腥味了。可叹那善心的德祝主持老眼昏花,还以为他们尽带了些换洗的衣物来。

“长老真是明鉴。”江暮云忙挤出几丝笑意道,“其实这两包肉本就是敬献给主持和长老的。只是由于弟子方才忙于受戒剃度,现又被指派了打扫佛殿,所以打算晚些再给长老送去的。”

高彬听罢,满意地直点头。

“看不出如明你还挺机灵的,比起你那木讷的老爹朱五四,完全是两个秉性。”

“全仗长老抬爱。”

江暮云嘴上恭敬,心中却在暗骂:你爷爷才是朱五四。

“闲话少说,快些带老衲取肉。”高彬不耐烦地把他拉出了伽蓝殿。

这些牛肉原本就是用作巴结於皇寺的和尚的,江暮云也就懒得再去知会另一边的朱重八了,独自去僧寮取了肉来交给高彬。

把肉递给高彬之际,江暮云趁机又道:“若长老能教弟子些许拳脚功夫,弟子日后必当想方设法孝敬长老。”

高彬闻言稍稍愣了一下,遂又大笑道:“嗯,若是你们在寺内表现良好,为师自会考虑,自会考虑。”

说罢,拎着两包牛肉哼哼唧唧地往殿后的斋堂去了。

江暮云心中甚是欢喜地回到了伽蓝殿,还没来得及开始打扫,从殿外又走进来一人。这回不再是满脸凶相的高彬了,换成了那体态轻盈的美艳妇人。

妇人笑盈盈地走近江暮云,一股香风立时沁入他鼻中。

“朱三七对吧?”妇人笑眯眯地问他。

江暮云默然点头。

“朱三七呀,你要怎么谢我呀?”

江暮云一脸茫然道:“谢你?谢你甚么?”

妇人嗔道:“你这小冤家怎就没良心?如若不是我竭力阻止长老,你们两兄弟估计早被撵出於皇寺了。”

江暮云暗想你还不是看在了那包牛肉的份上才支持主持让我们入寺的?如今却又要我道谢,真个儿没理哩。

江暮云遂为难道:“小子身无分文,不知姐姐想要小子怎么谢?”

“姐姐?”

妇人闻言,顿时笑得花枝乱颤,媚态横生。

江暮云一时呆住了,不知她为何要发笑。

“记住,私下里你可称呼我李菁姐姐。当众你得唤我作师娘,甭失了礼数,叫人小觑了。”妇人说完话,居然低下头,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娇笑着去了。

紧窄的素袍将妇人的体态衬托的凹凸有致,曲线玲珑。江暮云呆呆目送她离去,第一视觉告诉他,李菁竟像是条会走路的蛇一样扭曲,有种说不出的美好诱人。

待李菁消失于夜幕中,江暮云旋即又伸手抚mo脸颊被亲之处,立刻像着了火般炽热,心中同时激荡起了一股莫名其妙的冲动。

“天哪,我这是怎么了?”江暮云缓过神来,拾取笤帚,却又一时不知从何做起。

江暮云和朱重八是於皇寺最后两个在斋堂用晚膳的和尚,表面说是用膳,其实就是吃的些残羹冷炙。朱重八倒也不介意,依旧食的津津有味,不亦乐乎。对他来说,能不饿肚子已算万幸,还有什么好挑剔的。

而对面的江暮云也是毫无埋怨,因为他满脑子尽是李菁那抹不去的曼妙身影和好闻的香气。就连本来要告诉朱重八有关牛肉被高彬强拿去,以及高彬答应教他们武功之事都给忘了。

第三章 秋寺春色(1)

斋堂旁边便是一整排的僧寮,估约不下四、五十间,可如今却空了有一半之多。想必在这灾荒岁月,香火清淡的窘境下,多数僧人均被遣散出寺了。

两人的住处被安排在一个角落里,但要说它偏僻也颇为牵强,却是为何?因为屋子旁边就是茅厕,窗外时有人影经过自不在话下,到晚间熄灯前和清晨起榻时更是热闹非凡。

“小云,看你晚饭到现在一句话也不说,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到底怎么了?”朱重八伸了个懒腰,直往床上倒去。接着又是痛苦地呻吟一声,因为生硬的木板挌的腰生疼。

江暮云脸上又是一阵火辣辣的,忙推口道:“哪有,只是昨晚没睡好,今朝又急于赶路,困乏罢了。”

朱重八放心道:“这样最好,我还当是哪个秃驴欺负你了。”

“别那么说,”江暮云指了指自己光滑的脑袋说道,“我们也是秃的。”

朱重八笑曰:“那是,那是。我差点给忘了。”

“噢,对了!”江暮云一拍脑门道,“那大包牛肉被高彬长老拿去了。”

“拿去了?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晓得?”朱重八放眼往房中一角落看去,那个衣衫改作的包裹果然不见了。

“你去打扫弥勒殿的时候吧。”

“他是怎么知道的?”朱重八又奇道。

“估计在寺外时就被他看破了。”江暮云没提及是被眼尖的李菁发现的。

朱重八大呼意外道:“我的娘呀,他是条狗吗?鼻子怎么那么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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