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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唳九天 作者:晓云-第1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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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儿子，这件事纵是夜鸿弈也不知道。此事过后，姚莫心与段梓桐便成了不话不谈的好友，确切的说，该是段梓桐无话不谈，而姚莫心只负责聆听。
“在想什么？”见姚莫婉心思神往，夜君清轻唤了一声。
“呃……没什么，也不知道段士明有没有接到莫婉的书信？”姚莫婉刻意敛了眼底意味不明的情愫，随手掀起轿帘。
此时，马车正行驶在圣城最繁华的街道上，两侧商铺鳞次栉比，井井有条，大声吆呼声不绝入耳，其间姚莫婉听到最多的，便是那些商家夸赞自己的蛊虫如何又肥又大，超萌超可爱，超小巧，超玲珑。
“娘娘，那些虫子好恶心啊！”看着那些笼子里肉肉的，毛毛的，花花绿绿的虫子，汀月把这辈子的鸡皮疙瘩都掉在南了。
“嘘！这话可不能乱说，南财政多半来源于这些蛊虫，在南，你最得罪不起的就是这些虫子了。”姚莫婉很能理解汀月的反应，彼时她见到这些虫子时，也有两天没吃下去饭。
就在这时，殷雪突然现身，命车夫停车。
“主人，前面有人拦车，该是段士明派来的。”殷雪一语，姚莫婉与夜君清相视一眼，旋即走下马车。果不其然，就在姚莫婉下车之时，对面一行人中跑过来一个身着绿色宫服的太监。
“奴才吴子敬叩见楚后，叩见肃亲王。皇上知两位驾临，已于宫中备下接风宴席，两位请。”说话的太监年纪并不大，但一脸的圆滑相，且行事中规中矩，倒显成熟。
于是姚莫婉与夜君清分别坐上了吴子敬早已准备好的紫纱鸾凤轿，朝南皇宫而去，汀月和殷雪紧随其后，为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姚莫婉特别吩咐殷雪不必隐藏，便与汀月一样，全将自己当作随从就好。
南的御花园真真是与众不同，只见那一朵朵娇艳欲滴的花朵上，必趴着一只只肉肉的蛊虫，其形各异，有长有短，有红有绿，场面煞是壮观。
待姚莫婉与夜君清入席之后，南主段士明方才与其妹段梓桐和他最得意的女儿段婷婷踏入御花园。
“久闻大楚肃亲王文韬武略，样样皆精，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爽朗的声音悠然响起，段士明着龙袍走向夜君清，双手握拳之时，夜君清亦作回礼。
一侧，姚莫婉细细打量段士明，几年未见，段士明似乎没怎么变样，身材伟岸，肤色古铜，五官虽称不上俊美，却独有一种狂妄不羁的特色，尤其是高挺的鼻骨，让整张脸层次清晰，宛如雕像。
“南主过奖了。”夜君清谦恭回应。段士明微微颌首，这才走到姚莫婉面前，深邃的眸闪烁出一股莫名的幽芒。
“这位一定是楚后姚莫婉了？”只是那一双清澈灵动的美眸，便可以看出眼前女子绝非世人眼中的痴傻皇后。
“彼时南主出兵，解莫婉之围，莫婉原想当面感激，苦无机会，如今相见，请受莫婉一拜。”姚莫婉樱唇勾起，欲俯身之时，却被段士明拦了下来。
“楚后不必如此，朕这么做，只是想还前楚后姚莫心一个人情。”段士明直言不讳。待段士明落座之后，跟在他后面的段梓桐似有深意的站在了姚莫婉面前。
正文（）第388章 你到底是谁
“楚后既知当年之事，便该从莫心姐姐那里听说过本宫的名讳了。”段梓桐饶有兴致的打量姚莫婉，眉眼间倒与姚莫心有七分相似。
“大姐常在莫婉耳边夸赞晗月公主聪颖睿智，善解人意。”他乡遇故知，再见段梓桐，姚莫婉心底还是很激动的。
“若论睿智，这世间怕没人比得过莫心姐姐，楚后请坐。”段梓桐声音有些悲悯，眸间的惋惜让姚莫婉莫名的感动，千里之外，竟也有人为自己的死哀伤呢。
“难得与大楚素有战场神话之称的肃亲王相见，婷婷荣幸之至。”灵动的声音宛如春雨杏花，传进人的心里，漾起涟漪阵阵。姚莫婉闻声望去，心不经意的沉沦，好美的女子，便是阅人无数的姚莫婉都觉惊艳。
只见女子一身雪白，匝着繁复花边的裙裾在风中荡起碎波似的浪花，女子又仿佛是踏云而来的仙子，优雅的站在了云彩上，美的令人窒息。墨色的长发飘逸于肩，倾泻如瀑，阳光下，墨发流转着莹莹光泽，动人心魄，卷曲的睫毛轻眨着，如羽翼般柔美如画，水样的黑眸似莹火一样注视着眼前的夜君清，丝毫掩饰不住那眸光中的敬重和钦佩。
“过奖。”夜君清只道眼前女子是美的，这种美，难得一见。
“肃亲王莫怪，婷婷乃朕唯一的女儿，平日里娇宠惯了，今日听闻肃亲王驾临，吵着要来赴宴，婷婷，还不回到座位上去。”在看向段婷婷时，段士明眼睛充满疼惜，姚莫婉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底莫名沉重。
宴席称得上隆重，甚至是奢华，可姚莫婉等人却真心承受不起，此刻，看着玉盘里被炸的焦黄的虫子，姚莫婉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尤其是目及周围那些花花草草上的蛊虫时，盘子里的东西就更难下咽了。不止姚莫婉，夜君清亦有同感，所以整顿宴席下来，姚莫婉和夜君清不但没饱，反而更饿了。
且说宴席结束后，吴子敬依着南王的吩咐将两人分别安顿下来，汀月则被姚莫婉派去照顾夜君清。
适夜，月朗星稀，繁星点点，姚莫婉独倚窗边，风起，渐有凉意。
“主人，有人来了。”殷雪下意识靠近姚莫婉，以防有人偷袭。姚莫婉转身时，赫然看到段梓桐已然走了进来。
“梓桐冒昧打扰，不知楚后是否欢迎？”段梓桐一袭淡紫色华裳裹身，裙裾拖沓三尺，在月光的映衬下，闪着淡淡的冷光。
“自是欢迎的，殷雪，奉茶。”段梓桐也称得上是倾城的美人，眉如墨画，眼似繁星，白皙无暇的肌肤，窈窕曼妙的身段，彼时她也曾是南的第一美人。只是美人迟暮，她虽称不上迟暮，但相比之下，段婷婷身上散着的那股青春飞扬，那才是要了血命的！
“不用，梓桐想与楚后单独聊几句。”段梓桐的神色十分肃穆，眼底一片冷意，却无害。
“殷雪，你先退下。”感觉到段梓桐身体散出来的肃冷之意，姚莫婉敛眸。正色看向殷雪，殷雪不敢怠慢，正欲起步时，却被段梓桐拦了下来。
“本宫知你武功不弱，你放心，本宫只是想与楚后闲聊，断不会伤她半分。”段梓桐虽是看着殷雪，实则却是说给姚莫婉听的。
殷雪闻声，下意识看向姚莫婉，待见姚莫婉点头，方才真正退了出去。
“公主请坐。”且说殷雪离开，姚莫婉伸手倒了杯茶，继而推向段梓桐方向。
“你到底是谁？”段梓桐的话问的不着边际，姚莫婉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莫婉不明白公主的意思。”姚莫婉笑言，眉眼弯弯。
“莫心姐姐……”段梓桐目露悲戚，眼中有泪。姚莫婉闻声微震，旋即苦笑，姚莫心已经死了，她想什么呢！
“大姐得公主如此思念，九泉之下必定欣慰。”姚莫婉唇启，笑意入心。
“虽然梓桐不知莫心姐姐何以换了这副皮囊，但梓桐知道，你就是姚莫心，一定是！”段梓桐信誓旦旦，声音坚定异常，尤其那双眼睛，仿佛是穿透了姚莫婉的身体，将她看到骨子里。
“开……开什么玩笑呢！”即便亲身经历，姚莫婉午夜梦回的时候也会时常照照镜子，方才确定这世间确有借尸还魂这种事。她无法想象段梓桐如此肯定的根据在哪里。
“梓桐没开玩笑，想必莫心姐姐还记得当年在南时，曾吃过梓桐亲自为姐姐做的糕点，只有一次，而那一次，梓桐朝姐姐的身体里下了同心蛊。”段梓桐的泪，无声划落，声音有些颤抖。
“同心蛊？”姚莫婉有些凌乱了。
“不错，所谓同心蛊，便是让下蛊之人与蛊虫同心同意，同行同居。如果你不是姚莫心，那你该如何解释这只蛊虫？”段梓桐一步步走向姚莫婉，继而伸出左手，平摊开来，只见一只绿色的，毛茸茸的，带着翅膀的虫子正趴在段梓桐手心里呼呼睡觉。
“咳咳……这只虫子跟莫婉有关系？”姚莫婉匪夷所思。
“当然，它跟了莫心姐姐六年，六年的时间里，它与莫心姐姐虽保持距离，却从未超过三尺。”段梓桐字字珠玑，眸色幽深，无半点戏谑之意。
“那个……你确定这玩意不是你从外面随手抓来的？”姚莫婉仍觉不可思议。
“当然不是，饶是它一直呆在南，又岂会憔悴成这样！想来它跟着姐姐是没享过什么福就是了。”段梓桐有些同情的看向手中的同心蛊虫。
“其实吧……莫婉觉得公主想多了，如果莫婉真是大姐，那公主如何解释莫婉现在这个样子？”姚莫婉觉得就算段梓桐说的真有其事，她也抵死不能承认，这种事，一旦松嘴，后果不堪设想。只是让姚莫婉郁闷的是，她从没想到自己身边居然还潜伏着这么一只蛊虫，丑的简直没法儿看！
“易容啊，乔装啊！都有可能！”段梓桐不以为然。
“虽然莫婉不知道公主怎么会有这样离奇的想法，不过莫婉还是愿意向公主证明一切的，公主可以试试，莫婉这张脸能不能撕下皮来。”姚莫婉十分配合的走到段梓桐身边，把脸伸了过去。
“轻……轻点儿！好疼的！”姚莫婉没想到段梓桐还真下得去狠手，直扯的她脸颊发烫。
“反正不管你承认与否，也改变不了你就是姚莫心的事实。”段梓桐捏了半天，也没发现半点破绽，索性放弃，但她对姚莫婉就是姚莫心这件事，深信不疑！
“如果公主觉得把莫婉当作大姐，会让公主舒服些，那莫婉也不介意的。”姚莫婉有些无奈。
正文（）第389章 死不承认
“算了，如果不是有苦衷，梓桐相信姐姐不会死不承认。姐姐放心，这件事梓桐不会跟任何人说。”段梓桐深吸口气，旋即将手中的同心蛊顺窗扔了出去。姚莫婉笑而不语，遂将茶杯递到段梓桐身边。
“不知姐姐此次南之行所为何事？若梓桐能帮得上忙，一定不会推辞。”段梓桐不再纠结姚莫婉的身份，诚心开口。
“实不相瞒，莫婉此番来南，是想求得南主的支持，如今大楚内讧，夜君清举旗倒戈，与夜鸿弈分庭抗礼，却不想夜鸿弈居然拿出当年先皇与五国签订的结盟国书，欲合五国之力置夜君清于死地，但结盟国书上写的清楚，只要五国中有三国拒绝，此国书的约束力便会失效，莫婉与肃亲王来，就是想南王能够高抬贵手，莫插入大楚的这场内战。”既然段梓桐不再纠结自己的身份，而且愿意帮助自己，姚莫婉自然直抒来意。
“且不管夜君清和夜鸿弈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姐姐此番来竟然是为夜君清求情，想来心思已经在夜君清身上了。当年姐姐对夜鸿弈可是一心一意的？”段梓桐狐疑看向姚莫婉。
“所以说莫婉并不是大姐嘛。”提及过往，姚莫婉已经没了锥心刺骨的极痛，可心里还是涩涩的难受。
“关于这点，姐姐不必解释，梓桐心里有数。这样吧，梓桐自会在哥哥面前为夜君清说话，但毕竟是国家大事，梓桐不好多言。”段梓桐敛了眼底的纠结，肃然道。
“若真如此，莫婉感激不尽。”姚莫婉复露笑颜，眸光如华。
“梓桐听闻姐姐死于难产，私下想来觉得蹊跷的很，若非夜鸿弈做了禽兽不如之事，姐姐也不会心灰意冷，梓桐不想说太多，但求姐姐这次没有看错人。时候不早了，姐姐先休息，明日梓桐再来看你。”段梓桐肃然开口，眼睛里的光透着心疼。
姚莫婉只微微一笑，并未再作解释，有时候解释太多反而是累赘。直至段梓桐离开，姚莫婉方才舒了口气，她怎么都没想到段梓桐竟然能猜出自己的身份，还真是神了，就在姚莫婉感叹之时，余光忽然瞄到角落里那只毛毛的，丑丑的虫子，而那虫子似乎正盯着自己瞅。
有那么一刻，姚莫婉忽然有种冲上去将它踩死的冲动，可她终是放弃了这样的想法，所谓同心，想必它跟着自己也受尽了苦楚。
深夜的御龙殿内，段士明双目瞠大，一脸惊愕看向自己的女儿。
“你说什么？你把‘比翼蛊虫’放进了夜君清身体里？婷婷，你跟他才见了一次面！”段士明声音陡沉，一脸愠怒的看向段婷婷。
“只这一面，婷婷便确定，他是婷婷这辈子想要找的人！”段婷婷坚信自己的感觉。
“胡闹！莫说是你，连父皇对他都不甚了解！这件事你做的太草率！而且你如何确定夜君清心里没有别的女人？”段士明愤然斥责。
“父皇应该知道‘比翼蛊虫’的厉害，就算他心里有别的女人，那么从现在开始，他也会慢慢把对那个女人的感觉全部忘记，他的心里，只会装着女儿！他也只会疼女儿一人！”段婷婷坚定开口，目光灼灼。
“你啊！那你该知道‘比翼蛊虫’是有寿命的。如果……”段士明剑眉紧皱，看着段婷婷的表情，有些无奈。
“没有如果，只要父皇肯让女儿跟着他，女儿一定会让他爱上婷婷的。”段婷婷的自信不是没有根源，如她那般美貌，没有哪个男人逃得过。
“也罢，既然你已决定，父皇不再拦你，但有一点，别让自己受到伤害，父皇只有你这一个女儿，舍不得别人欺负。”女大不中留，就算他再舍不得，也不可能将段婷婷一辈子留在自己身边，难得她有喜欢的人，或许是到了放手的时候了。
“婷婷多谢父皇！”段婷婷欢喜的看着段士明，脑子里却一直闪烁着夜君清俊逸无尘的仙邸神姿。
翌日，段士明正式召见姚莫婉和夜君清。
“两位说的没错，朕亦听先皇提及此事，那六国结盟的国书上亦说的清楚，如果一国有难，其他五国当无偿出兵相助，但前提是有三国或者以上国家同意。”段士明肃然开口，目光时不时的落在夜君清身上，直看的夜君清浑身不自在。
“既然南主知晓此事，莫婉有个不情之请，希望南主拒绝援助夜鸿弈。”姚莫婉开门见山。
“这件事涉及朝政，朕必须要与群臣商议之后才能答复两位。时间不会太长，所以便委屈两位在皇宫多逗留几日，如何？”段士明提议道。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姚莫婉看了眼夜君清，遂点头应下。
直至段士明离开，夜君清第一时间走到姚莫婉面前。
“你看看本王脸上有没有东西？”夜君清指了指自己的脸，狐疑问道。
“王爷也察觉到了？”姚莫婉挑眉看向夜君清。
“他520小说掉本王身上了，本王再察觉不到，那本王就是瞎子！”夜君清不喜欢被女人注视，但相比之下被男人这样看着，还真是让人蛋疼的一件事。
“如果莫婉没猜错的话……这趟若想不枉此行，王爷势必要付出一些东西了。”姚莫婉十分悲悯的看向夜君清。
“什么？”夜君清狐疑问道。
“贞操。”
夜君清无语，原地化石。
或许是因为膳食不见下，第二日晚膳的时候，桌上的膳食发生了质的改变，虽然厨艺不尽如人意，可至少也算是正常的饭菜，于是夜君清和姚莫婉在来南后的第二日，终于可以饱餐一顿了。
待宫女们将膳食端下去之后，段婷婷十分意外的出现在了姚莫婉和夜君清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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