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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海剑歌-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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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糊。他只是不想在楚玉声面前彻底倒下,不管是为了什么。只要是他想保护的人,便不能在他们面前倒下。然而楚玉声并不在意,伸出手轻抚他的脸颊,神坚定。孟晓天已回到驿站,便在隔壁客房守候。在这一时刻,完全放手,将命交托于身边之人,便是信任吧?
没有退路的时候,朋友便是唯一的依靠。楚玉声也没淤说话,她将叶听涛放倒在上,注视着羽箭入体处,屏息举起短剑,出手如风,将那伤口边缘轻轻剜开。鲜血顺着剑锋涌出,虽已封住大穴,但伤处极深,无法抑止。叶听涛的嘴唇猛然褪为惨白之,双手紧捏住身下的褥,楚玉声也不犹豫,捻住那羽箭之尾用力一拔,她觉得有几滴热血溅在自己的下巴上,但已没有余力去擦拭。叶听涛双目紧闭,终于忍耐不住低哼了一声,可即便是在这时,他也没有失去知觉。
楚玉声将羽箭扔在一边,所幸创口中流出的血液并无异,便不是中毒迹象。直到她往托盘中去取杉时,才觉得指尖有些发抖。在与叶听涛相伴的五年之中,纵使偶有不慎,也不过是受些小伤,但如今尚未到达重天冥宫,便有如此下马之威,那隐隐不好的感觉霎时又翻涌心头。她替叶听涛将伤口包扎稳妥,将他衣衫掩上,良久不语。以命对弈,即使是强者,也不能保证走到最后。
就如今日,若是断雁去开塔门,一样不可能逃过三道机簧羽箭。楚玉声突然微微打了个冷战,这一局,无论如何去解,终究都是死局。叶听涛静卧养神了片刻,睁开双眼,见她仍然坐在边,神凝然,他轻声道:“怎么了?”
楚玉声摇了摇头:“没事……我已经替你上过药了,但这几天你不可乱动,反正孟公子也受了伤,我们就不要急着赶路了。”
叶听涛“嗯”了一声:“……可是断雁已死,任宫主的事,怕已没有那么简单了。”楚玉声愠道:“你便不能不管这些吗?”叶听涛看着她不语,楚玉声忽而又有些后悔:“……孟公子已经回来了,我会去问问他的。你现在好些了吗?”叶听涛仍是看着她,淡淡一笑:“我说我会死在瀚海,并不是在开玩笑。玉声……《八荒末世图》中不仅有紫霄派的命,也有我的命。”他停顿了片刻,声音很轻,“最近,我虽已不再练功,可那种感觉已然迫近,没有多远了……”他眼眸中是楚玉声牡丹般的面影,浮动、破碎、旋转无尽,含混成乌里雅苏台之不可忘却的挽歌。
星辰暗淡,一团火光在城北角亮起,苏婉云再次回到了那座塔楼前。光晕之中,她慢慢跨入塔内,淡淡的尘腐之气传来。仿佛是上一次被开启之前,曾有很长时间的闭锁,塔内四壁空空,也不像有人曾在此住过。
苏婉云微下垂头,在这里,她无法感觉到任何一丝属于任奇的气息。即使在断雁倒下之前,曾有人自暗门进入,离去时留下一个冰冷而得意的笑。她已经太净有看到那个白袍的背影,在她的记忆中,那是寒冷到极致的温暖。他的三掌无敌于天下,即使是叶听涛,也必然抵挡不过。
叶听涛。苏婉云有些出神,在她一剑劈下、塔门开启一线的时候,她已明白这三箭无论向哪个方位都无可躲避。然而箭影停息之后,倒下的竟是这个素来让人觉得漠然的男子。苏婉云将火把抬了一抬,向身侧照去,蓦然发现那里竟站着一个人影。
背向着她,不发一语,虽然在火光尽处,却能隐约看见那一身白衫,姿态中的傲然熟稔于心。苏婉云一时激动,脱口而出:“宫主……”
那人回过身,凝望着她的却是一双略带嘲讽的眼睛,清俊的脸尚且年轻。苏婉云的神情略微颓败下来,孟晓天道:“这情景真熟悉,那天在寄傲阁,好像也是这样。”
苏婉云望着他:“……身上有伤,就不要来这种危险的地方。我查看过城中,虽然已没有冥宫中人的踪迹,但还是小心些好。”
孟晓天在塔楼中慢慢踱了两步:“我们四人中已有两人受伤,那些人没必要来暗的。”他仰头向塔顶看去,“他们在请君入瓮,所以我们一直见不到宫主,你不觉得吗?”
苏婉云道:“那我们怎么办?”孟晓天踱到了塔楼门口:“将计就计,叶听涛不是个没脑子的人,他敢入虎穴,必是有打算的。况且没见到宫主,我们也没有理由退却。”
风加着些微的沙尘,拂动苏婉云的发梢,她道:“……我总有些不明白,叶听涛为什么会带着自己的人到这种步步荆棘的地方?”
孟晓天回头,他的脸依旧在火光尽处,有一种难以言说的神情:“如果是我,我也愿意这样。”他脑海中有什么人清淡的笑容一闪而过,在这星辰寂然的沙漠之,便格外明亮而柔和。
苏婉云沉默了一会儿,走到他身边:“……你把断雁怎么样了?”孟晓天笑了笑:“还能怎样?”苏婉云无言,只是注视着他。在那有些游离的表情中,她不觉想起那场夕阳下的对决,断雁的身躯很削瘦,苍白如纸的脸没有留下任何表情。这个人,即使在死时,也如往昔一般的干脆、冷酷。
“深了……回去看看吧,叶听涛伤得不轻,也是我认识他以来的头一回了。”孟晓天的脚步虽不甚快,却带着些决然。
大漠孤城中的驿站自不及汁之地,桌几陈设都只是最简单的样式,这般时节亦没有什么来客,仅有几间客房点着灯烛。孟晓天走进大堂,柜上那身穿皮袍的伙计向外探探,上前道:“公子,你们是汁来的吧?”
孟晓天道:“是啊,怎么了?”
那伙计团着手,脸露神秘之:“那些黑衣人走了我才敢说,你们要是去对付他们的,还是省省吧。前些日子有个什么汁门派也到这儿来过,但往北走了之后就再没音讯了。这里的人都说沙漠深处有座王陵,那些究竟是人还是鬼,根本就没人知道。”
孟晓天目光一动:“那个汁门派有名字吗?”
那伙计道:“没听说,他们好像是去报仇的,公子,你们还是好好想想,别一个劲的送死,沙漠里鬼魂已经够多的了。”
孟晓天笑了笑:“知道了。”他向前走了两步,又停下,“那个穿红衣的姑娘现在在哪儿?”
伙计道:“她啊,刚才在厨房,说我们做的东西不合口味,非要自己做。”说着便指了指厨房的方向,孟晓天点了点头,不再理他,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既然她能去忙那些事,想必叶听涛已然无碍了吧。如此深,他也已有些困倦,一向轻捷的脚步竟尔沉重起来。推开房门的前一瞬间,孟晓天的脸有一种无人可见的疲倦和悲哀神情,只留给自己,与逝去的灵魂。
然而在下一刻,他忽然怔住。在他房中的桌上,摆着数碟精致小菜,虽大漠之中食材粗糙,却做得甚是细巧,清淡的白粥冉冉浮起丝烟,仿佛是那绯裙子刚刚离去,房中安静无声。孟晓天站在门口,良久,才微微一笑。
极轻,然而又柔饶琴音,在乌里雅苏台的空中飘然游走。铁琴之声,虽然有铮铮铁骨的隐约回响,在斯人腕底,却淡而苍凉。并骑同行的四人于是第一次有了人困马乏之感,但他们不过是稍作停歇,弦音一转,淡淡的宽和温润沁入心扉,如无声雨抚慰伤痛孤寂。城中人不知就里,有些只道是沙漠鬼魂,便紧闭门户,又在这琴音缭绕中睡去。
几日之中,孟晓天的刀伤渐渐痊愈,苏婉云与他自小相熟,时而相为照应。只是自那一日后,他便不再去提“断雁”二字。叶听涛却是直过了五日才略见起,以他功力本不须如此之久,但孟晓天与苏婉云前去探视时,楚玉声也未曾多说什么。在她神之中,似乎有了些奇异的变化,目光凝驻间,那种坚定而柔和变得更有力量,四邻之人听多了琴声,便也知道驿站中有汁来客,那绯裙子的身影总被人投以注目的一瞥。
十日之后,孟晓天正自于房中拭剑,却听城中忽的一阵喧嚣。此城本不甚大,任何声响都不难察觉,他收剑入袖,走到大堂,见苏婉云亦听到了动静出得房来,两人到了街上,远远十数个身着皮袍的大漠中人围住了什么人,正自询问。待得走近,便发现那人浑身血污,受了重伤的模样,断续说道:“我……师兄弟……在瀚海……石窟……”跟着一阵猛咳,人群中一个中年汉子问道:“你是前阵子来这儿的汁人吧?是不是那些穿黑衣的人伤的你?”
那人半瘫于地,动了动下巴以示默认,众人便有些议论。孟晓天和苏婉云对视一眼,只听那人又道:“我……我师兄弟还在那里……他们都快……都快死了……”孟晓天穿过人群向他道:“你是哪个门派的人?为何找重天冥宫?”
那人看了看他,颓然道:“……我们是江南七星塘的人,来报仇……报袭之仇……”孟晓天一怔,才想起鸣风山庄嫁袭之事,失笑道:“你们竟还不知道?那些事不是重天冥宫做的。”
那人又咳了几声:“不管怎么样,你,你是武林中人吧?去……去救他们一救,不会费……多少力气的……”孟晓天望着那人恳切之态,道:“若赶得及,我会去救他们的。”那人微露喜,还想说什么,却一时气岔,双眼翻白,昏了过去。几个大漠汉子将他抬起,往驿站而去,剩余的人便也渐渐散开。苏婉云走上前道:“他好像还想说什么,莫非瀚海石窟中有什么隐秘?”
孟晓天转身,见到她身后之人,然觉一惊:“叶大侠,你……”苏婉云顿时也回过身,见叶听涛便站在方才人群围拢处,面虽不甚佳,却已无几日前的衰弱之感,他握剑而立,望着两人:“瀚海石窟对重天冥宫来说,是个要紧的地方。陷在那里……恐怕不会有什看。”
孟晓天道:“你伤未复原,不如我和苏姑娘先去?”叶听涛沉吟片刻:“也好,过两日我们便会跟上。若我没记错的话,到了瀚海石窟,离重天冥宫所在的王陵便也不远了。”苏婉云看着他:“你不必急着赶来,到了那里恐怕就没太平日子过了,等完全复原也不迟。”
叶听涛道:“无妨,你们携神剑而行,或许会遇上迫不及待之人,但争夺此二剑也已没有意义,只注意该注意之事就行了。”
孟晓天看着他,微笑道:“是啊,正主在此,恐怕那位少主也不会操之过急。他能耐心等我们带着他要的东西深入瀚海,一定也不会让我们失望的。”眼中似有深意,苏婉云并未在意,叶听涛却与他相视,心照不宣的眼神一现即隐。
荒漠冰原之中,绿洲不过是小小的一块,这日过了午时,双骑出城,往极北之地飞驰而去。楚玉声与叶听涛目送两人背影消失,天幕灰白,朔风虽然减弱,却仍旧寒冷。叶听涛轻咳了一下,楚玉声挽住他的手臂道:“走吧,别染了风寒。”叶听涛一笑:“我何时如此不济事了?”楚玉声看了他一眼,也笑了笑:“走吧。”
在他们视线不及之处,乌里雅苏台的枯垂杨柳之间,寒光闪烁。那是晗灵刀,插于无名新冢之牛城池避去了寒风与沙尘侵蚀,也避去了多余的目光,只在这寂静之处,凝视着人间风烟,与谁错身而过的百年。
第三卷·万里西风瀚海沙 第十七章 瀚海劫,霜天晓角
淡罗裙迎风飘扬,如叶摇动。手掌轻触,是胡杨树灰褐的树身。星星点点,即便在瀚海深处,依然傲而不倒。青鬃马匹在树旁踱步,苏婉云的目光缓缓地从左往右移动,属于剑者的敏锐知觉些微悸动。那几乎是直觉一般的反应,然而四周除了冰雪与黄沙相间的无垠土地,唯有不倒不死的胡杨。
“有人在跟着我们……我确定。”她的声音平静,但那同是剑磕不动声。
孟晓天走到胡杨树荫下,伸了个懒腰:“这话,你一路来说了很多遍了。”他矩坐下,抬头望了望天,“孟已过,这里还是很冷。不过也不会冷多久了。”
苏婉云在胡杨树旁走动了几步,并不放弃她的直觉:“以前我和你一起行事的时候,从阑多说这些废话。我不是开玩笑。”风中,有沙粒摩擦胡杨树的细微声响。
孟晓天看着她:“我知道你没有开玩笑。”他笑了笑,向后靠去,靠了个空,便躺倒在地上,“不过赶了这么久的路,你不饿吗?楚姑娘给我们准备了很多干粮,趁我们还活着,赶紧吃吧。”说着闭上眼睛,像要睡上一觉的模样。
苏婉云走到他身边,却没淤说话。她无法说清那尾随而行的感觉是什么,仿佛在离开乌里雅苏台之后,就始终挥之不去。数日内,他们没有遇到一个人,只有偶尔相伴而行的骆驼,侧后掩藏着不为他们所见的黑阴影。
一片接着一片小小的绿洲,边沿多生胡杨,风里也有了微温,仰首相望天云,霞光起落之时,是窒息一般寂静的壮。
然而苏婉云终不能释怀的是那种强烈的不安,似乎深入荒野之地,恐惧无可避免,但孟晓天却全然不曾介意,在他的身上,那一丝最后的忧虑随晗灵刀光芒的逝落而散,余下的只是无所畏惧。在这样的一刻,苏婉云忽然觉得刻骨的寂寞。
“你不担心吗?”她终于也坐下,探手入怀,取出那块火魄暖玉,轻轻把玩。
孟晓天闭着双眼道:“不要想那么多,时候到了,复的人就会来。”
苏婉云沉默,温热的暖玉握在手心,指尖却仍旧冰凉。孟晓天睁开眼,高高的天云在瞳孔中旋转,透明、无际。视野边缘,红如火焰的异一闪而过。他躺在树下没有动,映着天空之的眼眸中有流水漾过。但他毕竟未提一句,劝慰之人,自身若起杂念,又怎有说服的力气。
沙土发出轻响,那是有人匍匐着,艰难而行的声音。倘若楚玉声在,必不会等到爬行的黑点出现在视野中,才出声警告。孟晓天将头仰起,胡杨树影便成了倒立之姿,树荫遥远处,什么人趴倒在地,大口呼吸,仿佛在与这空旷之地争抢命。
苏婉云立刻站了起来。
“你说的是他们?”孟晓天拍了拍身上的沙土,纵使在沙漠中,他也尽量保持着一身华衣清洁无尘。
苏婉云道:“不知道。”她向那两个人走去。
喘息声越来越响,像风箱拉动。罗裙披风的身影为那两个垂死者所察觉时,已不过几丈的距离。骷髅之形隐现,青白泛紫的面和深陷的眼眶昭示着这两个人已活不过一时一刻,但苏婉云的出现,仍无异于救命稻草。
“救……救……”难辨的字眼从干涩的喉咙中挤出,满眼的渴求,随着目中人影的渐渐清晰,却突然顿住。
罗裙披风宛似旗帜招展,身旁的流雪华衣高洁如昨。剑湖宫。这两个人,是滇南雪湖的最好印记。孟晓天怔了怔,轻轻地哼了一声:“江南七星塘……什么时候收了这种败类?”
苏婉云隔着几丈的距离看着那出声求救之人,沉默了片刻:“可惜陆青不在这里,这个人能从银镜楼底遁逃,也该会有些本事。”盗九天玄剑者,能逃出霜云楼主剑底,又再逃出银镜楼主掌下的,不会超过三个。
“救命!”沉默垂死者身旁,另一人积蓄了许久的力量,终于完整地喊出了一句话,眼珠几乎要夺眶而出,瞪视着苏婉云。第一个呼救者垂下头,抵在沙地上,脸上流露着说不清是绝望还是希望的神。杀一个人,本不过是举手,而此刻更加只需要在一旁坐上半个时辰。荒凉大漠中失去了希望,要死只是片刻的事。
但是苏婉云和孟晓天几乎都是想也没想,就不约而同地转身,望向青鬃马的马鞍旁系着的布袋。孟晓天向马匹走过去,不急不徐,仿佛只是一个旁观者。他们带着充足的水,此刻去刁难两个将死的人,已没有多大的意义。
清水当头浇下,两人奋力仰头,干裂的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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