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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青色记忆-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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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姐也劝说:“雪儿,何必因为个男人就走了。”
  裳雪的双眼终于盛不住眼泪,一把跨到我身前,拉着我,姐姐,你甘心吗,一个从小就很爱的人,一下子就离得你很远。差一点就可以够着了。我吓了一跳。想必是她也知道我和卡妙的一段往事。一下子不知该说什么好。
  穆提议到机场的咖啡厅坐着。大家便沉默地过去了。
  才进门,我的手机就响了,米罗来到了,我忙告诉他怎么找我们。裳雪更加不自在了,眼睛不知望向哪儿好。倒是蔓蒂很不屑,大声地说,他来干嘛,他来干嘛。
  爱情这事情,谁都没错。从来都是,错的时间,错的地点,大家擦肩而过而已。
  我爱你那么多,所以那么痛,
  当我发现我,挡在你逐爱的途中。
  当我发现不敢再爱了,
  那一刻才懂,
  那一颗你指过的遥远星球,
  像一个我永远都到达不了的一个梦。
  (二)
  米罗坐下来。裳雪勉强露出一个笑容,然后把刚送上来的咖啡推到他跟前:“米罗哥哥,喝吧,你最爱的Latte。”他接过,可是不知该把杯子放在哪儿好。
  大家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也不说话。
  米罗拨了拨耳边的头发,终于呷了一口咖啡。“雪,你回去那边,有人帮着打点吗?”裳雪点点头,爸爸妈妈也都在,正在联络工作单位。米罗“哦”了一声,又呷一口。“雪,你会照顾自己吗?”
  我们都竖起了耳朵,期待听到更多的话。
  裳雪苦笑了一下:“哥哥,你这是什么话呢。”
  “哦,好好照顾自己。”米罗开始紧紧地皱眉了,似乎对自己的吞吞吐吐很不满意。
  裳雪不再说话,看着米罗把满满的一杯咖啡一饮而尽,然后站起身,拿起行李。大家忙说,雪儿,你这就走了,又一边回头看着米罗。裳雪不让任何人多走一步,自己拖着行李往外走去了。米罗说:“有些事情何必勉强。”
  裳雪每跨出一步,眼泪就流下来一些。从前一些美丽的片段原来都是错觉。有一些看似花开的季节,后面还是凝结着无可挽回的枯萎。如果当时就知道会离别,那朵花还应不应该热情地绽放?她的脑海中掠过的许多帧画像,全都是米罗微笑着,呵护着自己的定格。心底里最柔软的,是他;最坚硬不可摧的,好像也是他。
  我说:“米罗,叫你来是干嘛来着。”
  米罗不屑地笑笑:“你以为呢。我们都一样伟大,不是吗?该放手的为什么不放手?她在这里会幸福吗?”说完转身走了。
  他会心痛吗?我望着他远去。这下轮到我的心开始痛了。
  (三)
  我加紧了步子,朝他走去。米罗对着我笑了一下。灯光投射在他的脸上,沟壑的阴影让他显得格外憔悴。“卡卡,”米罗拉着我,“我送你回家,快走。”说完就迈开更大的步子。
  他的车违章停在了机场快线的大巴通道,警察拿着相机正在拍照,后面的车喇叭按得通天响。他拉开了车门,把我塞了进去,也不说绑安全带,自己跳到另一边,拉上车门就开动了。
  米罗弟弟,你开慢点儿,我心脏不好。我用力地拉住车窗上的把手。周围的车飞快地向后闪去。
  这一段真有点失常了。他那样用心的沉默,一点儿不像刚才的决绝。故事往往在这里会戛然而止。一条小狗从高速公路的一边蹦了出来,于是他猛地打方向盘,车便冲往路基,撞到了大树上。
  我们都没绑安全带,所以脑袋一下子把玻璃给碰裂了。流出来的鲜血染红了双眼这下子,连眼泪都变成腥的了。米罗歪过头来对我说:“卡卡,我其实还是想她不走的。你别问爱情。这么多年来习惯了有个人在等待。呵呵,她回去了,连我父母也要怒气冲冲地过来兴师问罪了。”我虚弱地问:“不是因为宫儿?”他笑了笑。
  这是咱们在离开他那辆破烂本田之后最后的表情。安全气囊在消防员拖我们出来之后才弹出来。我朦朦胧胧地睁开双眼,看到一双银色的眸子在不停地闪烁。旁边的一张脸睁大着惊恐的眼睛,嘴里不断地念叨着“没事的,没事的,姐你别担心”。
  仅此而已了。
  (四)
  一般人在脑袋猛烈撞击后要昏迷个几天几夜,我从前看偶像剧都是那样的。接下来的是长久的恸哭,以及无奈地忘却。
  可是我在手术之后就醒了过来。麻药开始渐渐地过去,撕裂的伤口煎熬着我整个人的意志。睁开了眼,看到姚姐在一旁。她像是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你醒了就好。”我说我伤口痛,头痛,恶心想吐。姚姐担忧地说:“卡卡,脑震荡了,这是没有的办法。”
  我都没有心思和她多说,也顾不及去想米罗到底怎样。过了一阵子,很多人过来了,狭小的病房里站满了他们。
  拉斐尔一进门就大声地叫嚷着:“卡卡,你这下可对得起我了,我的伴娘是不是得重选了?”后头跟着个撒加,一言不发地提着个果篮。“拉斐尔。”Tina小声地责备她。“你快点儿好吧,伴娘裙都按你的尺寸做好了。”拉斐尔走到我面前,突然低下身子小声地说,“我可不能为了你延期我的婚礼,我怕他会变卦跑掉。”我想笑,可是全身还是痛得笑不出来,最后挤出了一丝难看的表情。
  我问:“米罗呢?”他们说,他好着呢,毕竟男人的身子骨还是可以,折了一根胸骨,脑袋没碰着。
  姚姐很不满地站起来:“可是我们卡卡,断了三根肋骨,重度脑震荡……”
  老师轻轻地走过来,摸了摸我的手:“卡卡,你好好休息着,啥都别想,我们天天都来。”他也温柔得很,我闭着眼睛很想哭。后头有一个陌生的声音:“我带了些玫瑰花茶过来,可以理气解郁、活血散淤。药物治疗减低之后,适当喝一点也是好的。”我顺着声音看过去,是一个长得有些妩媚的男人在说话。老师笑了笑,介绍道:“阿布庄主。”那男人说,客气,庄主这个称呼……
  裳雪和蔓蒂自然在米罗那边了。
  我睡了一天之后,非要去看米罗。姚姐拗不过我,瞒着医生和护士,同加隆把我悄悄地抬上轮椅。加隆边抬边问:“一有疼痛要马上开口,骨头错位的话接驳不上就麻烦了。”他们同着我,偷偷地往米罗的病房去。
  米罗也睡了一整日,醒来之后脸色开始红润了。裳雪坐在一旁,细心地喂他喝水。她的姐姐也在,收拾着床头柜上的杂物,嘴里还在说:“米罗,你真是可以了你。”
  我们都没敢进去,唯恐一下子就破坏了这一幅景象。
  裳雪用手掌按了按米罗的额头,轻柔地说:“你要好好的。”米罗的脸苍白了一阵,又微微露出一个微笑。
  我问姚姐:“她还走吗?”姚姐说:“估计一时半会儿是不走了。”我叹了口气:“无论是不是因为爱情,他都还是很放不下雪儿。”姚姐一听就来气:“那他神经病啊,把你也拖下水。”我摆摆手。突然又想起来,跟姚姐说:“别和卡妙说,省得他在那边也坐立不安。”加隆半蹲下来,让他的视线和我的双眼持平:“卡卡,我们告诉他了。有的事情,你不能总一个人扛着。”
  (五)
  姚姐和加隆天天都过来照顾我,我心里很感激。宫儿在没课的时候也会过来,低下头和我说两句。
  我的脑袋经常发胀似的痛,双耳也嗡嗡作响。夜里没有办法入睡,好像一闭上双眼,整个世界就会在旋转,眩晕得很。可是,这些事情我没有告诉他们。
  宫儿早晨来的时候,带过来老师的问候。她告诉我,阿布先生下午过来看我。“他认识一个脑科专家。”宫儿如是说。“那个专家恰好也是老师过去留学时的校友。”我很感动,为着一个陌生人也如此着意。宫儿坐在我身边,边整理了床头水瓶里的玫瑰花:“托老师的福吧,老师在学校里经常和脑科的教授谈起。”
  玫瑰的香气很挠人。从前我很喜欢那股味道,可是今天我怎么也安定不下来。
  门开了,阿布先生领着一个光头的老伯伯走了进来。他是张大夫,阿布的好朋友。张大夫详细地问了我的情况,又去我的主治医生那里看了病例和X光片,跟宫儿他们说:“她的情况恢复得还算可以。不过你们要注意一点,脑外伤很容易引起忧郁症。”我那时不知道,失眠、头痛、耳鸣,还有心慌什么的,全是忧郁症的病征。
  下午,医生看我脸色发青,诊断了之后,给我打了一剂止痛剂。我睡了一阵。醒来之后,看见裳雪和蔓蒂站在我的病房里。
  “卡卡姐姐,这阵子顾着照顾哥哥,一直没过来看你。”裳雪低声在我耳边说。我说没事,我好着呢。
  阿布先生坐在窗边的沙发上,漫不经心地摆弄着玫瑰花。刚才宫儿移了过去。蔓蒂坐到另一张椅子上,同阿布攀谈起来。
  差不多时候,加隆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个保温饭盒。宫儿便站起身,对着他们说:“卡卡累了,咱们也该走了。”张大夫又嘱咐了一遍:“要她按时吃药,尽量保持心境开朗。”众人点头。
  阿布和蔓蒂是最后走出病房的,阿布对着蔓蒂笑笑:“有点意思,米兰·昆德拉的书,我读过一些,也许下次可以交流一下。”
  (六)
  我在医院里面住了三个月。出来了,看见外头的太阳像蒙上了白纱,可是还是刺眼。这日只有加隆一人过来接我。老师和宫儿开会去了,茶庄里剩下姚姐一人,很忙。其他人也都有着自己要做的事。我拨了个电话给米罗,问他可好。米罗说,他出院了,同着裳雪回了家乡一趟,过一阵子才回来。这算是皆大欢喜了吗?
  我有时问问自己。生活好像一个问号,蹦来跳去,哪里都没有终点似的。
  加隆告诉我,Tina准备生孩子,进医院去了,不能过来。这两个星期就没有看见她和穆了,想必是行动很不方便。我要加隆一定得告诉我,如果他们生了孩子,我要去看,看看新生的希望。加隆点点头。
  我们先回去放好了东西。姚姐时常上去帮我打扫,所以几个月都不曾变得很糟糕。窗帘的颜色很素,我现在才发现,那种淡蓝色,风一吹就像蓝天起了皱褶似的。接着便下去茶庄。姚姐看到我,很开心,给我泡了一壶玫瑰普洱:“阿布先生听了老师的建议,改做了茶饼,味道果然香而不腻,你得试试。”
  过几个月就是你哥和拉斐尔的婚礼了,他们筹备得怎么样了?
  都是嫂子一人在忙,我哥他从来不顾别人的感受,其实也很难为嫂子。
  能在一起,还是很高兴的吧。
  这些日子以来,我一直没有去问。他们说告诉了卡妙,可是他都没有回来,我也没有接过他的电话。是他太忙?还是出了什么事情?还是,我已经被遗忘?我望着渐凉的茶水出神。
  “卡卡,我告诉你,”姚姐刚收完了一张桌子,走过来坐在我们跟前,“好玩儿的事。老师的崇拜者来了。”
  我们惊讶地说:“你说谁呢?”
  姚姐得意洋洋地说:“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啊。这些日子,有个叫做百里飞雪的日本女孩子经常过来找老师。她说她第一次在日本听老师作报告就很仰慕老师,这次作为交换生过来这边,一定要亲自拜访不可。”
  加隆说:“老师的崇拜者又不止这一两个,关键是老师心里在想谁。”
  姚姐笑着说:“要是让我们知道了,那就不是老师了。”
  这样听着他们开玩笑,我真满足。如果人不用睡觉,可以成天聚在一起快乐,那我就不怕黑夜来临了。出院之前,我已经开始在精神科挂号了。我想,即使背着风也会流眼泪,那绝不是眼疾吧。有时站在露台上,就很想伸开两臂,往前飞去。闭上了双眼,像睡着了一样,可能就会忘掉一切忧愁吧。
  (七)
  生活似乎重新回到了原来的轨迹。老师总叮嘱我休息。可是我一个人面对四堵墙,心里就会慌。有时想着卡妙远在法国,想到他也许快乐着,结交了新朋友,会笑,可是不由衷。人都是自私的吧。
  我打开了电脑,想要写点什么,可是突然就会想要流眼泪。
  播放器一开机就会自动运行,开着的都是伤感忧郁的歌。一整个梅雨季节,天气似乎都没有开朗过。一如我的心情。
  现在是三点钟你应该还没醒呢
  这有点刺眼的光线会不会打扰你呢
  梦不会实现了我应该要醒了
  我不该只懂得配合你习惯短暂的温热
  也许好多事情都是我的错觉。回想起来,卡妙从来都是淡淡地飘过,甚至都没有好好地说过爱我,我凭什么就这样信他?我真的懊悔了,这样白白地松开了双手,让他飞走……
  电话铃响了,加隆要我下来,说是他们都在。我换好了衣服走下来,看见拉斐尔微笑着站在旁边。她给我订做的裙子已经好了,一展开,漂亮极了。
  “卡卡,你知道吗,”拉斐尔摆弄着她刚买的首饰,“阿布要送我们很多玫瑰,说是结婚那天的鲜花布置他都送我们了。”
  我说,这么好啊。
  说话间,撒加阴沉着脸过来了。拉斐尔一见,就冲上去搂着他的胳膊。撒加说:“这种事情,你自己解决就好了,拉上我们干什么。”拉斐尔撅起嘴:“会场布置很重要啊,你的想法我当然要听。”他们要去玫瑰庄园订鲜花和样式。
  我们到了之后,才发现这里是个世外桃源。小小巧巧的一座别墅,前后的院子都种满了玫瑰。走进去,楼下是个咖啡厅,楼上有花房,种了些奇花异草。阿布先生走下来的时候,穿了一身家居服,头发随意地散在身后,拉斐尔叹了一声:“真没见过那么像女人的男人。”我们都尴尬。阿布听了,只是笑笑,并不介怀。
  他将样板图片拿给我们看。
  聊天的时候,二楼下来一个女孩子,我们定睛看了才发现是蔓蒂。拉斐尔歪着头说:“啊,原来是好上了啊。”蔓蒂没有听到,只扬着手里的书对阿布说:“这本《生活在别处》我拿走了啊。”阿布点点头,又叫她过来喝茶。
  玫瑰奶茶斟上,有浓烈的奶香,伴以玫瑰的单纯香气,柔滑顺口。
  “可以常到我这里来玩。”阿布微笑着对我说。
  我们说起米罗和裳雪。蔓蒂说:“我姐挺不容易的。”拉斐尔说:“别人容易吗?”
  “我爸妈想要他们办了婚事去。”蔓蒂说,“可是我姐说她没同意。她看出来了,米罗对她,还不完全是那种感觉。”
  “是你姐成天腻歪着米罗啊。”拉斐尔喝了口奶茶。“你们成天想着你姐付出多少。”
  蔓蒂的脸慢慢地涨红了。
  “好了,”我说,“都不容易。”咖啡厅里播着一首歌:“哭过就好了,痛都会走了。记忆有限,所以它会淘汰坏的。失眠听歌,想念虽然苦涩,但是谢谢你让我长大了。”
  加隆轻轻地摸着我的后脑勺:“卡卡,你最近很爱听歌了。可是,这些歌真的不是和你。”
  (八)
  梅雨天气快要过去了,太阳偶尔会露个脸。
  我又一夜没有合眼,翻来覆去,觉得长夜就是煎熬。凌晨时候我稍微合了一下眼睛,电话一响我就又起来了。双眼可以睁得很大,可就是很累。
  姚姐告诉我,Tina生了个女儿,像穆,漂亮极了。
  我换好了衣服,加隆又给我来电,说在楼下等我。我们一同过去医院,看见小云也来了。她的儿子快一岁了,大眼睛愈发水灵。拉斐尔逗弄了一下,笑着说:“你这娃娃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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