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曳影尘梦-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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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辈呵护在手心里,两个姐姐一向也不是她这个无法无天的小幺儿的对手,只要一报“祖三小姐”的名号,没有一个人不俯首称臣。可是如今呢?她又怎么能知道在这个未知的女人的战争中,若是成了失败者,会是怎样的凄清?
她不敢想,也不愿想,于是紧紧地闭上眼睛。
可是,一闭上眼睛,却挥之不去那个让她不寒而栗的镜头。
“如果你讨不到我的欢心,你知道会是什么结果吗?”
他笑得傲慢,笑得肆意,让她的心至今还在发颤,却又倔强地守着那一份永不言败的骄傲,不肯屈服。是的,纵使她现在通体冰凉,也不会去讨好献媚于这个蛮横的男人。
她想到这里,厌恶地将他搭在自己背上的手甩开了,也就此下定了决心,当失败者至多是个死,若要她违心地讨好他,还不如死了痛快。
反反复复,浑浑噩噩间已到了天明,她迷迷糊糊地被豪格起身的动静给惊醒了,支撑着爬起来。
“帮我把头发梳梳吧!”豪格跳下床,径自走到妆台前。
绎儿淡淡地应了一声,走到他的身后,拾起了梳子小心地为他梳起长发。
“昨晚睡着了吗?”豪格顺嘴问道。
她没有说话,连眼神都懒得给他。
“习惯了就好了。”豪格从镜子里打量她的憔悴,若无其事地轻佻一笑。
她默不作声,熟练的为他打好发辫,系上流苏的红花穗,转身去取衣服。
豪格站起身,舒展了一下胳膊:“更衣吧!”
绎儿抬手展开手中的衣服,豪格很惬意地伸过手套上了身,装作一副漠视的神情,暗下里却专注着绎儿忙前忙后打衣结,系盘扣的一举一动。
“好了。”绎儿整好了衣褶,直起身冷冷道。
“法都(荷包)呢?”豪格略略抬了抬眼皮。
绎儿从桌上拾了起来,懒懒的递了过去。
“挂上。”他的言语之间充满践踏弱者的快意。
绎儿抬眼看了看他,眼神里满是对耻辱的愤恨。
“看我干吗?”他故意阴阳怪气地反诘。
绎儿松爽的缄默,就手往他手里一塞,转身打开了窗户,一阵寒风吹得她打了个寒战。
“我说的是汉语,你也听不明白么?”豪格故意折磨她,不依不饶地走近道,“回答我的话!”
绎儿紧抿着双唇,连头也不回,扭着身子去看窗外的院子。
“你转过身来!看着我!”他面对再三的尴尬境地,平静的语气下潜藏着不容置喙的强硬。
绎儿依旧头也不回,她不愿意跟自己的不共戴天的仇人多说半句话,仿佛哪怕只说一个字,都是对亡者英灵的玷污,于是跟他一味抵抗到底。
“听见没有?”他有点沉不住气了,强劲有力的手指蠢蠢欲动的将要发作,只是忍着有些颤抖。
绎儿打心底里不想多看他一眼,硬是拧着,始终用后脑勺无声的回答他的一厢情愿。
“我要你看着我!”豪格终究磨不过生为皇子的骄傲,腾出手,硬是蛮横的着把她的肩转过来,有力的手指抓得她生疼。
“你放开我!”绎儿痛的一窒,本能的努力想要挣脱竟不能够,于是只得死死地盯着他。
“你是我的女人,你有什么资格给我脸色看!”
绎儿撇过脸不看他,以沉默反抗他的不讲理。
“你看着我!”他强力试图以王者的霸气恢复他贵族的骄傲,换回自尊,却又被绎儿的漠视像扫垃圾一样扫在了地上,顿时火冒三丈,一把扳过绎儿的脸,托起她的下颚,“看着我!我告诉你,你的一切都是我的!你最好还是老老实实地臣服于我!就算现在不行,但总有一天,我要你心甘情愿的做我的女人!”
绎儿的嘴边泛着浑浊而轻蔑的笑意,却将眼神留在了窗外,那残雪之中怒放的疏瘦而倔强的红梅上。她的心就像那株梅一样,永远也不会屈服,永远也不会让他的妄想成为现实。
也许是上天急于考验她的意志,竟在这一天之间毫不怜惜地将她推进了又一个深渊。这使她不得不相信,这是上天对于她“生在福中不知福”的惩罚报应。
从一旁的嫲嫲手中接过了热茶,绎儿微颔下颚,深深吸了口气,径直走到主座前,依礼下拜:“福晋请用茶。”
主座上一直缄默不语的福晋呼吉雅微微探手,接过了茶碗,搁在了一边,轻启朱唇:“起来吧。”
“谢福晋。”绎儿缓缓起身,又接了一碗茶转向旁边的侧妃雅木。
雅木的神情甚是倨傲,有甚者比呼吉雅还要趾高气昂三分,她斜睨着眼睛看着绎儿跪下去,嘴角微微一勾,伸手来接茶碗:“好说!不用多礼!起来吧!”
绎儿暗下舒了口气,低头将茶碗恭敬地递奉上去。
孰料雅木故意一个错手,将茶碗打翻在地,滚烫的茶水径直泼在绎儿的手臂上,立时燎红了一片。
“哎哟!对不起啊!这……”雅木连忙摘下手帕拽住绎儿烫红的双手去擦,“怪我没接好啊……没事吧……”
绎儿忍着痛不作声,苍白着脸摇摇头。
一旁的步云擎着帕子掩唇偷笑,却又装作责怪的口气道:“姐姐,你怎么不小心点儿啊!四妹细皮嫩肉的,可别给你烫出个好歹来啊!”
“云妹妹说的是!罪过罪过!”雅木拉着绎儿的手唏嘘道,“烫坏了一双手,爷回来可不能放过我的。四妹你不妨事吧?”
“谢谢姐姐关心。妹妹没事。”绎儿强撑着陪笑。
“行了。别折腾了。坐下吧。”呼吉雅再次开口,“下次小心点就是了。”
“是。”绎儿应了一声,在一旁的空座上浅坐了下来。
“昨晚上爷休息的可好?”呼吉雅一边理着襟上的荷包穗儿,一边发问。
“回福晋,还好。”绎儿的双手已经开始起泡了,疼得厉害,却又不能表现出来,只得将头埋得很低。
“什么叫还好?”雅木插嘴道,“难道四妹也会让爷不舒坦?”
“大概吧。我不太习惯。”绎儿实在懒得解释。
“我们爷一向最好伺候的,怎么到了四妹这里,偏就不舒坦了?”雅木抢着呼吉雅的话说,呼吉雅索性也就不开口了,“既然不舒坦,干吗又要把四妹娶进门呢?”
“我不知道。”绎儿有些烦她的冷嘲热讽。
三个女人一径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绎儿干脆的回答。
“四妹真会说笑啊……”步云转得快,调侃道,“姐姐,你说是吧?”
“……是啊……”雅木有些尴尬,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半晌才平复。
“爷一直都嫌我们姐妹性子野,说是不如汉家妹子娇媚漂亮,今天看来,四妹果然是不同凡响啊。难怪爷现在眼里只有四妹了。”步云转着弯奚落绎儿。
“哎——”雅木又来了劲头,轻轻一笑,“总吃一样美味,也会腻味的嘛!何况男人都是没定性的呢?云妹妹也不要妄自菲薄嘛!”
“说得也是啊!”步云瞥了绎儿一眼,淡淡地出了口气,“男人嘛,总爱尝个鲜什么的,就像猫儿偷个腥。偶尔那么几次,不足为怪啦!对了,前两天,我还听说,杜度贝勒的福晋逮着一个勾引贝勒偷腥的狐媚子,把她的脸都刷花了!”
“哦?”雅木兴趣倍生,“是吗?难怪杜度贝勒也有些天没上朝呢,估计也挨猫抓了吧?”
“可不是嘛!”步云与她一唱一和,指桑骂槐,“若是换了我,何必为了一个狐媚子这般动气,有失身份嘛!天下的狐媚子多的是,一个人,刷得过来么?要是照这样子,咱们这府里,狐媚子也少不到哪里去呢!福晋,你说是吧?”
呼吉雅微微一笑:“好了!我乏了!先去歇了!你们聊吧!”
“恭送福晋。”几个人忙赶着起身行礼。
“四妹……”雅木见呼吉雅走了,更加肆无忌惮。
“两位姐姐,我还有事,先告退了。失陪!”绎儿见机抽身而去。
“哎——”步云来不及叫住她,愤恨地顿足,咬牙骂道,“这个小贱货,溜得够快的!”
“行了!”雅木远远看着绎儿的背影,“怎么说,今天也没白烫她!以后日子长呢!有她受的!”
“福晋也是,装什么深沉,上上下下谁不知道她那点气量!”步云回头看了一眼刚才呼吉雅坐的座位,冷哼一声,“我们替她出气,讨好她,她却一副宽宏大量假惺惺的做派,好像跟她不相干似的,好像这个狐媚子抢的不是她的男人!”
“好啦!福晋是爷的表妹,额娘又是爷的亲姑姑,要下手整那个小狐媚子,还用亲自动手?自然是有恃无恐的!哪像我们这些没倚靠的。到了这里,可不比在家里!你少说两句吧!”
绎儿回到房里,双手已经红肿了一大片,根本不能触碰,碰到哪里,哪里就是水泡,火燎火燎的钻心的疼。她方才取出陪嫁带来的小药匣,小心翼翼地用药敷了半个手,却在这时听到了身后急促的脚步声,而且还不止一个人。
她猛然回头之时,房门“哐”得一声被打开了。
她努力镇静下来,望着来人:“你们要做什么?”
“奉贝勒爷的命令拿你。”前来的四个侍卫一字排开,领头的一拱手,“祖姑娘,请吧!”
她泰然一笑,笑得让四个人出乎意料:“前面带路吧!”
四个侍卫瞠大了眼睛,面面相觑的一时无措。
“还傻愣着干什么?还不把她拿下!”远远的,豪格疾步穿过走廊来到近前。
“嗻!”四个人这才一拥而上,押住了绎儿。
豪格冷峻的目光从她没有任何意外神情的脸上扫过:“你伯父叛逃返明,你知道吗?”
“知道。”绎儿答得干脆,并不挣扎。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嫁给你之前。”绎儿嘲笑他的愚钝。
“把她带下去!”他几乎是暴跳如雷。
“嗻!”
第七回
十二月的天气,滴水成冰。
一团衣服被揉皱了扔在水盆里,溅起的冰水湿了绎儿一脸。
“哎哟!我的小姑奶奶!一个早上你就洗这么点衣服啊!”下房的嬷嬷抬手在绎儿的额头上就是一戳,斜着个眼睛用眼角打量她,“你当你是在家当大小姐吗?甭做梦了!你伯父叛逃,你们一家子能保住命有活路已经是大汗法外开恩了!”
绎儿看也没看她一眼,麻木地洗着好象永远也洗不完的衣服。
“就是!也不掂量一下自己的份量!”另一个嬷嬷也扔来一大卷床单,“省省吧!还真把自个儿当个宝贝呢!充其量不过是贝勒爷的玩偶,还指着这个,指着那个!”
“这世上没有这种人,不知天高地厚用来形容谁呢?”一个声音冷嘲热讽地转过井台边。
“哎哟!是纳蝶姑娘啊!”管事的嬷嬷忙陪着笑迎上去,“您今儿怎么有空到这儿来啊?有什么事儿吩咐一声,老奴过去就是了。”
“旁边站着去,今儿我是来有求于我们这位侧福晋主子的。”一张让绎儿极尽厌恶的脸凑到近前,带着肆无忌惮的狞笑,“这两件衣服还麻烦主子替我洗了。”
绎儿猛得抬起头,强制住怒火,尽全力保持着言语之间的平静:“我的手还怕脏了姑娘的衣服,姑娘还是另请高明吧!”
“哟!这句话可是折煞了奴婢了,这么多人里,还有谁的手赶得上主子您尊贵啊?”纳蝶微翘着嘴角调侃着。
绎儿虎得站了起来,将手中的衣服重重地掷在了冰水里,溅了三个人一身一脸:“我没空!”
“呵——好大的威风啊!”纳蝶白了她一眼,绕着绎儿转了个圈儿,绢头一掩红唇,绽出几分讥讽地笑,“给你三分颜色,你就开起染坊来了!你以为你是谁啊?本姑娘让你洗衣服,那是抬举你!别在我面前耍你的大小姐脾气。你现在跟这院子里看院子的狗差不多,养你还不如养狗,狗还不会跟主人顶嘴呢……”
绎儿抬手一个耳光抽上了纳蝶的脸颊。
纳蝶花容尽失,瞠着一双雁眼,捂着带着五指印的脸叫嚣:“你……你敢打我!”
“不是打你,是赏你!”绎儿冷笑着扫了她一眼。
“反了你了!”纳蝶一把甩开了衣服,挥拳闷头打了来,“今天非要给你点颜色!”
绎儿只轻巧地一带她的胳膊,纳蝶就势一头撞在了井栏上,顿时头晕目眩。
“哎呀!纳蝶姑娘……”两个嬷嬷赶快冲将上去扶住纳蝶。
“滚开!”纳蝶恨恨地甩开两个嬷嬷的搀扶,跌跌撞撞,一指绎儿,“你……你等着!看福晋怎么收拾你!……”
“自找的!”绎儿毫不在乎地轻扬嘴角径自坐下来,继续洗着衣服。
白皑皑的一片深雪,冷风飕飕地往绎儿的领子里乱钻,绎儿不禁缩起了脖子。面对着温暖时时袭来的正厅大堂,她的膝盖已经跪得麻木了,可她却心甘情愿,她宁可跪死在这里,也不会向侮辱自己的敌人低头认输。
已经跪了一个时辰了,膝盖下的雪都被她的体温融化了。她紧紧攥着双手,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从何而来的意志力,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爷回来了!”正堂门口的纳蝶眼睛一亮,高声叫道,“格格!”
“阿诨(表哥)回来啦!”呼吉雅疾步跨出正堂大门,一路迎了上去。
“哦,”豪格的声音在绎儿的身后低低的应了一声,继而又问道,“她怎么了?”
“她以下犯上,还对纳蝶无礼。”呼吉雅瞥了她一眼,一脸不屑,“臣妾不过是对她略加惩戒。”
豪格一笑,低头在绎儿的耳畔咬耳笑道:“你现在知道讨不到欢心的下场了吧!”
绎儿咬咬牙,不加理睬。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如果你认个错,就可以起来了。”呼吉雅全然是一副大公无私家法至上的架势,“否则,跪死在这里都不会有谁心疼的!”
“要不要我给你说情?”豪格立刻把握住时机一心要做救世主,在她耳边低声道。
“我本无罪,谁能加罪于我!”绎儿一句话不假思索的冲出一直紧闭的唇,连她自己也吓了一跳。原来当年袁崇焕身陷囹圄时的一声仰天质问,竟在不觉间悄悄埋藏在了她的记忆里,直到如今。
豪格深吸了一口气,无所谓的口吻:“那你就自己受着吧!”
“阿诨,进屋吧!外面冷!”呼吉雅一扶豪格的胳膊,“晚饭臣妾早就让人备好了。”
“那就进屋吧!”豪格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绎儿,正当他前脚跨进门的一瞬,却听见了身后绎儿支撑不住倒地的声音。
“爷……”贴身侍卫德希叫了一声。
豪格头也没回:“把她送回房吧!”
“嗻!”
“爷……”纳蝶尤不解恨的一撇小嘴。
“行了!吃饭吧!”豪格脱开呼吉雅的手,径自进了门。
下房中,四壁清寒。
绎儿带着未干的泪痕蜷缩在木榻上。
屋子里没有点炉子,于是连微小的木柴燃烧的“劈啪”声都没有,有的只是一味的静得吓人。
被子像铁板一样冰冷,没有一点点的暖意。而周遭的寒冷也不怜悯她,逼得她不得不将已有些麻木的手脚尽量蜷到一处,竭力回想着当初与谢弘分离时的火堆,想用那时炽热的温暖来驱散眼前的寒冷无依,然而却不能够。
梦,有一场梦也好,至少梦里有谢弘,让她不再害怕,哪怕只是片刻的温暖。
寒冷渐渐的冻结了她的思绪,冻结了她的眼泪,梦终于如她所期望的到来了,虽然依旧是苦涩。
房门悄无声息地打开了,豪格尽量放轻脚步走了进来,坐到了她的身边。
她的泪水未干,在梦中又流下来,细细弯弯的如一涓清泉,从眼角滑落。
她的梦并不美。
豪格屈着手指拭去她的泪,却触到了她的冰凉,不经意地皱了皱眉:“德希!”
“爷!”德希应了一声进了门。
“把大衣给我!”
“天寒地冻的,是得多穿点……”德希手托大衣递了上去。
豪格顺手接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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