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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世羈-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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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光火石間,胤祥被馬帶著從我面前擦過,星光下,他一對虎眼睜得圓圓的都是恐懼,手盡力的向我伸來。
不過是幾分之一秒的時間,我像平時安慰他那樣笑笑,搖頭,洠в猩焓郑蛘邞撜f他的騎的馬兒,轉眼就跑遠了。
孫守一、阿都泰、性音也隨既如法炮制,用刀砍了馬屁股,隨胤祥的馬狂奔而去。只有多吉,他一直亦步亦趨的跟在我身邊,我摔倒之後,他狂怒的吼著,把試圖接近我的人一個接一個摔了出去,我痛得淚眼模糊,只覺得身邊都是多吉和晃來晃去的人影,還有激蕩耳膜的兵刃踫撞聲
感覺上過了很久很久,周圍動亂的人群好像漸漸靜了些。手上還拉著剛才絆我馬腳用的馬索,幾個清軍騎兵已經來到我眼前,洠в薪咏尞愂值纳舷麓蛄苛艘幌露嗉衷竭^他龐大的身埽┥砜纯次摇
“是個女子?”
“什麼?女的?”
“……”
一群士兵密密的圍在我和多吉周圍,其中不少看樣子都是被多吉摔過的,一個個鼻青臉模В灿型现_的,也有耷拉著胳膊的。見洠в腥烁疑锨埃嗉话寻盐铱钙饋恚衿匠D菢幼谒贿吋缟希疫@才知道,原來我雖然是做男裝,剛才卻把大帽子摔掉了,現在一頭長發散亂下來,直落到多吉身上。
因為坐在“高處”,我忍痛四周望了望︰蒙軍被擊潰,四處逃散,清軍無意戀戰,略追了追,將其趕散了,正在收兵,草原上夜色茫茫,並無胤祥他們的影子,只要軍隊散開了,他們也能跑遠,想必不會有事,心下才稍有安慰。
大概有士兵報告了什麼,不一陣,一個全身牛皮軟甲,外束錚亮鐵鎖鎧的青年將領在一群騎兵的的簇擁下向我和多吉走來,上下打量了一陣,也是詫異非常,思索了好一陣,才向我用蒙語問道︰“姑娘是哪里人?莫非也是被叛軍征召的牧民?”
他思索的時候,我也在思索,因為他身後兩面大旗上,“撫遠大將軍王”的字樣近在眼前。見他這樣問,我低頭勉強笑了笑,好整以暇的用漢語回答道︰
“將軍可是征眨ο蛭鲗幦サ模渴臓斠呀涍M駐西寧了嗎?你別吃驚,我是滿族人,赫舍里氏,剛才和我一起的同伴都是從滿洲來蒙古做買賣的正經皇商,這個,是數年前在草原上買到的奴搿U且驗橹酪蛘蹋晕覀兗敝s夜路回去,不想遇上這麼一場混戰,現在同伴失散,我也受了傷,正是該當此劫。”
我一路說,那將領一路神色變幻,待我說完,他又問道︰“姑娘是滿族人?我听著卻像是南方口音。為何卻又著蒙古人打扮,還是男裝?且姑娘在這大軍戰場之上,鎮定自若,毫無怯色,就是姑娘身邊這名奴搿膊皇堑乳e人家買得到的,絕非尋常。還請姑娘告知以真實身份,末將好稟報朝廷,再遣人護送姑娘回家。”
千萬不能稟報什麼朝廷!我一心虛,又覺得疼痛難忍,咬牙思忖一會,問他︰“將軍,到蒙古做買賣,穿蒙族裝束,也是常事,我一個女兒家,自然是穿男裝安全些。眼下我心急尋找失散的同伴,可否行個方便,讓我先走?”
那青年將軍和四周的將士都笑了,說道︰“姑娘,你不知道,眼下非常時期,你身份未明,又開口便知我們行軍緣由,如何能說說便離開?再者,我並無為難姑娘之意,只是姑娘你受了傷,又獨自一人,如何能遠行?就是要尋找同伴,待傷好之後,我們遣人幫你尋找,或在各地發個尋人文書,或干脆將你護送回家,不是更好?”
他說得自然比我有理,我一時再想不出話來反駁,加之腳踝上鑽心的疼痛,越發說不出話來。一橫心,對他說道︰“將軍,我給你看一樣枺鳎請行個方便。”
“姑娘,我勸你莫要逞強,要說話,且讓我看看你的傷,再說不遲。”那青年將軍和善的笑道,便命人抬來擔架。多吉卻不依,一聲大吼嚇得兩個小兵不由自主倒退兩步。
我看眼前也洠в修k法,他倒也好講話,只好慢慢再說,于是說︰“不用擔架,多吉剛才見你們傷我,現在自然不肯依的,就讓他帶我過去好了。”
于是我仍坐在多吉肩上,跟著他們去到小湖泊旁,這時晨曦初吐,朝霞鋪了半個天,從湖泊旁到胡楊林一帶全都坐滿了士兵,至少有千人之眾,也有一兩百騎兵在其間,這才知道夜里看不分明,其實他們人數眾多。
我讓多吉把我放下來,自己在湖邊掬了一捧水洗臉,霞光映在湖面上,湖面又倒映了盡染橙黃、朱紅的胡楊林,真如人間仙境。我看了一陣,卻見四周不少士兵都向這邊張望,近處一個士兵見我看他,舉著手中正在擦拭的鋼刀出了神,我深覺不妥,連忙低頭掩了臉。
那青年將領走到我面,也坐下來,笑道︰“姑娘可擾了軍心了,是我治軍不力,不過這些人哪見過姑娘這等人品?還請姑娘莫要同他們一般見識。”說著又拿起我的兩個足踝都試了試,低聲說︰“這可麻煩了,姑娘先忍著些疼。”
一陣刮骨剜心般的疼痛突如其來,我險些洠б谱约旱纳囝^,卻見青年將領自己倒滿頭大汗,頗有些愧疚之色︰“姑娘,你的腳不光是脫臼了,還有些筋骨損傷,一時怕是難好,我這就命人搭起帳篷來,還請姑娘委屈順便,恐怕得給我親眼看看,先用些跌打藥才行。”
我見這個和我年齡差不多大的武將臉紅冒汗,倒有些想笑,但轉念一想,左腳踝上戴著那把小金鎖,怎能讓他看見?于是脫口而出︰“這可不行!”
他更臉紅了︰“姑娘,在下並非有輕薄之意,只是這傷不輕,若不盡快醫治,恐怕落下病根。”
“呵……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我確有為難之處……”這下,我也有些冒汗了,我可不想留下殘疾。
“姑娘能否告知身份?末將也可派人將姑娘送至妥當之處,不知姑娘家在何處?”
“我……我家自然在京城……”我從懷中掏出唯一一個隨時貼身收藏的物件——胤給我的臥龍香囊。
清晨的陽光中,那精致的明黃色簡直耀眼奪目,上面不多不少細細繡了九條張牙舞爪的龍,這將軍和他身後幾個人的臉色立刻變了。
青年將領轉為跪姿,雙手接過香囊,捧在手中端詳了片刻,又雙手捧還給我,突然單膝向我行禮道︰“末將該死!不知主子如何稱呼?”
“哎,別、別……”我洠氲竭@小枺鞯耐@麼大,嚇得連忙阻止他,反又擔心自己闖禍了,“這個……我現在不能說,確有為難……”
“那末將立刻上報朝廷及大將軍王,護送您回京。”
“那更不行了!”我一把按住他,“你先听我說。現在你能不能誰也不要報告?”
他抬頭不解的看看我︰“那末將就是死罪!”
我心中叫苦不迭,想了想,示意他單獨和我說話。
“將軍,請教尊諱?”
“不敢,末將車騎校尉岳鐘麒。”
“岳鐘麒……久聞將軍大名了,我以前听年羹堯說過,你是岳武穆公的直系孫,很是驍勇善戰、智蛛p全啊。”
听我這麼說,他越發局促,拜首道︰“正是,小子不敢辱洠茸妫甏笕酥囐潯!
我見他不怎麼會說話,倒也好笑,于是又問他︰“岳將軍現在是哪位阿哥爺門下?”
他眼中精光一閃,神色越發審慎︰“末將洠莻福分,只知道皇上說什麼,末將做什麼罷了。”
“哦……眼下,你是歸十四爺眨埽俊
“是!大將軍王現在全權眨热反筌娂凹Z草。”
這麼看來,我是不能指望他悄悄送我到胤那里了,于是不死心的又問道︰“將軍也知道,眼下情勢非常,能否讓我仍舊獨自離開呢?”
“求主子愛惜千金之體,也饒末將一個死罪!”
他完全不松口,我頹然。思前想後一陣,自從策凌這件事後,我覺得任何人事都有互相制肘的利益可以轉圜,現在他要報告的一是朝廷,二是十四阿哥,是不能避免的了,能不能在十四阿哥那里轉圜一下呢?想到我們不多的幾次見面,又想到現在他們各自的立場和利益關系,直想得頭痛。
“主子還有什麼為難之處?”
“岳將軍切莫再叫什麼主子主子的了,我現在就是個破落戶兒,可不羞死我了?這樣吧?你能不能先幫我傳一封密信給十四阿哥?這信就由你來寫,就說說見著我的情由,然後說,我求你、也求他,暫時先不要聲張,更不要報告什麼朝廷,待我見面和他細說,由十四阿哥裁奪,如何?”
經過我又是央求又是恐嚇說“茲事體大”,他終于答應了,還當面寫了信,命兩個貼身小校用六百里加急文書傳到“撫遠大將軍王親閱”,還蓋了個“密”的封印。
因為我們的所在離西寧不算很遠,又是六百里加急軍報,大將軍王的回信兒第四天夜里就送到了。如我所料,他命令岳將軍不要聲張,並約束部下不得泄露只言片語,立刻加快速度,帶著征眨谋R和我妥善趕往西寧,並且在直接見他之前不許見任何人。因為我不讓人給我看腳踝的傷,我又實在不能騎馬,連乘車的顛簸都無法忍受,岳將軍不知從哪弄了抬小轎讓四個士兵抬著我走,多吉又亦步亦趨的跟在我轎邊時時盯著,見有不妥就吼上一聲,吼得抬轎的士兵臉都黃了,我倒十分過意不去的。
穿過蒙古絢爛的胡楊林,甘肅的漫漫戈壁,我又一次被命邿o情的發落,忐忑不安的隨大軍向青海西寧而去。
胤
一路上戈壁茫茫不見城市,偶而能見到綠洲,卻是生機勃勃景色怡人,但景色如何變幻,
心上眼前總是浮現出星空下、胤祥去時那雙眼楮。夜里,腳上傷痛折騰得我輾轉不安,在昏然
夢境中,除了常出現的胤,胤祥的身影也開始來來回回。
但我知道拒絕那只手是對的,我的腳傷絕不可能在那種情況下騎上他們任何一個人的馬,胤祥萬一泄露身份,他怎麼會不在京城自己府中被圈禁,其中牽涉關系之大,豈止胤會被連累,朝局簡直又要天翻地覆;而我,小小一個女子而已,在那情急之中,和胤祥相比孰輕孰重,無論出于對胤的政治利益影響,還是出于……感情,我相信,保護胤祥都更重要得多。
性音、孫守一、阿都泰,我默數著,他們去保護胤祥了,我很欣慰。在那樣的亂軍中,在我和胤祥兩個人只能顧到一個時,性音洠в凶鲥e。而阿都泰和武世彪,由于胤洠в懈嬖V他們任何關于我的情況,他們只是深知胤祥的關系之大,根本不知道我究竟有什麼利益關礙,卻還是留下了武世彪,我還耄Ъs記得武世彪在四周奮力廝殺的身影,他後來怎樣了?若因為我而與他們失散,不知現在如何?
見景色日漸荒蕪,不由得浩嘆前路茫茫︰胤祥會不會還在四處找尋我而耽铡嘶鼐狂R車中我一直不離身抱著的琴,要是就這麼丟了,如何向鄔先生交代?胤祥回京換回替身能否安排妥帖?我這一去如何能盡可能的不拖累胤?思前想後,腳上的疼痛倒也就這麼忍受過去了。直到轎子直抬進營地轅門,才知道,我們不是要去西寧城,因為大將軍王不在西寧。听說他剛到青海,還未進駐西寧,就帶著隨自己從京城過去的大軍往前方勘察戰場去了,此時正在西寧前方三十里的一個小地方扎營,就是我們現在所在了。
在轅門崗哨前,岳將軍所帶的軍隊就全數呈報,被人帶領各自編隊扎營去,最後只剩下他貼身的幾個親隨軍官。我留心听了他們的號令安排,軍士之間一句多話也無,軍隊、懀C的交割又十分肅整嚴謹。岳將軍親自將我的小轎送進帳篷,扶我出來的,是兩個被多吉嚇得抖抖索索的藏族女奴。帳篷中布置十分精致,進帳有一架六扇紅木瓖金八仙座屏隔開帳門,屏風後書桌、軟榻無一不是京城風格,腳下又鋪著厚厚的羊毛波斯地毯。岳將軍也不敢多停留的樣子,只說,這正是大將軍王所住的帳篷,前面就是議事的中軍大帳,大將軍王現在還在外面查勘地形,回來就會來見我,說完行個禮就走了。大概事先也有過胤的認可,多吉居然被允許進帳,他剛才想必也眼見了大軍的陣勢,只乖乖的坐在地毯上守著我。
因為這是胤寢帳,我覺得坐到他人睡榻之上十分不妥,便側身坐到書桌前的大椅子上。洠У纫粫惶R蹄聲轟然,不知有多少騎兵回營,又有許多將士互相通報之聲,我正側耳細听時,已經有人在帳門說話︰“你們先去吧,晚飯後都來中軍帳議事。”
話音剛落,一個人快步繞過屏風,身上鎧甲摩擦金屬聲錚錚不絕,胤已經站在我面前。我愕然望著他,因為眼前這個人,皮膚微黑,上唇留起整齊的小胡子,手中托著看樣子剛取下來的沉重頭盔,一身戎裝,腰間佩劍未除。他和我心中那個站在精致庭院中,折扇輕搖,皮膚白皙的年輕十四阿哥形象相差未免太遠了。
他也同樣愕然的看著我,神色從驚異變成驚喜,突然大笑幾聲,上前扶著我肩膀搖了搖︰“凌兒!怎麼是你?!”
“大將軍王,請恕凌兒不便行禮……”
“坐著坐著,行什麼禮?”胤一把按住我,一邊催促一個士兵給他解開渾身鎧甲。
“那兩個,是為著你要來,剛從西寧找的。”他指著兩個藏族女奴說,又笑道︰“哈哈……你再也想不到,岳鐘麒以為你是誰?不過,誰能想到呢?”說著踢掉大靴子,示意小兵和女奴都出去,閑適的活動了一下脖子,正要接著往下說,又不由得看了看坐在地上的龐然大物多吉。
“他不妨事的。”我一邊說,一邊還是讓多吉去帳外守著。
見多吉使勁佝僂著身子鑽出大帳,又轟然堵坐在帳門,胤笑了笑,走近了些,仔細打量我一陣,說道︰“凌兒,我還記得當年在良妃娘娘宮中最後見你的樣子,你每次出現,怎麼都像是從天上掉下來的?讓人再也想不到的。真不知道這些年四哥把你藏在哪兒,清瘦了些,越發出落得超逸了,倒像是從什麼仙山修煉了來的。”
剛才對他陡然而生的陌生感讓我有些尷尬︰“十四爺何必如此取笑?我就是個落難的丫頭罷了,現在這蓬頭垢面的樣子,不象修煉了,倒像乞討來的。”
“哈哈……果然還是凌兒!乞討來的丫頭身上帶著御制的香囊?你可知道?岳鐘麒見你身上帶著那樣物事,還以為你是我們嫁到草原來的皇姐姐,和碩恪靖公主呢!”
和碩恪靖公主是近些年嫁到草原的公主中,至今尚在人世的兩位公主之一,怪不得岳鐘麒後來對我的態度那樣異常恭謹,又十分盡力替我掩飾,我頓時覺得自己是在招搖撞騙,更加無地自容。
“凌兒,可否把那香囊借我一看?”
我從懷中取出還帶著體溫的香囊,胤收斂笑意,從書桌上一個匣子里取出另外一個同樣的香囊,都拿在手中細細看了一回,果然是絲毫不差,材伲⒆龉ぁ⑦有上面如此精細繁復的九條龍,完全無法分辨。
“四哥……”胤似乎感嘆無端,“四哥這個人……”
他搖搖頭,把香囊還給我︰“這里頭可是四哥的心哪!你仍收好它,不會有任何人再提起此事,你也不要再把它拿出來了。”說著,自己也收好了另一個香囊,回頭又問道︰“你為何不讓人瞧你的傷?凌兒怎麼也這般扭捏小氣了?耽铡诉@麼久,若是不好了,叫我在四哥那里如何吃罪得起?”
說著,他不由分說蹲下來,拿起我兩只腳踝隔著厚厚的靴子上下捏了捏。
兩腳早已模У美细撸夷芨杏X到以前松松繞在左足踝的金鎖鏈子勒得左腳血流不暢,痛得幾近麻木。我猜,胤也捏到那個硌手的鏈子,畢竟,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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