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曳影尘梦-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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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军的一众人立刻像弓弦一样的绷紧了背脊,握紧了刀剑,随时准备纵缰冲出去。

“报——”又一个探马气喘吁吁的勒马到了近前,“督师,王监军和辫子军的骑兵接仗小胜,现正往我中军的南面靠拢。”

谢尚政眉头一拧:“他倒挺会省力气的!把辫子军的压力转到中军来!”

“既然是小胜,何必往南靠!这样不是逼的中军无路可退么?”袁崇焕的材官议论纷纷。

袁崇焕一挥手:“好了!大战在即!不要计较这个了!抓紧时间,再整顿一下人马!”

“是!”

南面的炮声一阵紧过一阵,硝烟夹杂着血腥味,顺着午晌的风往这边过来,立刻弥散了一片。

绎儿觉得胃里一阵翻腾,差点按捺不住,呕吐起来。

众人的眼前已经被黑色的硝烟笼罩了一片,前面的阵地是什么状况,变得越来越不明晰了。

这一边,祖大寿纵马左右冲突于金军的骑兵中,马颈相交之际,已经杀成了一个血肉模糊的人了。长枪在手中横扫一片,挑落一朵朵的血花。

祖泽润紧跟在他身后,锁子甲上布满了金军射来的箭,银色的甲早已经成了暗红色,裹挟着腐臭的血腥味。他顾不得这些,手中的长矛呼呼生风,一次次从金军的胸膛里插进去,又拔出来。血糊了他一脸,使得咆哮的时候,格外的狰狞。

祖大寿挥手挑落了两个金军,回头大声吼道:“泽洪,带兵抄过去!抄他们后路!”

“泽洪——”祖泽润大声喝道,“你磨叽什么!快去啊!”

祖泽洪立刻带着一队骑兵冲了出去,不多时便被湮没在了混战的乱军之中。

“炮!炮呢?”祖大寿骂道,“城上那群蠢猪都他妈睡着了!老子在这儿拼命,城上的看热闹!”

祖大寿话音刚落,便听见不远处的军中一声巨响,震耳欲聋,血肉横飞开来,撒了一地。

祖泽润火大道:“都他妈瞎了!往哪儿打?”

“少将军,这已经是第三次打我们的本队了!”一个被硝烟熏黑了脸的侍卫抹了把血骂道,“城上这群犊子!是不是被辫子军收买了!竟他娘的添乱!”

“老子一边跟辫子军拼命,还要一边躲这些犊子的黑炮,这仗他娘的怎么打!”祖大寿歇斯底里之余,手上杀得更狠,亮开已经嘶哑的喉咙大声吼道,“天杀的辫子军!老子跟你们拼了——”

“要死也要拉个垫背的!弟兄们,跟辫子军拼了!杀——”祖泽润也纵马冲了上去。

金军的骑兵轰得一下围拢了上来,只见着血肉横飞,整个白色的雪地全部都化成了血海。

刺耳的惨叫,还有城上屡屡打入乱军之中的火炮隆隆声传过中军来的同时,探马也飞报而至:“报——督师!辫子军攻不下王监军部,已经转向中军冲过来了!”

袁崇焕深吸了一口气,眯起眼睛往前方看去,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腰间的佩剑。

黑色的硝烟掩住了太阳的光芒,看不清楚,他只觉得大队的人马往自己的本队靠拢过来。

“王承胤搞什么鬼!让他守西北,他怎么老是往中军压!”韩润昌骂道。

“都司大人!你看!”一个侍卫指着前方大叫一声。

一阵风过,黑色的烟开始散却了,金军的旗帜开始清晰起来。

领军的莽古尔泰坐在健硕的蒙古马上,手中握着相应的小旗子,正以猛虎扑食前的沉静神情,注视着明军的一举一动。他惊讶于明军长途赶来,身体疲惫不堪,只通过一夜的休整便又生士气。

“棋逢对手,才有意思……”他沉着声音感慨了一句,而后,严峻以待的脸上莫名露出了一丝微笑,将手缓缓举起,手上的几面小旗子迎风招展。蓦得在一瞬间,他有力地挥落了手臂。

几乎是在莽古尔泰手臂往下落的同时,金军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铺天盖地地冲杀过来,喊杀声震天……

与此同时,众将侧目去看袁崇焕。

袁崇焕猛得抽出佩剑,厉声高喝:“出击!”

谢尚政和韩润昌深吸了一口气,拔出短刀,一纵缰绳,大声叫道:“弟兄们,冲啊——”

明军各部也涌动而出,如钱塘江潮水一般向金军冲去。

短兵相接,人马混战成一团,一时间,伴着城头大炮的轰鸣,血肉横飞,四溅在刚刚被白雪覆盖的大地上。

喊杀声,马嘶声,被杀的惨叫声,被伤的呻吟声,金属的碰击声,城上的火炮声混在一起,振聋发聩。

金军因为在祖大寿和王承胤那里都没有得到战果,恼羞成怒,这次的冲击远比前面的两波更加的凶悍。整个左翼四个旗的兵力,合着左翼的蒙古骑兵,全部压了上来,让势单力薄的明军如同肃杀秋风中的残花,格外的让人提心吊胆。

然而,这一切生死攸关,冲了出去,就再也顾不上去想了。

在绎儿的眼里,战场是个多彩的世界,不同于颜料,它是惨烈可怕的。红色的火光,黄色的风沙,银色的铠甲,金色的剑戈,还有绿的、蓝的……忽然,几滴冰凉的东西溅上绎儿的脸,让绎儿的浑身一颤,是血,是将士们的鲜血,那可怕战争给予的“礼物”。它是红的,血红的,红得让人觉得颤抖,她忍不住战栗起来。

“报——祖总兵身中五枪。”探马飞报,“所部伤亡惨重,但是金军已经撤下,转攻我中军。”

“报——督师,金军的全部兵力已经压向我中军,前方的箭阵,一半射人,一半射马。”又一个探马飞报。

“何将军身中四箭,伤势稍重……”

绎儿急急抬头去看袁崇焕,只见他眉头微蹙,并不出一言,只用手示意再探。

上了战场,是生是死,没有一个人能操控,因为生命已经不再是你的了。

“报——督师,祖总兵已经带兵过来增援了!”探马飞报。

炮声离自己近在咫尺,看着眼前硝烟弥漫,生死不卜的场面,绎儿更慌张,她拼命摁住自己的心跳,使自己镇定下来,可是,心中却如乱麻一般,理不出个头绪。忽然,迎面有一道劲风传来,绎儿的直觉告诉她是箭。

不错,的确是一支劲量十足的箭,绎儿反手拔刀,将箭击落。可是,这一支箭之后,更多的箭迎面而来,直奔袁崇焕及周围的亲兵。

飞矢如蝗,如雨,如疾风,除了血肉之躯,你拿什么去抵挡。

绎儿纵马挡在袁崇焕前面,挥刀纷纷拨落来箭,大声叫道:“快保护督师!”

众亲兵急忙竖起盾去挡箭,可是有一支箭却迅速地溜过了盾的防守,直奔袁崇焕。

绎儿纵身用刀去挡,可惜只将箭的运行轨道拨偏了一点,箭翎擦着袁崇焕的耳朵飞过去,落在后面的盾上。

前排的几个亲兵相继倒下去了,并不魁梧的身躯上,插上了数十支箭,热血洒了一地。

虎头盾从他们的手中滑落了,豁出了一个防御的缺口,还没等有人接替上去,金军的羽箭再一次如暴风骤雨一般,一拥而入。

绎儿夺过一个手牌去挡,迎面而来的劲风几乎要将她撞下马背,她奋力强撑了一下,手牌上顿时如同山雨打芭蕉样的发出一阵鼓噪的轰响,而后,一排排雪亮的四棱箭尖射穿了手牌,仿若恶兽的锋利牙齿杂乱地龇出来。

她正待要舒口气,摁捺住惊魂未定的心,忽然耳边一声呼啸,她本能地一惊:有箭漏网了!

一霎那的瞬间,那支箭像长了眼睛一样,躲开了绎儿拨挡它的刀尖,正中袁崇焕的肩头,横贯而过,血立刻流了下来。

这一箭伤得严重,鲜血从两边的伤口汩汩地流出来,顷刻染红了半身。

“帮我……把箭取出来……”袁崇焕咬牙说道。

“这个……会很痛……”绎儿不忍心下手,迟疑着。

“快点!不要声张……”

绎儿拔出匕首要去取箭,却又隐隐有些不忍,只得咬牙道:“袁伯伯,您忍着点,我动手了……”

袁崇焕微微地点点头,咬紧了牙关,额上大滴汗水滚落下来。

绎儿狠了狠心,折断尚在外面的箭头,而用匕首砍断了露在外面的箭头,攥住箭的羽头,深吸了口气,猛得用力将陷入身体的箭杆拔了出来,顿时血流如注。几个亲兵慌忙用纱布堵上伤口。可是,白色的纱布很快就红了个透。

袁崇焕长长出了口气,带着齿印的嘴唇已经被咬出了血水。

“督师,您还是想办法进城督战吧!”程本直颇感担忧地劝道。

“是啊!袁伯伯,进城督战也一样!”绎儿也无不担忧的劝慰,“这里太危险了!”

“不……”袁崇焕硬撑着坐直身子,声嘶力竭地大叫道,“兄弟们,我们……我们再创一次宁锦大捷!”

奋战中负伤累累的众将也大声叫道:“弟兄们,再创一次宁锦大捷!”

于是,军中一起高呼起来,那声音此起彼伏:“再创一次宁锦大捷!杀啊——”

绎儿的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她挺枪跃马,请战于前:“绎儿愿做后队,为国杀敌!”

“好!”袁崇焕忍住痛举起了手中的宝剑,“大丈夫马革裹尸而还以为荣!我们一起冲!杀——”

随着一声令下,中军人马一起冲了出去……

绎儿一路杀出去,才知道战场的血腥可怕,敌军的鲜血已将她的白色的孝衣染成了红色。她知道,此时此刻绝不能退缩,否则将死无葬身之地。她一面掩护袁崇焕的安危,一面杀开一条血路,自己受了多少伤也不清楚。

不觉间竟冲到了金军军阵之前前,两排弓箭手正注视着绎儿,满弦上箭,只待莽古尔泰一声令下。

绎儿只怕袁崇焕有意外:“快!保护督师!撤!”

莽古尔泰当然不会放过这个绝好的机会,立刻下令放箭,绎儿闪身断后,用枪将纷纷箭雨拨落两旁,勒马抬枪指向他喝道:“你们不要欺人太甚,我们大明的将士可不是好欺负的!”

说话间,金军的两个偏将已经领军冲了过来,奔着袁崇焕便去。

眼看着箭雨在袁崇焕的身侧纷飞,金军两个偏将的长枪和大刀已经往那边杀去,绎儿回身拨马,挺枪挡去:“找死!”

那两个偏将的目标本不是绎儿,于是格挡了一番,绕过她还要往袁崇焕那边去。

绎儿横枪挡在盔甲上已经遍布羽箭的袁崇焕身前,挥手让亲兵和材官掩护袁崇焕先撤,唇际漾着冷冽的笑:“无名小辈,也敢来逞强!”

“受死吧你!”偏将毫不留情地一枪刺来,他轻笑着,一个女人而已,他可不认为她有多大能耐。

绎儿屏住气息,腕上稍一用力,掐准的时机,手上的长枪扫开了他刺来的闪着寒光的枪尖,一个迅捷地腾挪闪展,俯身一个冲力将手中的枪尖狠狠地扎进了那将的哽嗓咽喉。

只听得“噗嗤”一声闷响,那将的喉咙被刺穿了,徒瞠着一双虎目不敢相信地盯着绎儿。

绎儿冷酷的将唇角一勾,反手用力一带手中的长枪。

长枪的枪尖从那将的喉咙里迅速撤出的一瞬,那将脖子上的血洞里发出了哀恸的声音,紧接着腾飞的血珠喷薄而出,成了一道壮观的血雾。

“啊——”这边的尸体还没从马上落下地来,另一个不甘的愤怒的魁梧身影跃马冲了出来,手中的龙刀枪发出恶毒的吼叫,“我杀了你——”

绎儿拨枪向一侧仰身闪开,只五个回合,甩手一枪反手扎进了他的后背,刺穿了他的心脏,用力一搡,将他挑在了马下,横手甩落了枪尖上殷红刺目的鲜血:“还有什么虾兵蟹将?一起出来受死吧!”

眼看着对方接连在阵前斩杀自己两员大将,陪在莽古尔泰身畔皇太极的长子豪格怒不可遏请战道:“王叔,我请求与她一战胜负!”

不及莽古尔泰说话,豪格挺枪跃马而出:“报上名来,本贝勒免你一死!”

“少废话!有本事就用手中的兵器说话!”绎儿根本不把豪格放在眼里,说罢挺枪便刺。

豪格横枪格开她带着浓烈杀气的枪尖:“就凭你!你也不看看我身后杆子上的首级!”

绎儿仰身躲枪的同时,抬额正看见金军中竖着一排木杆,杆上悬着大明阵亡的众多将领首级,而最上面的赫然悬着的,正是去遵化阻击阵亡的赵率教,眼前几乎一黑,而心里熊熊燃起的仇火立时也烧得更猛烈了:“不用看你身后的首级!我就要你的首级!”

“好大口气!本贝勒倒要看你有多大能耐!”豪格冷声大笑,手中的枪尖在绎儿的已然红了大半的白孝衣上上下翻飞,几乎让她避之不及。

两马团团打在一处,一时胜负难分。两人的枪尖不时蹦出耀眼的火花,谁也不甘认输。

“你们大明无人了,弄个女人来找死!”豪格一枪扎向绎儿的心口。

绎儿敏捷地闪身一躲,乘机将长枪扫向他:“连个女人都打不过!还是早点滚回关外去!”

“我看你找死!”豪格被她惹毛了,招招致命。

“找死的是你!”绎儿也是招招进逼,杀红了眼睛,“国仇家恨!你杀我满门亲眷,此仇不共戴天!我要你的首级祭奠亡灵!”

“那你就试试看!”

绎儿正与豪格打得激烈。一骑探马飞报皇太极的命令,声言德胜门攻城已经失利,明军又有援军来此合围。莽古尔泰深感局势对自己不利,传令阿巴泰、阿济格、思格尔三部断后,鸣金收兵。

城上的炮火更加猛烈,慌乱之间,居然有许多炮弹落到了明军自己的军中,四处是横飞的血肉。

绎儿已经有了几分不支,硬拼之下非死在豪格枪下不可,于是虚晃一招,错开豪格的阻挡,策马挺枪直指莽古尔泰:“我要为大明阵亡的英雄报仇!看枪!”

弓箭手急急放箭,都被绎儿用枪拨落。

豪格心急若焚,急忙横枪回防:“休伤我王叔!”手起枪到,却被绎儿轻捷的让了过去,扬手一枪正刺中了他的坐骑。

豪格的坐骑高高立起,将他生生甩了开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绎儿的长枪紧跟着刺了过去,他来不及躲闪,被绎儿一枪扎进了肩头。他忍住痛,伸手死死地攥住了绎儿的枪杆,往下猛拉。

绎儿在马上吃不住劲,被他硬生生地扯住了,于是挥手拔刀,带着一闪血仇将报的快意倾身狠狠地向豪格砍了过去:“拿命来!”

一个人影当空杀出,一把挡开了绎儿的刀,顺势拔出了绎儿的枪,伸手将豪格架上自己的马背:“贝勒爷先撤!”

“休走!”绎儿不示弱地挺枪追上去。

“放箭——”

对方一声令下,万箭如蝗,绎儿慌忙用枪拨挡,然而对方却已经兵退如潮。

绎儿怎能就此罢休,急追直上。跃马疆场的首次胜利,让她激动万分,于是放开喉咙高叫:“冲啊——”猛抽了几鞭后,马飞一般在沙场上驰骋起来……

第二十四回

 短暂的胜利是让人振奋的,在随后追击掩杀到通惠河后,袁崇焕为了保存实力,下令收兵回营。与此同时,崇祯帝传旨袁崇焕进宫面圣。袁崇焕这一战受了不少伤,好在都比较轻,最严重的就是肩上的箭伤。他稍做休息,换上了朝服立刻进了宫。

宫中高远的宝座上,崇祯帝正襟危坐,看上去这个不到二十岁的人,脸上却充满了与年龄不符的老熟神情。他仔细打量了一下面前站立的袁崇焕,眉头皱了皱。

袁崇焕是崇祯帝早就见过的。可是唯一的一次见面,却给崇祯帝非常不好的影响。崇祯帝是一个以貌取人的年轻帝王,在他的心目中,创造宁远、锦宁大捷的袁崇焕,应当是十分高大而玉树临风,有如三国时周瑜一般的帅才。可是,现实离他的想象太遥远了。袁崇焕的身量并不高大,反而黝黑瘦削,全不像一员帅才,一口广东腔的官话,远不如吴侬软语来的亲切可人。那双令人不寒而栗剑一般的锐利目光,让崇祯帝时时受到威慑。因而,崇祯帝在噩梦中,对于袁崇焕是极为恐惧的,甚至可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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