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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概念作文一等奖新作精华_十年-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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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文佳:彼岸的烟火(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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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之下,似乎别无新事,是否有一天,颠倒的感觉走上循规蹈矩的路途,心和眼睛,才能平静,而生活,才能如我所愿,简单快乐。
(一)
2005年,我丢失了若干只耳环,它们都不昂贵,不漂亮,只是我曾经喜欢。每副耳环往往会丢下一只,留下一只,剩下的这只我就把它用小纸袋包好,码在我的首饰盒里面。它们像是变成了古时的节妇,在夫君死后就不再抛头露面,与世隔绝,在暗无天日的角落,华发繁生。这样的想象,得以让我一直对这些精巧的小玩意爱不释手。
2005年的夏天,我在耳朵上打了九个耳洞,天气燥热,皮肤愈合缓慢,有一只耳朵开始肿。肿到耳垂成为肥硕的肉球,连脖子也隐隐作痛。我不能弯腰系鞋带,亦不能昂头看云彩,我只能直直地支着一颗头,直直地坐,直直地躺,直直地走路,或者直直地接吻。其实没有接吻,在那种直直的日子到来之前,我已经和薛梓铭分手了。分手的那天,我路过一家小店,店内满是闪光的饰品,我看中了一对小小的珍珠耳钉。它们静静地躺在角落,似乎已经落了经年的灰,我突然心生怜惜。似乎是想要拯救,于是我买下了那对珍珠的耳环,并且打了两个耳洞。我抹着眼泪哭着回家,其实,我真的不知道打耳洞会那么疼。我记得薛梓铭曾经说过我戴耳环应该会很好看,我告诉他我怕疼,所以不愿意戴。如果早知道爱情也会这么痛的话,我就不去爱了。
我还是接连不断地打齐了九个耳洞,这让我每个夜晚辗转反侧,稍不留神就会被痛醒。耳朵上戴满了各种颜色的钻石小耳钉,它们会经常和衣服、头发等各种各样的东西纠结在一起。眼黑从那天起经年不退,只是我有耐心,我等,终于会有一天,这些伤口会愈合,留下的只是九个深邃的小孔。它们象征着过去一年的爱情,千疮百孔,不值得一提。
(二)
初次见到姜际生的时候,我穿着性感的黑色小可爱,画了深紫色的眼圈,涂了浓稠欲滴的口红,戴着假睫毛在酒吧里招摇过市,唱完了跳,跳完了笑,拍桌子,吹口哨。
两个小时后我对他说,埋单。
从头到尾,我只记住了他的名字,我相信他不会来找我第二次。
姜际生,是一个并不熟络的朋友介绍给我的,美其名曰是让他填补安抚我寂寞空虚的心,让这个有善心的男子陪我走过今后的人生路。貌似大家都激情澎湃,渴望解救别人。我不是没人要的主,所以我不要这样的怜悯。
我的痛是我自己的事情,我要让他们自己愈合,不要别人来插一脚。哭过了,笑过了,痛过了,我才会遗忘。
(三)
飘下第一朵雪花的时候,我继续在这个城市游荡,抱紧双肩抬头看着昏黄的天,去音像店买王菲和莫文蔚的CD,在路边喝珍珠奶茶,一杯又一杯,我抱着他们,喝下他们,还是不会觉得暖。
似乎觉得有人注意我,回头,是一张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的脸,于是脱口而出他的名字,姜际生。
有一瞬间他惊讶的表情让我以为认错了人,一分钟后明白过来他惊讶的原因。那天,我素面朝天,穿着男式的毛衣,洗旧的牛仔裤磨得起须。
我笑着说我是秦亦阑,你不记得了,我们一起喝过酒。
他定定打量我许久,然后说,这可是真实的你?
我喝了一口茶。什么是真实,我也不知道。孤孤单单地喝奶茶的时候,我是一个脆弱地不如一个孩子的女子,平日里我又应该是个如此骄傲的女人。精致妆容,小碎步,梳的纹丝不乱的发,打理的合时宜的穿着。算不上漂亮,却有淡定的神情。在酒吧里,又可以疯狂到风情万种,我自以为是个多情又奇异的女子,可是这些薛梓铭都不要!他不要,拒绝接受的表情是那么寒冷彻骨,他不要,因为他不爱了,理由如此简单,连叹息的机会都不给。他跟我说对不起,这让我在夏天就感觉到了战栗,并且到现在依然战栗不止。
章文佳:彼岸的烟火(2)
我承认天气是太冷了,我一定是冻僵了,所以会胡说八道,幸好姜际生没有把我当成那种神经质的女子。
再无话,一边静静看着雪花一朵一朵柔软地掉下来,无声蔓延了城市寂寞的街角。
走出奶茶店,他说,我送你回去。我摇头,我从来不要人送,或者明天可以去唱歌。
你还会弄成那副样子吗?他的微笑被街灯照出一脸黄,侧头的时候,我发现他的剪影很清秀。
我没有回答,对他摆摆手。一朵雪花就在此时,打着旋,轻轻地落在我的手上,稍纵即逝的冰凉和柔软。
(四)
如果不是我们临时改换歌厅的话,我不会以这样狼狈的姿势面对薛梓铭。
刚刚走上二楼,便嗖地从一个包厢里窜出一个人来,紧跟着,另一个人拿着蛋糕追上去。蛋糕偏了偏,没有盖住前者的脸,落到了地上。而这时,这个掷蛋糕的人,他忽然安静下来,停止,回头,瞪眼看我。我也静了下来,在姜际生身后,隔了很远,微微点头:“梓铭,你好。”
薛梓铭满脸蛋糕如此狼狈地快乐着,不得不让我相信,他确实活的天真干净,没心没肺。
薛梓铭说,亦阑,是你?你过得怎么样?
我咬紧牙关,一言不发,只对薛梓铭笑着点点头,转身的时候他抛下一句:我准备结婚了,然后离开这个城市,和我妻子去外地发展。
我说:真的吗?他点点头,然后说他要去唱歌了,居然是刘德华的“谢谢你的爱”。
砰然有声,玻璃杯子居然被我捏碎。我反掌,血迅速渗透雪白的台布。梓铭再次回头,眼睛里有怜惜,有震惊,有不忍,可是他的眼中没有我想要的那种爱情。
姜际生突然起身,及时地用桌上的纸巾覆盖在我的手心上,然后轻轻地牵起我没有受伤的手,把我带出四周那些好奇的目光扫射的范围。
我摔开他的手,低着头在前面沉默地走,然后挑一个背风的台阶坐下来抽烟,姜际生看着我,一言不发。
抽到第四根烟的时候,我起身,目光慵懒,看着姜际生:你有没有地方可以让我去。
这是我和姜际生第三次的见面,我穿着他的衬衣站在窗口,看大片大片炸开的焰火,我想起来今天是平安夜。姜际生的手臂缓缓地围上来。
叹息,这样下去会是怎样的结局。
就这样下去,某一日,自然会看到结局。
亦阑,考虑和我在一起。
我没有说话,除了身体上的欢愉,我们似乎还不够熟悉。薛梓铭让我失常了,也许这个世界也失常。
我知道在你心里只有他的位置,你和我之间的,也许只是为了证明自身存在摆脱寂寞的方式,和彼此没有关系,只使那个人在适当的时间出现,并且足够干净。只是我想照顾你,仅此而已。这并不是怜悯。
(五)
我想我已经无法爱上任何男人,所以我们以后做朋友,答应我,做一辈子的朋友。
说完那句话以后,我只身去了别的城市。我告诉姜际生,我要在薛梓铭离开之前离开,以此保护自己。
他说,保持联系。
我们果真保持联系,除了网络,还有手机,我还会给他寄发表我小说的杂志,用方格纸给他写信,告诉他整个七月,这里一直在下雨,告诉他昨夜的电影,还有我的心情。
都是些琐碎的话,像夹在信里的细碎花瓣,在时间的手指揉搓下,慢慢泛黄。
再见姜际生,已经是暮秋,他辗转来到我所在的小城。我们抱着一大堆食物和红酒回到我的小屋。
天还没有黑透,街灯刹那间亮起来了,一窗的暮色中温热的黄再度重叠在一起,似乎从很远的地方,飘来一首熟悉而惆怅的老歌。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和一年前一样决绝地问,你来做什么呢。
他不说话,侧头,我盯着他的侧影,那个雪花纷飞的夜晚,忽然游丝一样在记忆里轻轻萦绕。
章文佳:彼岸的烟火(3)
加了冰块的红酒,两个人竟赌气似的一杯一杯地喝。
我问他有什么打算,他说不知道。我于是拿来纸和笔,一本正经地给他策划起来,回自己的城市继续工作,结婚,生孩子,去南方下海,做一个事业型的男人……
他笑着撕碎纸,问我,如果我跟一个和你一样的女子结婚,你说我会不会幸福。
我相信他是有点醉了,我说我不是上帝,你不要问我,也不要娶和我一样的女子。就算你要娶,你问我干吗?他吵架似的大声说,你不是说你是我的朋友吗,是朋友你就帮我参谋啊。
我把酒倒一点在他的杯子里,说别烦我了,再烦我的话干脆我收留你,要不要啊?
话一出口,我觉得自己肯定是喝多了,手里的杯子拿不稳,打了个转,跌落在地板上,顿时碎裂,鲜红如血一般的液体一点一滴,四处奔流。
片刻的恍惚后,我的心突然狂乱的跳动起来,我一直退,一直退,退到墙角。我说,我,我是开玩笑的,你明白吗,开玩笑的!我的声音提高了八度。
可是,你哭什么?姜际生轻轻地问。
是的,是的,我哭什么?
我没有告诉姜际生,在这一年间,我曾经偷偷地回过一次曾经的城市,去参加薛梓铭的婚礼,去瞻仰那对笑脸如花的人的幸福,去看那美丽的新娘已微微隆起的腰腹。
我要亲手为自己的沉迷画上句号。
我曾经以为的以泪洗面没有,可是酒醉的薛梓铭却在无人处紧紧地拉住我。我从唇间发出最不屑的声音,“薛梓铭,这有意义吗,你是个疯子。”
薛梓铭微笑,是的,我是个疯子,我明明那么爱你,却在那时,抛弃你,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望着他,世界在那一刻很安静。
我是天底下最懦弱的男人。而你,你是天底下最薄情的女人。我怕你伤害我,所以不如早一点离开你。我深知你的性情,不可能为一个男子停驻脚步,所以我只能伤害你。亦阑,我爱我现在的妻子永不会多过爱你,我只想借口她,给自己一个理由,离开你。
我想我会一直记得那个夏天,那个小城一直落雨的夏天,光阴明白,世界清脆。
姜际生拿起杯子,缓缓地向窗外倾倒,背着我说,还记得那次,你把杯子捏碎了吗。你流了很多血,像红酒一样的颜色。
记得,我咬着嘴唇,我还记得,你答应我,我们做朋友,因为我已经无法爱上任何男人。
是,我答应过你。他没有转过身。
那么,重复一遍,不要回头。
我看到他的背影微微颤抖,终于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传来他的声音。
我答应你,我们做一辈子的朋友。
薛梓铭说得对,我确实是天底下最薄情的女子,我似乎爱的遍体鳞伤,其实我爱的只是自己。只是我爱的能力如此贫乏,对别人不好,对自己也不好。一直都不好。
姜际生转头,看到的是我无比灿烂的笑脸,还不快把地上收拾干净。
他听话的去找抹布,我转身进了洗手间,哗哗的水声中,虚脱似的,觉得放松了以后地累。
知道今天的遗憾原谅不了昨日的昏盲,我又何必要亲手将所有的自信都放弃?我又何必要一不小心讲出憔悴的语气?
那就这样吧。这样最好。松开我一直紧握的手心,一片碎玻璃静静地戳在爱情线的位置。
郭龙:我们在劫难逃(1)
你相信传说吗?在我们周围,在某个远方、某个我们无法抵达的角落,每时每刻都有传说诞生,都有传说变成现实。美丽也好,丑陋也好,安详也罢,恐怖也罢,你都无法拒绝传说,就像你总希望有一天能走好运,总担心什么时候噩耗会降临。其实,所有的传说都是人的映射,传说越美,便越证明人的局限;传说越可怕,也越证明人的卑微与恐惧。我们都生活在某个传说之中,日升月沉,生老病死。时间让这个传说一直延续下去,永不停息。
很久以前,我坐过一艘非常奇怪的船。上船的时候,船长对我们说,这次旅途的目的地是真实的世界,你们可能抵达,也可能永远在海上游荡,无法靠岸,迷失在时间的洪荒之中。本次航班不需要船票,每一个人都可以选择上船,但一上船就不能回头。船长是一个老到可以让别人忽略他年龄的伯伯。他还说,总有一天,你们会疑惑为何自己身在这艘船上,就像你们不知道为何自己会来到这个世界上一样。年轻人,当你们困惑的时候就去想,一切皆因选择。船长让我们在旅程中记住这句话,最好是永远铭记。
在船上你可以看到很多奇观,很多你无法理解、甚至无法想象的奇观。第一天的清晨,我透过窗户看见了美丽的海上日出。当时的感觉就好像婴儿第一次睁开眼睛,看见完全陌生、完全新奇的世界。所有人都很激动,趴在自己的窗前兴奋地叫着、笑着,可透过别人的窗户,却只能看到一片漆黑。船长对莫名其妙的我们解释说:“这是因为你不可能同时在两个地方看日出。年轻人,可别小看了你们身边的这扇窗户,它们都是有名字的,它们的名字就叫做‘空间’。”
船上的日子过得很悠闲。这里没有乏味的工作,没有苛刻的老板,没有不停涨价的商品和日复一日的柴米油盐。你不必为健康担心,不必为工资操劳,也不必为子女的成长眉头紧锁。在这里你可以做任何事情,可以海阔天空地思考,完全是一个自由人。我最爱做的事就是睡觉,醒来之后去一个人很少的地方坐一会儿,点一支烟,有时还会喝上两杯。正如你所见,我是个非常慵懒的人。
慵懒人的日子通常也过得很慵懒。在生活上我似乎没什么欲望。有些人嫌自己的房间太小,窗户不够大,有些人整天为午餐上的鸡蛋太老、猪肉太咸而抱怨,而想透过别人的窗户看风景的人更比比皆是。我则不同,我不要求过高的物质享受,足够了就行。
不过,也有人对物质的要求比我更低。我隔壁住着一对印第安夫妇,他们一日三餐都要省下一半给住在他们对门的美国佬。很多人为他们抱不平,但他们倒也不在乎,他们的笑容里有安乐天命的祥和,似乎早已习惯逆来顺受。我很同情他们,也很羡慕他们。同情他们拥有的世界太渺小,羡慕他们不知道自己以外的世界有多辽阔。而同时,在某个地方,也必定有一个人在以同样的方式同情着我、羡慕着我,而在那人身后,会不会也有一个人这样看待他呢?如此说来,人类社会岂不就像一条无限长的锁链,一环扣一环?你可以说不认识某个人,但决不能说与某个人无关。想想也真的很奇妙,你这一环稍稍弯曲一下,说不定无限远处的某个环便因此而改变一生的命运。
这一点我曾亲眼见证过。我有一个朋友,多年前爱上一个有夫之妇,那个女人对他也颇有感情,两人的关系一直很暧昧。后来东窗事发,他们的关系被人发现,闲言碎语越来越多,终于有一天,女人的丈夫知道了这事,来找我朋友算账。那天以后,我朋友就成了瘸子,而女人的丈夫也进了大牢。女人孤身一人去了加拿大,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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