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少的婚事-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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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歌冷冷的笑，转手将照片以抛物线的姿势扔进了垃圾桶内，“慕冷岩，你绝望了吗？你以为几张照片就能改变我的决定吗？告诉你，我是不会去救的！”

　　　　慕冷岩下颚的肌肉明显的一僵，他看了云歌一眼，眼神里尽是痛楚与无奈，云歌别过脸去，他捂着手臂上的伤口缓缓融进了熙攘的人群里。

　　　　“走吧……我们回去吧！”云歌走到傲天身边，挽着他的手臂，温柔的哄着他。

　　　　两人朝不远处停着的车走去，云歌不经意往后瞟了一眼，热闹的街边，那个高大的背影显得落寞而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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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能白发送黑发

　　　　慕冷岩简单的处理下伤口后，连夜驾着车回到了A市，慕家大宅是老宅子，看着城墙斑驳，低调沉稳，却在房价日益腾升的A市，早已身价不菲，而且地段远离市区，山水环绕，宁静中总是有种浑然天成的大气。

　　　　悄无声息的将车挺好，慕冷岩踏着细碎的月华缓缓步入宅子内，远远的，就看见二楼的书房内亮着一盏灯，楼下大厅一片幽暗，却有个妇人做在沙发上，翘首期盼，眼见有个高大的身影越来越近，她急速的迎了上去。

　　　　慕冷岩看着自己的母亲，轻声责备道，“妈，不是说不用等我了吗？都这么晚了！”慕冷岩脱下外套，慕妈妈接了过来，顺势抓着他受伤的胳膊，忧心的问道，“她……她会来嘛？皓皓马上要做检查了！”

　　　　虽然慕冷岩知道全家都盼着好消息，可是当他听到自己母亲关切的询问时，他那只受伤的胳膊刷的一下痛了起来，立即蔓延进心底。

　　　　他挤出一丝笑容，轻言安慰道，“现在是还没说服她，但是我相信她会来的！”

　　　　慕妈妈是豪门长媳，端正贤惠，温顺的性格，平日在家里素来少话的她此时也忍不住抱怨，“作孽呀，要报也不要报在孩子身上啊！”

　　　　慕冷岩心一紧，想起云歌倔强的表情，觉得浑身无力。

　　　　慕妈妈坐回到沙发上，抱着慕冷岩的衣服抹着泪，“上去吧，你爸爸爷爷都还没睡，在书房等你！”

　　　　“嗯……那我先上去了，皓皓睡了没有？”慕冷岩的目光变得柔软。

　　　　“刚睡着，自己玩拼图跪在地上一天，脚都麻木了，也不说，起来的时候自己一头栽在地上，哎……我可怜的孙子！”

　　　　从来都没有开口说过话的孩子，要他如何将自己的不快乐与难过告诉别人，慕妈妈低声抽泣着，自从知道皓皓的病后，慕家的气氛就一直很凝重，慕冷岩的爷爷更是一夜白了头，辛苦了一辈子，为的就是能给子孙们幸福的生活，可是病痛突然来袭，叫他七十九高龄的老人如何受得了。

　　　　慕冷岩听罢，鼻尖一酸，垂下眸子，声音沙哑，“睡了就好，我先去见爸爸和爷爷！”

　　　　书房桃木门虚掩着，里面透出微凉的光芒，慕冷岩轻轻推门进去，一个略显沧桑的身影映入眼帘，慕冷岩踩着慕爷爷的身影走近，静静站在一边，看着正在下象棋的父亲和爷爷。

　　　　“回来了？”慕正彭沉声问了一句，指尖夹着一粒“炮”，缓缓落在棋盘上。

　　　　“是的，父亲！”

　　　　慕爷爷转过身来，满头银发，眼神里全是期待，“怎么样？莫小姐愿意回来救皓皓吗？”

　　　　慕冷岩避过他的眼神，摇了摇头。

　　　　慕爷爷抓着拐杖的手颤抖得厉害，猛地扬起拐杖往棋盘上一拨，木制的象棋哗啦啦全部溅了下来，落得满地都是。

　　　　“父亲……”

　　　　“爷爷……”

　　　　一阵激烈的咳嗽之后，慕冷岩和慕正彭立即将慕爷爷扶到一旁的沙发上，端来杯清水，又从抽屉里抽出一盒治哮喘的药，和着清水给他服下。

　　　　“我……我……我不能白发人送黑发人……”慕爷爷拄着的拐杖在地毯上咚得直响，慕冷岩不作声，看着柔和灯光下，爷爷那张布满皱纹的脸，心里的酸水翻江倒海的涌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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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有爱的孩子

　　　　慕正彭轻抚着父亲的背，让他顺顺气，他安慰道，“父亲，别动怒，现在医学发达，会找到合适的骨髓的，你不要着急……”

　　　　“我能不着急吗？那是我的曾孙子，我看着他一点一点的长大，他是多么聪明的孩子啊，本来就不爱说话，现在还整出这一病来，你说我这心能不痛吗？”慕爷爷打断慕正彭的话，一番捶胸顿足，只差没仰天长哭了。

　　　　“是，是，我一定会想办法治好皓皓的，别气了，别气了……啊……”在A市呼风唤雨的慕部长，此时也是在他父亲面前也是低眉顺眼的。

　　　　慕冷岩始终不哼声，薄唇紧抿，晕黄的灯光打在他脸上，真的是冷若冰霜。

　　　　“你们是怎么做爷爷奶奶的？一点都不心疼孙子，我还想在有生之年听他叫我一声太爷爷，看来，是没望了，没盼头了……”慕爷爷数落的声音凄凉颤抖，听得慕冷岩心一颤一抖的，他别过脸去，踩在阴暗里，擦了擦眼角的泪。

　　　　一只温热的手拉住了他，慕妈妈眼角也是泛着泪光，慕冷岩暗哑的唤了一声，“妈……”

　　　　慕妈妈点了点头，摸了摸自己儿子的脸，然后走到慕正彭身后，轻声劝慰道，“父亲，您老别动怒，您这身子经不起折腾啊！”

　　　　“要是治不好我的皓皓，我就下去陪他了，你们替我准备后事吧！”慕爷爷老泪纵横，慕妈妈用手肘抵了抵慕正彭，慕正彭微叹了口气，沉着脸不说话。

　　　　一个小小的身影出现在门框边，慕冷岩不经意瞟到，惊得出了把冷汗，连忙将自己儿子抱了起来，“皓皓，你怎么来这里了，还没穿衣服，会感冒的！”

　　　　慕冷岩将他小小的身子裹在怀里，皓皓睁大着双眸看着一屋子抹泪的大人，眼神里写满疑惑。

　　　　“皓皓，我的乖孙子，你怎么出来了，来，奶奶抱你回去睡觉噢……”慕妈妈想要接过皓皓，却见皓皓头一篇，小小的脸蛋埋进慕冷岩的颈窝里，一个劲的摇着头。

　　　　慕冷岩的心在这一刻彻底被融成一汪清水，没有半点涟漪，温温的，立即蔓延进身体的四肢百骸，被自己生命的延续如此依赖着，这是件多么幸福与温暖的事情。

　　　　“爸爸抱抱哦，皓皓想爸爸了，对不对？”慕冷岩附在皓皓耳边温柔的低语，皓皓点了点头。

　　　　随即又不安分的转过身来，小屁股撅起，秀气的眉毛微微凝起，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望着他太爷爷，慕爷爷别过脸去，擦着眼角的泪，皓皓指了指他，又望着慕冷岩。

　　　　慕冷岩将皓皓抱了过去，皓皓立刻扑进他太爷爷的怀里，惹得他太爷爷心又泛过一阵酸楚，眼泪又流了出来，皓皓在他怀里变得安静，忽然，胖胖的小手伸了过去，有模有样的擦着他脸上的泪，然后再贴上他的脸，小手紧紧搂着他的脖子。

　　　　尽管他不会说话，可是他却懂得用动作来安慰人，屋子里几个大人看得心都一阵绞痛，这么懂事又有爱的孩子，上天怎么会那么残忍，要夺去他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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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去请她

　　　　“皓皓，我的小心肝，太爷爷不哭，太爷爷听皓皓的话！”慕爷爷一只手搂紧皓皓，硬是将再要流出的泪给逼了回去。

　　　　皓皓乖巧的点了点头，他听得懂他们的话，却始终不愿意开口说，不管看了多少医生，咨询了多少专家，就是找不出他不说话的原因。

　　　　最后一个解释，就是他患了严重的自闭症，严重到一见了生人就会闪躲，甚至还会害怕。

　　　　慕冷岩抱回皓皓，在他温热的脸蛋上啄了啄，“爸爸带皓皓回去睡觉，太爷爷他们累了，都要休息了，我们明天再陪皓皓玩，好不好？”

　　　　皓皓用力的点了点头，向大家礼貌的招了招手，转身又紧搂着慕冷岩的脖子，软绵绵的趴在他身上。

　　　　“爷爷，父亲，妈，我先带皓皓去休息了，你们早点睡吧！”慕冷岩站在那里，只会让气氛更加尴尬，他不走，慕正彭立刻就会松他的筋骨，而他也确实累了，手臂上的伤口还没麻木，还在痛着。

　　　　慕爷爷摆了摆手，又对慕妈妈说了一句，“媳妇，你也先去睡，我和正彭还有事谈！”

　　　　慕妈妈躬了躬身子，替他们关上了书房的门。

　　　　慕爷爷抓着拐杖坐到书桌前，手指的关节紧扣着桃木桌面，语气急促，“你看，这是你当年做的好事吧，当年就是你把话说得太满，现在弄得她连见皓皓一面都不愿意，哎……我早就说了，她是皓皓的妈妈，不管将来我们岩儿娶谁，这血缘关系是不争的事实。”

　　　　“是，父亲教训得对……”慕正彭替老父亲沏上茶，自己恭敬在站在一旁。

　　　　慕爷爷挑了挑他那稀疏的眉，见自己儿子还不松口，于是他长叹一声，“哎哟，为了我曾孙子，我只好动动我这把老骨头，亲自上门去求她了！哎，养的儿子孙子没一个争气的！”

　　　　慕正彭一听这话急了，当即就将他的话拦了下来，“父亲，您都快八十了，怎么还能让您到处奔波，这事就交给我了！”

　　　　慕老爷子过两个月就八十大寿了，慕正彭一向都孝顺，他之前从不松口去找云歌，是因为自己当年将话说得太满，他拉不下脸来，此时被自家老父亲逼得只好将此时应承了下来。

　　　　慕爷爷见他还是给自己留有几分余地，连忙追击着问，“交给你，你能保证办好？”

　　　　“我……我尽量了……”慕正彭支支吾吾着，他不是不心痛自己的儿子，只是他更相信当前的医学，他就不相信找不到和他孙子匹配的骨髓，而不是非要去找莫云歌。

　　　　“尽量，什么叫尽量？”慕爷爷忽然啪起了桌子，凌厉的眼神似两把利箭嗖嗖的射了过去，慕正彭急忙更正自己的话，“我一定请回莫小姐！”

　　　　“这还差不多，皓皓是我的命根子，有他就有我，你给我记住了！”慕老爷子拄着拐杖往门外走去，一颗沉重的心这才慢慢缓和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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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告我什么？

　　　　慕冷岩抱着皓皓回到房间，小家伙趴在他肩膀上已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轻轻将他放在床上，只见他随手搂着被子，小屁股一撅，侧着身子香甜的睡去。

　　　　旖旎的窗帘遮住了窗外漫天的星光，慕冷岩清洗完伤口，敷上药，半裸着身子坐在落地窗前，缭绕的白烟升起，模糊了他的视线，清晰了那段陈旧的往事。

　　　　那个晚上，窗外星光迷离，房间内充斥的都是暧昧的味道，浓烈的男性气息混合着清淡的少女体香，让他如一只被激怒了的困兽般，双眼通红，在极致的愉悦到来时，他的手指深深掐入她纤细的腰间。

　　　　终于，身下的人儿承受不住身体一波又一波强烈的撞击，而晕厥过去，他却眯起双眸打量了她一晚上，最后，在天际渐渐发白时，才离去。

　　　　再见她，是什么时候？慕冷岩揉了揉太阳穴，回忆有点累，后面的几年里，他一直都不能忘记后来见到她时，她无助的控诉，他还是喜欢混迹于声色场合的公子哥，身边跟着火鸡和容烈，还有，那个贪恋他地位与财富的小明星。

　　　　那晚包厢的音乐叫嚣得特别厉害，他搂着那个小明星，羡煞了一干到场的，可她就是那么固执的冲过所有保镖的阻碍，猛地切掉他包厢里的音乐，然后一杯冰凉的红酒泼到了他脸上。

　　　　那时的她还是那么瘦，杏目圆睁，因为太愤怒，她白皙的肌肤在包房内耀眼灯光的照射下显得更加苍白，她指着他，厉声质问道，“慕冷岩，你太无耻，你简直是人渣，你……你……”

　　　　“我怎么了？你想说……我对你是怎么了吗？”他唇角噙着暧昧的笑，脑海里还在回味着她带给他甜美的快乐，她被他的话噎得面红耳赤，半响，才挤出一句话，“你无耻，我要去告你……”

　　　　一阵哄堂大笑后，慕冷岩拧了一把怀里小明星的苏匈，惹得周围人又是一阵窃笑，“你说你去告我？哈哈……你真是太幽默了。”

　　　　“那天晚上他们都看到了，是你主动来找我的？你想告我什么？”

　　　　“对……大哥，那晚我可看清楚了，是她自己主动送上来的，还大言不惭的要你放人呢！”火鸡吹了个响亮的口哨，慕冷岩唇间的笑意更深了。

　　　　云歌双眼泛红，忍着没滴下泪来，指尖深深掐入掌心内，像只受伤的小兽，倔强却又哀凉的望着那个侵犯他却又特别中意捉弄她的男人。

　　　　慕冷岩起身，高大的身影站在她面前，温柔一笑，尽是讥讽，“你那晚表现得很有诚意，你朋友我已经放了，怎么？你不知道吗？”

　　　　“我……我是去求你，你答应我，只要将那瓶酒喝下去，你就会放了我朋友，可是我并没有答应你可以对我，对我……”云歌支支吾吾着，慕冷岩看准她的软肋，追着她问。

　　　　“对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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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莫名的愧疚

　　　　“对我……那个……”云歌气得脸色通红，扬起手掌，想要扇过去，被慕冷岩立即扣住。

　　　　高大的身子渐渐倾向她，若有若无的摩擦着她的身体，邪魅的气息喷在她弹指可破的肌肤上，“那天晚上，是你主动我的，我只是没有做君子而已！”

　　　　“你无耻，你小人……”

　　　　“对头……我就是小人一个……”

　　　　云歌厌恶的推了他一把，捂着嘴冲了出去，慕冷岩站在炫彩的霓虹灯下，桀骜不驯的侧颜上尽是得逞的笑容。

　　　　那时候的慕冷岩多么心高气傲，送上门来的女人成打的，他像是古代的君主，游戏其中，哪里管得了别人的水生火热。

　　　　似乎后来还见过一次云歌，那是慕朵朵去维也纳学习的前一天，慕冷岩早早的去慕朵朵的宿舍里替她拿行李，女宿舍外破例进了一个高大帅气又浑身名牌的异性，那围观的架势完全不亚于某个明星出场的势头，慕冷岩被一群女大学生围着，云歌提着粉色的开水瓶从门口挤进来，一见慕冷岩趾高气昂的站在房间内，她顿时扔下开水瓶就跑了，那厌恶与急速躲避的表情，让慕冷岩生平第一次在女人面前有了隐隐的挫败感，尽管他至今也不愿意承认，那时他高傲的心有了受伤的错觉。

　　　　回去的路上，慕朵朵看着渐行渐远的学校，撒娇般的偎依在他肩膀上，维也纳音乐学院的推荐表在他眼前一个劲的晃着，“哥，你知道吗？我们导师好坏，他开始都不推荐我去，推荐了别人！幸好你出马帮我搞定了校长！”

　　　　“嗯，你哥是什么人物，你校长能不给我面子吗？”慕冷岩夸完自己，又不经意的问了一句，“你们导师不推荐你，还能推荐谁？”

　　　　“莫云歌，就是刚才宿舍进来的那个，提着水瓶的那个，她呀，土死了，还想跟我争，哼……”慕朵朵明亮的眼神里装满了不属于她那个年龄的世故和讽刺。

　　　　慕冷岩心咯吱一下像是裂了条缝，一丝莫名的歉疚涌了进去，他紧抿薄唇，一下就变得沉默，慕朵朵还在他耳旁说了些什么，他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后来的一段时间，他每天都会去那个包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