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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火 花火 大合集-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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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看着连生的眼光,好奇里也有点羡慕,那个眼神也让连生受宠若惊。他捏了自己一下,才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于是端正地坐好。
远远地,就听到翠年的笑声,她的手挽着一男子的手而出,那男的大约也是自己父亲般的年龄。连生赶忙站了起来,翠年笑笑着对身旁的男子说,爹,你让他给我们家打工,可以么?他工作可勤快了。她这样说,我连忙配合似的点头。于是我看见那男子哈哈大笑,然后说,我们店刚好缺少一个送货的。
连生吃吃地笑,心想是出门遇贵人了。
连生开始了日日夜夜对着翠年的日子,她日日来店里,看着连生干活。偶尔会在店里刺绣,不时地抬头看看在一旁搬货的连生。收工的前一刻,翠年总是先出了店门,径直往河边或者常往的地方去。连生会在收工之后,到那里去找她。
相处的时光,若云上流年,淡淡的,却幸福。那些往事如同清晰的骤雨,在午后轻轻地消散了去,留下天边的一道彩虹。宛若翠年脸上时常露出的红晕。
他们聊以往的事,每次翠年都会惊讶着,暗暗地可怜连生的身世。而翠年,却让连生好生妒嫉。有如此厚实的家底以及那般疼爱她的父亲。
四、此去经年,应是良辰
日子,好像那尾鱼呢!
收工后,翠年和连生坐在河边,翠年就突然地冒出这样一句话。
连生出惊地看着它。
日子,就宛若那尾鱼,游得远一点,再远一点,远到都看不见以前的模样了,它都没有记忆,日子也没有记忆。但是,我总能记得第一次看见你的模样,你呢?
翠年突然又话题一转,在连生才刚接受了关于鱼的比喻之后。又转为惊讶的表情,而翠年,始终是生生地笑。连生也笑起来,不过,笑里有着伤,他终于能明白母亲的笑,为何能饱含着一种痛。那时遗憾,也是悲伤,更是美好,多么复杂的情感,交织的表情。
当连生笑出来的时候,翠年不笑了,她对连生说,我们回去吧!时辰不早了。她看着那尾鱼,泛着红色的光,越游越远,然后拾起一枚石子,扔了下去,那鱼不消一会儿就不见了。连生站了起来,把手拉起翠年,然后慢慢走了回去。
那个时刻,连生恍然是觉得,翠年是喜欢自己的。因为他也喜欢翠年。有爱的人总会觉得,对方也同时喜欢他,情爱总能给人这样那样的想像力。
可是,真正知道翠年喜欢自己,是在那件事发生之后。
天刚亮起来的时候,连生就醒了过来,他慢慢地穿好衣服,洗了把脸,就出去了。
天虽然是亮着的,但因为昨夜下过的雨水,整个天似乎就沉重了起来,看起来不明亮,甚至是有眼界的障碍。连生的心不仅愁了起来,昨晚老板交代今日要将一批货送到邻镇去,想到这天,连生就不禁觉得惆怅起来。
很多时候,要不是翠年,他都想到要离开,他想回去看母亲的坟墓,是否已经芳草萋萋,尽管离开只消一年多的时间。他甚至想去找寻父亲,问清楚为何他,一去不返,而他现在的生活,是否过得很好。
连生出去的时候,翠年过来撑着伞和他一起出去。
一路上连生都不言语,翠年也沉默着,这与平时的她大不相同。
拉着板车的货物出去的时候,翠年的父亲一再吩咐小心点。连生于是只能不停地点头。拉着摇摇晃晃的木板车走上路上的时候,很多时候,都觉得像是走在云端上,路面很滑。适应了许久才走得稳当的石板路,这时因雨水的清洗变得更是难以前行。
吱吱呀呀的声响,和着雨水,烦恼的刺进他的耳朵。
邻镇和木渎镇之间有道小小的桥,来往的人都必须在那里过去,长满青苔的桥面,在平时走起来都有点难。在这苏州小镇的雨天里,更觉得是折磨。
桥上一人都没有,天地间只若留下安静的车轮声,一声声撕裂着内心。
过桥的时候,脚底打滑了好几下,但还是稳住了,心想着若是这批货报废了,肯定是过不下去了。但是,离桥的尽头还有几步路的时候,还是打滑了,出于正常心理,第一时间去抱住那些货物。但还是一大半地掉落水中,连车都一半悬在半空里,被卡住在桥上。连生抱着那些丝绸,开始哭泣。雨也似乎在嘲笑般,越来是越大了。不消一刻的时间,全身与手上抱着的货物便已经湿掉。他迷惘地看着远方。身边有偶尔过往的人,他都没看见。一味沉浸在悲伤里,他想到了离开。他想自己那个喧闹的,但却属于自己的地方。泪水和雨水打湿在一起,谁都不知道谁多点。
他们赶来的时候,远远的,年生的背影看起来就像是一座雕像,那么沉重。
翠年也来了,他抱着连生一直哭,和丫鬟还有几个下人拉着连生回去,连生一直没有表情,跟着回去。那些落在水里的丝绸都随着雨水漂走了,车被拉了起来,被抱在怀里的几匹丝绸被其他人拿下,老板叹息着走回去,雨水打湿了脚边的长衣裳。
不出意外的,翠年的父亲大发脾气,连生围着被子,被强求跪在大厅的中央。父亲发完脾气坐住的时候,翠年走了过去,挽着父亲的手说,你要连生走但也得还人家一个清白,这天下雨,本来木渎镇的那道桥就滑,下了雨还得了,刚才我叫人查了,那该死的木板车还是坏了脚了,连生那知道。翠年说完给下人使了个眼色,然后就听到那人说,是是是,老爷,那车的轮子早就不好了,他不知道。
爹,你要发脾气也总得发对人呀!你看,要是别人会护住那几匹丝绸在雨中坐了那么久么,早就拿着那点东西走了,谁不知道那几匹丝的价钱,都够他们赚一辈子了。
爹爹,你就别生气了,消消气,先想想怎么给黄老板解释。
那个男人渐渐消起气,然后坐了下去,大口地喝茶。把连生先带下去吧!熬些药给他喝下,不然等下生出个毛病出来可不好。
翠年赶忙拉着连生往里走,一路上连生依旧是心思重重的,也不说话。
翠年和丫鬟再端药进去的时候,翠年让丫鬟在门口等着,自己进去了,连生坐在床上,背对着门口。翠年放下药,从后面抱住了连生。
连生惊恐地转过身来,看着翠年,然后说,你为什么要帮我?倘若你不帮我,我会选择离开的。
为什么要离开?
我想母亲了。
难道你舍得我么?
我配不上你。连生把头低了下去,躲避过翠年的眼神。他怕,怕再次陷进去。
连生,我喜欢你,并不是你的钱你的地位。
我知道,但是,经过今日的事,我算是懂得了,在你们家,或者在这人世,我是多么卑微的存在。
但是,我一直深爱着你,从第一次见面开始。
我何尝不是,但,这有用么?我们之间,根本不配。
但,你也知道么?你是不是真的以为我那么有空,刚开始的时候,天天跑到河边去么?我只是为了去碰见你。你以为这个街道的零活就那么难找么?那是因为我要求他们都不要请你,我想更接近你。你以为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时候,你知道我忍受了多少么?为什么你也不为我忍受下。翠年再次抬起头的时候,泪眼蒙胧。
而连生一直低着头,不敢看她。
很多时候,这人世,充满了无奈以及世俗。
但是,我仍然将这无奈,唤做美好,因为,情爱,总是那么美好,如果可以鄙弃一切不理的话。
而那些记忆,也应当是良辰美景了。
五、都门畅饮无绪,兰舟催发
连生还是留了下来,日子像往常一样,平淡得如同河水般清晰。
可是,有些事情,渐渐地如同繁复的脉络般,被时日理清,生动地横曳在他的面前。
我父亲在我十五岁那年走了,母亲在我二十岁的那年死了。连生看着翠年说。
连生,往日之事不可追亦不可强求记忆,若是如此,那我们的一生,是会一直流连昨日,现在,有我,有你,我们应当满足了。
他父亲知道他们事的时候,事情已经急剧地发生改变。
很多事情,或许她父亲装作不知道,以为是小孩子之前的亲热游戏,但是,那天他与翠年谈及到婚嫁的问题的时候,说是给翠年物色了一个不错的男子。翠年听了之后脸变了颜色,什么都不想就脱口而出,说,我已经有喜欢的人。
喜欢的人,喜欢的人,你们根本不配。父亲的火气突然地大起来,着实地吓到了翠年。
翠年想继续往下说的时候,父亲就粗鲁地打断她,不用说,明天我带你去相亲,他会离开的。
连生离开的时候,没有和任何人说。
暗夜,他拿着简便的包袱走出去,脚步很轻,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一年前,他就应当知道了要离开,因为他知道,即便相爱又如何,又不能长相守。还不如还给一个人一生的幸福,牵扯若是太缠绵,分开又该是多么疼。然而这一切,都是翠年父亲所跟他说,他觉得他说得有理。于是答应了离开,他给他钱,但是他一分钱都没拿。包袱里的钱,是这两年间存下的,或许已经可以丰满地过一些时日了。
走过了邻镇,又走过了另一道桥,突然地,眼泪就下来了,他不舍得。
他哭着走回去,但是又不敢回去那个地方,于是只能住在街道不远处的客栈那里,那里的老板仍然能记得他,但是他住进去的时候,他仍是没说什么。
那晚,翠年发现连生已经离开。
她知道是父亲要他离开,但是她也没有吵闹,很平静地跟随父亲去相亲,那个过程,她依旧会微笑。只是那个微笑,如同连生他母亲般,笑中有痛,若是连生看见,他一定懂得。
回去的时候,她跟父亲说,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走走。
父亲因为方才的事而乱了心绪,没理会到刚失去最爱的人的心情。于是放她一个人在街道上闲逛。她在街旁的小店里买了很多酒,坐在他们常来的那道桥上,一瓶接一瓶地喝酒,从想念到怀念到一点知觉都没有。
迷糊中,有人爬上她的身体,她一直唤着连生的名字。
有衣服撕裂的声响,有人低低絮语的声音,有疼痛的感觉,酒精麻木的一切,她仍然能记得连生的容颜,并且一直唤着他的名字。
清晨的时候,她被发现衣裳不整地躺在桥边,嘴里一直叫着连生的名字,酒瓶子,碎了一地,如同翠年和连生的心。
那晚,连生不知道,他站在客栈的窗边,然而他却没有听见,那低微却顽强的呼唤。
木渎镇满城风雨,他们传出了刘连生因为得不到翠年而回来玷污其清白。又说做出此伤风败俗的事应当将刘连生加以惩罚。
客栈的老板过来敲门的时候,连生在睡,老板将连生牵到一旁,说出了事情的经过。连生想要出去的时候,被老板硬生生地抓住,他说,连生,你昨夜一夜都没出去,我是知道的,这事不可能是你做的,你无所谓出去受罪,你今晚离开吧!
老板离去的时候将门从外面锁掉了,连生倒在床上,眼泪就下来了,他的心里,四分五裂。
究竟是何人会干这样的事?又是谁此般残忍地残害对于女子来说,最宝贵的贞洁。
他能想像得到,此刻翠年的心里,肯定很痛。他深深地恨自己当初为何要离开。
他想此刻出去,开门的时候却发现门被锁住了。可是,老板说得对,不能出去冒险。现在所有的人都以为是爱到痴狂的连生所为。
连生在那床上坐着,也不吃东西,不亮一点灯火,就那样子一直坐着,坐到老板来开门,唤他离开。
那晚深夜,连生离开的时候还要去找翠年。
他轻车熟路地找到翠年的房间,进去的时候,丫鬟在一边站着,看见连生的时候还是吓了一跳,发出一声小小的惊呼。翠年转过身来,就看见了连生。
你为什么还要回来。翠年说完这句话,眼泪已经下来。你走,我不要你回来。
我不管你发生什么,我只记得我爱你,但我不能离开。连生的声音哽咽了起来。我真恨突然离开的自己,要不是这样,便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这不关你事,你要离开,我不能这么自私地连累你。翠年的声音几乎是吼出来的,这让平时没听到这声音的连生有些畏惧感。
外面有了声响,家里人闻讯赶来。
他们推门而进的瞬间,翠年拿起了衣柜上的剪刀。
那个男人大喝一声说,给我拿下这个畜生。
爹,放过他,这不关他的事。翠年将剪刀摆上脖子,然后哭着说。
所有人都停了下来,连生看着翠年,眼泪不止地流下来,他想要过去抱住无助的她,但是那脖子上决裂的血以及那声——你不离开我便死在你面前的威胁。使得连生不得不往外走出去,离开的时候,连生不停地往外看,翠年看着她的表情,眼泪逐渐模糊了眼睛,知道连生渐渐地,消失在她模糊的眼界。
她从来没有想过,事情会朝这样的方向发展。而翠年,也更没想到,她的人生是这样被安排。
你和你娘一样,都是个贱货,注定为男人毁了一生。翠年看见那个被自己唤做爹的男人,此刻泪流满面。
翠年抬起头,看着面前的父亲,剪刀依旧抵着脖子。她说,爹,我知道一些事,你依然隐瞒着我。
翠年,我该怎样如实告诉你?那个男子有痛苦的表情。你是我一手养大的,尽管你并非我所出,而且你与我,也并没血缘,但是,我视你如同己出。
那我亲爹和亲娘而已在哪里?翠年此刻已经丢下了剪刀,如同心底划开的一道伤痕。
我不知道。
那天那些后来的事,是连生一辈子,或许也不能知却的。
翠年当年被青石桥边被捡到,她的疯子母亲在镇上生活了一段时间,嘴里一直叫唤着一个男人的名字。而当年他因为好心,将翠年收养,因为她那疯娘,已经忘却了自己的亲生骨肉。她只记得那个男人的名字。
她在冷清的青石桥边,不停地叫喊着那个名字。
刘简才。刘简才。
或者有时候,会拉着过往的人问,你是刘简才吗?你认识刘简才吗?
后来她丢下翠年之后离去,再没有出现,而当时的翠年,已经脆弱得快要死去。
翠年知道真相之后,那个他唤做爹的男子,依然将他留了下来。
他说,翠年,你依然是我的女儿。
而那时的翠年,只许点头,不懂得了摇头。
她想念她的连生,以及照顾她那不知道与谁而生的女儿。
六、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咽
八年了,连生时时都会想起那些模糊的情景,翠年脖子上的鲜血以及母亲脖子上冰冷的白绫,以及随着年月渐渐消散的父亲的脸,它们总会在同一时刻浮上来。
那年那天离开之后,连生一直北上。
多年之后,木渎镇已经缩影成苏州的模样,而苏州在记忆里,依然是南方的远方了。
北方的天气,清冽却干燥,生生地苍老了脸容,他也渐渐地记不住那个面容清秀的少年,时光总是容易催人老。
他一直不曾结婚,独自经营着一个小小的店铺,请了一个伙计,送货运货。有时看见小伙忙来忙去的模样,他都会觉得,那是多年前的自己。
因为短期货源缺省要到南方去运货的时候,连生终于阔别八年,再次回到南方。他回到家乡,看了母亲的墓。他发现,母亲的墓很干净,似乎是每天都有人来拜祭似的。他在家乡呆了两天,第二天离开的时候,他还是去看望母亲,离开的不久,他不舍地往后看,他看见一个佝偻着背的男子,跪在母亲的坟前,那个姿态,宛若是多年前,看见的父亲跪在母亲面前请求她原谅,然后转身离开的模样,但是,他毕竟记不清他的模样了。
生。背后有苍老的声音喊住他。
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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