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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世羈-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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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厚的雪下面,是用極高的技巧堆起來的一大堆篝火木柴,蹬開最上面一層已經燒焦又被雪打濕的木頭,風雪中赫然見到,在柴堆的最中心,幾根木柴居然還燃得通紅。一見空氣,那火迅速撲騰成了明火,但又因為溫度太低風雪太大,剛躥起的火苗很快就被蓋滅了。
我見胤祥還痴痴的瞧著那火,便用盡僅剩的力氣將他拖進屋子,他渾身僵硬得坐不下來,我只好拿起炕上粗糙的氈毯往他身上裹。
他由著我敚Р迹皇巧敌ΙU“凌兒你瞧見了洠в校课铱戳艘灰埂@滿天滿地的雪,竟滅不了那樣一星火。”
相對站在因洠в泄庠炊诎档男∥葑永铮矣冒l燒得滾燙的手心暖著胤祥結冰的臉,終于忍不住把頭抵在他胸膛上,為我的遲鈍、為他的傻,哭了。
多吉在風雪中跋涉一夜,終于叫來了人。阿依朵聲勢浩大的帶著幾輛犛牛大車和許多衛隊奴搿姷轿覀兊牡谝患拢故恰芭尽钡乃α素废橐粋響亮的耳光!我來不及阻止,眼睜睜看著胤祥毫無反應的受了這一耳光,卻向著我笑。
回到宮殿,我和胤祥自然都病倒了。這場風雪一停,阿依朵就從烏爾格請來了最有名的蒙醫、藏醫、漢醫。我的病,無非是身體虛弱又受寒引起的,只要慢慢驅寒,再加以溫和眨怼X废閰s病得出奇的重,最初還瞧不出來,過了些日子慢慢就顯出不好的癥候,臉色潮紅,時常咳喘。醫生當中,蒙醫和藏醫雖然也都有各自精深的傳統醫術,但我听不懂,只有那漢醫說了些話我听進去了︰“爺這癥候,內外夾攻,來勢不好啊……其內憂,郁結于心而傷肺腑,如今外受風寒侵蝕關節,趁虛上行傷及心肺,不易眨怼2挥盟帲匀皇遣荒芎茫盟幹幔钟袚p壽數也未可知啊……”
“怎麼可能!什麼叫有損壽數?我不也是憂結于心、外受風寒?他平日里比我身體好多了,怎麼反而他的身子受損更重呢?”听這老大夫慢條斯理說出這麼可怕的論斷,我急怒攻心。
“這……恕奴直言,小姐你想必天生有些不足,故平日里精于眨恚倚男鼗磉_並無執念,故易于散發,這便是大幸啊!再加上,小姐你受寒也比那位爺輕得多……”
那些話當然是背著胤祥說的,我不願意相信這一切。什麼心胸豁達?只不過我經歷了時空逆轉,幾次生死之變,面對讓人難以接受的現實時,更容易接受些罷了,胤祥是草原上的千里駒,怎麼會就此被那功名繁華絆住了心,還在心中郁結成病?
听說藏醫中有一味配方極珍貴的藥材,驅除體內寒濕最是有效,阿依朵派人出去尋找,直到來年開春才找到藏醫中很少的一些收藏。這時候,我的病早就完全康復,胤祥仗著自己身體硬朗,服了藥硬撐著好轉了一些,但時常出現咳喘燥熱,明顯是病根未除,我心中憂懀В刻旒毿恼樟纤嬍乘幬铮慌嗡茉缛蘸闷饋怼
自從那場意外之後,胤祥對我的態度看似洠в凶兓瑓s總像有些羞慚之色,我很不忍心。因為我覺得,彼此了解了對方的感受,心中反而很坦蕩。我們本來就友情甚篤,長久相處有些分不清的感情其實是很正常的,但是胤一直是我心中最特殊的唯一,而胤祥也發乎情、止乎禮,用那樣近于自虐的方式懲罰自己,我很疼惜胤祥這一直至真至純的心性。因為擔心他又多一樣心事,對恢復身體不利,我自己剛能起床活動就開始每天過去看著他吃藥,對他的態度一如既往,他漸漸像是明白了我的心意,尷尬漸消,越發對我乖乖的言听計從起來。
天氣剛剛開始轉暖,冰雪還未完全消融,胤祥就吵著要回烏爾格去,我知道,他是想著胤或許會有信兒,或者胤自己什麼時候就來了也不一定。我何嘗不是這樣想,但因為胤祥還未痊愈,不能顛簸活動,所有的人,連我,死活關著他不讓他出門。這樣又過去兩三個月,老奴搿⒗蛨D被派過來問我們,今年去不去看“那達慕”,摔跤大會,阿依朵見實在攔不住胤祥,態度有些活動,而我也開始徨夜難眠,總覺得看見胤在烏爾格的夏夜的皓皓月華下徘徊著,向西方久久遙望……于是一行人又起程向枺氐綖鯛柛瘛
性音就等在烏爾格,我們大隊人馬還洠О差D好,就被他找到了,阿依朵對每次京城來人見慣不管,她剛帶了所有人出去,性音就對我和胤祥唉聲嘆氣道︰“好我的主子哎!要是早個兩天就好了!咱們王爺剛到這兒,一打听到十三爺和凌主子都病了,急得連夜就要騎馬過去!都到了烏爾格西邊兒那什麼木耳山才被奴才我死活拉住了,王爺等了兩天,洠諞'夜的轉悠,瞧得和尚我心里都刀鉸似的疼……”
于是烏爾格西邊,穆爾博拉山下,多了兩個不分日夜騎馬徘徊的身影,一直到這年的冬雪降臨。
离散
那是康熙五十四年,胤洠в性賮恚液拓废榈尼t案和藥方被帶回京城,然後帶回鄔先生親筆細細寫成的醫案、方子,以及按分量、次數、日期精心包好的藥材。
康熙五十五年,剛剛開春不久,胤來了,我縱馬飛撲出三十里,在草原上接到了他。我們洠в羞M烏爾格,就在草原上搭起敖包,漫游了六天。胤好象突然變老了,我總想撫平他額上平添的幾道皺紋,他總是連熟睡時也將我抱得很緊很緊,害得我整夜不敢動,每天都全身酸痛。胤和胤祥憂心的談起京城的局勢,在我听來,那里就像一個蓄勢已久的炸彈,包括康熙在內的各方都累積了越來越大的力量,總有一天這被強行壓制的平靜會被打破,那時候各種力量的爆發會有多麼驚人,可想而知。
臨走時,胤對我和胤祥說,要小心南面準噶爾部的動靜。準噶爾部包括了漠南蒙古的一部分和青海西藏的枺叄瑴矢翣柌楷F在的頭領,封號額爾德尼卓里克圖琿台吉的策妄阿拉布坦說起來也是胤祥的娘家親戚,與策凌等級品次一樣,卻很有野心,一直與朝廷不合,去年,他派兵襲擊了哈密北境五寨,雖然算是蒙古人內部紛爭,但這種擅自動武,不由朝廷出面眨獾淖龇ê苁强裢滴跻呀泴λ粷M。
“听說阿拉布坦暗中還在挑唆蒙古其他各部,我看,他日若力量成熟,準噶爾部必有些麻煩。胤祥,策妄阿拉布坦與策凌也頗有些淵源,你要留心了,若策凌有什麼異動,你切不可莽撞行事……”
“當年皇阿瑪御瘢H征,平定了準噶爾部才二十年,他敢造反?!”胤祥狠狠的回頭瞪了一眼烏爾格方向。
“胤祥!”胤沉肅的喝轉他,“你也明白,以你身份目前切不可出頭,你還怕京里頭那些小人洠г捳f麼?!”
“千萬記得,若有不妥立刻就走,派兩個可靠的人從不同的路進京給我送信兒,你帶好凌兒直接往枺撸M了呼倫貝爾草原,我自會安排妥當。但這只是萬一,阿拉布坦短期內不至于就有那個本事策反,若有,必是聯合了其他各部的力量,我必然也能得到消息。總之,你要時時留意,我也會有信兒給你……”
這次的離別,就在胤的千叮嚀萬囑咐中過去了。稍稍不安的等待中,康熙五十六年的春天平安到來,好象一切都很平靜,策凌照樣去自己的領地“春游”巡視,阿依朵照常召集了各部頭人開摔跤大會。但是奇怪的跡象還是一點點表露出來,京城那邊斷了信息,摔跤大會上也洠Я藥讉往年常見的西藏頭人、喇嘛的身影。直到摔跤大會結束後的一天,胤祥怒氣沖沖的拉著我來到烏爾格街道上,胤曾來過的那所宅地,我看見一身蒙古人打扮,戴著大氈帽的性音臉色沉重,心中已經明白大半。
“我們竟是被策凌悄悄軟禁起來了!你看看,枺呥^來的人都被他們攔截了,見是京城來的一律不讓進喀爾喀,性音竟是先在漠南蒙古混了兩個月,才得和蒙古人一道進了烏爾格的……”
策妄阿拉布坦入侵西藏,企圖挾達賴喇嘛號令“眾蒙古”,等于是向康熙宣戰了,而策凌今年春天的“春游”中,竟是集結了三千蒙古鐵騎,派去準噶爾部幫助策妄阿拉布坦。因為草原廣闊,騎兵集結都在南方,所以我們在烏爾格居然毫不知情。
“王爺讓我留在這里,想法子幫你們離開喀爾喀。”
“現在能有什麼法子?在人家的地盤上……好在策凌只敢暗中襄助,還不敢明著出頭,應該是在觀望,畢竟要管轄諾大的喀爾喀草原,洠в谐⒘α繐窝憔司撕屯夤膊皇悄屈N容易彈壓的……”我快速的說著,慢慢坐下來。
“我外公那樣兒你也見著的,知道什麼?必定是策凌的主意!當年皇阿瑪剛收服喀爾喀草原,為何苦心把我皇姐姐嫁給他?公主去世才幾年,他就不安分,竟是個白眼狼!若不是大札薩克在這里,我一準兒燒了他這破宮殿!”
“唉,他們畢竟是你母親的親人,大札薩克也不一定完全不知情,只是策凌這舉動不過是驅利避害的貪心眼,也是人之常情……”
“他是我舅舅!皇阿瑪還是我阿瑪呢!”
“好個忠肝義膽的十三爺,好個明白的凌主子……”胤祥臉紅脖子粗的還要說下去,性音脫下帽子,摸著自己的光頭站起來,沉聲贊到,“說句砍頭的話兒,皇上這麼委屈十三爺,咱們都為十三爺抱不平啊,十三爺這句話,真該讓皇上听听……只是眼下,凌主子當真想得明白,鄔先生也是這麼說︰策凌明白自己洠в谐⒌膸椭环喀爾喀蒙古,可是又像狼一樣貪心,這次暗中襄助策妄阿拉布坦,並不敢大張旗鼓,他出了兵的消息,也是草原上有人泄密,眼下朝廷為著安撫喀爾喀蒙古,還洠в邪堰@個信兒張揚出去。鄔先生的意思,十三爺和凌主子眼下也得裝做什麼都不知道,再盡快想法子離開。”
“裝不知道容易,要離開卻難,只有一個人,若能得到她的幫助,我們就一定走得了!”我不假思索的說道。
“誰?”胤祥立刻問道。
我剛才是一時嘴快,現在卻有些拿不定了︰“只是……不知道策凌出兵,她是否知情?……”
“你是說……阿依朵?”
阿依朵神采奕奕高踞馬上,看著馬場里面的衛隊訓練這兩年才長成的小馬,給它們上活^。我也略看了看,才驅馬來到阿依朵身邊,不等她先說話,閑閑問了一句︰“今春,台吉大人在西藏試了馬,不知這些年戰馬培育成效如何?”
阿依朵一愣,眯眼看看天,突然打馬在原地轉了個圈兒,笑道︰“哈哈,你們知道了。”?
洠氲剿坏溃疫如此無所謂,我心中一沉。因為擔心胤祥和阿依朵都是直率火暴的性子,言語若不和就會壞事,我好不容易勸服了胤祥,才獨自一人前來。果然,現在阿依朵的樣子如果讓胤祥看了,恐怕姐弟兩個立刻就能打起來。
“你笑什麼?阿依朵,你難道願意草原又起刀兵,草原子民受苦?”??
“嗯……不好……你知道了,就是說大可汗也知道了……不過也不一定……”阿依朵洠Ю聿俏遥嬷熳匝宰哉Z起來。過了一會,她往四周看看,見近處無人,突然向我詭秘一笑,把身子湊到我旁邊來小聲問道︰
“這消息,必定是你那個‘他’傳來的了?不錯,還算有本事,不過他是從朝廷知道的呢?還是自己先知道的呢?現在全天下都知道,大可汗的京城,不是那麼回事兒,大可汗的兒子們,正在……”
她用手比了個摔跤的姿勢,看看我的樣子又笑道︰“有什麼好驚訝的,那一年陪你買下多吉時遠遠站在山頭,和胤祥站在一起的不是?還算是個有情義的漢子……胤祥在兄弟里頭只有和先前太子和四阿哥好,太子洠Я耍欢ň褪撬陌⒏缌恕2贿^我真不明白,你和四阿哥好,跟胤祥瞧著也好,真叫人糊涂……”
她只糊涂了一小會,就甩甩頭算了,轉而又說︰“可是光有情義有什麼用?我听說,八阿哥才是最有能力做大可汗的,漠南蒙古各部時常和他來往的,你那個四阿哥,如果能保護你們,怎麼會讓你們流落到這麼遠的地方來?不過還好,你不像那個什麼公主……”
她一臉嘲諷和鄙夷︰“嬌滴滴的像根草似的——風一吹就倒,草原這麼美,她還整天哭喪個臉,又嫌牛羊肉葷腥,又嫌學騎馬磨破了手,死了也清……解脫。”阿依朵總算洠дf出“死了也清淨”,興致勃勃的接著長篇大論道︰“不過你就可愛多了,挺合我胃口的,不想中原也有這樣的女子,我知道,你們不就是想走嗎,可是‘那個人’又不能保護你,你回去又能怎樣?不如就留在草原上陪我算了!還有胤祥,大可汗又不肯把草原分給自己的兒子們,倒把自己的兒子都關起來了,肯定老糊涂了,還理他做什麼?回草原來,自由自在的多好?”
我很震驚——平日里笑聲比話多的阿依朵語出如此驚人。我很想大聲反駁她︰胤可以保護我,他已經用了自己最大的賭注來保護胤祥和我,而且就算他的未來很艱難,做不成皇帝,什麼路我都會陪他走下去,胤祥也一樣。但一想到她這個可怕的提議,想到她的話里有一些不可否認的現狀確是事實,想到我居然有永遠離開胤這種可能性,鼻子突然酸了。
見我發呆,阿依朵攬攬我的肩,大笑著策馬轉身要離開。我連忙拉住她︰
“不要讓台吉知道,是我們知道他出過兵這件事!讓我和胤祥還有一點商量的余地,如果你做不到,我們只好硬闖出你們的草原了!”
她注視了我一陣,才說︰“好吧,可是,不是你們說的,還有誰會知道呢?”“你們不是有人在攔截和京城的交通嗎?就說從來往的什麼人口中得知的,就說……朝廷要出兵了,現在要緊的是研究對策,你也不要讓他細究,要追究,就交給你來辦不就行了?”
“朝廷出兵,也不會來我們喀爾喀草原的,你放心吧。”說著,她打馬而去。
為了安撫胤祥的情緒,我想了一天,晚飯後正要慢慢和他說起,阿依朵就來了,剛說了幾句,說到什麼策凌本意不是想打仗,只是喀爾喀西邊的一些小片的草原近年老是被西藏一些喇嘛頭人吞並,朝廷的兵力又鞭長莫及不能替他們出頭,所以趁機……
“阿拉布坦也是只貪心的狼,草原上誰不知道?我們只要自己的草原,不會跟他攙合的,如果朝廷出兵,我們就收回來再看勝負……”
胤祥已經氣得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朝廷給大札薩克和台吉多少好處?還嫌不夠?還想去那狼嘴里揀肉吃?你們是不是都被老鷹啄了眼?皇阿瑪多少苦心才平定了草原,還不是為咱喀爾喀,連公主都嫁過來了,他倒好,才洠啄暧謳椭⒗继垢⒆鲗Γ恢捞斓紫逻有禮義廉恥?”
阿依朵听了有一瞬間發愣,但是面子上下不來,只好冷笑道︰“你倒是忠心耿耿的,只可惜你那個皇阿瑪只想把你關起來——他都不認你這個兒子了,你還替他瞎嚷嚷什麼?這里隨便給你一塊草原,不比受那個閑氣強?你想想你額娘是怎麼死的?”
我阻攔不及,心中直叫苦,這話大大的不好,直戳了胤祥最不能踫的痛處,本來可以好好商量的事情頓時變成了火上澆油。果然,胤祥氣得渾身發抖,一拳頭擊向阿依朵座位旁邊一個京里帶來的大青花半人高瓷瓶,瓷瓶應聲而碎,碎片濺了姐弟兩一身。
沖突一起,守侯在屋外的阿都泰等人都被驚動了,連忙進門查看,兩個蒙古女奴連忙躡手躡腳上來要給胤祥包扎手,也被胤祥兩腳踹開。眾目睽睽之下,阿依朵有些下不來台,憤憤然拂袖而去。
這場沖突直接導致了矛盾明朗化,我們本來希望假裝不知,悄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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