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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青色记忆-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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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na继续在节目中读信。
偶尔也还是收到穆的来信,都正儿八经地写一些回应节目主题的内容。Tina很喜欢他的字和他的文笔,还有那种从文字间跳出来的语气,严谨却又温和。可是她总有些失落,觉得他的信的抬头是“Tina同学”,从没有过多的亲近,她甚至不知道他念哪个专业。
这日在自习室里,Tina又在翻看来信。修罗随手抽了她看着的一封,读了两句,放下问她:“Tina,你认为两个人厮守是不是要天天在一起?”Tina点头,当然是的。修罗皱皱眉:“非得要彼此体贴关心到极点?”
Tina笑着看他,觉得他的表情极玩味。
修罗拿起书,继续读起来。Tina也学着他抽了起来看:“《力学原理》,好看么?”
他笑着刮刮她的鼻子。
Tina却从那一刻开始,心里有种不踏实的感觉,说不上来。也许后来回想,她才会觉得,有一些人,注定要错过,是因为彼此的性格。
(十二)
门咣当一下开了。我们吓了一跳,米罗和卡妙回来了,拎着一盒白切鸡,笑嘻嘻地坐下来。我起身给他们拿碗,各端了一碗汤上来。米罗把白切鸡打开,放在桌子上,又招呼Tina一起吃。
Tina笑着摇摇头。
裳雪催她:“姐姐你快说呀。”Tina看了看两个男人,有点不好意思。米罗倒是没有挪屁股,好奇地凑过来,也要听上一份。裳雪一把推开他。米罗握住了她的手:“你的力气大了呀。”我们都别过脸,脸有点发烧。
Tina的日子继续平淡地过着。许许多多的事情如过眼云烟,该笑的笑,该哭的哭,想完了就静下心来等待过去,人生不过也如此。有时她觉得,自己是不是太早参透人生了。
这日是平安夜,Tina要在广播室值班,等着学院的平安夜舞会结束,她揿了启动键,校园的天空布满了温柔的圣洁的歌曲,淡淡的,让人在空气中嗅出许多浪漫的味道。
她拨了个电话给修罗,听到他那边暧昧不清背景音乐,半天对不上一句话,她便挂了,将手机停在一边。
一曲接着一曲。今天学校批准播放到12点正,暖化学生们欢乐的情思。Tina收拾好之后,已经近一点了,午夜的校园,远远还透着些还未冷却的喧闹。她费劲地将广播站的铁门拉上。那锁有点生锈了,她半天不能关好。
“我来帮你。”后面有个人对她说。
Tina吓了一跳,警惕地一转身,看见一个披着紫色长发的男学生站在后头,手里还拿着一个信封。
他走过来,替她将大锁锁好,抽出钥匙,递给她。
Tina看着笑盈盈的这个男生,半天没想起来要说声谢谢。
男生很磊落,将信封递给她:“我的投稿,既然你在,我就直接给你了,不放进信箱了。”Tina突然涌起一阵冲动,当着男生的面就拆开了信。那信的落款没有让她失望,果然又是一个清秀的“穆”。Tina第一次这样认真地端详眼前的人,看他一身的飘逸,在寒冬中仿佛不是人间的一员。
穆一直在等着她说话,却见她又愣,才轻轻地叫她:“Tina。”
Tina回过神来,顿时觉得不好意思:为什么在这样的夜里,她会突然地心猿意马,好像一条在城堡里蛰居好久的蔓藤,光等着王子来攀爬抚摸。“你认识我?”
穆笑了:“我是你的忠实听众呀。”
他充当了护花的人,将Tina一直送到了宿舍楼下。从来没有别的男生将她贴身地送到楼下,她的心情有点微妙的快乐,说不出来。
米罗哈哈大笑起来:“穆他的招真老土呀!肯定算好了时间去堵你的,还要专等修罗鬼混的时候。”
Tina辩解:“修罗不是鬼混。”
卡妙说:“反正不是干什么好事。”
Tina觉得,说起过去,也都无所谓了,也就一笑置之了。
(十三)
穆打电话来,Tina起身告别。
我收拾下东西,这样便一夜了,一直回味着Tina的话,不禁觉得可爱。
早晨起来,和卡妙一起到花店去,招待的第一个客人,竟然是雅帕菲卡。我很高兴地迎上去,他要了一束虞美人。卡妙告诉我,那是表示慰问的花。我们都奇怪地望着他,心里有点忐忑。
雅帕菲卡付了钱,接过花之后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坐在了花架前的凳子上。花簇拥着人,人也映红了花。我给他泡了一杯花茶,他接过,看了我一眼。
卡妙没有走过去,继续在忙着自己的事情。他最近着手准备去留学的事情了,案头上是厚厚的书,花店反倒成了他的副业了。
我见店里也无事,就坐到他跟前。“小云没事吧?”我找了个话题。
他抬头:“妹妹怀孕了。”
我一听,高兴得很,难怪他要送虞美人,这是很值得快乐的事情。如今回头去想他们那一段“婚变”,看明了真像,其实是啼笑皆非的。难得破镜重圆,而且再得贵子,不是一个大团圆结局吗?
卡妙插过话来:“她没事吧?”
雅帕菲卡看着他:“嗯,她以为是胃病,吃了几颗吗丁啉。”
我并不懂得。
卡妙说:“哦……吗丁啉。等到6个月的时候抽脐血检查。”
雅帕菲卡叹了口气,将杯子放在桌上,拿着花出门了。吗丁啉是孕妇慎用药。若是要了这个孩子,小云和亚伦这几个月恐怕都不会安心了。我才知道,心里不禁也跟着担忧起来。卡妙依旧给我包了百合花,叫我等会儿去看看她。
(十四)
我带着花来到小云家里。
推开门就觉得一股潮湿腐败的味道,仿佛很多天没有打扫过。恐怕蒙上灰尘的不止是地板了。
小云的脸色很苍白,像个久病不愈的病人。我将百合花放到餐桌上,她颤颤巍巍地走来,我心有点酸,走过去抱了她一下。
她慢慢地坐下,好像身上背了个巨大的炸弹,动作稍微大一些都会引爆一般。
我问她,怎么样了。
小云叹口气:“我笨呀,又不是没生过孩子,都那么粗心,怪我……”
“不能怪你。”雅帕菲卡端着茶盘走出来。
我吓了一跳。他将茶盘放在茶几上,慢慢地收拢了散乱开的杂物。小云从茶盘里拿起一杯热开水,想喝,又放下,想是心情很差了。雅帕菲卡轻轻地摸摸小云的额头,又拍拍她的肩,要她靠在自己胸前。
“不怪我怪谁呢。”小云看着他。
“怪你那个男人。”雅帕菲卡很不高兴地说。
小云想分辨些什么,可是张张嘴又停了下来。
“这孩子,我们可能不要了。”小云摸着自己的肚子,“反正小瞬瞬还小,带他也要费精力。万一生出个不健康的孩子来,他的一辈子就完了。”她的声音越来越低,也不知道是对我们说的,还是安慰自己的。
“生下来。”雅帕菲卡不容置疑地打断她,“坏了的我养。”他的脸突然露出一种戏谑的表情:“你不也是我这样养起来的吗?”
我看看小云。她点头:“父母工作忙,小时候基本是哥哥带的。不过,你怎么说我是坏了的呢……”雅帕菲卡笑了起来,又舒了口气。
(十五)
亚伦从外头回来,给小云买了不少东西。进门喊了雅帕菲卡“哥”,可是他不理亚伦。
我要走了,雅帕菲卡起身,说一同回去了。小云还没站起来,他就伸手示意:“你别起来了,我给你们带上门。”走下楼来,他一路不发声。
“小云那孩子有时候粗线条。”他说,“别人不知道,我知道。”我笑了,说你这话说得,特别像个妈妈。他也笑。
然后我们就聊起来,气氛轻松多了。
我问到那书,好不好看。雅帕菲卡说:“还可以。我反倒喜欢《在路上》。”我说,你喜欢漂泊吧?他说,不一定的,不过从来没有好好安定过,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才知道,这次他是因为工作调动,到这个城市里来。“往常也不见你和小云走动。”我说。他摇摇头:“过年了还是会回父母家里。我去哪儿都给她寄明信片,你下次可以去看看。”雅帕菲卡忽然很自豪地笑起来。
我调侃他:“双鱼座倒不像你这么喜欢到处跑。你像个射手座。”
他的眼睛圆睁了一下:“你知道我双鱼的?”
我说:“嗯,你妹妹说起过。”
“我还真的比较想待在一个地方很长时间。”他若有所思地说。“可是有时候就是奇怪。”
命运吗?男人一般不爱说命运。想到这儿,我们就又一阵沉默。
“我听说你要和你先生去留学。”
听他这么说,我有点儿讪讪的,可是又摸不着想头,于是打起精神回答:“我们没结婚呢,呵呵。”嬉笑两下不能掩盖尴尬,反而更显得难堪。
可是他又不接这个话题了,问我想念什么科目。我说我想读文学。读哪国的文学?他追问了一句。我一下子不知道该说啥了:“法国文学?到法国就该读那个吧……”他见我的样子,不再问了。
“偶尔换换环境也好的。”雅帕菲卡说。
我突然有点舍不得了,那种情绪不知道从哪儿滋生出来的。
下楼之后,他往左拐,我往右走。
Tina在后头叫我。她听说了小云的事,问我怎样了,我略略地告诉了她。Tina说明天她也去看看小云。她又说刚才和修罗去喝咖啡了,才回来,赶着要买菜做饭。我揶揄她:“和老情人幽会了呀。”她坦荡:“他托我买点东西,我给送去。穆送我过去才走的。”于是又说起了过往。
自平安夜后,Tina和修罗的关系就微妙起来。做节目的时候依然还是默契,可是两人总有些晃神。吃过晚饭走到操场上一圈一圈地逛,Tina鼓起勇气问他:“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问的时候会心怦怦直跳。修罗否定了她的怀疑。她便有点失望,又有点侥幸。
Tina常常在图书馆前面的小径上碰见穆,两人一见面了,就心领神会地相视一笑。
过后她又扪心,我笑什么,我在想什么。
想着想着就疯癫起来。
元旦汇演,Tina上台献唱。在后台准备的时候看见了穆。他们系要表演舞台剧,《罗密欧与朱丽叶》。Tina问他,你是不是演罗密欧?穆摇摇头:“我们师兄撒加才是主角,我演神父。”一看他,果然穿了一件不伦不类的长袍。Tina又放下心来。一整个演唱的过程,她都觉得穆在看着自己,仿佛,他的眼中只看到了自己一般。而她的歌声,又是为了他唱的一样。
(十六)
设计学院的节目压轴。所有的掌声似乎都为了他们上台的一刻迸裂出来。
撒加站在台中央,缓缓地说出那一大段台词:“我能在在这儿长眠吗?摆脱这讨厌的肉体的束缚。眼睛,最后再看看你,手臂,最后再抱你一次。嘴唇,你呼吸过的地方,以吻封缄。和死亡来一场永恒的交易!”
那个饰演朱丽叶的女孩儿真的要心碎了,她的双眼直逼着撒加,仿佛她真的已经爱他爱得死去活来一般。
我打断了Tina,问她,那个朱丽叶是不是拉斐尔。Tina、说不是,拉斐尔比他们都小,那时还没有上大学。不过,那个女孩儿和撒加真的好过一段,粘他粘得够呛,撒加不耐烦了,就踹了她。
我说,你接着说穆。
Tina笑了,说他就演神父,一点都不像。尤其从墓地里逃出来的那一段,好像他自己刚去偷情了一样,神色慌乱。我问他,他说他其实是忘了台词。
我笑着说,难得呀,我总觉得他临危不乱,天塌下来都有他顶着的感觉。
那晚Tina一直坐在后台,看着他们欢呼着下来,抱在一堆闹。穆也过去闹,可总是不像他们那么放肆,一阵子了就自己跑去卸妆。回头看见Tina还在,愣了一下。
“你男朋友呢?”穆脱口而出,可是很快又有点懊恼地低下了头,跺了跺脚。
Tina打发了修罗回去,修罗也不坚持,眼神有点飘忽。
于是穆就抱着厚重的戏服和她一起走下去。一出礼堂的大门,Tina就打了个喷嚏。穆关切地看看她,Tina将手搓了搓,呵口气。穆就不做声,伸过手来,将她的小掌抓到戏服的下面,慢慢地捂着。
(十七)
我说:“Tina原来也会这样。”
她瞪我一眼,什么怎么样。
Tina自那日与穆牵了手,脾气就变得奇怪起来了。她有时候和修罗坐在湖边的长椅子上,身子会不由自主地离他远点。修罗察觉了,她就往他那里靠了靠。一同去饭堂打饭的时候,她也不再坚持陪在他身边,总是先去找个安静的角落坐下,有点享受自己一个人的空隙。
Tina的心里是愧疚着,可是又烦躁,想逃得远远的。
她自然也看不出修罗的异常。有好几次,两人约定了到自习室,他总先接了电话,就早走了。反正Tina也不在乎。两人这样来来回回,虽然总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可觉得累。有时想着明天要和他见面了,便成了一夜不能好睡的负担。
穆从不和她正式地约会相见。他们常在学校的各个地方碰见,恰好他都是一个人。手里或者拿了一杯奶茶,或者撑了一把雨伞。阳光和微雨中,两人都觉得对方袅袅婷婷。一日选修课后,Tina一个人回宿舍,在林荫道上又见到穆。他递给她一本巴黎时装展的资讯杂志,她就接过来看了。风拂过,头发乱在了脸颊,穆也不打扰,只轻轻地用手指将它们绕到她耳后。Tina装作不知道,心里一直陶醉在这种温柔里。
我一拍巴掌:“Tina呀Tina……你乱了,你乱了。”
Tina不恼,吃吃地笑起来。
我们在街角分手。
回到家里,我开门就吓了一跳,看到梦瑾坐在沙发上,□的长腿上淤青了许多块,很像长了癣和斑,触目惊心。她见了我,就呜呜地哭起来。起初还有点声音,渐渐地就低下去了,胸口一起一伏,好像快要背过气了一般。
我赶忙过去搂着她。
米罗领着裳雪去看病了,两个宝宝也送到茶庄里去了。
我问她:“小梦你咋啦?吓死人了。”
她就是哭,啥也不说,让人心酸不已。
(十八)
我说,小梦,我给你揉揉。她慢慢地将挑破了好几个大洞的丝袜褪下来,那些原本被掩盖着的淤痕更加明显。我取出药油,给她轻轻地擦,轻轻地按,生怕一用劲她就会疼得够呛。
我说:“小梦,你能告诉我怎么了吗?”我尽量放轻柔了语气,看她像个受了巨大惊吓的孩子。
她半晌没做声。
于是我俩也就这样,静止成一座雕塑。只有我的手掌在按动,她不时地因为疼痛抽搐一下。
“卡卡姐,”梦瑾突然开口了,喉咙还因为抽泣蒙着一层膜似的厚,“他永远都出不来了,是不是?”
我把药油的瓶子放下,揽住了她的肩膀:“没事儿,好好改造可以减刑。你还可以呀,给他写信,过去探望他呀。”我像在哄孩子。
“我昨晚看他去了。”梦瑾说。“他是逃出来的。”
只能用“大惊失色”来形容我听到的那一刹那的神态。梦瑾却没看,别过头。“他找人给我带信,我就在那里候着。一直候着,直到他过来。他的脚受伤了,我好心疼。”
我说:“小梦,你这是犯法的,不能替他隐瞒。”
梦瑾踉跄着站起来,直视我:“卡卡姐,你是不是不会为了一段感情去拼命?”
我说:“感情要维持多久才叫做一段?我不会冲动,他也不会将我置于危险之上。因为我们的感情不是剧烈放大的一点,头脑发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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