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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来自地狱!-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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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感情上,他自认为尝遍了酸甜苦辣,可直到现在才知道错了。
因为他从没尝过现在这般滋味,胸口一阵发闷一阵发痛,和他从前所经历过的心疼是不一样的,这股疼痛是从灵魂深处传递到四肢百骸。他的心里在高喊着住手!别打了!但喉咙由始至终都发不出声音来,所有的呐喊都只憋在了体内,像只渐渐膨胀的气球撑得他支离破碎。
“十二、十三、十四、十五、十六……”
黑幽幽的野林里,声响格外的透彻,一下下都犹在耳边洞穿人心。
第三十棒落下时,杜九额角的冷汗亦随之滑落,他握死拳头,肩背处的伤口因为绷紧了肌肉而再次绽开。彪哥又挥下一棒,手抖了下,动作也停顿住了,因为杜九伤处溢出的血溅到了他的脸上。
“快一点!你是不是男人,别告诉我连打人的力气都没有!”肖楠催促。
彪哥被戳到了痛处,鼓足了力气打下去,杜九喉结滑动了下,脸上终于有了点表情,眉头紧锁。背部的痛感一下下的叠加起来,越来越剧烈,他不用看也知道,自己整个背部已经浮肿起来,重复被击打的部位更是火辣辣的灼痛着。
一百棍已经落下过半了,杜九伸出手扶住面前的树干,连胸口都布满了细汗。
“……我也有份打你的人……”刑家宝总算憋出了一句话,憋完呼吸就顺了,嘴巴像打开水闸似的蹦出声音来:“并不是九爷一个人下的手,我也有打他,而且我比九爷打得狠多了。”
杜九就在这时睁开了眼睛,偏过脸,凛凛的视线让刑家宝头皮发麻。
肖楠怔了怔,嗤笑:“你倒是勇于认错,就那么欠打吗?”
“肖楠。”杜九冷冽的目光直对上他的眼:“你要说话算话,还有三十七下。”
“我真的有打!那根树枝就是我折下来的,九爷只是把人劈晕了,是我怀恨在心所以才……”
杜九厉声打断刑家宝:“你给我闭嘴!”
刑家宝震了下,不敢再说下去,凭着直觉他知道杜九生气了。
“哟哟哟,要说你们俩没□,真是比天塌下来还荒谬。”肖楠用手捏住刑家宝的脸,弯起眉眼说:“我最喜欢看为爱牺牲的戏码了,满足一下我的乐趣,剩下的三十七棍就让你的姘头分担下如何?”
“可以。”杜九收回扶住树干的手,挺直背认真地说:“只要你能打倒我,杀了他都可以。”
两个男人相互对视着,气氛霎时变得紧张。
连彪哥都轻轻地咽了下口水,只有刑家宝思维完全跳脱了,感动得稀里哗啦的,如果情况允许早就扑上去抱杜九的大腿了。刚才杜九认真说话的模样,真是迷死人也!
“算了,看天快亮的份上,这笔帐我先记着。”肖楠放开了人质。
杜九不吭声,他趋近彪哥,扯下他绑在手臂上的布条转身就走,刑家宝忙撑起发软的腿跟上。
“等一下。”肖楠开口喊住他们时,已经动手打昏了毫无防备的彪哥,挑起眉毛问:“你们是不是打算越狱?”
肖楠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他追踪杜九和刑家宝留下的痕迹到了海边,虽然慢了一步没有追上两人,但是他们异常的行动路线相当值得怀疑。好在树林里只安装了摄像头,并未装拾音器,所以可以无所顾忌的说话。
杜九的脚步停顿,刑家宝则被吓了一大跳,越狱的事如果暴露就麻烦了。
“我可以帮你们,但是有一个条件,想好了就来找我。”
杜九回头对刑家宝说:“走了。”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这个漫长的夜晚终于过去了,但事情并未到此结束。
在比赛时间结束以后,所有的囚犯都必须回到起点的位置,就是昨晚他们进入树林的地方,准备押送他们回监狱的狱警已经在那儿等着了。但有这么一个人,步履蹒跚的朝着南面而去,他佝偻着腰步伐怪异,每走几步就靠在树干上喘气,长发和着鲜血粘在了脸上,狼狈万分。
纪青跌跌撞撞地不知道走了多久,脚下踩空令他载倒在落叶上,已经断裂的肋骨受到了震荡,他喉咙里发出一声破碎的呜咽,眼前发黑。过来好一会,他额头紧贴着地面,慢慢地挪动把双腿弯曲,形成跪趴的姿势,再一点点地直起腰来。
这个简单的动作,几乎已经耗费掉纪青所有的力气,他跪立在地上,两条胳膊颓靡的垂在身侧,变形的手指黏糊着暗黑色的血痂。反复试了几次,他终于站了起来,撑住摇摇欲坠的身体奋力前行。天蒙蒙亮时,他总算是走出了树林,一束射灯迎头打在他身上,纪青弓着腰,刺眼的强光让他眯起眼睛。
“喂!站住,再走就开枪了!”哨塔上的狱警喊。
纪青充耳不闻,一步步费力地向前走去,他对自己说,就快到了,快了,快了。
子弹已经上膛,保险丝拉开,两支黑洞洞的枪口一致朝下,对准了纪青的胸口。哨塔上的狱警还在嚷嚷着什么,可是纪青已经听不到了,他甚至连眼前的事物都看不太清,每动一下,后背和腹内都传来锥心般的痛楚。
再三警告无效后,塔上的狱警开枪了,两下枪声同时响起,树林里受惊的鸟儿纷纷拍翅腾飞。纪青的胸口和腹部都中了枪,他踉跄了一下,用手扶住身侧的枯木,受伤的手和中枪的身体,一时分不清哪处更痛些。但他没有倒下去,不仅如此,还能继续迈出腿。
“靠,这家伙不是怪物吧?”
“要不再打多两枪?”
“算了,别浪费子弹。”另一个年纪较大的狱警放低步枪,说:“看他那样肯定是活不成了,我们跟上去等着收尸就行。”
纪青丝毫不知道自己被人跟上了,他往前行了大概数十米远,踏入一片起伏不平的丘陵地带,他还听到了海浪的声音,知道自己终于来到了目的地。可是从来没来过这里的他,压根不知道具体位置在哪,纪青用涣散的眼神望着前方,茫然地顿在原地,冯涛,你在哪里?
紧跟在他身后,看着他磨磨蹭蹭走得比爬还慢的狱警早已不耐烦了,伸手去扣他的肩膀。结果狱警的手指刚碰到纪青,他就像失去了重心的木头般栽倒,碌碌地从丘坡滚下去。
他一直往下滚了十来米,磕磕碰碰,直到后背撞上了石块才停下来。
两个狱警持枪沿着斑驳的血迹走下来,比较年轻的狱警脾气火爆,踢了纪青一脚:“切,这家伙也不知道死了没有,真会挑地方,直接在这里挖坑一埋就完事了。”
“可不是。”年长的狱警点了根烟,吐出一团白雾:“老子在岛上呆了那么多年,还是头一遭见有人自己往死人坑里闯,估计又是一个不想活的。”
“那我在这守着,你去把铲子拿来。”
“好嘞,快点完事下班了,他奶奶的,熬夜真不好受。”
其实纪青还没有死,只是出的气比进的气多。他趴在泥地里一字不漏的听完了狱警的对话,然后,心安理得的闭上眼睛,冯涛,我终于找到你了。
纪青身下那滩血泊,丝丝缕缕的,无孔不入的,渗入了不久前曾被挖掘过的松软泥土里。
第二十七章:奸情
当枪声响起的时候,杜九已走出了树林;他回过头去;看着天边颜色似血的朝阳。
刑家宝也听到了;但不太敢确定:“九爷,刚刚那是什么声音?”
杜九缄默;疲惫得连话都不想说,一整夜的奔波劳累打斗厮杀,加上新伤旧患作怪,体能已经到达了极限。刑家宝自发自觉把他的手往自己肩膀上搭,然后搂住他的后腰;架着他往前走。
“九爷,再撑一下;我已经看到哨塔了。”
杜九嗯了一声;刚想说点什么,眼前就突然变黑了。
刑家宝只感觉到身上一重,才知道杜九是昏过去了,丝毫征兆也没有,就突然间昏厥。刑家宝吓慌了,一边紧抱住杜九无力滑落的身子,一边大喊他的名字。他想起了昨夜两场激烈的打斗,还有那六十多下棍子,即使杜九是铁人也捱不住了,他恨自己怎么没有早点察觉。
他一直把杜九视为强大的存在,从来没想过对方也会有死撑的时候,尤其他死撑的原因有一半是为了自己,刑家宝越想越心里难受,险险落下泪来。他生平第一次,恼恨自己没用。
刑家宝想去叫人,又不放心独自把杜九留下,急得不知该如何是好。最后他把心一横,跪坐在地抱紧杜九,心想再不来人的话,若杜九有个好歹他也不活了。
刑家宝只是自己吓自己,其实杜九累过头了,所以眼睛一闭就足足二十个小时。
在这期间监狱里都闹翻天了,因为比赛的结果太不合理,纪青那一对人强马壮,单是人数上就占有优势。杜九带着两个废物参赛,后来还挂了一个,在这样的形势下不但重伤了两个对手,还夺得了优胜。许多人都一口咬定是作弊,特别是那些有下赌注的囚犯们,闹腾得最为厉害,纷纷要求庄家撤销赛果。
当然杜九都不知道这些事,即使知道也不会上心,他一觉醒来正是半夜。
他俯趴在医务室的病床上,醒来就对上了一双眼睛,因为光线的关系,杜九只能看到对方的轮廓和眼睛里隐隐的幽光。他头脑有点迷糊,以为是刑家宝因为担心自己而守在床前,又从那双眼睛里感受到丝丝道不明的深意,于是就勾住了对方的脖子,把自己的唇送了上去。
当杜九感觉到对方明显的僵硬,正要退开时,有双手却捧住了他的脸,张开双唇加深了这个吻。杜九吻上去时是带着温存的意味,对方的回应却充满了掠夺,用力吮吸着他的舌尖,甚至用牙齿噬咬他的唇瓣,嘴上的味道和感觉是全然陌生的,令杜九周身上下,每丝神经都颤栗起来。
杜九推开了他时,摸到了制服上的银扣,顿时明白了这人的身份。只能怪这两兄弟的轮廓太像了,所以他才闹出了个大乌龙。
刑耀祖站了起身,冷然的丹凤眼居高临下地注视杜九,复杂的神情比黑夜更加隐晦。
两个人一趴一站的沉默着,彼此无言,刚才那个不应该发生的吻,捅破了不应该被揭晓的秘密。
两人的心思百转千回,杜九率先开口问:“你在这里干什么?”
刑耀祖知道如果自己说出任何借口,哪怕是无比荒谬的借口,杜九都必然不会追问,今晚的事就算翻过去了,可他却选择实话实说:“看你。”
杜九无语,他不是初涉人世未识情味的少年,所以懂得刑耀祖说出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三更半夜的,他独自到自己床前,以及接吻时那种渴切的掠夺,答案早已昭然若揭。
见杜九没有回应,刑耀祖冷冷地说:“你亲了我,就要对我负责。”
半晌后,杜九答:“我也亲了你弟。”
拒绝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刑耀祖手握成拳,另外那只手甩了杜九一记耳光,扬长而去。
杜九转过被打偏的脸,苦笑,摸着良心想,这一巴掌是他应该受的。谁让自己当初去招惹刑耀祖在先,相比起一无是处的刑家宝,他确实更欣赏刑耀祖,并且他们之间更有默契,但就如刚才所言,他先亲的是刑家宝。
对杜九而言事情就那么简单,没有如不如果,他先亲的是刑家宝,认定的就是刑家宝。
所以今晚所发生的一切,只是个意外的错误。
到了清早,医务室里传来了艾丽的怒骂声,连走廊外面巡逻的狱警都能听到。
“九五二九,你这个该杀千刀的小偷,可恶的臭老鼠!又把我的零食给干光了!快点给我吐出来,不然老娘这个礼拜要怎么熬!”
杜九认真地说:“我吐出来你也吃不下去。”
“啊!”艾丽大叫一声发泄情绪,叉腰凶巴巴地瞪他。
“昨晚我饿了。”
“你像猪那样睡了一天一夜当然饿了!猪头男!”
“呃……”杜九哑口无言。
艾丽又不能真拿他怎么样,所以骂过也就算了。隔了一会,她问杜九背上的伤是怎么来的,那一道道紫红交错的伤痕实在不同寻常。杜九坦诚相告,艾丽听后简直合不拢嘴,这戏码也太狗血了点。杜九对医务室的环境相当熟悉,他从储物柜下层翻出一件新囚服套上,遮住伤痕累累的身体。
“我回去了。”杜九说。
艾丽点头,看着他欲言又止。
杜九都已经走到门后了,想想觉得奇怪,就转过身问:“怎么了?”
“我下个月就要离开监狱了。”
“为什么?去哪?”
“……回家,和男友完婚。”艾丽靠在椅背上,心情有点烦乱,把杜九当成了倾诉对象:“应该说是未婚夫更加恰当,我和他青梅竹马,婚事三年前就定下了。他是一个很优秀的男人,对我也很好,可我总是觉得少了点什么感觉,所以就一直不冷不热的晾着这段关系。”
关于男欢女爱杜九给不出什么意见,就静静地听着。
“那时我有了分手的念头,为了逃避他,所以就申请来到这里工作,结果他知道以后却向我求婚,说无论多久都会等我。然后我被感动了,就和他定下三年之约,现在期限到了,他仍坚持当初的选择。”
“那你的选择是什么?”杜九问。
“我只知道,如果我错过了他,再也找不到那么好的男人了。”艾丽叹口气,然后托着腮笑了笑,问:“你觉得我和他在一起会幸福吗?”
“会的。”
“那你会祝福我吗?”
“当然。”杜九顿了一下,说:“你会幸福的。”
他说这话完完全全是出自真心,艾丽是个好女人,希望她能拥有幸福的人生。
艾丽是他来到这个时代第一个认识的人,也是这世上让他感觉亏欠最多的人,可惜因为环境和种种原因,他除了祝福之外什么也给不了她。杜九可以肯定,自己这辈子都会记得这个女人,一个有着金色头发,经常穿着白大褂叉腰骂人的泼妇,既可爱又充满了活力。
比赛结束了,纪青和阿龙死了,竹竿男瘸了一条腿,却得到了他最想要的收音机。
这样的结果说不上来好或是不好,但总归是有了个结果。
监狱是建在一座热带岛屿上,每年的六到九月份是台风高发期,并且每次距离台风逼近的那一两日,天气都闷热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杜九睡个午觉都能被热出一身的汗,浑身黏黏糊糊,他说要去洗澡,刑家宝立马把洗浴用品全都准备好,脖子上挂着两条毛巾,然后乐呵乐呵地端起脸盆跟上伺候。
正值下午时分,大部分的囚犯都到工地去了,偌大冲凉房里空无一人,说话都能听到回音。
刑家宝为杜九擦背时,见他的伤好了七八成,就从后方环住他的腰,胸膛紧贴他线条匀称的背部,在双手抚摸着他沾满泡沫的私处说:“九爷,都憋了很多天了,我帮你泄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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