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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北 -- aba-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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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我开始觉得晕晕乎乎的时候凌萧粟终于来了,和那个黄色风衣一起,我听见他说,“这是我孩子的家庭教师,我可以给他作保证人。” 

                    我觉得头重的左右乱晃,脑袋里就像有一架飞机飞来飞去,拼命的睁大眼睛看着他们,心里疑惑着为什么他们要装作好像不认识的样子。 

                    不管他们那晚是否偶遇,毕竟也算是半个酒友了。 
                     
                    
            我瞪大眼睛看他们解开我的手铐,刚刚站起来的那一瞬间就重重的打了个趔趄,眼前一黑就倒了下去。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坐在地上了,凌萧粟就蹲在我旁边。 


                       “你没事吧。” 
                    我死命的眨眼睛,仿佛这样就能赶走我脑子里那种晕晕沉沉的感觉。 
                       “腿麻了,可能走不动道儿了。” 
                    他看着我,“揉一下可能好一点儿,你蹲的时间太长。” 
                     
                    
            我有意无意的瞟向那个黄色风衣,难道是■■?自己都觉得自己无聊,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觉得腿上麻胀的地方好像被很有力的揉散了一般,感触越来越清晰。 


                    是凌萧粟,他竟然在帮我揉腿。 
                    我觉得脸上有些火辣辣的,为了掩饰,我只有低下头死命的自己揉另一条腿。 
                    血液流通的感觉暖暖柔柔的,就好像大冬天里的暖风机一样,吹暖了我的腿,也拂过了我的心。 
                       “好些了么?能走了么?” 
                     
                    
            我慌忙点点头,一抬眼正好对上黄衣男人复杂的眼神,想是由几分鄙夷、几分好奇,还有几分了然,我真得很不喜欢这个男人,他有一双透视的眼睛。 
                     
                    
            临走的时候,他伸出手来,“你大概不知道,我原先是凌萧粟的同事,他辞职后调到这个岗来的,我叫张继强,如果你对刚才那个照片上的人有印象的话,记得和我们联系。” 


                    他给了我一个电话。 



            PS:  好和谐;方框是示  威   

                 
                    
            我自然不会给叫张继强的警察打电话,首先我不知道舒炜在那里,就算知道了也绝不会告诉他,不过我想他也知道,不过是例行公事而已。 
                     
                    
            虽然觉得自己有些过于防备,按理说我的重要程度还不至于享受如此的特殊待遇,但我还是向凌萧粟请了两天假,买了100块钱的IC卡跑到公共电话厅疯狂的给家里打电话。 


                     
                    
            电话是姐姐接的,这让我多多少少舒了一口气,说起来在他对我那样的直抒胸臆的表示厌恶之后我还蛮排斥和他通电话的,不知道该用漠不关心的还是抑扬顿挫的语调讲。 


                     
                    
            舒炜没有回家,这我猜到了,否则他们不会来逼问我,但北京的警察对他一个来出差的外地人这么感兴趣做什么?从他们问我话的内容看来警察对我们家的情况仍是一无所知,但 

                      我依然不敢冒这个险。 
                    在我的坚持下,姐姐用假的身份证复印件买了张手机卡,我坐地铁穿越两个街区在IC卡电话厅打她这个号。 
                     
                    
            这事儿很蹊跷,而且隐隐的透着让我不安的因素,我觉得心里好像有千万只猫抓子在挠,又像是早上起来空腹喝了3大杯咖啡,简单的形容,似乎自己就像跑热了蹄儿的猪,一时一刻都安静不下来。 


                    姐姐倒是安心得很,“我相信他,他做的事我从不过问”,“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吧,可能过个几天就回来了。” 
                     
                    
            她的声音很平静,我听不出异样来,不过我这个姐姐做事一向比我拿的稳,属于那种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人——如果她愿意的话——所以对于她的话我也有些不确定。只是她话语中流露出的淡然和通达让我有些陌生的感觉,我觉得找不到那个曾经和自己打打闹闹、相依为命的姐姐了,当然,或许是我变了也未可知。 


                    总之我没有从她的嘴里撬出一个字来。 
                    跑热地蹄儿凉下来了,自然要去上班。 
                    然而又发生了件不称心的事儿,我发现小k不见了。 
                     
                    
            小k多多少少知道我们家的一些事——虽然要紧的部分我略去了,不过他也曾给我一个“流氓世家”的横批——我想为防万一,我还叮嘱一下他为妙。 
                     
                    
            可是他不见了,好像突然消失了,融入了大气层,连个泡都没留下来,一开始我还担心是警察叫走了他,可是一连三天都不在,我慢慢的有些紧张起来。 
                       不论如何,小k也算是我在北京一个次好的朋友呢。 
                       那么最好的是谁呢?我问自己,却不想回答,眼前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另一个人的脸。 


                    我依然时不时去凌霄粟家报到,只是自己常常会怀疑自己存在的必要性。 
                    小丽看起来这段日子和她父亲之间的关系已渐趋正常,那么我的存在有什么必要?我并不学   
                    富五车,甚至性格也不算太过可爱,虽然长相勉强还可以过关,但人家并不是找模特或演员,何况我的世界观多多少少还存在些问题。 
                     
                    
            再加上这一段日子来发生的种种事情,舒炜的事,姐姐的事,凌霄粟的事,黄风衣的事,小k的事,种种种种,纷至冗来,让我应接不暇,我开始有些烦了。 


                    其实我知道不是,主要是因为自己心里有些空: 
                    舒炜干什么去了?他到底做了些什么,让警察这样孜孜不倦的探寻他的下落?甚至找到我这里? 
                     
                    
            他现在在哪里,他在做什么?他究竟有没有回家?发生了什么事?还有姐姐,为什么她可以这么平静?只是因为我们家里曾经出过一个被警车押走的么?只有再一再二再三才可以称之为见惯不怪的习惯,她为何如此坦然?到底是心有城府还是别有隐情? 


                    更别提小k的突然失踪,老实说,我心里总有隐隐的不安,一颗心荡在半空总也落不下来,纷纷扰扰,迟早得的心脏病。 
                     
                    
            所有这些的这些在我的脑子里炸开了锅,我从没有一刻觉得自己是这么的脑子不够用,我总觉得有一根线可以将很多事情穿起来,可是我找不到线头。 
                    
            这些都不是重点,这些都是可以让我做下来细细的想慢慢的追的,真正让我心思不宁坐又不安站又不起整日价情思睡昏昏的倒是另一个人的淡然。 

                    我很不爽凌萧粟不闻不问的态度,让我耿耿于他的森装深沉,原本就不是一个怎么深沉的人。 
                    我不想追究自己的心情转换,恐怕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机。所以虽然意识到这样很蠢,但我还是去做了。 
                    我向凌萧粟辞职,看着他惊愕的脸与茫然的眼感觉有一种无法言喻的快感,像个耍心眼使小手腕儿的婆姨。 
                    靠,我唾弃自己。 
                    我翻来覆去的无非是解释一下自己为什么不想干了,没有切实存在的必要啊,能力不够啊,存在感稀薄啊,最后还是没有存在的必要。 
                    当我发现自己说来说去原来只是围绕着“你又不需要我”这个怨妇般的话题是立时闭嘴。 
                    多么尴尬,幸好凌萧粟只是沉吟着,有些释然有些好笑的看着我。 
                       “就这样?” 
                       “就酱。”我没好气儿。 
                     
                    
            他很是认真的想了想,“杨洋,从本质上来讲,小丽是很依赖你的,自从你来了以后——你也看得出来——我们之间的关系确实改善了很多,而且,”他咬了咬嘴唇,像是在斟酌该用什么词汇,“而且,你在这里也帮了我很多,给了我很多对于别的……别的生活方式的启迪,我真的希望你能够再考虑考虑。” 


                     
                    
            他抬起眉毛看着我,额头上出现了几道不深不浅的思考印记,突然间我发现这个男人或许已经不能用“青年才俊”来形容了,岁月在他的脸上依旧留下了痕迹,虽然仁慈。 


                    “杨洋,最近公司发生了一些事情,很严重,所以如果是因为……你觉得我很冷漠或是别的……” 
                    我打断了他的话,脸有些微微的泛红,“你想到哪里去了,你不计较我是被警察带走的人还肯给我一口饭吃就很感激了。” 
                    我是很想诚恳的老实得说出来,可不知为什么话出嘴边听起来这么具有讽刺意味,而且还带着让人不敢恭维的自怜。 
                    凌萧粟刷的站起来,急急忙忙的辩解,“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不知道怎样向他说明,我也不是这个意思,我的嘴不知道,我的心知道。正在想措辞,他伸出手来握住我: 
                    “不管怎样,你能先留下来么?” 
                    我一愣,有些微微的愕然,他的手大且温暖,指节突出,竟然完全覆住了我的。 
                    正在失神,门开了,陈姐走进来,“今天去接小丽么?” 
                    我急急忙忙抽出了手,慌忙间划过了凌萧粟的指尖,咧咧嘴,竟是划伤了。 
                    凌萧粟的脸红到脖子,我也无比尴尬且后悔,我这是干什么?本来没有什么的事情让我这么一来倒像是有些什么了。 
                    我低低头,“我去接她吧,回来再说。” 

                    走在路上,厌恶自己的心情丝毫没有削减。 
                    我并不后悔自己辞职这件事情,我确实担心家里,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有一种无法掌控的恐惧,虽然也许我在家里也做不了什么。 

                    我只是唾弃自己在发现凌萧粟惊慌失措时候的那一点点释怀,甚至和一些小小的得意。 
                    试探么,我成了什么了? 
                     
                    
            就这样在对自己人格的怀疑中我心思重重的来到了学校,我并不知道自己的到来将起到什么样的作用,我也从来不敢考虑如果那天我真的甩手走了又会是怎样一个局面? 


                    不敢想。 
                    我蹲在学校旁边的花园坛子下面,和卖钥匙链儿卖冰棍的老头老太们一起,摆出一幅思考者的仪态。 
                    
            走过摊面的人来来往往,少了多了又少了,我从自己的失神状态清醒,猛然抬起头来,才发现学校的孩子竟已走得差不多了,却不见小丽。 
                    她人呢?难道被老师留下来? 
                    我放眼四周,正思考着要不要跟门卫说一声进去看看,突然在人群中看到了上次那个在小丽帽子里放石块儿的男孩儿。 
                       “喂,你!就是你,”我斟酌着是要叫他小孩儿还是叫小朋友或是同学,怎样都不好,不如不叫。 
                    那男孩子有些惊愕的看着我,他身边的几个年纪仿若的学生也只是睁着大大小小的眼睛上下打量。 
                       “那个,你是凌小丽的同学吧,请问她是还没有下课吗?” 
                    说老实话我表示怀疑,这个时间点儿,走出学校的恐怕不是高年级加课就是在操场上玩的,而小丽这两个条件都不符合。 
                    
            他身旁一个矮矮胖胖的小男生说,“凌小丽,刚才被人接走了啊,白色的车,我刚刚还见呢,”,他边说便四下寻找,“喏,喏,就是那辆啊。” 

                     
                    
            我匆忙回过头去,正赶得及看着一辆崭新的马自达从身旁开过,茶色玻璃窗在我面前碰的一声拉上了,然而这一瞥已足以让我看清车厢里穿着墨蓝色校服的小丽,还有一双似曾相识的凶狠阴冷的眼睛。 


                    我拦了一辆富康,让司机紧追前面的马自达,太阳穴上的青筋嘣嘣直跳,一面飞速的考虑要不要给凌萧粟打电话。 
                     
                    
            汽车在四环上七拐八绕,最终拐进了崇文区的夕照寺。我认识这个地方,我刚来北京的时候曾经在这一带租过房子,时值拆迁,非常混乱。即便是现在情形也好不到哪里去。好在下班时间北京哪个地段都堵车,我们才能毫不费力的跟着它。 


                    进那条巷子的时候我最终还是拨通了凌萧粟的电话: 
                       
                    
            “京F11xxx的车主你认识么?白色马自达。不认识?好,我想也是,记住这车号,京F11xxx,我现在崇文夕照寺,对,还往南,你尽快赶来,最好叫上那个叫张继强的。别问了,你女儿被人带走了,就这样。” 


                    开车的司机从后视镜里看着我,“您是警察么?” 
                       “怎么了?” 
                     
                    
            司机咬咬嘴唇,“不瞒您说,您要不是警察,那我就什么也不说了;您要是警察,前面那车减速了进巷口,您看见没有,就那儿停下了,我给您搁那儿,成么?我爹妈七十多了,老婆孩子还等着我养呢。您就行行好,放我一马,我这儿谢谢您了。” 


                    我轻轻的牵动嘴角,“行啊,您给我搁那儿吧。” 
                    一共是32块,没容得我给零头,司机已然扬长而去。 
                    我靠在路边贴满了高薪招聘男公关小广告的电线杆子旁,竖了竖衣领,这一带也已拆得八九不离十,倒是个藏匿的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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