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壶中纱-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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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柔美男子眉头一皱，屈了屈身，道，“火神大人太言重了。若有任何吩咐，小仙自当效劳。”
“不是吩咐不是吩咐，真的是求！”火神一脸讨好的笑，“是这样的，我一不小心落偏了火种，让下界一个不该有火的地方烧起来了，你帮我拜托风神去那里降一场雨，趁陛下发现前将火熄灭，好不好？”
“……为何来找小仙？”男子的眉头皱得更紧，“您直接去跟他说不就好了？”
火神挠了挠头，“他那冷傲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事不关己就一向都是高高挂起……你就不一样啦！你可是最善良最温柔最体贴的仙子，是不是？”
“………………”男子沉默半晌，叹了口气，“哎，火神大人，您说得对，我通常是乐意助人的，就算为此要付出代价，也无怨无悔。可……若是小仙自己能够帮到您的忙，小仙乐意效劳。然而，我与他各司其职，我不想干预他的任何事，也不想越权去干预下界的任何事。对不起，这件事我不能帮您。还是请您禀告陛下，让他派风神大人去降雨吧。”
“可是那样我一定会受罚的啊！就真的不能通融一下吗？！”火神的眼神中满是央求。
“……抱歉。”男子别过脸，“恕在下直言，您来向在下请求这种事，实在并不合适。”
“……哼！”火神有些不高兴了，“你牛什么牛啊？！自己身份如此卑微，不过是仗着和风神的关系，就在老子面前摆起架子来了？！”
“……呵呵……”男子忽然笑了笑，“火神大人，您这么说，就不怕小仙不但不替你在风神面前美言几句，反倒‘丑言’起来，让他万一本来肯帮您的都不肯了？”
“……哎呀！”经他一提醒，火神这才想到这种可能性，“……咳咳，花仙你大人有大量，应该不会和我一般见识吧？！”
“不是不会，而是不能。”男子微笑道，“公事是公事，私情是私情。我不能在他面前替你美言，自然也不能‘丑言’。我很清楚自己的身份——我没有这个权力。另外，关于刚才对您言语有所冲撞，我知道违反了以下不能犯上的天条……所以我一会儿自己会去领罚的。”
“……………………”火神看着他认真的表情，这下终于心服口服了。
旁观着这一切的沈莫瞳也一下子心服口服了。
然后，他忽然一个失足，从云端开始往下面坠！
“……啊！！！”沈莫瞳一声惊呼，然后睁开了眼睛。
床头上的玉壶，似乎隐隐发着荧光。
“……睡之前都没注意，这玩意儿还是夜光的吗？……哎，原来刚才的都是梦啊……”沈莫瞳苦笑了一下，“……不是吧，我的思路现在真被那个人影响了？！真以为自己以前是神仙不说，还跟他一样编起故事来了………”
不过，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白天沈莫瞳一直在思索着曹风的那番话，刚才在做梦时总算是把它想通了，也不算是什么太奇怪的事吧。
于是，第二天一早，沈莫瞳就到了原来的公司。
“张总！”他说话的语气变得和梦中男子一样不卑不亢，“我认为，身为公司的一个普通职员，我不应该搞特殊化，也不应该不遵守公司的规章制度。所以，以后，我还是会上下班按时打卡。关于昨天提前走的事，请您将我的工资作相应的扣除吧。另外，我想告诉您，我绝不会在曹少将面前说您半句好或者不好。事实上，您昨天的行为让我很不高兴，如果我说了只言片语，也许这个公司现在已经不存在了——当然，对于这番不敬的言辞，您也可以对我作出处罚。好了，我要说的话说完了，现在可以开始工作了。请问您今天需要我做的是？”
“………………………”张总怔怔地看了他半天，才拿过一叠文件，交到他手中，“你把这个复印几份，分别交给市场部部长、人事部部长和策划部部长吧。”
“是！我知道了！”沈莫瞳愉悦地接了过去，开始了一天的工作，也包括和同事尽量像从前一样地正常相处。
当晚，下班之后，他把这一切经历都告诉了曹风。
“…………！！！”曹风的神情很是惊喜，“你居然能够开始恢复那时的记忆？！这真是个奇迹！！！那你想起你我那时的名字了吗？！”
“……没……没想起啦……”沈莫瞳差点就忍不住说一句“这和恢复记忆没关系吧？！只不过要论编小说，我这个文学男青年也不会输给你而已！”
“嗯，没关系，慢慢来就好……莫瞳，”曹风忽然伸手轻轻摸了摸他的脸，“你知道吗？其实我一直都很想很想和你有很多身体上的亲密接触……可是我担心太快，会吓着你………既然你已经想起了从前的事，是不是意味着我们也可以更亲近一些了呢？”
“………………………”沈莫瞳开始由衷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把那个梦讲给曹风听了。他只好尽量转移话题，“……那……那个……神仙之间谈恋爱也要那个啥啊？！”
“当然。”曹风收回了手，笑了笑，“我说过，人界有的，我们那里都有。人的各种感觉，我们也都有——包括快感、冷感、热感、痒感、痛感……哎，说到痛感，那次的事，我真是心疼……你还能想起你那时所领的责罚是什么吗？”
沈莫瞳摇了摇头，“我梦到那里就醒了……”
“你居然被杖责了一顿！我贴身照顾了你好长一段时间，你才养好伤！”曹风说到这里，又和上次提到洛茗纱被贬下凡时一样露出了十分愤恨的神情，“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总是会受到如此残酷的对待！！”
“……也许……”沈莫瞳脑海中忽然不自觉地闪过一个念头，“是我自己故意要求的也说不定？那样的话，就能更加向那个火神，还有所有的人……哦，是所有的神证明我的决心吧？这样的话，以后就再也不会有人把我当成你的谁谁谁、而不是一个普通的花仙来对待了。”
“……啊！！”曹风一声惊呼，“……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那，莫非那时候的事也是……？！……不，那应该是不可能的………”
“……？”沈莫瞳一时也没明白他指的是什么，也不想深究，“总之，曹大哥，谢谢你帮我解决了这件事，而且还教会了我一个很重要的道理。”
“……呵，怎么是我教会你的？”曹风笑道，“不是你自己教会你自己的吗？”
“不不不！”沈莫瞳连连摇头，认真地道，“要不是因为你说的那番话，我绝不会做那个梦的。”事实上，他现在发自内心地觉得，和曹风相处多了，还真是件有时会获益匪浅的事。
“好吧，你硬要把功劳推到我头上的话，那我就不客气地收下了！哈哈！”曹风爽朗地一笑，“好了，时间不早了，你先去休息吧。”
“嗯。曹大哥晚安。”现在沈莫瞳又发现了让自己对曹风印象加分的另一点——他再也没提身体接触那回事了。他现在居然真的不会勉强自己做任何一件自己不愿意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10
又是那片美丽的幻境。
“……我这是走火入魔了？每天晚上都在梦里写小说？”沈莫瞳这次已经自知是身在梦里了。
不过，这次首先出现在他面前的，不是那个花仙，而是和曹风长得一模一样的风神。
风神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
“拜见风神大人~”地仙向他行了个礼——不知道为什么，沈莫瞳就是知道那就是地仙，“我知道风神大人您最最英明神武盖世无双风度翩翩玉树临风法力无边……”
“说重点。”风神冷冷地打断他。
“是是是！小仙这次来，是有一事相求！”
“就知道都是些无事不登三宝殿的。”风神冷哼一声。他知道，就凭自己这难以相处的性子，没事就来拜访自己的几乎没有。
“嘿嘿，事情是这样的……”地仙开始讲述来龙去脉，“您应该也知道吧，人界那些人喜欢把我叫作‘土地老儿’，在他们的传说里，土地老儿就是能‘嗖’的一下躲进土地里的人物……可是，事实上我不能‘嗖’的一下躲进土地里啊！如果我不能‘嗖’的一下……”
“够了！”风神忍无可忍地再次打断他，“我还有事，你再不说重点，我就要下逐客令了！”
“好好好，重点来了重点来了！”说话向来啰嗦的地仙只好简明扼要地点出来意，“小仙就是想求您教小仙隐遁之术，就算不是躲进土地里，也能让那些人相信咱是地仙啊！”
“相信与不相信，有何重要？”风神冷冷道，“尽好自己的本分就是了。难道非要人们都用崇拜的眼神看着你，你才觉得自己有存在的价值？”
“可是………”地仙还想说些什么。
“多说无益！”风神转过身，衣袖一挥，“请吧。不送。”
“风神大人您别那么绝情啊~~”地仙还是不肯放弃，“您放心，小仙不会让您白帮这个忙！下界那些人知道我真的是仙，自然会孝敬我很多好东西，到时候，我都拿来孝敬您！”
“你以为我稀罕那些？”风神冷笑一声，“是不是用‘请’字你不肯走，非要逼我用‘滚’字？！”
“……好好好，我走我走。”地仙只好悻悻地离去了。
但脚步声才刚刚远去，似乎又回来了。
“你还想干什么？！”风神彻底不耐烦地扬起手，“我是不是要用一阵风把你刮走？！”
“……何必生那么大的气？”这次响起的却是另一个熟悉的声音。
“……哎呀！”风神连忙放下手，满脸歉意地回过头，“茗纱，原来是你啊……抱歉抱歉，我还以为是那个讨厌的地仙去而复返……还好我那句‘风来’还没喊出口，不然我可要悔恨终生了！”
“………茗纱………洛茗纱…………”沈莫瞳的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了一个名字。
“噗……哪儿有‘悔恨终生’那么严重？”洛茗纱莞尔一笑，“不过你这要命的性子，也真是该改改了。”
“不不不，这次可绝对不怪我啊！”风神有些委屈，“是那个地仙为了在人界耀武扬威来找我学隐遁之术，还说什么要贿赂我……你说，我能教他吗？！”
“呵，其实我都听到了。刚才就想进来，又不想打扰你们说话……他此举的确不太恰当。”
“是吧是吧？……对了！”风神忽然想起一件事，“那隐遁之术你也还不会吧？既然你我今日有空，不如我教教你？”
“……教我？”洛茗纱抿嘴笑道，“人家求你你都不教，怎么现在倒主动请缨了？”
风神笑道：“你在我心中能和那些乱七八糟的神啊仙的一样吗？”
“可是……”洛茗纱有些犹豫，“我一个小小的花仙，学这些上级术法又有何用？”
“你这么说就不对了！”风神的表情严肃起来，“你不是想当花神吗？若不多学些术法，勤加修炼，如何能实现此愿望？”
“呵呵，其实我也就是随便那些一说，花神也好，花仙也好，只要和天天和那些美丽的花儿相伴在一起，那些名望对我来说皆是虚幻……不过，你说得也有道理，多练些法术总是有好处的。比如……”洛茗纱含笑看了风神一样，“就算没有别的用，至少可以用来躲你！”
“……你就是这样对待你师父的？！”风神眼睛一瞪，随即伸出手去挠洛茗纱的痒，“看我怎么收拾你！”
“……别别！”洛茗纱连忙躲闪，却是不能，“……哈哈……哈哈哈……师父饶命啊……哈哈……小仙不敢了………！！”
“莫瞳，醒醒。”忽然之间，沈莫瞳感觉自己的身体被谁摇了一下，然后就睁开双眼，回到了现实世界。
映入他眼帘的，是透过窗帘的斑驳日光，以及曹风的脸。
“……大清早的，干嘛啊？！”沈莫瞳有些不悦，“我还想多看一会儿的！他们还没开始教呢！！”
“……他们？开始教？”曹风一脸茫然。
“……呃，我是说我正在做一个梦，想把它做完……”沈莫瞳担心详述梦中情节又惹出什么麻烦，便含糊地敷衍了过去，“曹大哥，你今天怎么想起要叫我起床啊？今天不是周末吗？！我又不用上班！以为好不容易可以睡一天懒觉呢！！而且……你怎么有我家的钥匙？！”
“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打扰了你的美梦……”曹风宠溺地笑笑，“那时没收了你的钥匙，顺便配了一把。我今天难得偷得浮生半日闲，所以想带你去哪里玩玩，也算是约会吧。”
“……原来如此……”沈莫瞳本来也没多生气，见曹风认错态度那么良好，也就作罢了，只是捉摸着怎么那时曹风一心想置自己于死地还去配钥匙？“那曹大哥想和我干什么呢？”
“这个嘛……”曹风想了想，“我带你去靶场，教你打枪，好不好？”
“…………！！”沈莫瞳心头猛地一惊——不会吧？！怎么会那么巧？！如果是曹风昨天先说要教自己，然后自己再做这个梦，还说得过去。可是………？！
“怎么了？不喜欢打枪吗？”曹风柔声道，“那要不要去马场，我教你骑马？”
“……你还是那么好为人师啊……”沈莫瞳一句话忍不住脱口而出，但他话一出口，才惊觉说漏了嘴，怕被曹风追问，忙话锋一转，“其实打枪和骑马都好啦，都是很男人的事，我都想学学呢——以前都没机会接触。”
“好！那我上午先教你射击，下午再教你骑术吧。”曹风微笑道，“你应该知道，我的事可是不分平常周末的，难得有一天空到了一起，我们就要充分利用。”
“嗯，这样紧凑的安排是挺好的，就怕我半天一样都学不会啊……”
“怎么会呢？”曹风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要相信自己。你的天资向来都是最聪颖的，别人学十天半个月的东西，你半天就学会了。”
“是吗？……对了，”沈莫瞳不知道怎么就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花神和花仙不一样吗？”
“当然。”曹风点了点头，“人可以修炼成仙，仙可以修炼成神，其间都是个漫长的过程。”
“哦，我懂了！神比仙高级，仙当然又比人高级，对吧？可是，有些修仙小说的说法是，人可以修炼成仙，而神都是天生的呢……”
“小说之言岂能尽信？”曹风笑了笑，“人界之人并不了解我们的情况，所以有很多是妄加揣测。所谓天道酬勤，有句话叫‘我命由我不由天’，故虽然神和仙有很多的确是天生的，但自己的命运自然都可以通过自己的双手来改变。另外，关于花神和花仙具体的区别，简单来说，所有的花都是花神的，而花仙则是替他看管花圃的。”
“哦哦！”沈莫瞳再次顿悟，“也就是说，花神是boss，而花仙是他手下干活的员工……虽然有人运气好生来就是富二代，但穷二代也可以奋斗成富二代他爹，对不对？”
“……呵……好形象的解释……”曹风有些忍俊不禁，“……好了，你赶紧梳洗一下，我们吃了早饭就出发吧。”
“嗯！”
不知道为什么，曹风没有再追问沈莫瞳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章主要是发展感情，所以情节进展会显得有一点点慢，后面矛盾会很集中的~~
☆、11
沈莫瞳果然是个天才。
他居然真用半天的时间基本学会了打靶，又用半天时间基本掌握了骑术——不说多高明，至少是能将枪打到靶子上，并且能独立骑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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