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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色炊烟-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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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云泽不解地看着他,江釉也拿起一个叉烧酥,咬了一小口,突然转手送到沐云泽嘴边,“我不知道你要吃,丘丘喜欢,给他养了,你要是吃了它们,他会很难过的。”
“我捉来给你补身子的,又不是用来养的。”她不同意地摇着头,没好气道,“养了干嘛?浪费草料,炖了。”
江釉不置可否,只是抬了抬手里的大半个叉烧酥,沐云泽张嘴整个吞了下去,嚼了没几口,突然嘶嘶的开始抽气,江釉挑眉一副不解的样子,“阿泽,你没事吧?粥没了,要我再去盛一碗吗?”
小院里两只灰毛白尾巴的野兔蹦跶得正欢,沐云泽气急败坏的吼声从二楼爆发出来,“老方你这个混蛋,有种耍我,等我好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
夏至日,沐云泽还躺在床上没能下来,江釉在小院里给沐涤烦泡药浴,穆丘丘一个人呆呆傻傻的坐在芭蕉树下,“哥哥。”
“嗯?发什么呆呢?”
“我在等陵姐姐。”
“等她干什么,她今天会来?”
“她要我给她打彩丝络,不过她还没有来拿。哥哥,你说会不会她病人太多走不开了,我要不要送过去?”
走不开?他倒是觉得她一直闲得很,三天两头往云泽庄跑。
“今天集市上肯定人很多,你自己去?”
“我不怕。”
江釉有些好笑,两只野兔在他脚边蹿跶,穆丘丘抱了起来,沐云泽是抓来吃的,两只兔子都是成年野兔,甚是重,肥滚滚的,尾巴卷成一个球贴在屁股上,丘丘抱了会又觉得手臂酸,放到地上,“那我去了。”
“小心点。”
“嗯。”
丘丘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江釉看了地上的兔子一眼,沐云泽还是想要炖了这两只来吃,他得看紧点。
***
佳茗街上熙熙攘攘甚是热闹,日头正当空,丘丘捏着手里的彩丝络,一路朝着许陵的医垆过去,还没走到,就听到了一片吵声。
她果然正忙,幸亏他送来了,丘丘睁着大眼走进去,却发现许陵正一脸疲惫地揉着太阳穴,面前站着一女一男,吵声都是两人发出的,你一句我一句,就快要掀翻屋顶。
丘丘朝后缩了缩,许陵一抬眼看到了他,脸上的疲惫突然一扫而空,一把将那两人朝两边就是一推,穿过来走到他身前低下头,满脸欣喜,“你怎么来了?”
他举起手里小心翼翼握着的彩丝络,“你要的。”
她的唇角满是欢愉,突然伸出手抱了抱他,丘丘吓得不轻,结结巴巴,“陵,陵姐姐。”
她连忙松了开来,搔了搔头,她好像太急了点,她轻咳了一声,身后那被她推开的两人停了一个瞬间,又开始对吵,“我说了没有就是没有,再烦一句我扔你柳河里去。”
那男人哇哇又哭又叫,“你这个没良心的,终于说出心里话了吧,你就是想杀了我,就是想让那个贱男人进门,我,我做鬼也不会让你们如愿。”
“你够了没有,我都说了没有。”
“好,那就来试,许大夫。”
许陵叹了口气,吵了大半天,终于扯到正题了,她拉着丘丘到一边坐下,“等一下,我马上就好。”
他乖乖点头,许陵走到看诊的桌后,从橱柜里掏出一个塞得很里的陶罐头,“很久前的,应该还能用。”
“不行。”那男人又嚷来开来,“你怎么当大夫的,这都不能确定?”
她挑起了眉,无奈地朝丘丘招了招手,他走过来,她低头小声问他,“你点过守贞砂吗?”
他摇头,她又道,“那能不能把袖子拉开一下?”
丘丘不明白,不过还是照做了,白皙滑嫩的小臂露出来,许陵有些心猿意马,从那陶罐里倒出一些类似于朱砂染料的粉末,加上调匀,执笔点在他小臂上。
不消一刻,那朱砂点下的地方蔓延来一个均匀的红印,丘丘惊讶地盯着看,许陵抬眼看向那男人,没好气道,“现在行了?”
那男人哼了声,从那女人身后拉出来一个人,丘丘这才发现,还有一个颤着身子可怜样的男子缩在那里,那男人一把拉开那还在哆嗦的男子的袖子,“点吧。”
那男子泪眼汪汪地看着那女人,许陵的笔尖点了上去,红点只留了一瞬,很快就消失了踪影。
丘丘扯着她的袖子,“为什么会这样?”
许陵拍了拍他的脑袋,那男人又骂了起来,“还说没有,还说没有?”
“够了。”那女人终于也怒了,“有又怎么样,这是你的陪嫁小侍,就算我要了又怎么样?现在就给滚回去,再丢脸我休了你。”
几个人终于离开医垆远去了,许陵揉着太阳穴,“被她们吵得我现在脑袋里还嗡嗡的响。”
丘丘还是奇怪地看着自己的手臂,“这是什么?”
“嗯,有点类似于守贞砂,差不多就是那个样子。”
他拉上了袖子,小脸有些红通通的,“陵姐姐,为什么那个女人一开始不肯承认,要骗他?”
“谁知道,怕被他吵得家务宁日吧,那男人实在是聒噪,谁娶回家谁受罪。”
丘丘的眼睁大了,“你觉得那女人骗他是应该的?”他不开心地摇着脑袋,“陵姐姐,你也会骗人吗?”
“会。”
他撅起了嘴,许陵笑着揉着他的脑袋,“不过我不会骗你。”她拿着彩丝络,“好精巧。”
“陵姐姐,我还没问完。”
“那你问。”
“真的?”
她一笑,“你说呢?”
第一次见她,是在江釉滑胎的那天夜里,快一年过去了,好像,“没有。”
“那不就行了,走吧,今日夏至,带你出去玩。”
“你不看诊了?”
“不看了,镇上又不是只有我一个大夫。”
“可你是最好的。”
“你这么觉得?”
“大家都这么说。”丘丘已经开始朝外走,“陵姐姐,我想去月娘祠。”
许陵脚下差点一踉跄,心头一跳,一个激动连话都开始说不清楚,“月,月娘祠?”
“嗯,你不认得吗?”
“认得,当然认得。”她一把拉着他的手就朝外走,笑得像个傻子。
***
沐云泽终究还是躺不住,单脚跳下了床,又一级级台阶跳下了楼,没见着江釉,她跳到了右副楼,“老方你死出来。”
“下床了?”厨房门口倚着人,“辣椒油叉烧酥味道怎么样?”
“我惹你了?”沐云泽一屁股挑了张桌子坐了下来,揉着脚,歪了眉眼。
“没好就别下床,看你折腾的,我就想试试那辣椒油怎么样。”
沐云泽揉完脚踝又支着单脚跳了起来,“正好,我要炖兔肉锅。”
“兔肉?没买过。”
“你没见到两只兔子?”
“好像没见过。”
“你先等着,我去找找。”她又跳着脚在小院里转了一圈没见着,跳到庄后,还是没有,难道掉进碧波湖里了?
她回到主楼大堂,正打算回左副楼的小院去找找,柜台后面两个立桶里发出咿呀的声音,萧岚招呼客人去了,沐云泽跳过去一左一右全都抱在手里,“走,陪娘找兔子去。”
她在两张小脸上都印了一下,回到左副楼小院的时候,正见到江釉从院墙外面进来,“釉儿,你……”她支着脚愣在当场,呆呆地看着他手里牵着两只,兔子。
江釉抬起眼来,慢慢走到芭蕉树下,把绳子系在枝杈上,接了一个小家伙过来,伸出手逗他,沐云泽食指点着地上两只兔子,“这是,什么东西?”
“我拆了个竹椅的垫子,照着马鞍做的,这两只兔子太重了,别说丘丘抱不动,我也抱不动。”江釉大概没意识到他的力气说不定还没穆丘丘大,沐云泽还在发愣,“兔鞍子?你可真天才。可我要带去炖兔肉锅。”
方岳等不到她,也走了过来,一进小院就见到两只正在啃食着青石砖缝间细密的青草,讶异地也睁圆了眼。
“不吃不行吗?”江釉抱着沐馀甘站在她身前,小家伙不安分地探出身子伸出小爪子去挠沐云泽怀里的沐涤烦,两个小身子都快靠到一起,江釉的身子也几乎就在她怀里,这种感觉,似乎似曾相识。
连着两个小东西一起把人圈进怀里,她想起来了,在湾镇的那个晚上,失火后的那个夜晚,也是在那个时侯,他说,他喜欢上了她。
“都行。”她嗅着他的头发,“只要你喜欢。”
方岳已经转身离开了小院,轻笑着摇头,妻纲不振呐,不过,估计沐云泽从头开始,就从来没意识到还有妻纲这回事。
***
穆丘丘埋首认认真真地在姻缘牌上写字,许陵心里像是被人挠一样痒痒,想去偷看又拉不下脸,直到他踮着脚把姻缘牌系上祠堂外的姻缘塔,眉眼弯弯,“好了,陵姐姐,你要去拜拜吗?”
她摇头,“你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丘丘乖乖走开,等他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她飞快地在那一堆看上去都差不多的姻缘牌里一阵翻找,她记得,他刚刚写的那块是快菱形木牌,颜色有些深,一把抽出来,木牌上用艳色朱砂笔写着清清楚楚三个字,秀气的蝇头小楷,却让她如坠深渊。
那木牌上,写着明甘露三个字。
她只觉得全身的力气在一瞬间离她而去,手松开来,那块木牌和其他木牌相护碰撞,发出闷闷的声响,她慢慢转了身,没看到那木牌被撞得翻了个身,依旧是三个字,童雨湘。
她站在祠堂外,已经看不见进进出出的人,直到他小跑出来站定在她身前,她伸出手本想去揉他脑袋,却在半途收了回来,“我送你回去吧。”
“可你不是说会带我玩吗?”
“那,你想去哪里?”
“都好。”他弯着可爱的眉眼,她心如刀绞般疼痛。
你爱的人不爱你,多可笑,她真的一直觉得这很可笑,直到这个时候,她才明白为什么当年师傅发现师爹装失忆,装单纯,装无辜接近她,会那般自我放逐,醉卧桃花狼藉终日。
“若恨他,为何不去找他问个清楚?”她把那个大不了她多少的师傅从美人乡揪出来的时候这样问过。
“我只恨我自己,已经让他没有了利用的价值。”师傅醉倒在她的马背上,虽然含糊不清,她还是听清了,“你爱他,他却不爱你,这才是最痛苦的事。”
师傅最终还是和师爹走到了一起,可那也至少是因为,师爹并非无情,可丘丘他,却分明已是心有所属。
***
“真奇怪。”萧岚在柜台前摇着头,“许大夫好久没来了。”
又到了夏日闹虫的季节,沐云泽自己一个人在茶田的茅屋守夜守了一整晚,正从过道进来,黑着眼眶没好气道,“没来就没来。”
“你怎么,吃火药了?”
“明老爹,我严重怀疑你作弊。”
“什么?”
“为什么连着三年抓阄都正好是我去守头班,有这么巧吗?”
“釉儿作证,他看着我在面团里加糖加盐的,你自己吃到甜馒头,那是你倒霉。”
“我又没吃。”她突然像是恍然大悟一样,“你们一个个一起耍我。”
沐云泽前脚刚走,穆丘丘正从里面出来,眼神在堂内的客人身上一一扫过,明显闪过一丝失望,手里捧着一个小坛子,给桌上快空了的茶罐添着茶叶。
添完茶叶他又回到了小院里,蹲坐在树下,抚着脚边兔子的毛,“大毛,我想陵姐姐了,她肯定最近好忙,你说,我要不要去看她?”
另一只兔子顺着吃草吃到了他脚下,拱了拱他的脚,他弯了弯嘴角,“小毛,你也觉得我该去是不是?”
***
许陵伸了个懒腰,一到夏天就会有很多吃坏肚子的病人,一早晨就来了五六个,好不容易才歇下来,她伸手拨了拨挂在笔架上的彩丝络,原本放鸭蛋的彩丝络正放着一个木雕。
鸭蛋形状的栖凤木雕,打磨的光滑的表面像是打了一层蜡一样闪着光,乍看来似乎也没什么特别。
梅家的栖凤木雕天下无双,她画了整整两个月才画出图纸,然后特地上风城的琼葩苑求来的木雕,本来,那天就打算送给他的。
她拨弄着木雕出着神,好半晌,突然猛地站起了身来,取下那彩丝络,不管怎么样,还没试过,她不想放手。
她出了医垆,佳茗街是锁柳镇的主街道,很长,相连的侧街胡同弯弯绕绕更是多,她朝着云泽庄的方向,一路脚下不停,街道上人潮络绎不绝,她握着彩丝络的手心出了汗,抿着唇,突然听到一道天籁般的声音,“陵姐姐。”
她一直目不斜视只顾着走路,没注意到穆丘丘正在街道的另一侧迎面而来,她转过身,隔着人潮,他弯着眉眼朝她挥了挥手。
她的手用力收紧,就算,他心里真的有别人,就算他要拒绝她,她也不想放手了。
他穿过街道走到她身前,“陵姐姐,你是不是好多病人?”
她点了下头,“我有东西要给你。”
“是什么?”
她拿出彩丝络,丘丘睁大了眼,“这是什么?”
“打开来看看。”
他把木雕从彩丝络里取出来,才发现那鸭蛋形状的木雕从上往下有一道缝隙,可以像本书一样打开来,他小心翼翼地打开来,惊讶地合不上嘴,“天呐。”
没有一个地方不是细如毫发,栩栩如生,他伸出手细细地一点点抚摸,突然眼眶红红地开始抽噎,“我想爷爷。”
映衬在远处的草庐,缫车前的清秀男子,地上铺满着搬砖块,还看得到细草的痕迹,枣树上结着一颗颗摸得着大小果实,还有漫天飞舞的柳絮,无一不是木棉村的景致。
“丘丘。”她低头看着他的眼,“我想,照顾你一辈子。”
他的脸刷得也变红了,映着红通通的眼眶,像极了一只被吓到的兔子。
他低着头,声音细如蚊吟,“我,我才十四岁。”
他没有说不,没有拒绝她,许陵只觉得她的心又升了起来,“我等你。”
他双手紧紧握着那个木雕,“陵姐姐,我好喜欢。”
“喜欢就好。”她以为他说的是那个木雕,揉着他的脑袋,“喏,我等你到十六岁。”
“然后呢?”他看起来似乎有些紧张,难道以后就不等了?
“然后?然后当然是娶你过门。”
他又红着脸低下了头去,手指抚着木雕,抬眼偷觑她,其实,他不是在说木雕。
***
月娘祠姻缘塔上的姻缘牌经常会挂满,挂得再也找不到空闲的地方,于是庙祝会撤一批下去,神不知鬼不觉地丢掉,反正也没人会吃饱了没事干的回来在无数的姻缘牌里找曾经写下的那块。
许陵飘乎乎乐悠悠地回了医垆,当晚上北镇去出诊,回来的时候经过月娘祠,正和那庙祝撞了一撞,地上掉了几块姻缘牌下来,她俯身去捡,突然又看到了那块明甘露三个字的木牌。
她下意识地把它翻了过来,猛然间气得拍自己的脑袋,那天怎么就没想到翻过来多看一眼。
她把木牌还给那庙祝,后者像看白痴一样看着她傻笑离开,摇着头,唱着月娘祠每年七夕时戏班来演得曲子,“情之所钟,正在我辈,解释不得,解释不得。”
***
夜幕降临在云泽庄的上空,沐云泽还没去茶田间的茅屋,双手抱胸倚在扶梯口,“江大公子,早晨那只馒头味道怎么样?”
“馒头,你说那个,不错啊。”
“挺甜的,对吧。”
“嗯。”江釉点了下头,她几步上前双手一提,扛着人在肩头,江釉脚不着底,好不容易靠着她的肩膀直起了身子,“你说,明姨是长辈,阿欢怀着身子,你也不好意思让嘉木去吧,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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