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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世羁-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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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只好无奈或者悲哀的看着他,摇头或点头。这是我此时能作出的最大努力了,他说的不错,八阿哥在那沉沉黑暗中的独坐,到底在打什么主意,恐怕连自称没有什么事能瞒过的九阿哥也无法完全清楚。我只能猜测胤?说的那个“虽然”后面,究竟又有什么阴谋要发生。

 这三天里,八阿哥有些忍无可忍的来过一次。

 他面无表情的踏进门来时,我正在梳头,这里可没有宫女会来服侍我——正合我意。

“九弟,弟妹昨天特意到我府中问我,你为何连续两日留宿宫中,她一个妇道人家,还得替你维护,对里外的人说你是有事去了直隶。你很清楚,成年皇子留宿宫中是大忌,何况是在我额娘宫内。若不是皇阿玛还在热河,我在这宫里还能起点作用,怎可能瞒过四哥?前日你只有进宫没有出宫的档,我虽多方遮掩,但四哥管着内务府,说不定早已知道了——你今天就给我回去!”

 胤?一直站在我身后,默默看着我梳头,听着胤?说完,递给我一只钗子,才开口道:

 “好。哎……钗子放在这边,要斜斜的……不过八哥,我回去,自然要带凌儿走。”

 “……”

“不能?”胤?转身,笑道:“八哥,那你告诉我,为何不能?只要凌儿在我手中不就行了?”他又看看我,接着问道:“那件事进行得很顺利,皇阿玛已经有反应了,为何不把凌儿给我?”

胤?也看看我,刚才脸上浮起的的些许恼怒沉静下来,缓步走到梳妆台前,也拈起一个珍珠耳环在手中端详,说:“九弟,我要把凌儿留在这里,直到事成。你瞧着罢,这次指不定比我们计划的还成功。”

 “那是自然,逼了这么些年了,二哥又是个急脚猫,狗急跳墙就在眼前。”

胤?没有理睬胤?的话,只稍稍提高了声音:“……九弟难道不记得你的门人任伯安了?凌迟处死才有两年不到……九弟啊,不是八哥说你,你想想看,那段日子你消沉颓唐,八哥也疼你,由你去了,结果怎样?四哥和十三弟都出了杀着,你还被蒙在鼓里,我们几乎被逼上死路啊。你就听八哥这一次,凌儿可怜见的嗓子又坏了,我日常怎么对人你还不清楚——断不会为难了她的,等这阵子过去,自然让你好好携了凌儿逍遥自在去。”

 兄弟两个沉默了一会,窗外是几日来时大时小但一直没有停过的雨。

 胤?先开口:

 “那,就麻烦八哥,继续替我在外头遮掩一阵子了,既说我去了直隶,就是直隶吧,就说我差使不知道什么时候儿才能办好呢……呵呵……”

 胤?目光阴沉的审视他,移时,似乎得出判断,无法再说服他,顺手把那珍珠耳环往梳妆台上一扔——“叮”的一声清脆悦耳——自己拔脚走了。

 直到从镜中倒影看到胤?出门才缓过气来,我已经想到了将要发生什么,我不是还曾经让他们有所准备吗?那个被我硬要留下来的赵吉……

 都怪我这几天只顾着想你了,连这么明显的事情也没有想到,可是,你到底在做什么?有没有努力寻找我?胤??

 胤?留在这里的第四天早上,我被关在这里已经是第十五天了。

 宫苑中的植物被连续几日大雨打掉了枯枝败叶,又洗得干干净净,越显出那些青翠挺拔的健康枝叶来,但季节已过,这只是最后的繁盛,开到荼蘼。

 刚由胤?陪着用过早膳,我认命的扶着窗框看那外面的雨,突然见一个宫女急急忙忙从雨中跑来,连一件避雨的油衣也没有穿。

 “姑娘,娘娘叫你,快!”

 “怎么了这么失惊打怪的?可是娘娘不好了?”胤?背着手走出门去。

 “给九贝勒请安,娘娘她也不是不好了,就是突然起来了,还说想走走,奴婢也不知道……”

 那小宫女很惊慌,竟然一直站在雨中说话,好象随时打算转身再跑走。

 我想了想,立刻冲入雨中。

 “凌儿等等!拿着伞!当心淋坏了!”胤?也跟在我身后追出来。

 路程不算长,但雨也不算小,当我全身湿淋淋,上气不接下气的冲进寝殿,看见良妃时,惊讶得忘了下跪行礼。

 良妃端端正正坐在琴桌后面,随手拨着弦,若有所思的望着窗外灰蒙蒙的雨帘。

我这才注意到,殿内的那些幔帐帷幕全都被拉了起来,连窗户也打开了,比平时乍然明亮了许多。光线映在殿内美人脸上,就在不久前还枯槁灰白的一张雪白鹅蛋脸居然重新焕发了光彩,淡淡的红晕染在额角和颧骨,目光清澈晶莹,甚至连眼角的皱纹好象都突然不见了。

 “怎么了?这丫头,怎么又看着本宫发呆啊?”

 她的笑声出奇的轻盈明媚,我心中一酸,顺势跪下来磕个了头。

 这可不是人们说的,回光返照?

 “去叫八哥,快!”

 胤?在我身后低声吩咐。

 “已经着人去叫了,时辰太早,八爷还没进宫。”一个看上去有些年纪了的宫女有些惶恐的低声道,显然也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九阿哥,今儿这么早就进宫了?”

 “给良妃娘娘请安。”

 “罢了罢了……丫头,你过来。”

 走近了,她拉了我的手,示意我坐在她身边,突然收了笑意,用我从未见过的精明目光打量着我,正色道:

 “前几日见了你,就知道不对,为何一直不见你开口?”

 我连忙从椅子上滑下去跪了就要磕头,她却仍拉了我的手不放。

 “不要磕头啦,起来起来,又没说要责怪你……你告诉我,嗓子怎么了?还有……”

 她仍然用那种精明的目光瞥了一眼站在薄纱帘外的胤?。

“若不是见你,我也想不起来,他们说那个锦书好好儿的,必是在编谎话儿骗我呢。九阿哥你别着忙,我心里头可不糊涂:若是锦书好好的,?儿必定会带她来见我。如今只得你来,可见……锦书的境遇必定连你还不如,我想着,她莫非已经不在了?”

 呵,这必定就是年轻时的良妃了。观察敏锐,逻辑清晰,三言两语道尽真相。

 看着她生命中最后的娇艳容颜,我无力的点点头。康熙康熙,你至少也该来见证她最后的美丽吧,当年不正是这样的她吸引了你吗?

 “唉,红颜薄命古今同……我记得,你该是雍亲王府上的人吧?这样人才,自然不会配给别人,现在必是跟了雍亲王的?”

 她的明敏让我无言点头:她的儿子没有一样骗过了她。

 “?儿也恁的不懂事了,把个好好的姑娘关在我这里许多日,像什么话?雍亲王可不气恼他么?”

 她眼中闪过一丝不安,但很快又严厉起来。

“九阿哥你也是,全天下都知道了,皇上最恨你们兄弟闹家务,你还跟着八爷闹个什么?既是自幼亲厚的兄弟,平日里该多劝劝他才是。我倒也罢了,这一去,一了百了……你若是闹个不好,你额娘,宜妃姐姐今后可靠谁去?”

 听到“兄弟闹家务”,“扑通”一声,胤?无言跪倒。

 待得听到自己额娘的名号,胤?呐呐的磕头称“是”。

 我吃惊的看着良妃——今天才算是真正认识她了,只可惜,是不是已经太晚了?我突然心痛的捏紧她的手。

她突然兴意阑珊起来,笑着对我说:“你这孩子,又这样看着我做什么?你嘴上虽不说话,眼睛里都写着呢……唉,你是个好孩子,清清净净女儿家,何必把你搅到这些污七八糟的事里头来?九阿哥,你说是吗?”

 胤?现在几乎是吃惊的重新磕下头去,分辩道:“娘娘,八哥和儿臣我们并没有什么污七八糟的事情,兄弟里头也很好的……”

良妃没有再听他说话,柔声对我说道:“你就再给我弹弹琴吧,我教过她们多少次,琴要用心——可还是没一个能弹出那个味儿……缩手缩脚,心有羁绊,为着应付弹琴而弹,自然不成的。”

 她走到窗前,一手扶着窗棂,斜斜靠在窗边墙上,不知道在望着外面的什么地方。风吹得她宽大的衣裙往后飘起,越发显出单薄的身子。

 一个宫女在她身后小声劝道:“娘娘,仔细风大吹坏了凤体,让奴婢扶娘娘回去休息吧。”良妃恍若未闻,一动不动,也不再说话。

 我不想再弹那什么葬花吟,这凄风苦雨的,不是要把心都弹碎了?

寝殿中显得空荡荡,仿佛只剩下良妃孤独的背影。夫何一佳人兮,步逍遥以自虞。抚柱楣以从容兮,览曲台之央央。白鹤嗷以哀号兮,孤雌?于枯杨。日黄昏而望绝兮,怅独托于空堂。悬明月以自照兮,徂清夜于洞房。援雅琴以变调兮,奏愁思之不可长。案流徵以却转兮,声幼眇而复扬。(司马相如《长门赋》,就不用再注了。)

 我以为我是悲愤的弹起了《佳人曲》,但琴声流露出来的分明是无奈。为什么都过去一两千年了,一个这么美好的女子仍然要为一个等不到的男人等待?

 琴声在雨声中显得很渺茫,这佳人终归抵挡不了自然规律的残酷镇压。

 头顶隐隐滚起闷雷,在殿中低沉的轰然回响。

 一个小太监叫到:“八爷!”惊喜的声音分外尖细,传入殿中,胤?似乎松了一口气,转身迎了出去。

 良妃的身子突然软软的晃了晃,摇摇欲坠。我一颗心几乎跳到嗓子里,一把推倒琴几步赶过去,正好来得及和一个宫女一起接住她瘫倒的身子。

 琴滚在地上,弦杂乱的震动出声,殿内顿时有种混乱的气氛。全身湿淋淋的胤?已经一个箭步冲进来,声音微微颤抖的叫了一声“额娘”。

 胤?带来了两名太医。当胤?和太医、宫女、太监一拥而上,围着良妃忙得团团转时,我和胤?这两个外人只得站在一边发呆。

 那个宫女说的不错,良妃至少还有这样一个好儿子可以依靠,而且胤?是那种即使已经成年,还会回来与母亲融融絮语的细心人。

 过了一会,太医们谨慎的向胤?小声汇报着什么,胤?从一个宫女手中接过药碗,挥挥手。看看身上的宫女衣服,我连忙随着人们躬身退出。

 正在此时,一个小太监又在外面“尖叫”起来:

 “雍亲王、十四贝子给良妃娘娘请安。”

 雍亲王!这三个字惊得我眼前一黑,胤?终于来了!

 胤?脸上变色,往外看了一眼,一手捂住我的嘴,一手抱起我往殿内深处躲藏。

 我还没有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回过神来,已经被胤?胁藏在后面一个厚重帷幕下,看样子是宫女们日常准备茶水的小隔间内。

 殿内很快就安静下来,两个人的脚步还带着水声踏入殿内。然后是例行的礼仪,他们叩头道:“儿臣胤?、胤?给良妃娘娘请安。”

 良妃没有动静,胤?的声音道:“娘娘说多谢雍亲王、十四贝子挂心,这么大的雨,难得还巴巴的跑来。”停了一下,他的脚步声才走出来。

十四阿哥已经在追问:“八哥,娘娘怎么样了?我刚才去给额娘……德妃娘娘请安,四哥正好也在,德妃娘娘说叫我们兄弟来看看良妃娘娘,有什么需要的,叫我们兄弟多帮衬着。”

“是啊,八弟,内务府早已按日向皇上行在呈送娘娘的医案,不日内必定就有恩诏。这边儿一应应用物事有什么用得着的,叫宫女跟内务府老黄说一声儿,我每日着内务府遣人送来便是。”胤?的声音很正常,像一个年长皇子应有的沉着,又带一点儿亲切的关心。

 八阿哥发出一种奇怪的声音,既像是在叹息,又像是在苦笑。

 “四哥,十四弟,改日我定当亲自去向德妃娘娘谢恩。我额娘……薛太医只叫喝点参汤……”

参汤吊命,良妃已在弥留之际了。胤?也动了动,似乎看我一直很安静,才突然想起我早已不能说话,连忙放下捂着我嘴的手,有些歉意的低头看看我,但我没有顾得上理他。

 胤?和胤?显然也为此沉默了一下,胤?稍稍振作了声音道:

 “四哥,十四弟,胤?在此谢过两位兄弟了,但胤?此时心中悲恸迷乱,恐礼节不周,无法招呼,请兄弟们先回去,待我好好送了额娘……再亲自登门道谢。”

“八弟,良妃娘娘身子这一向有些时好时坏,参汤平日里也用的,你怎可灰心?好好照顾了良妃娘娘,我这就去叫太医院张医正过来,他出自杏林世家,医术高明,必定有法子的……”

 “是啊,八哥,等娘娘好了,我和四哥再来给良妃娘娘请安,眼下就不打扰良妃娘娘了。”

 他们的脚步居然往殿外走去,我心中一慌,难道胤?就这样走了?不由得挣了挣,胤?双手圈得铁箍似的,咿咿呀呀发出几声,在密集的雨声里连我自己都听不清楚。

 他们已经在殿门处磕头了:“请良妃娘娘安心荣养,儿臣胤?、胤?告退。”

 他就这样走了?恐慌像一种气体,在我身体里急速膨胀,让人无法忍受,我明明就在他眼前了……

 有人在打开殿门,倾盆大雨的哗哗声立刻传进来,掩盖了他们的脚步声,马上就要掩盖胤?刚刚还离我这么近的身影……

 我就像一个马上就要爆炸的气球,闭上眼睛,被心中的那股气体憋得流出眼泪。

 “胤?!”

 气球爆炸了,我终于把多日来心中念叨的那个名字冲口而出。这声音如此嘶哑变形,却又因为我的努力而放大了很多个分贝,甚至在这殿顶上盘绕着回声,真难听!

但我总算做到了。不顾一切的扯开帷幕冲出去,突然发现身上没了阻力,回头一看,胤?原本环绕着我身体的双手无力的垂落在身体两侧,他不敢置信的看着我,用一种几乎是受伤的目光。

 但我顾不得他,因为有脚步急急的过来了……

 胤?走向我的姿态古怪僵硬,逆光,我看不清他的表情。我只知道冲到他面前,然后同时和他在还相距一步距离时硬生生顿住。

 现在该怎么办?

 “赫舍里?……”胤?迅速的回头瞥一眼胤?,声音冷漠的道:“这不是半月前我府里头报了私逃的丫头?”

 “坎儿,把她押回府上看严了,我要亲自审他,八弟……喔?九弟?……叫你们见笑了,告辞。”

他的脸偏了偏,我看见他明明脸色铁青,但眼里终归还是有些笑意。这几句话根本经不起任何推敲,但他好象也并没有诚意打算做出一个更好的解释。做个小小的表面工夫敷衍两句,算是给过八阿哥一个台阶吧,而且这样说了也可以立刻带走我。总之,我的暴露,让他们兄弟几乎就这样面对面的撕破脸皮,大家在做什么,彼此心知肚明。他们需要保持天家兄弟的雍容和气,高贵姿态,哪怕背地里恐怕已经在往兄弟身上捅刀子。

 胤?站在门外殿檐下,一言不发的轮流看看他的四哥、八哥、九哥,还有我,目光是极度克制的惊讶。他的目光最后落在我身上,仿佛在打量我这几年里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坎儿走进来背着殿内向我挤挤眼,貌似粗鲁的拉了我胳膊要走。我推开他的手,在原地向良妃的方向跪下,只说出两个字:“娘娘……”嗓子又哽咽沙哑得难受。

 从怀中取出那碧绿得一汪水似的玉镯子,双手呈上,道:“良妃娘娘,留着这镯子,就当是凌儿陪着娘娘……”

那个被叫做“姑姑”的大宫女看看胤?的脸色,悄然走下来接过我手中的镯子。胤?原本看了看胤?,似乎希望他能做点什么或者说点什么,但所有人都无不惊讶的发现,胤?站在那幽暗处,背起双手,牢牢的看着住我,脸上居然微微带笑,虽然他的目光分明是悲戚的。

 胤?无声的一甩手,仿佛万事不关心的重新回到良妃身边。

 我站起来,随坎儿走向雨中,转身前忍不住再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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