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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火 花火 大合集-第1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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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北北的脸变得惨白惨白,大颗大颗的泪珠沿着脸颊往下掉。
锦欢忍无可忍,狠狠地拨开女人的手。女人尖锐的指甲毫无预警地抓了过来,划过锦欢的脸。
两个人扭打在石板路上。他的眼角眉梢皆是土与尘的味道。可是他就像炸了雕堡的英雄一样兴奋。他看着女人有些狼狈的脸:“不许再欺负莫北北。”
人善被人欺,锦欢却不是泛泛之辈,女人终于落败地回去。莫北北站在那里,看着他布满伤痕的手,眼泪一颗一颗地就往下掉:“苏锦欢,你对我的好怎么这般轰烈?”
他看着她的眼泪,比自己受伤还心疼,却笑:“因为你是我在小巷认识的第一个同龄人,做朋友不多一分不少一毫刚刚好。”
莫北北挂着眼泪笑,在她长大成人的岁月里,虽有人对她好,但大多都是防着婶婶偷偷摸摸地送她点吃的或是穿剩的旧衣,一个个哪敢像他,明目张胆地对她好,公然地为她打架。
“锦欢,你一定是看着我可怜,才对我这般好的吧?”她突然一下,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卑微,竟不经思索问出了口。这才看到苏锦欢一脸的窘迫。
莫北北不等他回答,冲他比哭还难看地笑了一笑就转身走开。苏锦欢看着她的背影,他才恍然大悟,他打架,对她好,不是因为她身世可怜。他只知道,自己每每想起她,想起那张清冷,一笑却又温暖的脸,哪里还有心思再去想她的身世。即使她富贵倾城,只要是她受了委屈,他仍会拼了命地再去打那一架的。只是这样的答案,如此草率,又没有尊严,他怎么说得出口。
然后那个1998年,像一阵风一样,芒果台突然红了,小巷的大大小小的电视里,不管你何时走过,总会听到紫薇甜而腻的声音:“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他只听一遍,背上就冒出一片又一片的冷汗,这样绵长的词,竟将他的心契合得刚刚好。
四、那一世,转山转水转佛塔阿,不为修来生,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小巷里的好多人居然都是佛信徒,阿婆却因摔了一跤,去不了一年一次的庙会。父亲看着轻地看着漫画的锦欢,不顾他的反对,替他应下去拜佛的闲事。
上山的路很远,小巷信佛的人多,莫北北也在上山的行列。他上山的途中越想越厌恶这种行径,不甘心地在山路上踢起一颗一颗的石子。莫北北始终跟在他后面,两个人一路同行,却都不说话。苏锦欢越走,心就越来越平和,原来一个刚刚好契合的人,就算只是一起走路也会觉得安宁。
庙宇不大,却齐整,戏台也搭得华丽。一同去的人都捡了戏台的好位子等看戏。他们俩听不懂京剧,就进了庙堂,莫北北去烧香,苏锦欢也象征性地匍匐在地上,替阿婆拜佛。
“天上的神,这山这么高,会不会离你们很近?那么是不是就会看到我的内心?”莫北北把头低着,似是讫语。锦欢在她身侧却听得清清楚楚。他的心里竟然涌出了一句诗,他曾读过一遍却斥之无聊的一句诗:那一世,转山转水转佛塔阿,不为修来生,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天上的神明啊,我前世转了多少经筒,才修来和她的相见?”锦欢一个人悄悄地和神明对话,然后再像恶作剧得逞的小孩一样偷偷地在一角笑。苏锦欢觉得,逛神殿,拜菩萨也不是乏味的事,两个人甚至还抽了签。等解签的时候,莫北北太困,竟靠在他肩上沉沉睡过去。他看着她白晰清冷的脸,手指轻轻地在自己的唇上点了一下,再覆盖着莫北北的唇。甜蜜,羞涩在心里慢慢升腾,他转过头偷笑,然后再回头看看莫北北这张波澜不惊的脸。
他是在回去的路上跟莫北北说喜欢两个字的。那个时候,刚进巷口,一起上山的众人已各自回家。只余下他跟莫北北两个人要回学校。他是在经过那破败的球场时,勇气才突然冒上来的。
他终于忍不住,把莫北北的手狠狠地拉住,鼓起千斤的勇气:“莫北北,我喜欢你。”惊起栖息在柳树上的鸟儿无数。
莫北北一脸平静地看着他,那样子让他的手心,额头都冒出细小的汗珠。莫北北终于笑了:“锦欢,我们似乎太小。”他的心陡然冰凉,却依旧笑着跑开:“是的,太小。”
他一路跑到河道口,找了块空地躺下,他看着蓝天白云,还有河水都变得灰暗。他暗自苦笑,也许长大了就会好的。可是十六岁,不正是长大成人的岁月吗?他躺在那里想着,眼角开始酸涩。一闭眼,莫北北倔傲的脸就在他的脑海里晃。他掏出刀子,爬上在河道口旁的柳树上,用最温柔的力量轻轻地刻着:锦欢喜欢北北。
他满意地看着这几个字。就像疼痛找到出口,却不被人挖掘。他不知道若干年后,一部叫“2046”的电影,那个叫周慕云的男子也跟他一样,把最深的秘密埋在树洞里。
可是他不知道,他转身跑掉的时候,莫北北其实是有话想问他的。其实莫北北想问的话,还是只有那句,是不是可怜她才对她好?是不是对她好就当成了喜欢?
什么都可以怜悯,喜欢这两个字,在如此瘦小的女孩心中,是不能怜悯的。所以他也不会知道,他第一次站在她面前,举着药油冲她抱歉的时候,在球场听她哭送她画的时候,为她那般轰烈地讨公道打架的时候,在佛堂跪在她身侧偷笑她的虔诚的时候,她的心都是像打鼓一样跳着的。
只是这个从小就很少有爱的姑娘,看到这样明媚的男孩。平日里在学校里那般轻慢,那般像是从南极带过来的冷漠,都让她以为,他的喜欢如同电视里,那些动辄八位数代言广告的明星,拿出零碎的钞票做善事一样。都只是小小的一瞬间的良心发现,看过有人衣食无着突生怜悯一样。然后转一个身,他依旧华丽登场,衣食无着的人依旧贫苦不堪。
所以这世上并不是每一个缺少爱的人都相信一场突然其来的表白,就如同每一个正常人不相信天上会撒钱一样。
五、有那么一个人的手掌刚好可以堵住心脏,那便是真的爱了。
锦欢一如既往地对莫北北好。却总是得不到一点回应。莫北北就像个不懂风情的姑娘。依然和他一起回家,却对他的好视而不见。
小城像他这般明媚好看的男孩子本就不多,而且他可以把一条帆布裤穿得像渡过金一样的褶褶生辉。所以等着他牵手的女孩子,像长沙的冬雨一样多得出奇。所以他似是赌气地牵起了其中一位的手,故意在莫北北面前招摇过市。
他想不透,莫北北这样的丫头,不漂亮不可爱,倔犟又清冷,他怎么会无端端生出那好些荒谬的念头,包括用牵别人的手来打击波澜不惊的她,这种平时最让他不屑的,像电视剧中的狗血剧情他都拿来“上演”。
莫北北果真避而不见,他跑到图书馆翻了好些所谓的恋爱宝典,知道莫北北这是在意的最佳表现。他高兴得差点揭了图书馆的瓦。约了他狗血剧情里的最佳女配角去看了最红的电影算是道歉,然后SAY了BYEBYE,他的最佳女配角狠狠甩了他一巴掌,他听着女配角嘴里飘出来的从此一刀两断,竟然笑了。
晚上,踩着轻快的步子回学校,刚走到校门口,竟从转角处蹿出一个小小的影子吓了他一跳,定睛一看却是莫北北。她似乎是哭过了,小小的眼睛通红通红的。
锦欢不知所措地看着莫北北,她也迎视着他的眼睛:“锦欢,我好冷。”锦欢脱下自己的上衣,披在莫北北的身上,她反握住他的手,看到她手上细长的伤痕。
他额上的青筋暴起:“她又打你了。”
她不说话,只点头。他捏紧拳头:“我说过不能让她再欺负你。”莫北北终于忍不住掉下眼泪:“锦欢,我好冷。”她伸出手抱住他。他喉咙哽咽,任她紧紧地抱着。她喃喃轻语:“你怎么不要我了。苏锦欢,你怎么突然不要我了?”
他不回答,喉管里一阵阵酸涩涌过来。
“锦欢,其实我喜欢你。”莫北北抬起头,迎视着他的眼睛。他突然松手,扭过头不敢看她。他不是没有偷偷想过,如果莫北北哪天向他表白,会是怎样的场景。只是他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场景,莫北北会是这样像抓着救命浮木一样表白。
“北北,喜欢一个人,恰如桃花一夜遇春风,恰如心脏有个地方破了个洞,另一个人的手掌盖上来,不大不小刚刚好,可以使破掉的心脏不漏风不滴雨。而不是你这样,在无所依靠的时候,随便找块浮木就当是救世主。”
莫北北尖锐地叫:“不是这样,你从来不是浮木。苏锦欢我拒绝掉你,只是我在你面前一直要比你卑微。只是看着你牵了别人的手,我竟然更加卑微。”她像是忘了掌心的伤,望着他的眼睛,“苏锦欢,还来不来得及?还可不可以?”
苏锦欢搂过她,唤她的名字,唤一声声音抖一下。曾经以为所谓的天雷勾地火,一见便能生死相许的感情,只是童话故事里赚人笑柄的俗事。也只有这一刻才知道,有那么一个人的手掌刚好可以堵住心脏,那便是真的爱了。
苏锦欢唤一声,莫北北就应一声,应一声眼泪就掉一颗,滚了一脸的泪,两个人都依旧不自知,拥抱在倾城的夜色里。
可是世上总有杀风景的人与事出现,如同白蛇许仙会遇到法海,如同谢霆锋张柏芝中间横出个EDSION一样。教导主任的电筒,像是不明飞行物发射来的强光,扰到了他俩的清梦。
六、她的青春年少,这一场算不上盛大的爱恋,以如此的方式收场。
流言像割不断的野草。三三小巷都知道了莫北北在学校门口抱着苏锦欢哭泣时,被教导主任逮到。
更让大家津津乐道的传言是,这两个少年竟是打算私奔才被逮到的。一个个恨铁不成钢地低叹:世风不古,道德低下。那些义正词严的模样,竟像他们都是手执判笔的法官一样,轻易地给他们两个定下了翻不了身的罪。
锦欢也不解释,也是执拗地在父亲面前死不认错,和父亲顶撞后跑出门,却看到莫北北可怜兮兮地站在巷口。那个衣着光鲜的女人,不依不饶地用手中的木棍指着莫北北瘦削的肩膀,像说书人一样有节奏地敲着惊堂木一样:“丢我的人,整天和那不三不四的男孩混在一起。伤风败俗。我怎么有脸出去见人咯。”
莫北北也不反驳,任她骂。只是肩膀不停地抖动。还是他无数次遇到的那个模样,她的泪挂了一脸,泪光潋滟。
锦欢的血气一下子就冲到脑门,一把抢过女人手里的木棍:“不许你胡言乱语。”女人看到冲出来的锦欢,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兴奋起来:“哎呀。就知道护着她了。还说我胡言乱语。”
女人看着缄口不语的锦欢,似乎一下子引起了她的斗气,她尖着嗓音:“大家过来看呀,有人护我家的野孩子了,这年头呀,真是世风日下呀。”
“你还知道世风日下这个词呀,还真不容易。”。
“你们两个兔崽子,敢欺负老娘。”女人被一阵抢白,脸色都变了,狠狠地朝莫北北扑过去,锦欢一着急,本能地去抢她手中的木棍,混战中众人只看到两个人推搡的身影,也不知那木棍是怎样被苏锦欢敲下去的。
莫北北一下子就愣住了。锦欢看到红色的液体顺着那女人的额头往下奔走。他愣在原地。莫北北拉着他的手,一直朝前跑,一直跑一直跑,不曾停顿。
“北北,怎么办,我不知道棍子上有那么粗的钢筋。怎么办北北?她会不会失血死掉?”锦欢蹲坐在山顶,莫北北沉默不语。
“锦欢我们逃吧。去上海。”莫北北狠狠地捏了一下拳头,一张小脸涨得通红,“我回去拿钱。你在这里等我。”
莫北北刚走进小院,门口的警察就带她上了车。她始终沉默不语。回去已是一天之后的事情。锦欢的父亲似乎一夜白了头。
在巷口莫北北碰到那头上缠着纱布的女人,她一脸嚣张的表情望着她:“还是知道回来啊。怎么没有跟那个小子跑掉呀。”她一字一字听得抖,脸一片苍白,再也忍不住,一下扑上去:“但凡你还有一点点良心,就应该知道闭嘴。”
锦欢父亲应付着警察,阿婆却不停地哭:“把锦欢找回来吧。他还只是个孩子。”
莫北北悄悄关上门,出门便狂奔而去。山顶只余下一堆脚印。再也不见锦欢。她蹲坐在地上,这个平素常常流泪的女孩,这最伤心的一瞬,眼泪却怎么也掉不下来。她朝山口狠狠地喊:“锦欢。”
只是再也不见那个瘦削的少年欢快地应答了。
莫北北跑了很多地方,可是依旧没有锦欢,她经过河道口,看着那棵老柳树,爬上去,看到那用刀刻下的小字,她一遍遍地用手捶树,直到手变得酸疼,才作罢,却始终没有哭,咬着嘴唇,血一直沿着嘴角往下滴,却感觉不到,心里有无数个声音在告诉她,她再也没有锦欢了。
莫北北最后一次来看大柳树,提着简单的行囊,后面跟着一个面容慈爱的妇人。她对着柳树轻轻地笑:“我要去跟我阿姨过,去上海,如果遇到锦欢,请记得告诉他,我会来找他。”说罢转身离开。
她的青春年少,这一场算不上盛大的爱恋,以如此的方式收场。
七、爱情这一只漂流的船,被施放,却千回百转,仍然回头。
2009年,整整十年。十年时光,毕竟漫长,可以让很多人从寂寂无名,到功成名就,可以让很多人从朗朗少年变得事业有成。
莫北北待在工作室,安静地捏那样已成雏形的陶艺品。唐季突然冲过来,扬着手中的单据:“北北,终于可以不为衣食担忧了,你看,大订单。”
她从他手上接过来,笑了。唐季的心情也挺好,做她的助手这两年,两个人一直苦苦经营着这小小的工作室。生意总是清清淡淡。
这下可好,竟一下来了如此大的订单:“北北,这是长沙一间叫Windflower酒吧老板订的。也是我同学帮衬我们的生意。”
她听到从他嘴里吐出的熟悉的词,手开始莫名地颤抖。唐季不曾察觉,依旧笑着跟她讲:“今年是不是都流行陶艺呀,我这个在澳洲和我一起留学的同学,原来可是一毛不拔的主,竟一次性订了这么多陶艺品。我们得狠狠宰这个家伙一通。他可是青年才俊。北北,他也是从三三小巷走出去的,你认识?叫苏锦欢!”
她的双手一阵阵颤抖,抓住唐季的手,忍不住咆哮:“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唐季吓得把手中的陶马一扔,摔得粉碎。
已经是冬天了,整个长沙的天空灰蒙灰蒙的,很冷,阴雨绵绵。她穿着格子长衫,站在巷口,竟莫名地害怕。
那座小院依然在那里,只是变成了一间酒吧。她走进这家叫“Windflower”的酒吧,酒保告诉她招牌鸡尾酒的名字刻在柱子上,她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居然叫“醉生梦死”。她突然失控地泪如雨下。
当年,王家卫的《东邪西毒》风靡一时。有一次期中考,作文题叫我的梦想。他曾写过篇文章,只有一句话:如果有一天老了,哪儿也去不了了,也开一间酒铺,专卖醉生梦死。这篇一句话的作文曾被贴在布告栏里当成典型“斩首示众”过。
她蹲坐在地上,泣不成声。眼泪汹涌得竟渗过衣服。她抽泣的声音,终是让酒保觉得有些不妥,急急地叫醒了在柜台边打盹的老板。
他睡眼惺忪,闭着也能听懂这熟悉的哭声,这哭声这些年午夜梦回,每一声每一声都熟悉的像是他自己的神经。他急急迈过去,带倒一片的器皿,整个酒吧一阵叭叭作响的酒具在地板上拖出长长的回声。
她刚刚好抬头,终于看到那张尖锐却似曾相识的脸。苏锦欢眼角通红,笑也不会,哭也不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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