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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问东流水-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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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慕若收起一贯调皮的神情,正容说道:“盛掌柜,林先生,清哥哥,众位大哥哥,我哥哥昨夜终于决定要正式宣战了。”

二七、自古情义难两全

用过早餐后,慕若便带着三人去见燕慕华。

见她在前面蹦蹦跳跳行出老远,清洛悄悄的拉住林归远问道:“二哥,大哥体内的毒是不是全都解了?”

林归远温柔地看了她一眼:“大哥已经无碍了,只是这次解毒有些奇怪。”

清洛松了一口气,正想继续追问何事有些奇怪,萧慎思已听到他二人在低声说话,回过头来,关切疑惑的眼神撞入清洛眼中,清洛心头顿如鹿撞,赶紧把头低下,缩在林归远身后慢慢走着。

林归远本来就对昨夜之事有些疑惑,更对萧慎思体内毒素被解情况有些想不明白,此时见两人之间情形,真是满腹疑云,却又不好开口相询。

在大厅坐定,燕慕华风度翩翩的走了进来,此时的他少了几分昨日的飘逸之气,面上多了几分凝重,显出一种与实际年龄不相符的成熟与稳重。

清洛看他越看越觉眼熟,觉得这人自己一定在哪见过,可是到底是在哪儿呢?

燕慕华肃容说道:“我昨夜想了一夜,今日请各位来,就是想告诉诸位:我已决定出手相助各位。”

慕若拍手道:“哥哥早应出手了。要让他知道知道你的厉害。”

慕华摆了摆手,说道:“我瞧诸位眉间有浩然正气,个个身手也是不凡。虽是商旅,却也是极讲情义之辈,又蒙林先生治好我母夙疾,这才决定出手相助。但不怕坦白告诉各位,这下毒之人的幕后支持者与在下有着不寻常的关系,而且牵一发而动全身,所以在下不便亲自出面对付于他,只能在暗中帮助你们,找到那制毒之人,助你们拿到解药,如果能顺便除去这制毒之人,拿到幕后这人的证据,就更加理想了。不知各位有何想法?”

萧慎思抱拳道:“多谢公子伸出援手。不瞒公子,其实我等已探得那制毒之人居于何处。”

“哦?”

“前夜我手下已跟踪那群官兵,看到他们将村里百姓的尸体运进了一个宅院。”萧慎思见燕慕华不肯道出自己的真实身份,自也不便说出自己昨夜已去探过那个宅院,听到燕流光与齐显恕的对话,并已得知面前之人就是二皇子燕慕华的事情,只是这么粗略的提了一下知道下毒之人躲在何处。

燕慕华拍了一下桌子,道:“既然知道下毒之人藏身何处,就好办了,我即刻派人前去打探安排,各位就请在此安歇,等候我的好消息。只是家母之病还需请林先生多多费心才是。”

议完事,燕慕华便请林归远去继续替慕夫人行针,李清洛心怀有事,便装作极为踊跃的样子要替“林先生”帮忙,林归远自是不愿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欣然答应。萧慎思满心想抽空与三弟单独相处,满腹话儿要问,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清洛随林归远而去。

替慕夫人拨出最后一根针,林归远躬身问道:“不知夫人现在感觉如何?”

慕夫人欣然一笑:“林先生真是再世华陀,昨夜我便睡得特别的香,竟是十多年未曾有过的,今日一早起来更是精神充沛,好象又回到了十五六岁的时候。真是要多谢林先生了。”

林归远行礼道:“夫人盛赞愧不敢当,还请夫人多多开怀大笑,抛开心中郁结,在下再替夫人针上三天,配些汤药,应当就会痊愈的了。”

慕夫人道:“先生请放心,说也奇怪,经过清小哥一番开解,林先生一次针炙后,我心中的心结好似已被打开,以前放在心里念念不忘的事情也似正在烟消云散。唉,这么多年过去,我又何必再执着呢?”说着望着窗外,眼神中透出温婉释然的神情。

林归远拉着清洛,悄悄的退了出去。

清洛想起林归远先前说话,便问道:“二哥,你先前说给大哥解毒时有什么奇怪的事情?”

林归远停住脚步,问:“你们昨夜是怎么受的伤?齐显恕发现你们了吗?”

清洛将昨夜之事一一讲来,当然略去了嘴对嘴替萧慎思度气一事,这件事她自己想想都会脸红得要钻到地下去,更何况告诉二哥?

林归远奇道:“这就怪了,齐显恕在那毒针上涂的是极霸道烈性的毒物,按正常来说会很快让中者经脉焚断,需得以极冰凉的药物化去才行,比如说象上次三弟你饮过的那石洞中的五彩水之类。你说大哥中毒后马上就赶回来,未给他服过什么药物。可我昨夜替大哥诊治时,发现他体内有一股极轻弱的寒流将那热毒解了六七分,才得以保全了大哥的性命,这股寒流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呢?”

李清洛听他所言,心儿“呯呯”直跳,心知定是自己饮过五彩水后体内残存的寒气在关键时候解了大哥的毒,可这事千万不能让二哥知道。当下默不作声,唯恐被林归远看出蹊跷。

回到院中,老远就见萧慎思正站在门口等他们,李清洛心里慌神,忙凑到林归远的耳边道:“二哥,你帮我拦住大哥。”

林归远觉得莫名其妙,正待问她,她早已一路小跑的溜回边厢房。萧慎思欲待唤住她,却被林归远上来挽住右手,笑道:“大哥,你体内余毒未清,我还需替你再拔一次毒。”无奈中被林归远架入房去。

接下来的三日,众人便在山谷中安歇调养,等候燕慕华的消息。

这几日,林归远依然每日去帮慕夫人疗病,李清洛则是见着萧慎思就躲,借口要帮林归远的忙,时刻粘在林归远身边,每当萧慎思想开口叫住她时,不是想起什么东西没拿,就是想起若儿小姐找他有事,要么干脆就借口上茅房,一去无踪。萧慎思满腹疑团无从问起,憋得十分难受。

经过两人双唇相对度气一事,他心底不是没有想过这三弟极可能是女儿之身,可清洛学男子走路说话甚为神似,与谷中那些侍女娇娇柔柔的体态大为不同,让他看来看去都不敢肯定,加上有以前杨大婶的确认这件事梗在心头,便又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患了断袖之癖。他多年征战,也知军营中断袖之风盛行,以往听说时他只是付诸一笑,而今想到自己有可能也成了这断袖之人,心里着实是七上八下,坐立难安。

三人中唯有林归远这几日如处天堂,幸福无比。清洛整天和他腻在一起,让他又甜蜜又开心。那晚他一时激动将清洛抱入怀中,就好象抱住了世上最珍贵的东西,当时想着这一生一世绝不能放手,再不让洛儿离开自己的视线,果然这几天这可爱的解语花时刻在面前绽放,怎叫他不飘飘然,欣欣然,走路说话都带着幸福的笑容。

这一日,清洛见不用再去替慕夫人行针,便借口去找慕若借书,早早的避了出去。萧慎思心中煎熬,实在忍受不住,跑到林归远的房间,坐在椅中,长叹一声:“二弟,我想我是病了。”

林归远走上前来,替他把了把脉,奇道:“大哥体内的毒已经全部解了,现在你的真气很充沛,脉博正常,没病啊?”

萧慎思皱眉道:“我是真的病了,心里难受得很。”

林归远奇道:“莫非是心疾?大哥,你心里是怎么个难受法?”

萧慎思又长叹了一口气,道:“我心里好象时刻堵塞着,悬在半空,吃不香也睡不好,说不出的难受。”

“这就奇了,我怎么把脉把不出来呢?大哥,你是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

“我………,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只知道心中时刻挂念着一个人,时刻想见到他,一刻不见心里便不舒坦,好象空空的,少了什么东西似的,可见了他,我又不知道该怎么对他,再这样下去,只怕我会疯掉的。”

林归远愣了一愣,接着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大哥,原来…………,原来你真是得了病,还不是一般的病,哈哈,没想到大哥也会得这种玻这是好事啊,恭喜恭喜,恭喜大哥,你得了相思病了。只是不知大哥相思的是哪一家的姑娘?也该让我和三弟见上一见才是。”

萧慎思仰天长叹:“可是,可是二弟,若这真是相思病,又该如何是好?”

林归远笑道:“去跟人家姑娘表白啊,你堂堂一个大将军,又英俊潇洒,还怕人家拒绝你不成。”说着凑过来低声问道:“不知大哥的心上人可是那可爱慧秀的慕若慕姑娘?她是燕朝公主,确实是有些为难之处。”

萧慎思摇摇头,抓住他的手紧张的问道:“二弟,如果,如果那人要是个,要是个男子,又该如何是好?”

林归远脸上的笑容慢慢凝结,这几日清洛与萧慎思两人之间的奇怪情形他也看在眼内,放在心中想了又想。听得萧慎思这样一问,又联想起相处以来的种种情形,他的心慢慢向下沉去。

他脸上笑容消失,板起脸,将萧慎思的手甩开:“大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堂堂大将军,七尺男儿,怎么能患上这断袖之癖,好上这龙阳之风呢?”

萧慎思掩面长叹:“我也知道不该,可就是………………”他忽然站起来紧紧抓住林归远的肩膀,死死的盯着他的眼睛问道:“二弟,我相信你,你坦白告诉我,你替咱们三弟疗过伤,把过脉,你今天告诉大哥我一句真话:三弟,三弟他,到底是不是一个女子?”

林归远心中掀起滔天巨浪,眼睛却直直的回望着萧慎思,一字一句的说道:“大哥你实在想得太过荒唐,三弟怎么会是女子呢?虽说他样貌清秀了一些,身材纤细了一点,但我替他把过脉,的的确确是男儿之身,丝毫不假。大哥需得快快斩断心中的妄念才行。”

萧慎思听到这让人不愿面对的残酷的“事实”,慢慢将手松开,颓然倒回椅中去,痛苦地道:“原来,原来三弟真的不是女子,真的是男儿身,我,我该如何是好?”

林归远低头看着他痛苦的神情,不发一言。

萧慎思心内痛苦难过,但他终究久经沙场,是一个善断明伐的人,既经林归远亲口证实清洛不是女儿身,而确是堂堂男子,便知自己内心实是痴心妄想,大大不该。他心中对自己说道:萧慎思啊萧慎思,你实是荒唐,怎能有如此想法,三弟视你如兄长,你怎可对他有不伦之恋?难怪他这几天一直避着你。你一直以来提得起放得下,这次更要果敢坚决斩断心魔才是。

这样对自己重复了无数次,他心情终于稍稍得到平复,站起来道:“今日听二弟一言,让我清醒了许多,二弟请放心,大哥我绝不是那种人,还请二弟听过就算,不要对我和三弟有成见才是。”说着大踏步出房而去。

林归远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心内念道:洛儿啊洛儿,今日这种情形,你叫我如何是好?

二八、百年苦乐半相参

萧慎思将自己关在房内半日后,终于走了出来,他不得不接受了这个残酷的“事实”,承认自己正走在一条危险的道路上。理智告诉他要如何如何去做,可情感又抓着他的心往回拖。这半日对他而言比过去二十四年中任何一个时候都要难熬。不过虽然难熬,他也知必须要熬过去,毕竟这么多弟兄的性命还握在自己的手里,就是那时刻想着又不敢去想的三弟的幸福也是握在自己的手里。他又如何能逃避呢?

于是他终于恢复了正常,不再眼神直直的追寻着清洛的身影,也不再一个人傻傻的发呆,他强迫着自己和二弟三弟恢复到以前的那种状态,尽管,尽管夜深人静时,内心象被蚁噬一样痛苦。

清洛见大哥不再异常,终于松了一口气,只是如何过的这一关,却有些想不明白。有时见大哥不再盯着自己,心里还有微微的失落感。

林归远则一直用心的观察着他们两人,情和义,他选择了情,他知道这是一条不归路,但又能如何呢?他控制不了自己的心,正象他控制不了自己的命运一样。

这时燕慕华又回到了谷中,派人来请他们前去议事。

谷外仍是风雪满天,但谷内依旧是温暖如春,漫天飞花,三人一路行来,虽说几日来已看惯美景,仍在心内称道不已,萧慎思从情网中暂时挣扎了出来,思路恢复了清晰,更想道这燕皇当真是非凡之人,不但可以培养出燕流光那样高明的身手,也可利用自然之力造出这般绝妙的风景,就是那燕慕华与燕慕若两兄妹,也都是明珠宝玉似的人品,自己以后与他沙场对阵,只怕需得万分小心应付。

燕慕华待众人坐下,正容说道:“这几日我安排手下对那所宅院进行了详细的打探,已查出那宅子确属于那幕后之人的亲信名下。但那处守卫甚是森严,如果我们想直接攻进去,拿人夺药,难度较大。”

萧慎思问道:“不知慕公子手下可探得那下毒之人是何人?又是否躲在那宅子内?”

燕慕华道:“我曾于半年前安排过一个人打进了那幕后之人的内部,据他传回来的消息,那宅子之事瞒得极紧,他也是在我命他详探后才得知此事的,这几日他费心打探,得知一年前那幕后之人曾安排手下买下那处宅院,将一名神秘的老者安排进去,然后又派了大批手下在那护卫,这幕后之人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去一趟,至于那老者在宅中做些什么,便无一人得知。”

萧慎思等人心下清楚,口中却说道:“这老者只怕就是那制毒之人了。那晚我们和慕若小姐所见村民被毒惨象只怕就是这人所为。”

燕慕华恨恨的道:“想不到大………他如此残忍,干下这等蠢事!以前他可不是这样子的。这两年来他逼我太甚,这次一定得拿到他的证据才行。只是现在他肯定已将那些村民焚尸灭迹了。我又不便亲自出面,只得仰仗各位先将那老者拿下,再寻找幕后之人的犯法证据。”

三人心中明白这燕慕华是不想亲自出面对付燕流光,免得惹恼燕皇,所以把他们这一行青国商人推到了前面,如果他们能擒下齐显恕,拿到证据,就可以扳倒燕流光,万一事败他也可以全身而退。虽是如此,但自己这边也确需利用他的势力来达到这一行的目的,目前来说,就相互利用好了。

燕慕华又接道:“经过我方的暗探探查,那老者一般情况下是不出宅子的,只每隔一两个月便去上一趟蓟都城内的天香楼,天香楼的老板娘每隔一段时间便会进一批新货,估计他是喜好这一口,每有新货到便去尝鲜。我想了一下,我们可以在这方面做做文章,把那老者给引出来,我已着手下去寻找美貌处子加以媚术和房术方面的训练。”

清洛听他讲得直白,不由有些羞怯,低下头去。

这时,慕若又“跳”了进来,见她笑靥如花,林归远也不由得从心底喜欢这天真的小妹妹,经过几天的相处,他早已和慕若言笑不禁。此时调皮心起,便问道:“若儿,你是不是属兔的?”

慕若瞪大眼睛奇道:“你怎么知道的?”

清洛笑着抢答:“我也知道,因为你走路从来都是跳着走的。”

屋内众人顿时哄堂大笑,先前紧张的气氛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燕慕华笑问道:“若儿,我们在商量正事,你来做什么?”

慕若也不生气,又“跳”到燕慕华身边,粘着他的身子,撒娇道:“我只是想起有一件东西还没有还给你。你猜一猜。”

燕慕华道:“你从我这里抢去的东西多着呢,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哪一件?”

慕若得意地笑道:“这宝贝可不是从你这里抢去的,是我冒着生命危险帮你拿回来的。你怎么感谢我啊?”说着从怀里掏出一粒流光晕转、异彩闪烁的珠子来。

燕慕华一见,连连跺脚:“若儿,你怎么把这件物事给偷回来了,要是让父亲知道,又是一顿好骂。母亲也会生气的,你也太过调皮了。”

慕若小嘴一嘟:“你自己也说过不愿娶那个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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