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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身布施-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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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到何田田的筷子在没剩几片的炝炒白菜上空徘徊,迟迟不肯降落,他伸出自己的筷子,干脆利落地擒住了她。
  “我没吃饱。”他手上使劲,何田田的筷子立即脱手,被他夹着和他的筷子一起轻轻放到桌面上。
  “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三章 三次布施

  他说:“过来。”
  何田田像被催眠一样真的站起身走近他,椅子被拉开时与木地板摩擦,发出刺耳的绵长声响。
  餐桌呈长方形,最长那条边也不到两米,她只迈出一步,和他的距离缩短一半,再迈一步,忽然之间,他就变得伸手可以触及。
  她停住了。
  孙立白放了碗筷,两只手空握,修长洁净的手指微屈,餐桌顶部的灯光是橘黄色,指甲盖在灯光下反射着柔润健康的光泽。
  他的手很好看,何田田想,忍不住拉起他的手放到她的脖子上。她知道他喜欢。
  孙立白确实喜欢。
  他伸展开蜷曲的手指,双手虚虚地握住她的颈根,用敏感的指尖上下摩挲,细数她皮肤表面微小的绒毛。
  他的手沿着她颈项的根部缓慢地往上抚,插入厚密的发丛,掌心描绘着她胪骨的形状。与多数人扁平的后脑不同,何田田的后颅骨是少见的漂亮弧形,完美贴合孙立白的手掌,
  他满意地翘了翘嘴角,凝视何田田的眼睛,她也正看着他,杏仁形状的眸子微向上溜,睫毛翘起来,眼白晶亮,神色看来既无辜又脆弱。
  孙立白的手又滑回何田田颈后风府穴,微微收紧,她打了个哆嗦,莫名觉得呼吸困难,刚张开嘴想喘气,眼前一暗,孙立白趁机吻上来。
  不管吻了几次,何田田都无法习惯孙立白毫无技巧又充满掠夺性的吻,他蛮横地用舌尖抵舔她的舌根,贪婪地吮吸她的下唇,就仿佛那是什么包治百病使老人重返青春的灵汁,何田田根本无法吞咽,也找不到空隙呼吸,很快便因为窒息而拼命挣扎。
  孙立白把舌头退出来,额头与她相抵,垂眸看着何田田长气不接下气地喘息,她每吸进一口气,他便轻啄她一个吻,舌尖一遍遍舔着她肿胀的下唇,像是鼓励,又仿佛威胁。
  何田田觉得嘴唇已经麻了,下唇说不清是痒还是疼,这还仅仅是吻,当孙立白的手不知什么时候钻进她的胸衣,拈弄她的胸尖,她忍不住失声尖叫。
  她只叫了半声便被孙立白堵了回去,家里隔音不好,他有些遗憾地想,双手略显急躁地在何田田衣下游走,却不肯脱掉一件彼此的外裳。
  白天的时候他就想这样,隔着他的铠甲和她光鲜靓丽的套裙,他的手指在柔软的布料底下隐秘地抚触她、搓揉她,即使是在所有目光聚集的焦点,她都仅属于他。
  为所欲为。
  孙立白的呼吸骤然变得粗重,手上也加大了力道,何田田浑身不停地颤抖着,手掌按压在他的胸前,随着他手指的动作抓挠他的胸膛。
  痒,孙立白感觉到了。他拉住何田田那只手,从围裙的侧方伸进去,撩开薄薄的大红色背心,让她直接摸上他汗湿的皮肤、粗硬的像块石头的胸尖。
  何田田像被烫到一样缩了缩手,孙立白却不放开她,他的一只手捂住何田田左胸,另一只手牢牢将她的手按在他心脏的位置。
  “砰!砰!砰!砰!”
  两个人的心跳声并不同步,却都快得像要撞断肋骨投奔自由,像要红色倒计时爆炸,像要隔着千山万水呼唤千言万语。
  何田田看着孙立白的眼睛,他的眼瞳是纯正的黑色,沉默得像最深的夜,像无垠的包涵万物却又一无所有的宇宙。
  她看懂了他想说的话。
  “不……我不能……”她不该这么做,她想悬崖勒马,这一天她过得太不顺利,可他是无辜的,他不该是助她转换心情的甜点。
  但孙立白又吻上来,轻易吞噬她残余的理智。
  孙立白的手指灵活得可怕,何田田觉得下面热得像要烧起来,耳边听到的却是水声,羞耻得她耳根都红了,张嘴狠狠地咬了他一口。
  他坐在餐桌前的老位置上,除了张开腿拉下拉链与晚饭时别无二样,脸色甚至更为肃白,只有嘴唇红得像要滴血。
  何田田被他扶着往下按,酸涨的感觉立即从那一点扩散,充斥她的全部感官。她啜泣了一声,又从鼻腔里哼出来,最后张大口无声地尖叫。
  那东西捅进来的感觉太过强烈,往外拔时更像是将长在一起的部位剥离,何田田下面防卫性地收缩,哭着叫:“别……别动……”
  她一把抱住孙立白,没头没脑地往他头脸上蹭,像是这样就能阻止他。孙立白当真停了一会儿,托在她臀部的双手往下移,搬开她的腿环住他的腰。
  他安慰地摸了摸她的大腿外侧,似乎还按压几处穴位,何田田果然觉得放松了一点,刚想出声说可以了你动吧,底下那根东西猛地抽出去,又整根捅进来!
  这一下真是被捅晕了,何田田仰起头,眼前荡漾开来全是一圈圈橘黄色的光晕,嘴根本就合不拢,口涎顺着嘴角往下淌。
  她环在孙立白腰上的腿无力地往下滑,孙立白干脆一手捞起一条挂在臂弯里,双手掐住她的臀尖,一下一下毫不留力地撞击。
  何田田被他撞得失神,随他把自己摆弄成任意形状,胸前两团软肉随着他撞击的频率颤巍巍地抖动,看得他心痒,每次一插到底,伸唇过去嘬一口,后来干脆张开嘴,用牙齿轻轻地咬。
  果然像棉花糖,他开心地想。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四章 不灭的灵魂

  最后孙立白送她到家,已经是夜里十点,他认为时间太晚,怕耽误她正常作息,提议就在他家中将就一晚。何田田表示凌晨两点才是她的正常作息,她还是比较喜欢自己的床。
  孙立白不太高兴,他难以理解何田田这种在任何事上都试图和他划清界限的想法,无论身体如何亲密,似乎都没办法真正接近她。
  因为生气,何田田在小区东门下车以后,他隔着车窗看了她一眼,踩下油门,皮卡低低地咆哮了一声,头也不回地狂飙而去。
  这边好象是限速的,路口有拍照……何田田望着一条直线的车尾气,发了一阵呆。
  夜里十点,杭州的天黑得很早,新区也没有旧城区那么丰富的夜生活,何田田一个人站在黑黢黢空荡荡的街边,深秋近冬的风已经开始显露峥嵘,她冷得打了个哆嗦。天幕压得很低,寥寥几颗无精打采的星子,遥远渺小得像绒布被虫蛀穿的洞,惟有不远处超市橘色的灯光尚能渲染几分俗世的温暖。
  何田田朝超市走去,临进门又停住,向左转。
  小超市左面是一家二十四小时药店,挂着大大的医保定点招牌,玻璃门后面还用墨绿色布幕遮遮掩掩,活似什么兼职美容美发、足部按摩,主职为人民服务的特殊行业加盟店。
  何田田伸手推门,快触到门把,手缩了回来。隔了片刻,她犹犹豫豫地又伸出手。
  门先一步自内拉开,将要出门的人与何田田四目相对,两人同时“啊”一声。
  “你回来了?”
  “你来干什么?”
  “尤思要和我分手。”沈嘉齐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斯文白净的脸上满是忧愁,指间夹着一条烟,虽然未点着,也足够让药剂师瞪了他好几眼。
  何田田没理他,她绕着货架看了几圈,没找到想买的药,只好厚着脸皮走到柜台前,小声问:“有XX吗?”
  “什么?”药剂师反问,狐疑地看看她,又看看尾巴一样粘着她的沈嘉齐。
  何田田清了清喉咙,大声响亮地问:“有毓婷吗?”
  沈嘉齐和药剂师同时皱眉,药剂师狠狠瞪了沈嘉齐一眼,没好气地道:“有,哪个厂的?”
  “都行。”何田田尴尬地摸钱包,“给我两颗……零卖吗?”
  直到出门,那药剂师的眼珠子都像钉子一样扎在沈嘉齐背上,沈嘉齐浑然不觉,看着何田田随便把药揣进外套口袋,转身又进了超市,眉头皱得更紧。
  “紧急避孕药的原理是诱发子宫病变,以高温杀死成熟的卵细胞和精子,对女性的身体健康非常有害。”他恨铁不成钢地道,“男人都是自私的,女人得学着爱护自己。”
  “经验之谈?”何田田讽刺道,拿了瓶矿泉水去结账,“你和尤思也不戴套?”
  超市收银的小哥手滑了一下,矿泉水瓶顺着柜台往外滚,差点砸到何田田脚背,被沈嘉齐一把按住。
  沈嘉齐将水瓶递回给小哥,叹了口气,自己在架子上取了只一次性打火机。
  何田田冷眼看着,问道:“你的都彭呢?”
  沈嘉齐摇摇头,又叹了声,像是他这辈子剩下的时间只用来叹气,连出声的欲望和力气都丁点不剩。
  两人出了超市,沿着唯一一条直道一前一后地走,何田田几次回首,沈嘉齐默默低着头,那支烟移到了唇角,他手里捏着那只一次性打火机,笨拙地一下一下打火。
  “嚓!嚓!嚓!嚓!”
  寂静的空旷的夜,除了远处模糊的车声,就只余下沈嘉齐打火的声音。
  何田田停住脚,倒回去,拿走他的打火机。
  “嚓!”
  小小的橘红色火焰在她指间跳跃,光斑同时投映到她和他脸上。
  “‘打火机的火焰颜色取决于火机口的材质,外焰温度一般是280…500摄氏度,专用打火机可以高达1300…1500摄氏度。’”
  “这是你告诉我的。”何田田替他点烟,沈嘉齐呼吸之间,蓝色烟雾悄没声息地溢出,遮暗了火光。
  何田田熄了火,将打火机随手揣进沈嘉齐衣袋里。
  大晚上无处可去,两个人只得坐在小区入口的水池边,引得值夜的保安频频关注。
  水池中央有一处人造喷泉,做成抱瓶少女的塑像,这时分水流缓慢,汩汩潺潺,像是话题私密的耳语。
  “尤思说,她不爱我了,她爱上了别人。”沈嘉齐苦笑,“我爱的人爱上了别人,我能有什么办法?”
  “有,”何田田从沈嘉齐烟盒里给自己挑了一根,“你可以选择用尖刀刺进她的心脏,或者成全她,赢得一个不灭的灵魂。”
  沈嘉齐又叹口气。
  “爱情是奢侈品,可我知道花多少钱可以买到我想要的东西,却没法知道做什么事她才会爱我。”他沮丧地耙了耙自己的头发,又本能地把发型理回原状,“你知道吗?”
  何田田顿了顿,转眸看住他。
  “娶她怎么样?”
  “结婚?”沈嘉齐惊讶地提高了声音,“‘男人结婚是因为疲惫,女人结婚是因为好奇,结果双方都大失所望。’(注1)”
  “亨利勋爵是个基佬。”
  “‘我们赞许婚姻,首先是因为我们并不了解婚姻,其次是因为我们已经习惯了结婚的观念,第三是因为一般来说我们事实上已经结婚。然而,所有这些理由没有一条能够证明婚姻是值得赞许的。’(注2)”
  “尼采是个妹控,还是个神经病。”
  “婚姻是女性从男性那里要求和期待一切她需要的和渴望的东西。男性则从女性那里主要地、直接地只要求得到一样东西。(注3)”
  “叔本华是个打女人的混蛋。顺便,我怀疑他也是基佬,一辈子都在意淫康德。”
  沈嘉齐:“……”
  两人并排坐着吸完一支烟,沈嘉齐几乎是不间断地又抽出一根,何田田替他点着了,拒绝他二次递过来的烟盒。
  “‘为什么不结婚?’”沈嘉齐磕了磕烟灰,“我以为这个问题只有你不会问我。”
  “嗯,”何田田把双腿抬到喷水池沿上,伸手环住膝盖,“尤思说我们是一类人,有些事你不说我能猜到,你说了我能理解……可是,你爱的人不是我。你有没有想过,尤思可能也是渴望婚姻的,在她眼里,你这样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就是耍流氓。”
  沈嘉齐默了片刻。
  “她告诉你的?”
  “不管她有没有告诉我,既然你不想杀她也不希罕不灭的灵魂,”何田田旋开矿泉水瓶盖,“那我问你——”
  她掏出那两颗药,拈在指间看了看,塞进嘴里,喝一口水送服。
  “——我问你:如果必须在结婚或失去尤思之间选择,你选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我觉得挺多余,为免误会还是注吧。
  注:
  1、出自《道林格雷的画像》,亨利勋爵语录。普遍认为他和画家都爱慕道林格雷。
  2、尼采的话。据说尼采终身未婚,因为他年轻的时候不准他妹嫁人,她妹硬嫁了他也不承认。后来他想结婚了,他妹又给他搅了……
  3、叔本华说的,此人是个富翁,长得还不错,但终身隐居未婚,据说是因为母亲的阴影。康德的狂热崇拜者,想与黑格尔相爱相杀,被秒。
  另外有一段吐槽我没加到文里,放在下面:
  沈:你知道,《海的女儿》全篇充斥着安徒生压抑的同性恋臆想,鱼尾和人腿暗喻着正常与非正常的性,化为泡沫意味着他对本我的放逐,不灭的灵魂则象征着他将情欲升华为对更高意识形态,也就是宗教的追寻。
  何:你给我闭嘴。
  


☆、第三十五章 金城武与郭德纲

  师兄为孙立白介绍了一个相亲对象。
  “我一看你那个女朋友就不是本分人,”他在电话里铁口直断,“那种大公司的女白领,心眼儿多眼光高,哪里瞧得上我们。”
  “师兄早跟你说过,你现在是事业上升期,别犯师兄当年犯过的错,不谈恋爱最好,非要谈,也找一个贤惠的,还能让你没有后顾之忧。那一位,你降不住!”
  “你嫂子给介绍的这姑娘是她邻居家的小女儿,打小看着长大的,长得白白净净温温柔柔,脾气也好,听说就没跟人红过脸!听师兄的话,去见见,啊?”
  ……
  师兄挂断以后,孙立白怔忡良久,他想打给何田田,笨拙地操纵手机翻了半天,找到她的电话号码,却又迟迟不进行下一步。
  她没有打给他。
  似乎自相识开始,总是他在联络她,她从未试过主动给他打电话,即使他负气而去,她的反应仍是放任自流。
  孙立白是男人,他不在乎一段关系里由他主动付出,但他不能不在乎她的想法。
  她是不是因他而困扰,是不是认为他很多余,是不是觉得……没有他更好?
  何田田想象一年十二个月是分为十一段的接力赛跑,十月就像吃得太饱的小矮子,捧着沉甸甸的胃快要断气地跑啊跑,终于将接力棒送到十一月手上。
  十一月七日立冬,杭州满城浓绿终于在盛极中透出一分萧索,何田田也打开衣柜最底层,翻出去年收藏的大衣,用衣架挂起来。
  她的衣服大都是蓝黑二色,只大衣里有一件是纯正的红,记得她先是买了一只YSL的同色系唇膏,尤思非常赞赏,撺掇着她买了这件大衣搭配。
  何田田把大衣披在睡衣外面,关上衣柜门,就着门上窄条的镜子照了照,鲜亮的红衬得她脸色挺好,桃粉绯绯,眼波流转间欲说还休。印象中孙立白那件背心也是这颜色,果然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何田田把大衣脱下来拎着看了看,心想,真是个骚包的颜色,就差没写“我在思春”四个大字。
  天气还没冷到需要穿大衣,不过管它呢,靴子都能穿大衣为什么不能穿?何田田找了条薄羊毛裙打底,光明正大地套上红大衣,一路思春思到公司。
  公司还是老样子,尤思辞职似乎没有改变任何事,歌照唱舞照跳世界依然美好。沈嘉齐,依然那么暴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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