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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世羈-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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悶的從臉上抹掉一把又一把眼淚,一直回到住的地方,我口干舌燥的要喝水時,眼淚還是停不住。
這一場悲慟,讓我在床上又躺了整整兩天,但當我醒來時,發現全身奇跡般的輕松,之前一直笨重遲滯的感覺全洠Я恕V徊贿^,可能有點輕松過分——以前是整個人沉甸甸,現在是輕飄飄,人虛浮得找不到重心。大概是因為這個效果,我喝的藥、吃的藥丸味道又和以前不一樣了,我覺得自己很像一個藥品實驗機。
但是我這個藥品實驗機似乎當得還算值得,鄔先生和性音的醫術果然不錯,半個月過去,我已經可以自己走出院子沿著外面平緩的草坡往山頂走走了。
山頂有一排白樺,樹干修直,潔白雅致,枝葉扶疏,因其顏色湴祝h望時不如其他顏色翠綠的樹木顯眼,容易被忽略,但是走到它們眼前時,白樺的干淨疏爽就讓我喜歡多了。不止一次的扶著一棵白樺,我能望著隔了一大片農田,顯得小小的那個亭子尖出神,一直到碧奴催我回去。一天一天,我眼看著人們忙碌的移走一些矮樹,種上一些小樹苗,偶爾還會有幾個穿著不像是農戶的人出現在那里,也許是在規劃查勘?
這天傍晚,日影西斜,我覺得太陽的熱氣已經被山上的植物吸收得差不多了,又丟下筆,出門往山上走。李氏在身後一聲遞一聲吩咐碧奴︰“把小姐跟好了!瞧著太陽要下山了就趕緊回!帶了手巾洠в校俊
腳剛踩上院外軟軟的草地,迎面就看見一天洠С霈F的胤帶著李衛和幾個隨從正從莊下石板路打馬而來,我又站住了。他臉色沉郁,臉上泛起一層油汗,我還很少見到他這種樣子呢。見到我,他一愣,催促馬兒疾步上前,翻身下馬,把砝K往身後一丟,端詳著我說︰“現在這氣色看著還不錯,天熱了,少出來曬日頭,這是剛回來呢?還是打算出去轉轉?”
我只能笑笑,不知道為什麼,覺得很自然的拿手上的帕子給他抹了抹汗,可是這個動作一開始,就又覺得不妥,臉上騰的火熱起來。正尷尬間,碧奴在我身後代我答到︰“回王爺,小姐剛下樓,想去上面走走。”
胤還在為剛才那個動作笑我,此時也不看他們,摚'手︰“你們各自去吧,碧奴,叫廚房準備晚膳,先弄個冰糖綠豆湯,綠豆要莊子上新出的,弄好拿冰冰起來。”
他們各自走了,胤拉著我的手慢慢往上走,我轉頭看看他,他穿一身實地紗月白褂子,束著明黃滾龍腰帶,打扮得整整齊齊。知道我看他,他也微笑的轉頭看我,問︰“在看什麼?”
我歪歪頭笑著,用手指指臉,撅嘴皺眉,做個發愁的樣子,指指心,敚'手,意思是問他為什麼一臉不開心。
他被我這鬼臉逗得呵呵笑起來,說︰“有意思,呵呵,你問我為什麼不開心的樣子?”
我點點頭。
他回轉了頭,重新拉著我的手一邊走一邊說︰“哎,和鄔先生已經商議過了,也洠颤N大事,心中煩悶,所以才來看看你。”
我見他不打算說,急急的拉著他的手搖搖,指指自己的耳朵,又比了比這個地方,表示我悶在這里洠б馑迹胩饷娴氖虑椤
他笑︰“你這個小枺鳎饷婺切┦虑橛惺颤N好听的?無非是些……”
他又停住。無非是什麼?我郁悶不滿的看著他,說話說一半真是吊人胃口。
“今兒去太子毓慶宮,看見上書房大臣馬齊竟跪在那里,一問才知太子還是找了個借口要給他難堪——因為馬齊之前在保舉太子中保舉的是老八。堂堂宰相,如此無端羞辱,成何體統?我去找太子,他卻在斗蛐蛐,好說一陣才算放馬齊走了。太子復立才一個月時間,朝政不理,卻一心排除異己,倒行逆施,我和老十三左右不是人,辛苦做事做得心灰啊。今日為了貪賄官員名單,我又和太子爭執了一番,現在恐怕人人都知道連我這個太子死黨都和太子發生p了。好嘛,我何必去受那個氣?我和十三弟再不能和太子攪在一起了。我們也要撂撂挑子,像老八那樣,清閑清閑,看太子究竟要折騰出什麼來。”
說到這里,我們已經走到那排白樺樹下,他長長的出口氣,笑著攬過我的肩膀說︰“正好可以多陪陪你——看著你,我心里清爽,不比看著他們那些污七八糟的人開心多了?”
我習慣性的望著下方遠處樹林和亭子的地方,其實什麼也洠Э吹剑睦镌谙胫f的話。太子最後還是扶不起的阿斗,胤心里明明早已有了自己的打算,卻連對我這個啞女說話還這樣保留三分,真是……也許對于他們來說這完全正常,但是對于原本心直口快,現在卻無法跟他細細講清楚的我來說,實在是不夠爽快。
見我發呆,胤也隨著我的視線一起看向那邊,我能感覺到他全身在一剎那間警覺起來。剛才還是完全的放松狀態呢,怎麼回事?我奇怪的看看他,他眼楮危險的微微眯起來,目光尖銳的看著亭子那邊。我也重新看過去,和過去幾天一樣,又有幾個人影在那邊,看穿戴不像農戶。
胤搭在我肩上的手和臉上的肌肉一起僵硬著,我使勁拉拉他的衣袖,向他傳遞一個疑問的眼神。
他低頭看看我,慢慢的說︰“那邊……是什麼人?”
難道不是你派去的嗎?我也很吃驚,不是說那里很耄貑幔吭觞N會有外人過去?
這用手勢實在是表達不清,情急之下,我找了個樹枝,在樹下松軟的泥土上寫字︰“以前也有。”
他低頭看看,問︰“以前你也見到有人在那邊?”
我點頭,一手指自己,一手指指他,又指指那邊。
“你以為是我派去的?”
我又點頭。
“不是。除了管那竹林的農戶去種樹苗,不應該有其他任何人能去到那邊。”
他慢慢的說完這話,似乎心里已經有了主意,低頭見我緊張的看著他,又安慰的一笑,拉我往回走,說︰“你這字已經看得了,等腕力恢復,凌兒的字一定很不錯,呵呵……”
回到住的地方,他讓我先進房間,他自己卻找來李衛、性音到一邊的房間商議去了。
我起初有些不安。我相信“我”和鍟哪顾闶秦返臋C密,何況我還在住這麼近的地方,他絕不會讓什麼人有機會泄露的。這件事透著奇怪……但是廚房送來的冰糖綠豆湯甜、沙,沁涼,對于我總是苦澀的嗓子很有緩解,喝得香甜,我就把這事忘在腦後了。
山上的夜晚有涼風習習,我蓋著薄被,原本睡得很沉。但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夢里反復出現輕輕的,但又紛亂的腳步聲,似乎有人在這麼美好的夜里不睡覺,卻在密质颤N。我不耐煩的翻了幾次身,突然听到極輕極輕的腳步聲在上樓,若是在白天,這聲音根本不可能被听見。但在這安靜得能听到呼吸的山中夏夜,我又貼著床在睡覺,這從木樓梯上傳遞的腳步聲讓我突然之間寒毛直豎。
腳步聲停在我門口,有推門的聲音,懀鴮@動作頻率的熟悉感,我的直覺告訴我,這個人是胤。但知道是他並洠в凶屛曳判模驗檫@行為太詭異了。保持著睡覺的姿勢,我椋е垡粍右膊桓覄印
他站在門口,我听見他在空氣的無聲的輕笑了一下,也許是我剛才翻過身之後的睡相很不雅觀讓他發笑吧,但這輕松的呼吸里似乎也有種強烈的氣場,我覺得身上開始冒冷汗。他走到我床前,掖掖我的被子,看了我幾秒鐘,似乎確認我睡著了,又轉身,我听到關窗戶的聲音。然後他很快走了,悄悄的關門聲響起,還是那極輕極輕的腳步聲在下樓。
他似乎已經出了小樓所在的里院,我才在黑暗中睜開眼楮,睡意全無。
還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我已經披上衣服輕輕起床了。躡手躡腳下樓,里院里一片寂靜,碧奴房間門開著,黑糊糊的。我打了個冷顫,趴在院子木門的縫隙往外看,外院西邊廂房最外面一個角樓的底層房間燈火通明,碧奴正端了茶往里面走,幾個性音的徒弟背著手門神似的守在房間外。
我的好奇心被完全挑起,雖然知道這好象是不小的機密,但我就是心癢癢想出去看看究竟。正無法可施,性音從院外幾乎是雙手舉著一個人進來,往地下隨便一摜,雙目精光直射向我這邊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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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瘞,念yu,去聲,意︰埋葬。北周瘐信有《瘞花銘》,借傷春感懷身世,很受古代文人推崇,成為古詩文中常用的典故,可惜年代久遠,其文據說在北宋年代就已經失傳。
這段詩和誄文中的“金台始隗,登庸競技,十年祝 賾杏嗷搖T岊事裎模 兄 榍耍◆' 疾蕁S撓髻眩 槐仄鷸厝 手 !崩醋源 抵斜本┘紀獾摹跋闕!保 渲芯烤孤裨岬哪募遺 丫 豢煽跡 搗 芏啵 徹笞逯憂櫚郑亨拢俊芽纳兰最啊∧妗∵b孔苤 隙 皇喬 〉南沐 蛭 唬 奔瀋喜晃嗆希 沐嵩諢始伊昵蕖<赴倌昀次娜四 投噯?搶 抗派私瘢 淖值靡粵鞔 闕H叢誚夥藕蟺腦碩 斜換倭恕W柿俠醋員本┤妨系蛋浮︰竺嬉徊糠伲‘ 盾餃嘏 場分姓 模 ~~表鄙視偶。
窥?望
我猛的幾步退離院門,雙手緊緊捂著自己的嘴。那個人!那個人的樣子……他穿一身王府里小廝常見的青衣,但上半身的衣服爛得一浚|的。說到恐怖,我之前一般以為恐怖片里滿身是血的那些造型最恐怖,但這個人,他身上洠в幸稽c血,只裸露在外的兩只手臂好象洠в泄穷^般耷拉著,肌肉以一種毫無道理的方式隨意擰著,看樣子里面的骨頭整個都粉碎了,他嘴里被死死塞著什麼枺鳎樕霞∪馀で貌怀扇诵危瑵M臉亮晶晶的汗珠,眼珠瞪得幾乎要從眼眶里脫落出來,那種正在忍受極其強烈痛苦卻無法呼喊的恐怖感覺能讓看到他的人仿佛感同身受。這只有一個瞬間的一眼讓我胃里恐怖的翻騰起來,慢慢的蹲下來,我強自要求自己鎮靜!鎮靜!正好頭頂門檐上一只貓大概被我嚇到了,踩著瓦“喵”一聲蹦了出去。
我不顧一切的重新往那邊看,性音已經不再注意這邊,正在隔著門說了句什麼,然後推門把那個人塞了進去,他正滿不在乎的轉頭要對徒弟們說些什麼,門內一聲低低的驚呼還洠ы懲昃蛿嗟袅耍潜膛⌒砸舸蟛阶哌M屋里,轉眼就把嚇暈了的碧奴抱出來扔在門外地上,我看到他的一個徒弟有些吃驚的動了動,但門里面突然又走出鄔先生!鄔先生仍然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小聲說了句什麼,性音轉身吩咐他的徒弟,他身音相當粗、低,我听得很清楚︰“你們到外頭,沿著院外一周守好。”
性音和鄔先生轉身進屋,性音的徒弟們也無聲無息的出去了,外院頓時又一片寂靜,我卻被這一幕接一幕驚得挪不動腿。我知道屋子里面肯定是胤,我唯一能想到的事情就是今天傍晚看到鍟骨坝型馊诉@件事。也許有人泄密?但是他們辦事的效率未免快得太可怕了吧?當然,可怕的還有手段……我很想去看看碧奴,她安靜的躺在那里,讓我有一種很不好的聯想,而且,他們會不會殺了她滅口?
我緊張的在原地瞪眼看著那房間燈火通明的窗戶,里面的聲音低得完全听不見。有人站起來踱步,我從映在窗上的影子認出了胤。
不知道過了多久——其實我的理智能判斷時間比較短,應該還不到二十分鐘。門開了,性音這次只用一只手拎著那個人出來,那人的眼楮已經瞪得和死魚一樣絕望而恐怖,但什麼都比不上他那雙以不可思議的角度軟綿綿拖在地上的手恐怖。胤和鄔先生也走了出來,看上去已經解決了什麼疑問,一副輕松的樣子。性音看見了還躺在地上的碧奴,回身用眼神向胤請示,我用手死死揪住胸前的衣裳。胤用腳尖輕輕踢踢碧奴,笑道︰“不妨,不知死之苦,焉知生之歡?叫她看看也好,今後當差侍侯必定能更加勤懇用心。”他瞥了一眼被性音拎著那個人,“若不是此事要做出個耄氐臉幼咏o老八看,我本該把這奴才的家法放在府里,叫上上下下的奴才都看著,幾千兩銀子加一個小店兒就敢賣主?哼……”
碧奴已經醒過來,手足無措的跪起來,背影在發抖,頭也不敢抬。鄔先生此時才沉靜的說︰“其實,從此事反而可見王爺府上已經十分嚴謹密實。”
“唔?”
“李貴兒是因為廉親王以其老父相逼,才不得已陷進去的,廉親王給他銀子,不過是以為自己恩威並用。孰不知,李貴兒在萬福堂當差,卻至今連書房里頭大丫鬟蘭香不在了都絲毫不知情,他們好不容易從這探消息,最後除了知道有一個墓之外,根本洠颤N用。這豈不是說明,王爺您府上,各房各院各司其職,規矩森嚴,便是一處小紕漏,也遠壞不了全局。若是被八爺他們知道蘭香替死,那就說明凌兒必定還活著,這個後果就……所以,正是因為王爺治府果然成效卓著,我們才反而可以就此挽回主動,甚至將計就計……”
胤點點頭,向李貴兒笑道︰“你是個孝子,我會著人好好贍養你老父天年的。”說著向性音示意。性音猶豫一下,就地行了個禮︰“請王爺示下,既如此,是否還要行家法處死?”
胤還洠в姓f話,鄔先生已經從牙縫里擠出一個字︰“要!”
“不但家法要行得真真兒的,還要留著尸首在那些人能看到的地方。”胤也會意的邊笑邊淡淡的說道,似乎這是一個還不錯的笑話。
性音也會意的點點頭拎著那個人出了院子。胤輕松的轉身對鄔先生說︰“先生辛苦,連夜請過來看這些糟心的事兒,明日胤還要回府著福晉招呼府中下人整頓一下家務。今晚要委屈先生在這邊將就一夜了,明日再與胤一道回府。碧奴,去把枺鼛磕情g客房收拾出來……”
他們還在說什麼,我比剛才還小心的往後退著離開里院的門,用和早已僵硬的腳不協眨乃俣蕊w跑回房間,拿被子捂住頭。那個人恐怖扭曲的臉仿佛就近在眼前,蘭香天真活潑的笑語還仿佛環繞在耳邊。蘭香替我死了?為什麼?蘭香和鍟皇且粯拥膯幔克m然只是個丫頭,但這世界上一定也有愛她的家人,她對于他們來說一樣很重要,她卻要替我這個本來就該死的人去死?是我害死了她們,鍟吞m香。
但是和看到鍟罆r的憤怒與痛心相比,我現在心里的憤怒早已被恐懼擠到一個很小很小的角落去了。我從小就不敢看什麼恐怖片,只喜歡看一切輕松、娛樂、完美大結局的枺鳎驗槲乙呀浿廊耸烙羞@麼多苦難,不想再去刻意尋找它們。可是任何恐怖片都比不上我今夜親眼看到的一切恐怖——我以前真是太天真了!在這個世界里妄想什麼自由、幸福?我懀颤N在鍟吞m香之後活下來?論身份,我和她們有任何不同嗎?找不出任何理由,只因為有這樣一些人的左右,我居然連死去都可以再重生,那我還能妄想自己能主宰什麼呢?這個極權世界里的他們,後來的他,胤,就是法律,就是很多很多人的命摺
還有鄔先生,他做的一切無非是和胤相互成全,那是兩個男人之間在事業上的默契合作,成全胤的權力之路,成全鄔先生早年被打壓無法施展的足以睥睨天下的心術致浴
那麼我算什麼?和他們相比,我不過是個稀里糊涂過日子,還自以為聰明的,胤說的“小枺鳌保绻麄儾辉傧矚g我,不再稀罕我,我的命邥湾書和蘭香有什麼不同?
窗外“嘩啦”響起一聲悶雷,我驚得猛的掀開被子,正好看到一道閃電劃過沉沉黑夜。很快外面就響起 里啪啦的雨聲,听打在瓦上、石板地上的聲音,雨點很大。茫茫的雨簾和時不時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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