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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宋-权柄-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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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亦多赖水利。若能重修水利,恢复汉唐旧观,关中可再为天府之国,陕北亦不失于富裕。淤河实则也是水利的一部分。淤河为田,既可减少河害,巩固堤防,又可得良田万顷。天下之利,莫大于此。然此二者,前人非不知也,实不能为也。为何?症结所在,便在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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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役法……”

“正是。”刘庠放下茶杯,注视着石越,侃侃言道:“本朝之最大症结,就在役法!”说到最后四字时,他不自觉的加重了语气,然后又注目着范纯粹,说道:“德孺可为子明略言唐以来役法之变。”

“是。”范纯粹微微点了点头,显然他与刘庠之间,早已经有了相当的默契,当下立刻温声接着说道:“唐初所行的便是所谓的租庸调之制。租为田税;调为绢、绵、布、麻之税;此外每丁每年须服役二十日,不服役者,则纳绢布替代,是为庸;若政府额外加役,加十五天,则免调;加三十天,则租调全免。每年额外加役,最多不得超过三十天。若有杂徭,亦不得超过三十九天,若一旦超过,则要折免其他赋役。此唐之所以富强也。至武则天、唐玄宗时,均田之法渐坏,租庸调亦渐渐名存实亡,便又出现了所谓地税与户税,此两税法之先声,户税实为人头税,按户收税;地税则为田税。到了唐德宗建中元年,杨炎终于制定了两税法。两税法之要义,便是‘量出以制入’,朝廷根据财政支出定出总税额,分摊州县;又按丁壮与财产订户等,依户等纳钱,依田亩纳米粟。夏秋两季征税。租庸调、杂徭、各种杂税一律取消。本朝之所以不抑兼并,实与两税法有关。因为国家税收之主要来源,完全不需要抑制兼并。此亦本朝立国与唐初立国之异。然而若依两税法之精神,那么百姓在交纳两税之后,是不需要再服任何徭役的!”

范纯粹所说之事,石越心里自然是清清楚楚,但是自范纯粹口中说来,却依然让人闻之叹息。只听范纯粹又说道:“本朝承五代之弊而不能改,两税之外,又有丁口之赋与杂变之赋,要随同两税输纳。且丁口之赋不论主户、客户,一体交纳,更是于两税之外,再征了一次人头税。百姓之负担,较之两税法,已经变重。特别无地之民,更深受其害。最为不堪者,却是交了两税与丁口之赋、杂变之赋以外,还要再服差役!”

“本朝的差役,有主管运送官物或看管府库粮仓的衙前,有掌管督催赋税的里正、户长、乡书手,有供州县衙门随时驱使的承符、人力、手力、散从官,有逐捕盗贼的耆长、弓手、壮丁等等。王介甫欲行免役法,其免役钱可比唐之庸,然而征庸之后,差役却往往并不能免。是以役法之祸更烈。本朝若真欲宽政为民,依区区之意,是应当尽废丁口之赋与杂变之赋,更应当让百姓一体免役,使两税之外无役税,此方是为百姓着想。但是本朝立都汴京,不得已冗兵冗官,国库空虚,想要轻徭薄赋,只怕终究只能是空想。”

听他说到这里,刘庠便接过话来,又道:“陕西一路,百姓所受刻剥,实为国朝之最。尤其是役法!因为与西夏历年交兵,百姓被征发转运粮草,组织乡兵弓手,别外百姓还可轮息,陕西百姓却几乎无一日安息。兴水利,淤河为田,皆是大工程,全靠财政雇人进行,根本不可能做到。而若要再征发百姓,百姓却已经在疲于奔命,实不堪再被驱使。我辈一心为民谋利,又岂能不顾事实,反而害苦了这一路百姓?故此陕西路所难者,归结为八个字两件事,便是:无钱可用,无人可使!”

石越在心底暗暗叹了口气,望着映在窗纸上的摇摇的烛光,沉吟了良久,忽然试探性的问道:“希道兄、德孺兄,以你们之见,若是解散一部分乡兵弓手如何?”

范纯粹怔了一怔,随即便摇了摇头,苦笑说道:“那是朝廷的敕令。此事关乎军国边防,我三人可俱都承担不起。”

石越微一皱眉,道:“沿边或者还需要弓手协助守卫,但与西夏不接壤诸州县,又要弓手何为?”

范纯粹叹道:“怕的、防的就是万一。而且此事关系极大,亦非陕西官员可以自行决定。”

刘庠的脸上也流露出叹息之色,但却没有再说话。于是三人不由又俱都陷入沉默当中。石越心念转动,一时间,许多办法从心头流过,但每一种方案,都算不上什么万无一失的良策,难免要顾此失彼,而且朝中之事,更非他能预定掌控。因此苦思良久,却于此事想不出一个真正的良策。须知正如刘庠所言,要兴水利、淤河为田,除需要充足的财力之外,更需要组织大量的人力。但是陕西一路,早因多年的边事而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边防组织,百姓们已经在承担了沉重的赋税之外,还要承担被征发来替军队转运粮草军需,修筑城池要寨等等之役,然后还要组织民兵,来保卫自己的家园,行官兵的职责。在这样的地区,要举办这样的大工程,只有两个办法:一是不顾百姓死活,强行征发,以蛮横家长式的作风,为了“百姓的利益”反而去置百姓于水深火热当中;另一个,则是从边防机器中来抽调人手搞建设,但是这种可能危及到国家安全的行为,会不会被朝廷认可,会遇到多大的阻力,是可想而知的。起码,石越现在就可以确信,政事堂的吕仆射,就一定会用国家安全的大义,来竭力阻止这件事的发生。

“先用一年的时间去准备!”默然了良久之后,石越忽然开口说道:“希道兄、德孺兄,为官一任,造福一方。此事此时已不可不为,只是也忌操之过急。在半年的时间内,希道兄要将陕西路需要兴建、修复的水利设施与淤河计划按轻重缓急列出清单来,包括估计要投入的人力与财力以及所须时日,以及届时可能得到的收益,同时也已经可以进行一些较小的计划,了解下实际的困难。而我便用这一年的时间,来想办法,看能否解决人与钱的问题。”

刘庠与范纯粹对望了一眼,几乎同时用怀疑的语气说道:“估计此举要组织的人力,最少要数十万;花费的钱财,也绝不会低于数百万贯。”

“我知道。”石越轻轻摆了摆手,沉声道:“所以我们要分工合作。兄等先去巡视地方,做好准备的工作;而我则来想办法,看看如何把东风借来。”说罢,他注视着刘庠与范纯粹,郑重的说道:“希望希道兄与德孺兄不要以为我是戏言。”

“不敢。”刘庠与范纯粹齐声答道。

“治理地方,须要宽猛相济。以往陕西路百姓被驱使过度,我辈来此,定要殚心竭智,使百姓稍得休息。在大修水利之前,凡行政之事,能宽得百姓一分,便是百姓得一分利。切勿以善小而不为。地方不相干的杂徭,一定要约束各州县守令,越少越好。凡做一桩事,事先须得先想好投入与收获是否相得,利倍于害,方可为之。若是劳而无功,更困百姓。”

“正当如此。”刘庠点头道,“惟陕西之大治,终须要西北平静。”

石越不禁又微微叹了口气,他其实也并非不知西夏不平,西北如何能得平静?勉强行之,也类于缘木求鱼。但这件事,相关更是重大,更是他此时无法多想的。当下转过头,注目着范纯粹,索性换过话题,说道:“本路学校情况如何?”

“登记之小学校有八百余所,诸县多者有十数所,少数不过一二所,规模大者数百人,小者二三十人。各州皆有州学,大小不一。此外尚有横渠书院与京兆学院两学院。在京兆府与河中府,各有一所数百人的技术学校。惟本路仅有一座官立图书馆,即京兆府官立图书馆,藏书不过三万卷。连河中府都不曾有图书馆。下官打算一方面派人去国子监游说,希望能争取国子监能够尽早将陕西路列入计划中;另一方面,则希望能从地方募资,建立民立图书馆。陕西毕竟太穷,有许多书生须得走半个月甚至一个月的路方能到京兆府官立图书馆看书,实在可怜可叹。”

石越静静听范纯粹说完,方轻轻的说道:“德孺兄不可以被数字所误。国子监现阶段重视的图书馆与州县学院,固然重要。但是德孺眼下不如先调查一下那八百所小学校,究竟有多少是真?多少是假?如果不能开设国子监要求开设的课程,保证合格的师资与教学条件,是不能够享受抵税待遇的。须得要防着奸民从中钻空子,令朝廷赋税白白流失。”

范纯粹不由一怔,说道:“难道竟有人只空设学校,却不办学?”

“此事德孺兄一查便知。据说有人用私塾义学来充小学校,还有人设了学校的名义空占税赋……,国子监的档案上有这个学校,但是去当地找,却根本找不到。对于奸吏来说,办了学校既是政绩,又可以从中间以抵税的名义侵占大笔赋税,国子监远在京师,核查起来困难无比;而若仅仅是公文上的登记,地方民众则根本不知道,想举报也不可能。离任之前,能摆明下任就一起狼狈为奸;若是摆不平,则不妨上报撤销学校……”

石越已经尽量将声音放得缓和,但范纯粹的脸早已沉了下来,一脸怒容的骂道:“岂有此理!明日起,我便着人逐一的调查这八百余所小学校,看看究竟有多少是真?多少是假?若事属实,决不能轻饶!”

*********

渭州城。

王韶回京之后,原熙河地区的军事便归李宪总管,而秦凤以至环庆一带诸州军的军队,则由渭州经略使高遵裕节制。按照新的官制,渭州经略使并不是正式的官职,而只是临时的差遣。

此时,定远将军、武经阁侍讲、渭州经略使兼渭州知州高遵裕正一身戎装,站在城楼之上,翘首东顾。

“高帅,始终不见石帅的仪仗。”说话的是高遵裕的部将,翊麾校尉顾灵甫。

“昨日的报告,石帅到了何处?”高遵裕的脸上,已经有了隐隐的忧虑。

“昨日晨起石帅便已经离开了泾州。”顾灵甫言语如常,但声调之中却不免流露出担心。他与石越虽并无交情,但是石越贵为陕西路安抚使,正是他们的顶头上司,若是路上遇上什么事,那就正好出在自己的辖区,事情可就麻烦之致了。

高遵裕皱起眉头,忽道:“再叫两队人马去接应。”

“是。”顾灵甫高声应着,一边大步走下城楼。

城楼之下,两个穿着低级军官服饰的中年大汉正眉开眼笑的并肩而行,不时窃窃私语。顾灵甫远远望见那两人,立时便大声喝道:“罗剑伟、李十五。”

那两人显然被吓了一跳,抬首见是顾灵甫,慌忙行了个军礼,高声答道:“属下在。”

“你二人速点本部人马,往泾州方向,去迎接石帅。”

“是!”罗剑伟鼓起勇气,问道:“大人,不是已经派了几拨人马去了么?”

顾灵甫那有心思跟他细细解释,当下瞪了他一眼,便喝道:“那有这许多啰嗦?还不快去1

罗剑伟慌得一缩头,忙不迭的应道:“是,是!”回头却见李十五早已先默然下城而去,连忙快步赶了上去。

二人忙整了本部兵马两都共二百一十人,一并出了东门。

罗剑伟低笑道:“十五郎,我们兵分两路去迎接石帅好了。渭州驻扎大军,平素并没有听说有什么山贼,想来石帅自然不会有事。不过若能先迎到,必有奖赏,却不能落这个后去。”

但李十五的心思显然比他缜密得多,脸色也显得甚是阴沉,他似乎迟疑了一会,才沉声说道:“如今已经派了八拨人马去迎接都没有回信,其中还有马军。罗兄,前途难料,还是要小心为妙!”

“瞎,乱操心。石帅贵为安抚使,除非西夏入寇,否则谁敢惊扰?还会有什么事不成?渭州离西夏远着呢,总不可能怀德军、镇戎军这么多守军连敌人已经入寇都传不出一个讯吧?”罗剑伟显然是不以为然,不但大大咧咧的摇了摇头,还满不在意的说道。

李十五一怔,竟是说不出反驳的话来。但八拨人马的迎接未归,始终是他心底的一块阴影,令得他心中不由升起一种说不出的不详预感。

罗剑伟见他脸色有异,不由奇道:“十五郎,你怎么了?难道石帅是你救命恩人?你这么关心做什么?还是你今天中了邪,这么疑神疑鬼的!”

“呸,胡说八道。”李十五冲罗剑伟吐了口痰,骂道。一面转身向部下招呼道:“走,我们走小路往潘原去。”

罗剑伟望着李十五远去的背影,不由摇了摇头,骂道:“古怪。”一面笑着向兵士们喊道:“弟兄们,我们走大道去潘原。”顿时,他属下的一百多人一起发出欢呼之声。

一路之上,李十五始终紧绷着脸,眉头深皱,似乎有着无限的心事。

他与罗剑伟都不过是从九品小官陪戎副尉,一都的小头目,以前叫“都头”,现在改了名号,称“都兵使”,比起从七品上的翊麾校尉来,差了整整九级,若用磨堪之法,三年一转,纵使不犯错误,也要整整二十七年方有机会做到翊麾校尉!二人的命运不但比不了远在京师的田烈武,更比不上现如今几乎是一步登天,几年之内就由八品武官直窜为正六品上昭武校尉、拜侯爵的薛奕。

但是,仅仅在几年之前,他李十五的前途,别说田烈武无法与之相提并论,便是薛奕亦是远远不如。当然,他现在只知道薛奕,却并不曾听说过田烈武。

自己的命运曾经因为石越有过一次巨大的转折,这一点李十五并没有过自觉。但是他却非常明白,薛奕能有今天的成就,完全是因为石越!因此,对于石越任陕西安抚使,李十五的内心深处,不由自主的会有着巨大的期盼。而且,他对石越还怀有着一种不可言说的特殊的感情。

那毕竟曾是他人生永难忘记的事件!

“都头。”

“嗯?”李十五回过神来,望着叫他的士兵。虽然他更喜欢“都兵使”这个名号,但是士兵们的习惯一时间却难以改回来。

“我觉得我们不应当这样径直去迎石帅,这样能迎到,早有消息送回。我们不过是白白走到潘原罢了。”

“也对。”李十五想了想,拍了拍那个士兵的肩膀,笑道:“你说的有道理。回头赏你一壶酒。——弟兄们,我们从原州边界那边绕到潘原去!”

傍晚。

残阳。

经过长途的行军之后,李十五的一都士兵早已疲惫不堪。在副都兵使与两个什将的催促下,还是勉强行进。但眼看着要在太阳落山之前到达潘原城,只怕已经不可能。

幸好这是整编过的部队,李十五在心里感叹道。这一都之中,什长以上,都曾经在宣武军第一军接受过训练,李十五这样的九品武官,还进过讲武学堂。因此之故,虽然李十五执意要绕一个大远路,但是那十来个属下,却并没有半句质疑。

“头,让弟兄们歇一会吧?”说话的是都中的军法官将虞侯邱布。

李十五抬头看了一下天色,摇了摇头,道:“明日日落之前,无论能不能迎到石帅,都要回去缴令。否则难逃军法。因此咱们今晚必须赶到潘原城再休息。”

邱布嘴唇动了一下,他心中虽然不愿,但却不敢再说。他是军法官将虞候,虽然按例阵前若是都兵使有临阵退却,他便有权可以立斩之;但是此时,他却知道自己名义上也是李十五的部属。

“哪是什么?”忽然,副都兵使马康叫了起来。

李十五顺着他的喊声望去,立时呆住了。但只是一瞬间,他就反应过来,跑了过去——那是一具马尸!

绝不可能,也绝不应有马尸会被这样弃在路上的。活马不用提,便是死马也是一笔财富,至少可以好好吃一顿。须知若无故宰杀马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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