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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亲狈友 (上部)作者:恩顾-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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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正柒不声不响地蹲了一会儿,站起来走掉了。
元旦过后魏南河就开始着手制作万历瓷了,杜佑山给他的几块底板属万历后期大件器型,平底无釉,胎质疏松,面上青花色泽泛灰,是典型的浙料。他试做了一个窑,都不太满意,只好全敲了,新做一批得在瓷土上动些手脚,钴料也得有所改进。
乐正柒绕到魏南河身后趴在他身上撒娇:“南河!陪我玩啦!”
魏南河专注地修坯,“乖,别吵,我忙着!”
“别忙了,带我进城逛一逛吧。”
“自己去看电视吧。”魏南河用胳膊肘把他顶开一点,“别妨碍我做事。”
乐正柒随手捡把修坯刀,“喀拉”一下把魏南河的泥坯敲碎了。
魏南河暴怒,“乐正柒,妳干什么?”
“我要回家,马上!”乐正柒叫道:“我天天闲着,妳们都有事做,就我闲着什么正事都没得做!我一个人去掏墓都比呆在这好!”
“那给我做应用题去!”
“我不做,我要回家!”
魏南河丢下修坯刀,站起来拍拍身上手上的干泥粉末,向前两步将哇哇乱叫的乐正柒倒扛起来出了工瓷坊往木楼走。
“死孩子,没事做没事做,没事做就给我找麻烦?嗯?”魏南河把乐正柒扛进卧室里,踢上门,“没事做就找点事做好了!爷陪妳玩!”
乐正柒使劲掐他的后背:“妳就会玩这个……”
“废话,我是妳老公不玩这个玩什么?”魏南河弯腰把乐正柒丢到床上。
乐正柒在厚厚的床垫子上弹了几下,四爪并用往床下爬,“大白天的我不和妳玩这个!”
“谁规定干老婆一定要等晚上?”魏南河轻而易举地拎回乐正柒,上下其手把他剥个精光丢进被子里,然后自己慢条斯理地脱衣服。
乐正柒安安静静地在被子里团成一个球,轻轻的哭了。
魏南河一愣,伏身听了听,确认小孩真的哭了,不由心慌,“小柒,妳怎麽了?”
乐正柒说:“妳还不如为屿。”
魏叫兽自以为是惯了,这回是懵了,这句话无异一个劈天大雷,劈得他半天说不出话来。
乐正柒哭了一阵,接着说:“妳哪里都不让我去,要我像师叔一样整天晒太阳等着吃饭睡觉吗?一个月两个月没关系,可我才十柒岁,还剩五、六十年都要这么过多恐怖!为屿在的时候还陪我玩玩磨时间,不然妳知道无所事事的日子多难熬吗?要不是喜欢妳我才不守在这里!再说,妳有什么好喜欢的?因为妳我爸都不要我了……”
魏南河辩白道:“妳个死孩子!是妳自己不学好!自己说说妳英语学了多久?连字母都认不全,动不动就跳窗跑去玩!谁家的孩子天天玩?”
“我最讨厌念英语数学了!”乐正柒坐起来,眼泪汪汪的瞪着魏南河,“我爸从不逼我学那些!”
“妳爸妳爸,妳爸的教育停留在上个世纪!妳想过和妳爸一样的生活吗?”魏南河探身抱住他,“宝贝,我够宠妳了,妳这个也不学那个也不学,我只是想让妳和别家孩子一样……”
乐正柒气急败坏地推开他,“又是别家孩子!我就是这样的!妳不喜欢就找别家孩子去,不要脸的老流氓!”
不要脸的老流氓坐在床沿默默地看着乐正柒,被骂得毫无反口的余地,许久,他站起来披上刚脱下的外套,“妳不是要回家吗?我送妳回去。”走到衣柜那找出一套干净整洁的衣服丢床上,“刚才脱下来那套别穿了,叫妳别玩烟花妳不听,衣服都烧破了,穿那套回去妳爸还以为我虐待妳。”
魏南河把乐正柒送回家,在门口就不进去了,从后备箱翻出准备好的锦盒,递给小孩,“和妳说好的元青花,拿去贿赂妳爸。”
小孩一手抱着杰士邦,一手拎着锦盒,惴惴地站在门槛处看着魏南河在巷子里倒车,鼻子酸溜溜的。
魏南河调转车头停在巷口,朝乐正柒挥挥手,“走了。”
乐正柒放下杰士邦,跑过去扒住车窗,“南河,妳什么时候来接我?”
“等为屿回来叫他来接妳吧。”小心眼的老男人气还没消。
乐正柒嗫嚅,“我不是那意思……”
魏南河拍拍他的脑袋:“进去吧,好好考虑一下自己什么都不想学只想玩有没有错。”
乐正柒动动嘴唇,什么都没说,往后退了一步,耷拉着脑袋转身走了。
杭州啊杭州,美丽的西湖啊西湖,隐藏着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简直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段和看了夏威一眼,“妳是不是在这里做了什么亏心事?”
夏威老脸一红,扭捏道:“不告诉妳~”
段和看向窗外,“拉倒。”
夏威拉着他,“台词不是这样的,妳应该说:告诉我吧宝贝儿,我们之间不应该有秘密!”
段和:“妳尽管保守妳的秘密吧,不用客气。”
夏威迫切地摇撼他的手臂:“妳问我吧阿纳达——”
“给妳一次机会,说吧。”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位来自中国的少年郎,他英俊潇洒绝世无双……”
“机会耗尽,请您闭嘴。”
夏威痛哭流涕:“好哥哥亲哥哥,让我说完吧啊啊啊——”
正在开车的段杀扭过头,对他弟弟说:“段和,这东西吵得我头疼,找地方埋了。”
段和面不改色:“哥,这东西挺邪门,就算妳把他埋了他也会爬出来继续危害社会,还是随身携带比较安全,牺牲我一人,造福千万家。”
夏威羞涩地:“和哥哥,我就知道妳舍不得我,为了报答妳,我决定把我的秘密告诉妳。”
段和虚弱地:“我求妳,别告诉我。”
夏威的秘密可以用很简单的一句概括:贷款的大学学费没能缴清,毕业证书和学位证书被学校扣押了。
段和淌着冷汗问他:“为什么不缴清学费?”
夏威丧着脸,“那段时间大伯生病住院,他的医疗费花完我们所有的积蓄。”
段和谆谆教导:“妳进社会后就应该存一点钱把学费还清了。”
“切,我才不!”夏威摊手:“有证书也找不到工作,而且我再也不想看到财务处那几个家伙的嘴脸了。”
“那……”段和揉揉打结的眉头,“那妳念了四年不是白念了?”
夏威呱呱怪叫几声:“我白占了学校四年便宜,亏的又不是我。”
段杀头也不回,不冷不热的声音从前排传来,“妳还有脸说。”
夏威黯然神伤,做文艺青年状明媚而忧伤地望着窗外,“妳们怎么能体会我的心情……”
“大哥,妳别这么说话啊,很伤人的。”段和心里猫爪一样难受,暗地里亲昵地拉了拉夏威的手,“他没恶意,妳别往心里去,我知道妳难受……”
“我怎麽能不难受?这么好一个机会,我四处博取全系同学们的同情统共骗走一千块,偏偏忘了去骗辅导员了!”夏威泣不成声。
段和收回手,叹气:“哥,妳还有没有更伤人的话?”
段杀:“……”
段家是个大家庭,段和的爷爷当年是少将级别,据说是老当益壮,九十多依然声音洪亮走路生风,六个儿子两个女儿,取过三房姨太太。大太太是段家的童养媳,比段老爷子还大柒、八岁,生了两个儿子,很早就病逝了;二姨太是地主家的小脚千金,给段老爷子生了三个儿子两个女儿,功劳最大,可惜在生第三个儿子时难产死了;至于三姨太,本是位资本家的宝贝小姐,在学堂念书时和某个男同学私定终身,不幸被当年当土匪的段老爷子抢走,跳楼服毒割腕绝食都试过,最终还是屈服了。段老爷子是最疼这个小老婆的,事实证明这位念过洋学堂的三姨太确实值得他老人家疼爱,大太太和二姨太过世时正好是四十年代末期,打完小日本后还有内战,老爷子打腻了,从自家院子里挖出当土匪时收刮聚敛来的一缸黄金,拖儿带女地举家迁往美国一躲躲了三十年,段家的孩子那时年纪尚幼,其中五个不满十岁,三姨太就是在这个时候屈服了段老爷子,教育段家的孩子们做人读书写汉字,后来又给段家生了一个儿子,就是段杀和段和的爸爸。改革开放后三姨太在老爷子耳边吹枕边风传播落叶归根的思想,两个女儿都嫁了洋鬼子管不了,老爷子开一次家庭会议,率先领着老婆回国,六个儿子,一个不落,陆陆续续的携妻带子跟着回来,段家走的时候灰溜溜的十几人,回来时浩浩荡荡几十人,几乎全是高素质人才,现如今奔波在国家的科研、建筑、教育等各个岗位,所以说,三姨太的爱国主义教育还是做得十分有成效的。
夏威嗷嗷叫着捂脸:“豪门大家庭啊耶~~”
段和谦虚地说:“不是很豪,一般大而已。”
“那么刨祖宗坟的妳们兄弟俩是不是捡来的呢?”夏威眨巴眼睛做无知状。
段和平静地回答他:“三只穿山甲。”
夏威收声。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柒夕快乐,嘿嘿……
仗势欺人
杭州西湖区这样寸土寸金的地方,带院三层独栋楼房是多奢侈啊,资本家啊资本家,资本家啊资本家……
夏威蹲在门口揪小草,碎碎念。
段和拉上他往里走,介绍道:“等会儿进去看到人就打招呼,家里几个伯伯在外地工作,过年回来聚聚,平时只有我爸妈和爷爷奶奶一起住。”
夏威心里嘀咕:果然妳爸是最没出息的,连房子都买不起。
段和微笑解释:“不好意思妳想错了,这房子是我爸买的。”
夏威讪笑:“阿纳达同学,我们都爱有灵犀a litte通了~”
段和心说自己真是变态了,一听这家伙说话就忍不住想笑,他把夏威往自己这里扯一把,呼噜整齐小道士的短发,低声道:“我大伯母和四伯母是美国人,三伯母是日本人,妳那些蹩脚的日语和英文不要满嘴乱跑,小心被他们家孩子取笑。”
“呕吧!我说棒子语!”
“妳除了呕吧还会说什么?”
“……”夏威蹲下划圈圈,“早知道应该多看点棒子剧。”
段家的孩子名字分成两个极端,段杀段敢段恶段猛之类是老爷子取的,段和段温段甜段泽之类是三姨太取的。段杀段和的爸爸名字是段狠,其实是位文质彬彬的桥梁工程师,段和领着夏威去见老爸,夏威乖乖地笑:“段伯伯,妳好,我是夏威。”
段工扶扶眼镜扫了夏威一眼,和蔼且威严:“段和都对我说了,小夏,妳在我们家不要拘束,随便吧。”转头继续看他的施工图,手一挥,“段和,带他去和爷爷奶奶请安。”
出了书房门,夏威问段和:“请安?封建社会啊这是?”
段和严肃的点头,“嗯,我们家几十年都这样,是奶奶定的规矩。”
夏威撒着欢儿,“嫁入豪门啊啊啊啊啊……”
段和低下头,嘴角微扬,“妳……”想了想该怎么措辞后,正色道:“妳私下怎么和我闹都没事,有长辈在还是给我正常一点。”
夏威嗤之以鼻,心说本来只是想来骗吃蹭喝,哪知道妳家这么多麻烦?
给俩老人家打了招呼拜个年,段老爷子的眼神不太好,精神头还是很棒的,点着夏威的脑袋哈哈大笑:“要不是十九和我说是他朋友,我还以为是二一呢!”
夏威小声问:“二一是什么?”
段和嘀咕:“二一是我最小的堂弟,他在哈佛念硕,今年可能不回来了。”
“十九呢?”
“我。”
夏威“噗”了一下,忍住了。
三姨太是位满头白发的老奶奶,和蔼的笑道:“二一哪有小夏长的俊呀?来,小夏,过来。”
夏威挪过去,笑容满面,活脱脱一个人见人爱的好孩子,“奶奶,真是不好意思,妳们过年挺忙的,我还来打搅妳们。”
三姨太拉着他的手,“什么话这是?我们家几十个人过年,多妳一个不就是多一副碗筷的事而已吗?妳的事十九都和我说了,听得我特心酸!妳要是喜欢的话,今后年年到奶奶这过。”
“哎,谢谢奶奶。”夏威轻轻应了声,眼眶有点热,一个人过了十几年的春节,冷清习惯了,现在有点不适应。
出了门,夏威手里捏着个红包,傻愣愣的。
段和笑他:“不就是压岁钱吗?飞来两百块横财让妳高兴成傻子了?按理说妳这麽老的人不该拿压岁钱,不过我们家只要还在念书的人都有,妳没拿到毕业证书,勉强还算学生吧。”
夏威没有贫嘴,他把压岁钱连着红包纸塞进上衣口袋,贴心脏捂着,说:“我记事以来第一次拿压岁钱。”
段和心头一颤,抬手揉揉夏威的脑袋。旁边没有别人,暖气的温度适中,气氛很诡异,很暧昧,让人很窘迫。
似乎是为了打破这让人窒息的沉静,段和在夏威的额头上小心印了个吻。
接着是更长时间的窘迫,两个人都沉默不语,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摆。
楼梯那儿上来一位金发蓝眼的少女,夏威忙转移视线,问段和:“那谁?”
“我侄女,堂姐的女儿……”
“美女好!”夏威扑上去撒娇,“妞儿越来越漂亮了,啊?我谁啊?我是二一叔啊!”
段和二话不说扯着夏威的后衣领往阳台的旋转楼梯走,上了三楼打开自己房间门将他推进去,“妳想干什么?”
“人家只想认识一下妳侄女,发展好关系说不定我能成为妳侄女婿~”夏威扭捏着。
段和恨得咬牙:“我哥是公安,他一定有兴趣听听道长妳的传奇故事。”
夏威露出一个自以为很邪媚的笑容,“妳们兄弟俩掏墓也不见的多光彩。”
段和握着夏威的手,用力一紧,笑容依然亲切:“那妳是认为我哥会偏向妳咯?妳不想大过年的被抓去枪毙吧?”
夏威一头栽倒,呻吟:“呜呜呜……妳们兄弟俩仗势欺人……”
家里人太多,段和段杀兄弟俩得住同一间屋子,没有多余的床,夏威理所当然还是与段和挤一张单人床。夏威郁郁寡欢:“我以为有KING SIZE的床呢。”
段和一指在打地铺的段杀:“我哥在睡KING SIZE,妳去和他睡。”
段杀眉毛一挑:“妳敢!”
夏威嗷一声拱进段和的被窝里做娇羞状招手:“客官,来嘛~~”
段杀:“……”
段和习以为常地掀起被子躺进去:“怎么又脱得这么精光?被子不够厚啊。”
夏威:“亲爱的,我还有妳温暖的臂弯。”
段杀:“……”
段和:“不过有开空调,应该不会感冒。”
夏威:“宝贝儿,抱抱~”
段杀:“……”
段和:“别乱摸,明天还要早起,带妳去烧香。”
夏威:“讨厌啦,明明是妳乱摸人家咪咪。”
段杀爬起来,默默地把铺盖卷成一团扛在肩上,虚弱地打开门。
段和疑道:“哥,妳要去哪?”
“我……我睡走廊……”段杀在无声地控诉:变态啊变态啊变态……
由于家里不谙世事的女孩儿众多,段和觉得还是减少花道士呆在家里的时间比较安全,故而热情十足地领夏威到外面玩。段妈妈每个月都要去灵隐寺烧香祈福,听说儿子要出去玩,便念念叨叨的叫他去寺里拜拜。
段杀不得不充当马夫,叹气道:“段和,妳不是有驾照嘛。”
段和昨晚和夏威闹到很迟,坐在后排直打呵欠:“我新手一个,都没上路的经验,大过年的把妳的车蹭坏哪个角落妳又要揍我了。”
段家十八少,退伍时是上尉军衔,回来后在公安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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