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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若青鸦--邀宠-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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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啧。
谁要听着这么个想法,一准儿肚子笑抽筋——
陆爷您不强女人?
不强女人会摊上那么个破事儿?
您这想法,比找几个人支开弄弄身边的兵,更龌蹉好撒?
暗夜中,微弱的火光在修长白净的指间明灭,年轻军官妖娆的脸若怒放的箭荷,邪美如幼童,多艳色!
这种艳,又像是春光爽淡的清晨,一支饱满清浅的芦荟,抽出了叶桑——根部凝着滑落下的晨露,神秘而魔魅——
惊艳的白,雪白。
说是不屑。
到最后,他还是支开其他的兵,把人给弄自己这儿来了。
“唔。”
不远处,女娃儿轻叹的声音响起……弱得很,却露出一点儿媚,水灵灵的。
“哟。醒了。”
某祸害眼前一亮,直起身。
瞬间,帐篷内的空间仿佛被一股逼仄的气势压制住。
“嗒、嗒”的脚步声。
在寂静得渗人的狭窄空间内,一步步缓得仿佛电影的慢镜头,却又像是穿着尖刀踏在心口——
“嗯。”
黑暗中,女娃儿低低应了一声,缓缓的张开惺忪的眼。
从黑暗中张眼,饶是丁点儿亮,都会觉得很亮堂——顺着军靴往上看,穿着军裤笔直修长的长腿,落入眼帘。
再仰仰头。
微弱的火光已经被丢开,那一点儿颤心的暗红,照亮了年轻军官孤狼似锐利明亮的一双寒眸。
旋即,随着烟头微弱的光点被军靴踩没,周遭又陷入了深浓的暗色。
“陆少校啊。”
她打了个招呼,心平气和。
以天为被,以地为席,丁点儿也不嫌弃地上潮湿,竟又闭上了眼睛。
“孙弄弄。”
“有。”口中应着,她态度端正,可还躺着呢。
被她的反应逗乐了,某祸害笑了,矮下身,捏着她的下巴,笑:“你真当我请你来歇歇?”
“嗯。”
哎哟。
她还“嗯”,她倒是好意思“嗯”。
陆展眉笑得越发明艳,也越发觉着有趣了:“陆爷的地头儿是歇的地儿吗?”原本这一手,他是要下重力,可手指在她下巴上一捏。
呵。
好家伙。
多滑腻的触感!
软、温、绵、滑——最要命的是清凉。
恰戳上了陆爷心中一方欢喜。
年轻军官原是憋着一股子怨怒,眼底透着一股子狠戾,准备好好折腾她一番,如今却发现心中的戾气褪去不少——这女兵,没想象中的那么难以接受嘛。
说来。
看官们大抵觉着陆展眉肆意张狂,骨子里阴狠腹黑,面上却笑里藏刀,可你们哪知,这孩子私生活方面,委实干净清透。
他不滥交。
无论四九城多漂亮的妞儿,都难得他陆爷一眼看中。
之所以守身如玉,说到底,竟只是“好清净、喜洁净”这么回事儿。
直到方才,他的想法都是“报复”了孙弄弄,然后好好清洗干净自个儿。
可这么一摸。
陆爷心口一撞,忽然觉着孙弄弄有点儿不同——不哭不闹,凉润润的,多清净呐。 弄弄平摊在地上,又“哦”了一声,在黑暗中寻到声音传来的方向,奇怪的睇了一眼,拍拍屁股,翻过身想要爬起来,可还没起身,“啪”的一声,一道充斥着男子清淡气息的身躯紧紧的压了过来。
“孙弄弄,女,十九岁,北京人,高考成绩679分。可你放弃大学,竟然来当兵,我要一个答案:为什么?”
毫无缝隙的欺身压着她,年轻军官的眼眸又圆又亮,清透得宛如碎钻——清淡的栀子花香从他的身上阵阵迫入鼻腔。
弄弄拧着眉,试图别过脸,却发现他的脸离自己这么近。
近到稍一动弹,唇瓣便会刷过他的脸颊。
“陆少校是长官还是个人的名义问我?”思虑良久,小姑娘严肃的丢出一句。
“你说呢?”
“如果是以个人的名义问我,我觉得我的事和您没什么关系。如果是以长官的名义问我……这个姿势好像不太对。”
“那你告诉我,什么样的姿势是对的?”年轻军官低沉好听的嗓音,仿佛是从胸腔中鼓出来。
是啊。
什么样的姿势是对的?
脑海中,似有另外一个声音笑言了这么一句。
记忆最底层,有一个笑影,不顾她冷淡疏离,骑着自行车,呼啸而过,在路过她身边时,坏心肠的揉乱了她额前的刘海,一个刹车,潇洒的停下,“弄弄啊,我喜欢仁师兄!帮我,帮我,我要追仁师兄……”“不帮。”“别啊,弄弄,我们那么好,你也不希望我孤独终老吧。”“你想太多了。”“你如果不帮我,我就缠着你,让你片刻不得清净!”“……”“怎么样?帮不帮?”
打扮的比男孩还爷们的小姑娘,龇牙咧嘴,笑嘻嘻的威胁。脑门上冷不丁划下三条黑线——对于某人的死缠烂打,她深有体会,丁点儿不想再尝试。
“据说,仁师兄喜欢穿裙子的女孩——我不想吐槽——可,你告诉我,哪有女孩穿裙子是你这样的姿势?”“什么样的姿势是对的?”
那短发利落,脸蛋线条中性俊美的女孩跨坐在栏杆上,小狗似的可怜兮兮瞅着她,认真请教。
什么姿势是对的?
我怎么知道!
我又不是奥特曼。
额角的青筋一下下跳动,分明怒到了极致,可回想起来,她贫瘠无趣的中学生活中,却只有那一个风风火火的朋友,不管是初恋、理想、愿望、怨愤、委屈,都与她悄悄的分享。
“我想,女孩子穿裙子,应该都是斯斯文文,不会像你那样大大咧咧吧。”
她打量着她,认真评判。
“唔,是这样啊,那我注意一点。”
……
“砰!”
那一声巨响后,眼前泼洒出腥浓妖艳的血红色。
“不。小田——”
心口似被什么狠狠的掐住了,近乎窒息。
就算是帐篷内昏暗不已,陆展眉却敏感的发现,周遭的气场瞬间迫至了零摄氏度的压抑与冷淡,眼睛瞬间湿漉漉的,她攥紧了拳,却依然无法阻止身体内涌出的冷。
小田,对不起——对不起——
“呐,孙弄弄同志,请问什么样的姿势是对的?”陆展眉还在问,笑嘻嘻的。
陆展眉的脸,竟与小田的脸重叠在一起——
“弄弄,你说,我死了……仁师兄会不会哭?”记忆中的那片血泊,那个少女恹恹的抬起被血模糊的眼,在她怀中,却笑得宛如裂帛般灿烂。
“不,小田,你不会死,不会的……”
“呵呵……你哭了呢?别哭……其实,我还没活够,怎么办?弄弄……你代我活着……”心口蓦的闪过一个画面,弄弄猛的闭上了眼,咬紧了下唇,不再扯别的。
然而,就算是帐篷内昏暗不已,可陆展眉却依然敏感的发现,周遭的气场瞬间迫至了沉沉的压抑。
“我答应你,我答应你代你活着,为你完成你未了的心愿……”她听见自己的声音,穿越了那年夏天的暖风,在心底一遍遍回荡。
我答应你,小田。
以你的方式,圆满你所有的心愿……扯了扯嘴角。
如果是小田,这时候应该会笑吧。
是。
会笑。
丢开记忆最底层的那个笑影,她笑着咧开一口细碎的小白牙,认认真真的答:“我也不知道。”
一见那么可爱的笑容,陆展眉忍不住笑得更开了。
分明欺身压在她身上,两人的身子贴得那么近,可不知为何,陆展眉就生不出丁点儿邪念。
哪怕意识告诉他,首先应该拔掉衣裳,下一步做什么……可还是没感觉啊。
这样的压抑的氛围下,借着微暗的光线,他甚至能看见她侧脸的线条,清淡流利——真说来,弄弄的五官远不如文艺兵那么精致完美。
她的眉太锐,斜插入鬓。
却生着一双杏眸,又圆又亮,宛如琉璃。
鼻子尖尖的。
嘴唇又过于饱满。
这张脸,拆开看,委实平淡。
可合在一起,立马有一种明珠出匣,流光奔泻的气质,美得不与世同,竟有震慑人心的力量。
弄弄被他压的难受的扭了扭身子,拧着眉,拍了拍陆展眉的胳膊,道:“陆少校,你压得我很不舒服。”
——是。
——那种……感觉又来了。
陆展眉疑惑的探出手指,粗粝的指腹静静临摹她脸颊柔嫩的线条。
他拼尽力气,要探究出孙弄弄的底细,却一无所获——五感敏锐的他从没遇见过这么奇怪的情况:他看不透孙弄弄的想法。无论是当初冲锋舟上护着文锦、秦骁,设套给自己钻;还是后来远远一瞥……弄弄给自己的感觉,都像是一个虚幻到触碰即碎的肥皂泡。
就如同他调查后的结果:孙弄弄,女,19岁,高考成绩679分。
这么个分数,足可上任何一所军校。
可她为什么不去军校,反而到部队?
军校毕业,总之还是要回部队;而部队当兵当的好,则有可能被送去军校培训——可孙弄弄非要反其道而行之,竟然一头扎到了最基层。
如果说孙弄弄不懂事,可孙家老少没一个省油的灯——
怎么不拉着?
越想越觉得奇怪,不知什么时候竟起了身,直接拧开了灯,满脸严肃的把她拉起来,道:“孙弄弄,问你几个问题。”
“问题?”
疑惑的借着他搭一把手的力儿,弄弄起身,满怀不解的盯着他。
后者也不知从哪儿,变出了纸、笔、枪支。
一场龌蹉的行动,此时竟变成了谈话内容。
陆展眉心中的好奇,就像有猫爪儿在心口挠着,抓心挠肺——
这个时候,可不是什么被区区小女子击败的尊严问题,而是琢磨清楚这个女兵行为思路为何与众不同。
陆少校的谈话内容,果然深刻精辟。
从“98式防暴枪安装什么子弹”到“AK47与81式步枪的相似处与不同点”,一个个令人啼笑皆非的问题问下来,弄弄绞尽脑汁,思索答案。一支支枪丢过来,掐点记时看组装时间。
经过了两个多小时的“拷问”,陆展眉紧绷的眉心在一点点松下。
笑?
对啊。
陆展眉笑得太开了,让弄弄禁不住满头雾水,战战兢兢的凑过头,问:“陆少校,我是不是哪里做不对?”
手中拿着小册册在弄弄肩头上拍了拍,陆展眉笑得眉目飞扬的小样儿,和偷着腥的猫儿一样,“孙弄弄。你当兵,是家里老爷子拿着枪子儿搁脑门上逼的吧?”手里的册子直接丢在她怀中,陆展眉道。
……
后来?
没有后来了。
他笑呵呵的拉开行军帐篷,欢天喜地准备送客的时候,弄弄心口的一口气,终于爆发了,“陆少校,你今儿个找我,到底什么意思?为什么说我是家里老爷子逼来的兵?什么样的兵,才不是被逼上战场的?”
“你综合素质达标,但是当兵并不是看这些就够了。想知道什么是好兵,看看你们教员,看看文锦,你就知道了。”
一出行军帐篷,夜晚凉爽的风,立马迎面扑来。
不远处,篝火猎猎。
那是洪水褪去,兵民们兴奋下,点起了篝火在庆祝劫后的胜利——
远远的,秦骁与文锦一站一坐。
一文一武。
宛如流金中闪烁的明珠,饶是在人群中,却越发出众挺秀,让人禁不住把目光胶在了他们身上。
可,为什么说文锦和秦骁才是真正的兵?
弄弄疑惑的拧着眉,伸出手,轻轻按住了心口的位置。
不知为何,那儿狠狠一跳。
像文锦、秦骁?
那应该是什么样的呢?酒瓶盖打开,滋滋的往外翻着雪白的冒泡。
在昏黄的灯光下,陆展眉清秀讨喜的娃娃脸露出可爱的笑容,狡黠的瞅着一脸淡漠、从黑暗中步来的年轻军官。
这是个小吃摊子。
正是大半夜,昏黄的灯光招来一圈小小的蠓子,鼓着半透明的薄翅儿往灯上撞。
大片的雪白纱布铺展着蒸笼。
上面腾着白花花的热气,冒着诱人的香气。
在军校的时候,说着是放暑假了,可他们哪个不是被拉回去训练的?都是一帮荷尔蒙格外旺盛的男孩子,谁憋得住性子。
都是逮着空儿的往外跑。
冰啤,仲夏,小龙虾。
这回儿坐这,酒瓶盖一开,倒是让陆展眉找到了青葱岁月久违的怀旧感:“老板,加副碗筷。”
“来嘞。”
“哎,甭站着啊,坐。”
一招手,陆展眉笑嘻嘻的把啤酒分两杯倒出来——
每杯都满上,雪白的泡沫嘶嘶作响。
随着老板利落的添上一副碗筷,那黑暗中走出的年轻军官也静默的坐了下来——纵是坐下了,腰杆儿却挺得笔直,军姿挑不出丁点儿差漏。
“我就知道你会来。”
美美的喝了一口冰凉沁心的冰啤,陆展眉笑着把自己摊在了椅子上,活动了一下酸涩的肩,“要吃点什么?”
冰啤推到对方眼前,陆展眉笑嘻嘻的往玻璃橱儿那点了点。
透明橱框中,放着一盘盘未下锅的生食、有生蚝、牛肉、金玉满堂、蘑菇鸡丁,品种繁多,立着小小的黑字标签。
不远处,坐着零星几桌年轻人。
是来H区支援的志愿者,都是年龄不大的年轻人,趁夜出来放松一下:有男有女,坐那儿,往这边瞅上一眼,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多俊的兵哥哥呐。”
可不是!
多俏。
娃娃脸的那个清秀讨喜,另一个背着光,看不清眉眼,却从一个流利剪影的侧面线条辨得出俊俏的模样。
女孩们叽叽喳喳议论开来:“知道是哪个部队的吗?”
“看肩章,似乎是少校。”
“天,这么年轻的少校……”
惊叹的声音顿时“啧啧”响起:“真猜不出是哪里的呢。在H区边缘疏散的,据说是红一军三连的……可少校军衔,营级的军官哪个没点年岁啊,第一次见着这么年轻的主儿……”
再说弄弄偷偷跟着文锦一路下来。
跟到这儿,脚底恰踩着一根枯树枝。
“嚓”。
一声轻响。
她按住心口,幸好没人注意到。
她小心翼翼的退了两步。
再抬头,就看见不远处那两个把酒言欢的年轻军官,有什么狠狠震了震她的脑仁,她面无表情的抬头,事实上,整个人都有点蒙了。
她自听了陆展眉对“兵”的理解,犹豫了许久,没敢跟上秦骁——目标指向文锦,于是一路跟了出来。
可没想到,走那么远,文锦竟然是出来吃夜宵的。
这让她禁不住觉着自己跟出来真是无聊到极点。
然而。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
就如同“诡雷”这种伪装性武器一样,你觉着那是平和安然的一片树叶、或是一个面包,却不知真正的地雷炸弹在后面藏着呢。
令人惊愕。
文锦竟然和陆展眉坐下来喝酒?!
深谙这两人争斗的弄弄心中的不解此起彼伏的冒出来,这俩安坐一厢,对她而言,无异于“本?拉登”和“老布什”握手言和。
无数个念头蜂拥着,炸得她头皮发麻。
她抿唇,低下头,身后交叠的树影遭遇了洪水,生气尚未恢复,耷拉着枝叶,仅仅只能笼住她的人。
在那笼阴影下,她的脸阴暗到辨不出颜色。
以她的性子,若是平常,恐怕早就光明正大走出去,淡淡的说句“好巧”、或者“再添双筷子”,无所畏惧的坐下来——
跟踪这事儿也就揭过了,还可以听到两人到底在讨论什么。
可今儿个,这料儿太猛了。
炸的弄弄脑子也不知搭错了哪一根弦儿,鬼迷心窍,身子一缩,竟埋到树影里,干起了窃听的行当。
“嗨,兵哥哥,这边看啊!”那边,女孩们一波波欢悦的嗓音笑闹着。有人举着相机,冲着文锦、陆展眉大声起哄。文锦没回头。倒是陆展眉很给面子的侧身一笑,被抓拍了好几张。他不以为然,依旧笑得一团和气,漂亮得就像是瓷娃娃,更勾得那边尖叫连连:“哇哦——帅爆了!”此起彼伏的尖叫、口哨声、拍桌声,吵得几乎炸了天。
弄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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