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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你爱我,只开了个头的-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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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学的时候,周步云再没和傅新说一句话。傅新抓耳挠腮,无计可施。熬到第三节下课,终于转出了一个主意,和周步云说:“同桌,我小叔在国外带回了几盘动画片,明天放假上我家看呗。”周步云的确动心的很,电视台放的动画片都是一集一集的,他家里又从来不让看这些东西。犹豫了一节课之后答应了。傅新很是得意,中午休息时和他聊天,又要找他去踢球。周步云还是不肯,傅新很是不解,说:“你衣服脏了就换呗,有什么大不了的。”周步云仔细看看他,声音放小了说:“你别和别人说。”傅新不知道他要告诉自己什么,肯定的说:“我一定不说。”周步云把衣服袖子拉上来,让他看那几条缠在雪白的手臂上青紫。
傅新很熟悉那痕迹,那是在他身上也常常出现的一种挨打的记号。那个年代的父母还没时间了解儿童的人权等民主进步观念,仍有很大一部分坚信棍棒底下出孝子,鸡毛掸子是家教中必不少的一环。可周步云这样的老实孩子也被打了实在让傅新不理解。想到这是自己惹的祸,骂了自己一声,又偷偷在心里骂了周步云的妈妈一声。
直到又过了十年,傅新才知道周步云的妈妈是那种叫作小资的人。对儿子的管理是向着心目中的优雅人士培养的。只不过培养的方式仍旧带着土生土长的传统特色。
周步云如约去了傅新家看动画片。傅新殷勤的给他拿可乐喝,把自己收藏极深的各种玩具枪支全拿了出来。周步云高兴的玩了一天。傅新觉他这一天的精神状态完全可以用乐不思蜀,脱缰野马等词汇来形容。越发坚定的认为自己应该继续点亮周步云黑暗苦闷的生活。
有这样的理念支持,陪周步云升了同一所初中,也就是再理所当然的事儿了。父母渐渐都知道儿子有个好朋友叫周步云。见了几次觉这孩子又干净又漂亮,简直比自己儿子强了一百倍。恨不得就是自己的亲生儿子才好。后来干脆认了周步云做干儿子才算心满意足了。
傅新的妹妹傅丹丹曾不无忌妒的说:“哥一看见步云哥,高兴的跟要从皮里跳出来似的。”傅丹丹很有点文学天赋。傅新也不以为谤。直到很多年后,在一本书里看见作者用这句话形容看见主人的狗。想再找妹妹算帐可也晚了。
第 2 章
傅新有周步云陪着;高兴的成长到了十五岁。那是一九九五年,南韩风已开始吹了进来。无论买什么,卖货的总端着一张笑的开了花的脸说:“这可是南韩的。”那时许多商品还没向现在这样规范的挂着MADE IN CHINA 的标签。即便挂了,大众英文也没普及到人人明白那几个字母是什么意思的地步。
傅新自十岁起就陆续收到女生的情书,要是攒起来估计也有几箱子了。从最开始还带着拼音的,到现在动则几页纸的心情表白都有。校园里常常可以看见他领着小女朋友。周步云在他们旁边背着三个书包。女朋友常换,跟班永远是这一个。
这一天周步云也接到了叠成叶子形状的纸条。长期在傅新光辉掩盖下的可怜孩子读了那封夹杂错别字的求友信。花了一节课时间揣摩回复用语,终于在下课前写好了又叠成那叶子形状。周步云的手巧的很,这叶子叠的极是规范。这节是语文课,傅新按惯例直睡到下课。刚巧看见周步云递出那片校园里的相思叶。恰倒好处的拦截了下来。
傅新想拆开先看,却遭到了周步云制止。一翻争斗后的傅新拿着那封信逃课出去看。周步云咬牙切齿的看着傅新站在操场上读自己的回信。两个孩子第一次真正打仗了。周步云再也不理他。任凭傅新道歉,求饶,跟到他家去给周步云的妈妈打扫家务,给周步云家的狗洗澡,给周步云家的猫买新房子。周步云家的保姆看见他都喜笑颜开,周步云还跟冰棍一样冷漠。
校园里的奇怪景色开始倒转。周步云带着小女朋友在前面走。傅新背着三个书包跟在后面。到期末才发展到一人带一个小女朋友的平等境界。周步云比傅新还小两岁,所谓的女朋友也就是比较熟悉的女同学。中午大家一起去食堂吃个饭的纯洁关系。
即使这样傅新也不满自己的地位被另一个人分去一半。终于想出一个绝妙好计。悄悄的找了一个父亲的下属冒充学校老师给周步云的妈妈打电话说周步云早恋。这样小小的手段他五岁的时候就耍的明白。周步云身边那的小女生第二天就消失不见了。可天气这样热,周步云却穿了一件长袖子的衣服来上学。傅新不用想也知道他挨打了。深刻愧疚下决定让周步云少帮自己写几次作业。
暑假终于到了,傅新全家去大连探亲顺便旅游。傅新请父亲给周步云的妈妈打电话,放周步云出来和自己一起去玩。周步云收拾行李那天看似依依不舍的和母亲大人说了再见,并且仔细聆听了她的训示。以傅新对他的了解,知道此刻周步云内心的兴奋绝不逊色于逃出集中营重见天日。
当他们做车离开周家,才拐了个弯。周步云就大叫一声,跳起来差点撞到车的天窗。傅新的父母在大连留了一天就回北京了。傅新和周步云住在亲戚一栋海边的房子。这一晚他们去海边闲溜。周步云玩得兴起,说什么都不肯回去。海滩上人也多,傅新和他吃那些零散卖海鲜的小吃。到了午夜,拥着胡乱睡了。清晨被人声吵醒,浑然不知身在何处。
是几个来海边的女生,大约十六七岁。傅新本性必露的上去打招呼。几个女生看他一身褶皱的衣服,皱了皱眉头。傅新这样的人精哪在乎这点难题。笑着拉她们一起坐,说了几句话后转话题问人家:“我这南韩麻纱褶的衣服料子大连不常见吧。”几个小女生哪里见过这么能贫的北京人,已被他绕的七晕八素。都点了点头表示不常见。纯洁的眼睛里现出些单纯的崇拜之情。
周步云听了强忍着不敢大笑,差点在心里憋出内伤。听傅新一通舌灿莲花,哄的一众女生请自己和他吃了早点。
第 3 章
傅新与周步云疯玩了几天,就与附近的小孩混的熟了。傅新觉没了新鲜意思,看周步云天天去和他们去闹,越发觉得没劲。分外怀念起周步云被他妈妈管的一步难行。那时候的周步云;别说步云,连步出家门都受管制的在校时光。
可他这忌妒的目标也没找准,傅新花了不少心思,惹的一帮小孩都围着自己转。周步云又迷上了游戏机。每天一醒就双眼放光的往游戏厅里钻。傅新者方面早就是好手,格斗游戏轻松至极的次次打败他。立志雪耻的周步云从游戏厅开门练到关门。钱不够就去找傅新要。傅新陪他一天,看他的疯狂劲头。在他身上深刻领会了什么是压力越大弹力越大。
游戏厅的老板在每天修理被砸进机身的按键后也开始注意到这漂亮的小男生和他与外貌不相符的疯狂热情。周步云再次光临时发现在他喜欢玩的那几个游戏机上全被贴了大大纸条。上书:高科技游戏,请不要用原始野蛮方法操作!傅新仰天大笑出门去,周步云咬牙切齿跟在他后面。
怨气总是需要一个出口,傅新拉周步云出去给他买衣服。老板娘看来了两个小孩,穿戴很是体面,以为天降肥羊。立刻口水四溅,唾沫横飞的推荐了一下。看周步云的眼光落在一条黑色的裤子上,笑容满面的说:“你这孩子真有眼光,这可是……”周步云截在她前面:“我知道;南韩的,我就讨厌南韩的。”老板娘没想到他说了这句话,一身的伶俐也楞住了。
傅新很少看他发脾气,几乎笑岔了气,扯着他走了。
快乐快乐,这个词本身就告诉我们乐就一定是快的。暑假匆匆结束了。周步云回北京时的表情,令傅新总是抑制不了的想起电视剧里死到临头的汉奸土匪。这个比喻有些过分了,可傅新也想不出什么来形容周步云一脸的绝望懊丧,灰头土脸。
东方有句名言:天无绝人之路。西方有句名言:上帝给你关了一道门,一定会给你打开一扇窗。简单的两句对比就可体现出东方语言的含蓄丰富之美。当然这并不是现在提到这两句名言的关键原因。重点是周步云回京后的遭遇再次昭示了这两句名言颠扑不破的永恒魅力。
周步云的妈妈去德国探望他的翻译父亲。本想请亲戚照顾孩子,被知道情况后的傅新鼓动自己父母去把周步云接了来。周步云乖巧伶俐,深得傅家二老欢心。周步云的人生也从此换了新天。不久就发展到与傅新一起逃课,留下两套挨着的空课桌。
学生的来头大,成绩又好。老师勉强装作不知道,这天历史课。难得他们两个全在。老师把周步云叫起来提问。周步云还没来得及回家去看,结结巴巴答不上来。傅新在底下翻书给他找答案。老师看他眼睛一亮,知道他已翻到答案。说:“周步云;你先坐下吧。下课以后到我办公室来。”周步云坐下狠狠的踩了傅新一脚。傅新踩了回去。两个人小声在下面吵了起来,弄的桌子椅子一阵乱响。老师连扔了几个粉笔头才制止了这场家常式战争。
周步云下课去了历史老师办公室。傅新躲在外面偷听。历史老师在问周步云:“你为什么不会;你这样的好学生,怎么会连这都记不住,你到底想干什么,说了多少遍,你们要把书吃下去,吃下去。”一连串的质问连傅新听得都发蒙。周步云刚才算着少踩了傅新一脚,正在生气。回老师的话也没有好气“我为什么一定要记住,我又不是印刷机生的。”傅新暗叫糟糕,越是老实人发疯越可怕。周步云理所当然不能幸免,被关在办公室里罚站。傅新找历史老师,一鞠躬二道歉三保证的才让老师开恩把他放了回来。
这样的事开了头就没结尾。傅新没想到周步云是个天生的惹祸精。从校园淘到校外。有摆不平的事就给人家撂一句“你去找我哥。”他是独生子女,哪来的哥。还好别人明白这个哥就是傅新。傅新在强大的外力作用下,也不得不装的少年稳重,无所畏惧。
只不过周步云的好运气实在不算长,三个月后他的父母一起回来办了移民。两个孩子在机场洒了一大通眼泪。傅新看他眼睛哭的通红,明知周步云一大半是为今后重回母亲的压制而提前发泄的痛苦,也好一阵感动。。
周步云起初还常常写信打电话回来。后来就和一切那个年龄的小朋友一样,信与电话都渐渐少了。第二年傅新与妹妹被送与美国读书。以自己的名义重新与周步云联络。周步云一家似乎换了地址,信与电话都不通。从此断绝了联系。傅新心里认定这是周步云母亲的主意。她准发现了周步云的变化,来了一把现代的孟母三迁。
第 4 章
傅新这些年是寂寞的,学业没得说,事业——一般他这个年纪的男人还很少有提到事业的,可是他事业也不错。在投机上的天分早早的显示出来了。至于爱情,傅大少的多情之名也传遍纽约华人圈了。只要他愿意,自然有女孩子成群的跑过来,还有什么不足呢?
直到某个清晨,他在一个东方网站上看到条新闻。著名青年画家周步云即将载誉归来,并在国内几所著名的高校做巡回画展。配的图片是几幅油画。可以看出是欧洲风光,却又带着说不出的东方韵味。有无尽含蓄隽永在里面。这样的主题其实早已不讨好,创造力、想像力是衡量一个艺术家素质的重要标准。周步云的出众之处,在于透露于外的思想与设计感。一种物质化了的艺术,让人想触摸。
傅新轻击屏幕,心里升起了一股久违的兴奋,是他,一定是他。傅新感谢上天让自己忽然无聊翻了翻网页。为了不辜负这种幸运,他以一向的精明决断,迅速找了家私家调查机构,他要周步云的一切资料。咬牙切齿的等待找他算帐。
这个结果是很快到来的,周步云连获几个国际大奖后,生活再也谈不到保密。傅新快马加鞭的处理完手边的事,冲回国去。算计自己在周步云画展突然出现后他的反应。重重的一拳若是击空,会让人闪一跤。傅新踏上飞机之前接到先前回国的妹妹傅丹丹女士来电。曰:“哥,步云哥回来了,给爸妈打的电话。我让他上我那去住。”傅新咬了咬牙“知道了。”傅丹丹奇怪的问:“你不高兴么,怎么听着一点兴奋都没有,爸妈都乐坏了。”傅新不满说:“爸妈真好糊弄,怎么不问那混蛋之前去哪了。”傅丹丹在万里之外大笑一声“步云哥的妈妈有多厉害你还不知道,你是第一天认识他们家人么。”傅新挂了这个搅和了他计划的来电,第一次觉长途飞行是这样令人难以忍受。
傅新在傅丹丹的那里等待周步云,两个人都一脸强忍的兴奋。傅丹丹看了几次表,保安打了电话过来,人终于到了。傅新站了起来,从窗边向下望。一个纤瘦的人进了大门,出现在他的视线里。头发很长,傅新皱了一下眉。
这等待如此漫长,以致傅新想冲到楼下去。周步云推门进来,看见他,叫了一声“哥”,熟悉的好象从来没有分开过。就像很多年前下课喊他一起去厕所,或者放学和他一起回家。傅新觉得鼻子有些酸,上前抱住他,顺势把周步云撂在地上揍了一拳。周步云疼的蜷缩了一下。奋力反击,傅新笑着制住他,说:“你小时候就打不过我,现在更是差出十万八千里。不打你难平我心头之气。”周步云笑着躺在地板上,傅丹丹也过来给了他两拳,眼泪跟着流了出来。周步云“乖丹丹,你哥总欺负你吧。”
傅新一把把他拉了起来“别一回来就挑拨离间。说说怎么才到。”周步云苦笑一下“我被巡逻的警察抓去,说是像一个网络在逃通缉犯。北京的警察什么时候这么负责了。偏巧不巧还带着两张自己灌的CD,怀疑有什么非法内容,给扯回分局去,找了CD机放了半天。”傅丹丹张大了嘴“不会吧,从来没听过这样的事。”傅新踹了他一脚“你这是什么打扮,警察不抓你抓谁,幸好你没带一铅笔刀。不把你当现行犯才怪。”周步云看了看自己全是颜料的衣服,丝毫未觉不妥。
傅新揪起他挡住眼睛的头发“艺术家现在都穿的一本正经了,你也别这么俗丢我们的人。”对傅丹丹吩咐“找个剪子来。”周步云吓了一跳“我不剪。”傅新抓住他“别动,你这模样,小心吓着你干爸干妈。”周步云犹豫了一下“不用你剪。”傅新松开手“早说不就得了,出门再买几件人穿的衣服,顺便给你接风。”
第 5 章
傅新把周步云拽到车上,这孩子还在哀悼他的头发。傅新笑着揪住一缕“你真打算冒充小姑娘怎么的。”周步云把头发拽了回来。倚在傅新身上,悠闲自得的翘着腿。傅新把他领到自己回国常去的俱乐部。部门经理是他的朋友,三十多岁的美女,成熟大方,气质惹火。傅新几句话交代明白。那经理笑着去找人。周布云和他坐下喝茶。沙发外面裹着一层雪白的皮草,周布云坐一会滑下去依在傅新身上。傅新把他拉直坐正了“你怎么跟没长骨头似的。”周布云笑了下。又向另一边出溜过去,眼睛也合上了。傅新早听说搞艺术的人都是黑白颠倒的,这还是第一回在生活里见了。等俱乐部经理带了发型师与选好的衣服回来,周布云已睡得熟了。傅新把他的抱起来,那发型师很是为难,问了下傅新的要求,把周步云的头发剪了。
俱乐部经理在一边笑着看,等周步云的脸全露出来,笑了笑“这孩子长得可真漂亮。”傅新也笑“这是我干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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