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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魔独孤求败-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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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见她此时亦是一身自衣,脸色在白衣映衬之下愈显得苍白,眼睛睁得大大的,紧紧地盯着独孤,低声说道:“你胜了,江湖上从此不再有毒龙教了,但我毒姑还活着,我会再来找你的。”说完转身便行。
香姑急忙叫道:“小妹!”
毒姑站住了,转过身来,冷冷地看着香姑道:“你看我可怜?你又来同情我?告诉你,其实你们才真正可怜!若不是我……”你们现在只怕是早就和它们一样了!”说完了向地上的枯骨指了一指,转身飞快地奔去,转眼便消失在古树林中。
香姑楞了一楞,抬头看了眼独孤,随即向着毒姑所去的方向追了下去。
洪七见那香姑已是去远,不见了踪影,而独孤仍是怔怔地提着玄铁重剑站在那里,说不出话来,禁不住叹了口气,心下为这对离多合少的恋人惋惜。
雪儿道:“大哥哥,你要去找她们回来么?我去叫雕儿来帮你。”
洪七道:“雕儿?那是谁,在哪里?”
独孤没有言语,只深深地叹息了一声。无论是香姑离他而去,还是他离香姑而去。
其实都是迫于无奈。
他不知是香姑是因为雪儿离他而去,还是因为甚么别的原因。
栖鹰潭畔。
苍鹰落满了岩头。
空中仍然盘旋着无数只无处可栖的苍鹰。
一个女子的声音道:“师父,都说这栖鹰潭古怪,潭水深红,波如赤血,怎么现在看来,却是黑糊糊的,与传说的大是相异,汉人就是说话没准儿,说是在这里搞甚么英雄大会,到现在可还是连个人影也没有。多半是他们怕了您老人家了。”
一个男子浑厚的声音道:“不可妄言。汉人多圣贤之士,历代高手层出不穷,能人所在多有,我们大金国之所以能够胜了汉人,那只是一时之势罢了,倘若汉人同心一德,我们金国没有了可乘之机,定然还得败出关外。”
女子声音道:“师父怎么这般的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若是让师伯他们知道了,只怕又要怪你……”
猛然之间,那些落在崖上的苍鹰都惊慌失措地飞离了崖头。
那男人的声音奇怪地咦了一声道:“怎么回事?定然是有猛禽来犯了。”
女子的声音道:“师父尽说话吓人,甚么猛禽能够把这么多苍鹰都吓得飞离了崖头了,定然是甚么武功高手到了,再不就是师父您老人家搞的鬼,是不是?”
那女子的话音刚落,突见四只巨大的白雕扑上了崖头,有几只跑得慢一些的苍鹰,被那白雕用翅膀一击,就扑棱棱地坠下潭中去了,顿时间崖上一片血红,所有的苍鹰都飞了起来,露出了岩石本来的颜色。
原来那岩石的颜色竟是鲜红的如血。
那女子惊疑万分地叫了一声。
那男子也是一声慨叹。
原来此时潭水映着红崖,当真是色做深红,波如赤血了。
那男子声音道:“此潭当真奇妙。这次你可知汉人所言非虚了罢?”
那女子尚未答话,却听得一阵阵刺耳之极的笑声传了过来,那笑声如同长剑被片片折断了又跌落到了地上一般。
那男子声音道:“世上居然有如此功力深厚之人,看来今日当真不可大意了。”
那女子声音道:“师父,你老人家从来没有碰到过对手,这些人自也不会高明到哪里去,只是大喊大叫的出来吓人罢了。”
女子话声刚落,但听得有如一叶落地,一人已是站在那女子面前,尖声问道:“你说谁?”
那女子见了那来人相貌,尖叫一声躲到那男人的身后去了。
那男人做书生打扮,一派儒雅的风范,满面慈和,但见了来人相貌,脸上却仍是露出一丝惊色,随即温声问道:“阁下便大名鼎鼎的笑仙了罢?”
来人抖着破衣,眨着一双怪眼,又是一阵怪笑,皱纹密布的脸上更显怪异,笑罢了说道:“汉人书生已是酸臭无比,我老人家猜想你们金人的书生也许是有些可取之处的,不料一样的是又臭又酸。你只叫我笑魔便了,甚么笑神笑仙的,你看我身上有哪一处有半点象仙的样子?”
那金人书生仍是面含微笑,说道:“传闻你们汉人之中有的仙人都貌似魔鬼而实乃仙人,八仙中的铁拐李便是一个实例,单就这一点来说,阁下就该是仙人了。”
来人正是笑魔,听了那书生的话?怪眼一睁道:“好,好,好!你转着弯儿骂我是魔鬼,那魔鬼就与你斗上千合再说!”
说罢一掌便向那书生拍了过去。
那书生见笑魔一掌拍来,挟着风声,猛恶之极,不敢大意;急忙气运双掌,向前一挥,拟待笑魔的掌力到时将之拦在身外。
不料双掌挥出,立知不妙,想要收势时却觉得面前被一股大力吸着,—使自己要想立稳身形当真是千难万难。
但他临危不乱,左脚抬起猛然向前踢出,身形却借这一踢之力站稳了;抬起头来看着已是退向一边的笑魔。
笑魔见了,又是一阵哈哈大笑,指着那书生的鞋子说道:“阁下当真是好脚法,见了面便给我老人家露了这一手,不愧是金国第一高手,不愧是金国第一高手……”说了又笑了起来。
这书生正是金国的第一高手完额伤。
他身边的女子正是那日在荆关街头被独孤折辱了一番的花刺莱儿。
完颜伤见那笑魔只是一味地指着自己的鞋子大笑,忙低头看向自已的鞋子,这一看忍不住脸色腾地涨红了。
他的鞋子已是裂了开来,半个脚趾竟是露在外面。
笑魔得意之极,仍是笑着,并且手舞足蹈起来。
猛然听得一声极为怪异的声音响了起来。
笑魔一谔,睁起怪眼四处搜寻着,最后眼光落在了完颜伤腰间别着的竹筒上面。
完颜伤微微一笑,伸指向腰间的竹简上弹去,那种异的声音又响了起来,笑魔竟是被震得浑身一颤,
笑魔一见,立即尖声嘶叫了一声,有如晴空里打了一个霹雷,完颜伤的女弟子花刺荣儿立时被震得昏了过去。
那些高空盘旋的苍鹰立时一震,随取飞得更高了。
完颜伤则强自镇定住心神,神色自若地又在腰间的竹筒上弹了一下。怪声又起。
两个当世高手便是这般地你音我叫地比拚起内力来了。
嘶声嘹亮,简声沉郁,两声相和;有如雷鸣裂空,巨浪击石,一时间苍鹰再也不敢低旋,都远远地飞了开去,
那崖头停立的四只白雕,也如婴儿一艇的低鸣几声,终于忍不法如此强大的声浪相击,远远地飞走了。
两人正自相持不下,忽然远处传来一声极为哀婉的笛声。
这声音虽是从极远的地方传来,声音也不是特别响亮,更不怪异,但却哀婉之极,好似是突然传来的一声咚哭,随之而起的笛声则有如一个妇人的如诉如泣的诉说,悲伤之极,难以言表,一行清泪,立时便从笑魔的眼中流了下来。
完颜伤见了笑魔的神态,又仔细地听了一听那哀婉之极,悲伤之甚的笛声,忽然脸色大变,再没有了先前的镇定自若。急忙伸指向腰间的竹筒上弹了上去。
立时从那竹筒上传出一串音韵铿将的乐音。
哀婉的笛声一顿,随即又如行云流水地响了起来。
就只是这么微微地一顿,笑魔立时醒悟,他停止了做哭,侧着头倾听着那不断传来的悲伤之音。
完颜伤神色庄重地又伸指向那筒上弹了过去。
可是那笛声竟是丝毫不为竹筒的铿锵之声所扰,仍是那般毫不间断地娓娓传来。
但是笑魔好似是已经完全从伤痛之中解脱了出来,不住地侧耳听听笛声,又抬头看看完颜伤那悬在腰间的竹筒。
完颜伤腰间的竹筒只有手臂粗细,尺许长短,但是在两边的孔颈上居然镶着极为珍贵的白金。
此时完颜伤的面色似已有了一丝忧戚,他尽力地掉开目光不去看那已经倒在地上的花刺莱儿,不住地伸指向那白金竹筒上弹击着。
笑魔听着看着,看着听着,忽面目中放出异彩,猛然间仰天大笑起来,那笑声虽仍是那般的难听刺耳,但是显然却开心之极,欢悦之至。
完颜伤禁不住一震,随即伴着笑声,节奏欢快地弹了起来,竹筒顿时变成了一件乐器,发出明快而又动听的乐音。
忧伤的笛声滞涩地响了一阵,终于抗不住笑魔和完颜伤的联手相攻了停了下来。可是完颜伤仍是没有住手,仍是那般欢快之极地弹着竹筒。
笑魔也是仍旧不停地仰天笑着。
他笑着笑着便变了脸色,他的脸色再不是笑声初起时那般欢悦,而是变得渐渐地板为难看起来,虽是仍然笑声如旧,身体却是扭曲着,颤抖着,显然极为难受。
花刺莱儿从地上爬了起来,睁眼看到了笑魔的神态,迷惑地看了看师父完额伤,接着又揉了揉眼睛。
笑魔的眼神之中流露出一丝怨恨和绝望,可是他仍是那般开心地笑着。
完颜伤则和颜悦色地微笑着弹着竹筒。
这时一个悦耳之极的女子声音传了过来道:“堂堂金国第一高手不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些忘恩负义么?”
这声音虽是那般的轻柔且悦耳动听,但完颜伤听了却是浑身一震,不由得将手停了下来,脸色灰败,冷冷地盯向笑魔的身后。
笑魔终于停止了狂笑,但他竟是来不及说话;急忙就势盘膝坐在地上运起功来。
花刺莱儿见了完颜伤脸色,大为奇怪,顺着他的目光向笑魔身后看过去,不由得愈加奇怪了。
因为笑魔的身后根本就甚么也没有。
花刺莱儿回身看看师父,见师父仍是那般冷冷地盯向笑魔的身后。
完颜伤盯着看了良久,冷声说道:“阁下这么久还不现身出来,难道当真便是传闻之中的隐身菩萨么?”
花刺莱儿奇怪地看着师父,不明白师父何以会这么问出一句。她转过头来,仍是顺着完颜伤的视线看过去,她仍是甚么也没有看到。
可是一个声音当真在笑魔的身后响了起来,娇媚之极,动听之极,却把花刺莱儿吓得浑身抖动不止。
那声音道:“甚么阁下阁下的,说到底还是个蛮人。你既叫我隐身菩萨,怎么能睁着两只眼晴叫我阁下,你不知道我是女人么?”
完颜伤听了这几句话,不但不惊,反倒舒了一口气。他继续盯着笑魔的身后,冷声道:“我叫你阁下,你却叫我蛮人,足见你并非真主的隐身菩萨。因为据我所知,真正的隐身菩萨是男人面非女人,你不要再在那里装神弄鬼了,赶快出来罢。”
花刺莱儿大是奇怪,紧张地盯着笑魔身后,不知那隐身菩萨是何以把身形隐了起来的。
隐身菩萨道:“你再说这样没有礼貌的话,我可要对你不客气了。你可能不知道,我要想杀死你的话,你根本就没有抵抗的余地,因为你自己心里明白,你虽然眼睛睁得老大的盯着我,其实甚么也没有看到。”
完颜伤一震,但仍是强自镇定位心神,冷冷地看着笑魔的身后道:“你何不现身出来一见,那样我们说起话来不就方便得多么?”
隐身菩萨道:“你可听说这世上有谁见到过我么?你知道凡是见过我的人都是甚么结果么?”
完颜伤道:“我正要请教。”
隐身菩萨道:“你还是不要请教的好。”
完颜伤正欲说话,眼睛在瞬息之间睁大了,奇怪地看着笑魔的身后。
花刺莱儿亦是非常奇怪,顺着完颜伤的视线看过去,猛地里她尖声叫了出来。
只见笑魔身后的树丛之中缓步走出一人,竟是身做花子打扮的青年,完颜伤正自惊异的时候,花刺莱儿已是大声叫了出来:“师父;他叫独孤,不是甚么隐身菩萨,他是那个对你不敬叉羞辱我师兄的人。”
完颜伤看着独孤,点了点头。
独孤却是如同没有看到她一样,眼光一直越过了完颜伤的背后看过去,那目光居然是惊异而又忧郁的,
完颜伤道:“你是独孤,也是传闻之中的隐身菩萨,怪不得我的几个弟子都栽在你的手里。”
可是独孤如同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仍是把目光投向了他的身后。
完颜伤只道是独孤已经变得痴呆了,微微一笑,伸指便向腰间的竹筒上弹了上去。
怪声立起,独孤闻之一震,张目看了完颜伤一眼,随即又将目光投向了完颜伤身后。
完颜伤大奇,禁不住亦回头看去,他的脸色立时僵住了。
他的身后竟是站着三个女子,其中的两个女子竟是长得一模一样,都是二十余岁年纪,艳美绝伦,若是此时不是同时见到她们二人都站在身前,他真不知道世间竟会有—
如此相同却又美貌之人。
她们中间亦是站着一个女子,看上去三十左右的年纪,比那两个女子年纪稍长,容貌端丽却毫不逊色,一袭黄衣,鲜而不艳。
中间那黄衣女子道:“完颜伤,你看我是阁下么?”
完颜伤这时才知道面前站着的人才是真正的隐身菩萨,他的汗毛都惊得竖了起来。
隐身菩萨要取他性命,看来当真是只是举手之劳。
完颜伤顿了一顿,声音有些沙哑地说道:“看来隐身菩萨轻功果然佳妙?只是不知别的功夫到底郊何?”
黄衣女子听了完颜伤的话后轻轻地笑了一笑,道:“你相信我的轻功好么?”说完了竟是不再看他,面是把目光投注到了独孤身上。
独孤此时正自有些茫然地盯着香姑看着。
他凭着她们的神情认出了香姑;但是他不知应该同香姑说甚么,便更不知道何以香姑姊妹会与那黄衣女子呆在一起。
隐身菩萨见了独孤盯着香姑的那痴痴的神情,轻轻地哼了一声道:“傻小子,你见了我还不过来领罪,却在那里傻看甚么,你想要我动手么?”
独孤一怔,把眼光从香姑脸上挪开,有些吃惊地看向那隐身菩萨,问道:“你说甚么?”
隐身菩萨的脸上顿然泛起了一层红晕,极为温和地笑道:“我叫你过来请罪呢!”
独孤见了隐身菩萨的脸色,亦是脸上现出一丝微笑道:“我不知自己为甚么要向你请罪,还望指教。”
香姑见了隐身菩萨脸上的红潮和她那温和的微笑,则立时惊得花容失色,颤声道:
“师父,你不要杀他!”
隐身菩萨听了香姑的话,脸上则笑得愈加甜蜜了,扭头向香孤道:“你为他求情么?
看来你妹妹所说都是实情了,是么?”
香姑立时吓得脸色惨白,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独孤听了香姑叫那黄衣美貌女子为师父,已然吃了一惊,此时见了香姑的神情举止,吃惊更甚,不明白何以黄衣女子那般温和却把香姑吓成了那个样子。
隐身菩萨瞥了香姑一眼,脸上的笑容慢慢地收敛了,冷冷地道:“你起来罢,这是尽多外人,你这么跪着,不是丢我的脸么?”
香姑听了隐身菩萨这般冷冰冰的话,反倒如释重负般地倒吸了一口气,抬眼看着隐身菩萨,并不站起身来,却道:“我求师父不要杀他。”
隐身菩萨看了独孤一眼,又转目看了一眼香姑,猛然见她的身子微微一动,但听得哧的一声轻响,香姑的衣袖不知为何已然被撕了开来。
微风过处,香姑的衣袖顿然被掀开了,雪白的肌肤立时露出来。
完颜伤微笑地看着这一切。
独孤看到香姑的衣袖破损,手臂露了出来,她不但不管不顾,脸上反倒似是露出了一丝欣悦的神情;抬头向这面看了过来,随即又低下了头去。
隐身菩萨向香姑的手臂上很随意地膘了一眼,脸上神情立时变得端庄起来。
虽然只是随意地一漂,但她已然看清了香姑臂上的守宫砂依然那么鲜艳地印在手臂上。
隐身菩萨冷冷地哼了一声,道:“你起来罢,我杀不杀他,那只有看他的造化了。”
香姑闻言站了起来。
隐身菩萨眯起眼来看着独孤。
那双美丽的眼睛好似在这一瞬之间变成了另外一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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