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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委常委-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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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做足疗小姐提着用具走过来问可否开始,王德勤没好气地指向方军:“那还用问吗?给领导服务好,啊。”

小姐纤细柔软的手一搭在脚上,立时给人一种麻酥酥的感觉,特别是用热腾腾的毛巾把脚包上后,更倍感舒适。两人眯缝着眼睛俯视小姐的一举一动,虽不再言语,却各有所思。一个共同点是,双方都在思忖着对方可以利用的地方。

稍顷,方军的视线在眼前女孩儿的眉毛上定格了。眼下这女孩子美都不会美,画的眉毛又黑又长,像两条大毛毛虫,嘴唇也涂抹得过于红艳,失真的东西只能适得其反。他问:“这丫头多大了,在这里一月能挣多少钱?”

“妈呀,还丫头呢,都25啦!”别看小姐动作小心翼翼,但说起话来却粗声大气,“可别问咱们挣多钱,说不清,拿提成,反正咋也比工厂的工人强。咱们这些姐妹差不多全是在工厂里干不了跑出来的。”

“挣的可能不比处级干部少!”王德勤睁开眼睛愤愤说道。

小姐娇嗔地白了他一眼:“那得看你们心情了。”

“现在是处女没有处长多。是不是?”王德勤开始没正经起来。

小姐瞥了他一眼,慢悠悠地说:“怎么说呢,就说我吧,你说我不是处女吧,我还没结婚;说我是处女吧,我还有过男人这么说吧,套用你们干部级别的行话,相当于副处吧。”

方军听了,差点儿没笑出声来。他万没想到小姐如此坦诚开放,时代真是不同了。

大厅里的灯光半明半暗,他只看到这姑娘穿着葱绿色软缎小褂包裹的细小苗条的身影,一点被剪短后烫得蓬蓬松松得头发半遮着的白白的脸。短短的一忽儿间,对方已经敏感地意识到他们在注视她,灵巧地将身子转过来,这时方军又在那张被短发半遮的白色粉脸上看到了一双眼影涂得很重、目光幽幽、充满挑逗意味的眼神。

一位服务员急促跑过来:“您是王总吧,你们公司赵书记打您手机半天打不通,让您立刻回去,有急事。”

“好。”王德勤顿时有些慌张,起身对方军说:“今天受益匪浅,改天我专门请你。我先回去了,你就好好弄吧,该弄啥就弄啥,记在我账上。”

“哎,不用,不用!”

双方莞尔一笑。望着王德勤急速消失的背影,方军一阵窃喜。看来今晚有一箭双雕之效,既可吊住王德勤,在打通商界关系上为我所用,又有利于完成谢景新交办的有关涉及城建二公司比较棘手的事情,进而显示自己的能力。对王德勤这类人应该不远也不近,让他始终觉得你深不可测才行。做完足疗,他潇洒地掏出二百元钱,朝那小姐一摆手:“走,再做一个按摩,泰式的。”

小姐没接:“不,不做完是不能先收费的。”

方军暗想,这里还挺讲职业道德,眼下有职业道德的人,即使在堂而皇之的官场也不是那么好找的呀!

16

冯勇进相信自己比周围的人更有力量,所以他准备比别人多倒霉。就在他为自己的得意之作——《当前国企改制中的突出问题与维权对策》而自喜的时候,灾难果然来临了。由区总工会副主席、代主席调任区史志办主任,这显然有明升暗降的味道。

因为近些年来,解决县区工会主席进常委的问题,已经有了很大进展,全省已有大半县区落实到位。况且,这史志办主任,基本是个闲差,一般都是安排即将退休老同志的最佳位置。

冯勇进,42岁,法学硕士,大学毕业应征入伍,因为“抗上”,得罪了有关领导,最后在军区弄到一个“带帽”名额转业了。到区总工会后,当过干事、主任、副主席,步幅小但异常坚实。冯勇进不吸烟,适量饮酒;生活严谨,从无桃色传闻;喜欢足球,爱好登山;爱读经济类和政界人物传记类书籍,在老年高级知识分子当中有许多朋友。

他通过研究历史得出结论:世界上的事情多如牛毛,但男人一生只应该从事两项事业:经济或政治。只有经济和政治,才会使男人变得伟岸。还是在90年代初的时候,区内一家试点企业变为股份有限公司在深圳上市,当时公司由于股票卖不出去,以致硬性要求所属员工每人必须购买一定份额的公司股票,职位越高,购买额度越大,弄得全公司上下唉声叹气。冯勇进却颇具胆识,敏锐地抓住了这一良机,来了一次收购,倾尽5万元积蓄。两年以后,这个股票翻了21倍,他果断地全部出手,轻而易举成了百万富翁。

但是,他更大的抱负却是在自己的事业上。去年,为解决工会经费不足,收缴又困难的问题,他突发奇想,召集了一批退休的医学专家,以区工会的名义办起诊所。冯勇设想,这样一来既可解决职工看病费用高昂的问题,又能为工会创收,在经费问题也不再受上级和企业的夹板气。虽然这个设想的具体实施让他碰了不少钉子,吃了不少苦头。但最坏的结果证明,冯勇进的这次大胆的尝试很成功,诊所头一年的总收入就突破了百万。

得知自己将调离区总工会的那天,冯勇进坐在区委组织部长明亮的办公室里等待谈话。

不知不觉等了近两个小时,组织部长还在会议室里没出来。仅凭这一点,他已判断出自己前景不妙。保密员进来送文件,他正欲申明自己为何单独坐在这里,以消除对方可能有的疑虑。不料,保密员的目光掠过他时像掠过一件家具,毫不意外,冯勇进这才意识到,这里恐怕常坐着他这样的等人接见的干部。

组织部长快步进入办公室,伸出双手,抱歉地连声说:“勇进,久等喽。区委常委会,怎么也走不开,我是上厕所溜出来的,其实完全不必要开那么长的会,完全不必,唉征求一下你的意见,是否改个时间再谈?比如说下午,我可以把整个下午交给你。现在谈也行,我只能待五分钟。怎么样,我听你的。”老部长降尊行责一番话,显出无尚气度。

“现在谈。”

“好,你坐。”老部长拽过椅子,坐到冯勇进的对面,表情立即凝重起来,沉默片刻,像是肯定住心中某个念头,微微颔首:“勇进,因工作急需,区委经过研究决定,两年多了,你这个代字也应该拿掉了,调你到区史志办当主任。你有什么意见?”

“服从决定。”

“哎,我问你有什么意见吗。”

“有些想法,但是不说更好。”

“你不信任我?”

“这件事有两种理解。可以解释为确实工作需要,也可以解释为把无法使用又比较棘手的干部来个软处理。我算是哪一种啊?部长,你连个暗示也没给。”

“这个问题,区委没做研究,我不好说什么。再者,半年之后我恐怕就不在位了,说了也没用。相信你会正确理解。”

冯勇进明白了,一种含意不明的搁浅。凡是要你正确理解的时候,往往就意味着这不是好事。于是,冯勇进站起身来:“部长还有别的事么?”

对于这个局面,部长也可能他早有预料。他笑了一下,像履行计划中的笑,“不送了,下次再谈。”

冯勇进沿着宽阔的过道走向楼梯口,途中还有了一点点伤感,不过他只是对区委这幢大楼有感情,因为区总工会在这楼的最顶层,毕竟在这里上了好几年的班儿。楼内的人,在他看来是配属给大楼的。一个个小牌子挂在门楣上,组织部、宣传部、统战部统统用繁体字写着,使人费劲才能认明白。认明白后,心中那块厚重感觉便更加厚重。

叱咤一方的日子顿时消失了,无职无权而又满腔抱负,无异于服刑,自由之身竟成了累赘。他欣赏自己的沉着,一连几天,没有打电话,没有写告状信,没有找上级领导,或是拎着东西踱步某人的客厅。他有许多令人羡慕的关系,一处却没动用。

冯勇进很清楚自己被发配的原因。

虽然给区工会创收,完全是为了工会摆脱经济困境,但在有些人眼里,毕竟有点“那个”。特别是在正统领导的观念里,这么做无异于洪水猛兽。心怀嫉妒心的人,难免弄出一些负面新闻。更重要的原因是,近来不少中小型企业开始实行转制,如果严格按着党的政策,光明正大地实行转制,无可厚非,理应受到支持和鼓励。区总工会通过调研,全力支持几个陷入困境的企业,利用土地级差原理,实行“腾笼换鸟”式的改组改制改造,取得了很大成功。但是,令他不解的是,有的企业转制,不仅操作不规范,资产评估随意性大,甚至很多环节处于“黑箱”状态。职工代表大会形同虚设,职工意见无人理睬,国有资产不断流失,这正常吗?

为此,区总工会在相关调查报告里,大胆披露了一些鲜为人知的内幕,以冯勇进的预计,本以为这份报告会引起区里的高度重视,至少会得到主持区委工作的区委副书记、区长李宝库的口头表扬。哪里想到,李宝库对此根本就不“感冒”,不仅对区总工会好的做法只字不提,对明知眼露的问题也视而不见。这次突然调动,就不能不使冯勇进多少有些省悟了。

去年,区里出台招商引资政策,初稿竟然将三年内不给职工缴纳“三险”作为“优惠条件”。冯勇进据理力争,才使这一做法得到纠正,但他同李宝库也闹了个半红脸。此后,李宝库在大会小会上,多次批评有的干部只低头拉车,不抬头看路,这样的工作干得越多,越破坏河东区的投资环境!虽未点名,但指的是谁,大家心知肚明冯勇进鄙夷地撇嘴沉默,在他眼里,这样做只能折射出某些人的水准。

夜里12点钟了,冯勇进却毫无睡意,躁动至极。室内很冷,他走到冰冷的卫生间里,打开淋浴喷头猛冲,水流如刀锋刺入他的皮肤,再蒸发出大团热气。他咬紧牙关像野兽那样哼唧着,用力拍打身躯,直到他变成个硕大的红辣椒,血几乎从皮下涌出来。

妻子苗静华心疼地抱着大被子在外边等着,见他出来,一边忙把被子围到他身上,一边责怪道:“干吗,不要命啦!”

“好,好啊!”冯勇进用毛巾擦了一把头发,说:“我准备犯一次错误。”

“说什么呢?”苗静华不得其解。

“根据目前所掌握的情况,河东区有的企业转制至少有这样几个问题:一是瞒报资产,大的化小,小的化了;二是无形资产没有考虑评估。原先企业长期投入开辟的业务渠道,以及企业品牌等因素,都是企业无形资产,可企业评估时,这些因素均未考虑,致使大量无形资产流失;三是上级指定人购买,没有竞争。由区里指定原经理王德勤和领导班子成员购买,美其名曰有企业管理经验,经过了实践检验等等。别人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不予考虑,这是不公平的;四是制定所谓超级优惠政策。说白了,就是某个领导一句话,就将数万资产拱手相送,随意性极大,毫无公正合理而言。听说城建二公司的改制眼下李宝库亲自督战,里面恐怕更有名堂。”

苗静华问:“说这么多,能抓住证据吗?”在法院工作的苗静华,三句话不离本行。

“就看想抓不想抓。别看我离开工会了,我仍然要履行维护职工权益、防止国有资产流失的职责。”

“能行吗?”

“也许这个抉择是一次错误,即使是错误,也争取是一流的错误。”冯勇进像是自语,也像是说给妻子听。

“我喜欢你现在的样子,别犹豫,放胆去做,要不你肯定后悔的。”苗静华平静地说。

冯勇进深情地看了妻子一眼:“你觉得我们胜算多大?”

“关键是要找能帮你的人,一个人毕竟势单力薄。那些调查方面的事情当然好办。”

“太对了。”

一连多日,冯勇进寡言少语。身上很快鼓了个疖子,妻子则每天变着法儿做着他最爱吃的饭菜,经常绞尽脑汁说些活跃气氛的笑话,他在最倒霉的时候感受到了妻子的爱,他确信她在任何时候都不会背叛他。

他决定开始行动。

17

冯勇进首先想到的是,要去趟省城,见省委常委、省总工会主席邵真,这是距冯勇进最近的天外星座。这位开拓型领导欣赏冯勇进,并且容忍他有适度的不恭。

说走就走,三个多小时的车程,到省城已经晚上8点多了。冯勇进觉得这个时间看领导比较合适。

古园街是省城最幽静的地段,路面不甚宽阔,两旁是高大的银杏树,少有的几个行人,也是从树的间隙中渗漏出来的。这里不通公共汽车,没有嘈杂的服务业,以其明净的气韵而言,像是从山野中移植过来的。省委、省政府的领导多数住在路两旁的小楼里。

甲七号是邵真的宅邸,银灰色的铁门紧闭,外面没有卫兵,环境本身就提醒人肃静。冯勇进找到门铃,按了一下,没听到铃声,但铁门上的窥视窗打开了,一张面孔闪动一下。随后边门打开,一个军容严整的武警卫兵道:“你找谁?”

冯勇进一看,就知道是个初食军粮、规矩守职的农村兵。“邵主席。”随即递上工作证。

卫兵看过证件,又朝他身后望。

“没有小车。”冯勇进主动告诉他。

卫兵犹豫着,显然这一身份令他有些为难。冯勇进谎称:“约好的。”卫兵拿过证件往里走,他尾随着。虽然没有进过这个院子,但他对这一类住宅的布局相当熟悉。走着走着,感到里边越走越大。最后,他被带到一幢说不准是二层还是三层的小楼前,从门厅迈进。

邵真俯卧在一张长榻上,一位女医生在为她量血压。瞥见冯勇进走来,招呼了一下,费力地抽出胳膊,交给他去握。

她仿佛发生了很大的、又是难以形容的变化,好像脸上有一部分老了,有一部分反而年轻了。大致说来,眉宇间的气韵淡薄了,神态更加平和,粗硬的短发仍然黑亮如昔。

“小冯,怎么想来看我了?”

“哦,邵主席,早就应该来。”

邵真扭过头问医生:完了吧。

“嗯。”

医生收拾器械,顺带着朝冯勇进笑一下,冯勇进还以一笑,觉得这女人不笑时反而好看些,一笑便如飘过来个谜,就把自己和其他女人拉平了。

邵真客气地一直把女医生送到院子里,然后喊驾驶员,待丰田“陆地巡洋舰”载上她离去,才调头回来。邵真头里走,冯勇进跟随着,两人进入隔壁客厅,邵真站住,欲坐下,又一摆手:“上楼。”

冯勇进随邵真进入楼上的小客厅,这里比楼下精致多了,而且气氛也好。邵真坐下,冯勇进在她斜对面落座,两人之间隔了盆形体奇妙的仙人掌。这是合适的间隔。

“好吧,谈谈吧。来此有何贵干,是想看看我还是别有用心?”

“当然是看看邵主席,也有些事想直接向您汇报。”

“趁早说,拣重要的说,不然来了人,你就言不由衷了。我现在也是身不由己,四处当差。某些方面,不如以前在市里。”

“邵主席,我被调到区史志办当主任了,最近想得比较多,过程就不谈了,直接讲结论吧。我觉得这种调动不太正常,可能与我调查企业改制问题有关。”

“你说什么?”

“我被调离了。”

邵真沉吟道:“有这样的事?你有才干有优势,虽然年轻但资历也够了,应该在工会给你扶正嘛!这话我任何场合都敢公开说。不过,现在官大了,能办的事反而少了,你应该体会得到。我不是你们区里的人,不介入他们的干部安排,不当婆婆。”

“不顺心的职务还不如下海经商。”

邵真一愣:“太可惜了。勇进啊,我阅历匪浅,虽然判断人事问题不敢说十拿十稳,但谁能在政界有所作为,我还是能看准的。你呀你,干什么都不如从政,史志办也应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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