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骚动-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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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恼怒地抓了抓头发,可抓完之后她见到满手的油就后悔了。
她最终还是妥协了。
又不是第一次和他洗澡了,他既然这样不介意,那她又有什么所谓,反正该给的早就给他了。反正在他面前,她的什么脸面啊矜持啊节操啊早碎了一地了。
只是心会疼,会难过……他从未谦让过自己,她一直是处于弱势的那一个。
只要每次和他一有矛盾,先低头的总是她。他总有比她更多的道理,他总能坚持到最后,他习惯于占据主导地位,所以她才会输得这么惨。
惨到和他在一起时只能麻痹自己,一次又一次地告诉自己忘了从前,活在当下,只要现在快乐,管它以后呢。
爱情就像一场赌博,有输有赢,尽管最后输得更多,但至少赢过,曾经快乐过,那也就足够了。反正对她来说,结果必输无疑,她只能体会一下过程了。
等她真的输得一无所有,连意念都没有了,她就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她背对着他,沉闷地思考着。
她深刻地理解自己现在的处境,走到这一步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既然站都站在这儿了,也就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就算她再踟蹰,再推拒,他总有能让她答应的办法,不是吗?
例如,威胁老萧;例如,两个人绝口不提的家庭关系;例如,还未出生就夭折了的孩子。
他们之间有太多的障碍,若要相处,除了暂时忘记,别无他法。
“呀!”她轻叫了声,捂着被他用头发扯了一下的头皮,说,“你干嘛?”
“小脑袋瓜又乱想什么?”
“没有。”她闷闷地答道。
他没再说什么,他在她后面,把洗发膏挤在她头发上,缓慢细致地揉搓着。他按摩着她的头皮,手法很好,力气到位,邈邈几乎怀疑他是不是专业训练过的。
洗完头发,她的身上竟真的没沾一点泡沫。
他用发夹把她的头发夹起来,边冲洗她的背部边说:“沐浴露不涂了,冲一下就行了。”
她不情不愿地“哦”了声。
他把她转过来,一只手高举着莲蓬头,另一只手从她的脖颈一直向下,碰到她胸|部时,她全身都颤了一下,猛地抓住他的手腕。
“下面我自己来就行了。”
他面无表情地瞥了她一眼,甩掉她的手,手里的动作没有停下,温柔而小心地触碰着她的身体,眼里没有一丝情|欲。
她很尴尬,尽管他好像若无其事,可是她自己……
他的手就像星星之火,她的身体就像一片茫茫草原,他的手指触碰之处都燃起了熊熊大火。
他的手划过她的小腹向下时,她冲动地直接抱住了他。
她身上未着丝毫,郜临远只穿了一条内裤,她紧紧地贴着他,肌肤相亲,她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他的硕大。
他明显地一震,问:“怎么了?”
她摇了摇头,“没事。”
“真没事?”
她沉吟片刻,说:“郜临远,说实话,我很害怕。”
他无言以对,眉头微微皱起,深深地看着她,举着的手垂了下来。
她说:“你知道我为什么害怕的,对不对?”
他仍是不说话。
她与他四目相对,说:“我只是想听你一个解释,否则我不能安心,也没有办法说服自己就这样和你在一起。以前为了你,我可以放弃一切,忽视一切阻力,可是现在的我做不到了。”
她听到他很轻很轻地叹了口气,问她:“为什么做不到?”
“以前以为你爱我,所以更爱你。总觉得失去了你,我会死。想到你或许会离开我这个可能,我的心就痛到不行,不敢去想象。后来你真的走了,我挽回不了你,我很绝望,我很痛,我甚至想死,好像世界都毁灭了,但我很明白我不能死,所以每天都行尸走肉地活着,想着怎么能重新赢得你的心,后来事情一桩又一桩地发生,还有了宝宝,我忽然发现,原来没有你,我一个人也可以,尽管过得不算好,但是咬咬牙也可以过下去。我对你说过,没有谁离了谁会过不下去。就是这样。那样痛过一次,日子再难也不过如此了。”
“但如果可以,我还是想和你重新来过,你可以蒙蔽自己的心意,我也可以。但是你的附加条件却是舒宁,你不觉得舒宁横亘在我们之间,对我对她都太残忍了吗?所以,我要你给我一个理由,说服我心甘情愿地待在你的身边。”
水哗啦啦地落在地上,像是给她伴奏一般。
她长长的一段话说完之后,她松了一口气,好像一半的重担从背上卸下。她把选择权交给他,她愿意陪着他,甚至做他所谓的“床伴”,只要他给她一个满意的回答。
浴室里两个人相拥着,却都不说话。
水声和呼吸声相伴,两人相望,邈邈等着他给她一个答案,他却久久不回答,只是看着她,他黝黑的瞳孔里只有她仰望着他,期待的面容。
可惜期待渐渐沦落成失望。
她松开手,冷眼划过他的脸颊,推开淋浴室的门。
他倏地拉住了她的手,勾住了她的腰,把她拦了下来,圈进自己的怀里。
不给她任何拒绝的机会,吻就铺天盖地地压了下来,他吻得很重,呼吸声也很沉,牙齿咯得她疼得慌,他像是一只饿极了的猛兽,不管不顾地咬她、重重地吮吸着她。
她用力推开他,他却把她抱得更紧,好像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许久,她快缺氧之时他终于松开了她。
她大口大口地吸气,听他冷冷地说:“我只有一个要求,不要主动离开我,否则,后果自负。”
她气不过,冷冷道:“不给我一个承诺,还不许我离开,你凭什么觉得我会死心搭地地跟着你?!”
“我说过,我会给你钱,会帮你解决你父亲的问题。”
“哈?好啊。可你不是恨我?你为什么要帮我,为什么一定要我留在你身边?!”
“我还是恨你,但这个问题你不用明白。”
“什么叫我不用明白?”
“这是我的事情,恨或不恨,全在我的一念之间。”
“行。那舒宁呢?你要我做你和舒宁的小三?”
“第一,你不是小三。第二,如果不是舒宁,你会接受吗?”
“什么意思?”
“如果……”他顿了顿,似乎在思忖措辞,可过了一会儿,脸上却渐渐露出的疲惫的神色。他垂了头踏出淋浴间,边走边说,“算了,没什么。”
他把另一块干毛巾递给她:“洗完了,擦擦干出来吃饭。”
他把休闲款的贴身衣物穿上,开门出了卫生间。
他关上门的那一刻,她忍不住蹲下来哭了。
说了这么多还是没用,他给她留下的只是一个残忍决绝的背影。她要的不是他的温柔,也不是一个吻,而是一句让她安心的承诺。
女人就是这样,大爱一场不过是为了那三个字,纵然海誓山盟终究抵不过曲终人散,她们也乐意听。
说到底女人就是听觉动物,做再多不如多说一句赏心悦目的甜言蜜语。
可是他从来不说,他不说她便不知道。
或许这一次他强硬地把她留在身边,只是身边缺一个女人,他有需求,可是又不愿伤了舒宁,所以才找了她。
又或许他策划了一场阴谋,留她在身边是为了更好的折磨她。
但她可以确定的是,他不爱她。
他说过的,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事,他都不可能爱上她。
那她为何要执迷不悟呢?
她可以和他在一起,陪着他,不离开他,但是这次……她暗自下了个决定——
她要为自己而活。
作者有话要说:邈邈桑,你只是为自己能顺利待在郜渣身边找借口吧?
哼哼哼,亲妈表示很鄙视你!
☆、33、
33、
翌日上午是邈邈出院的日子。
陶可打了电话过来;说要来接她出院。
她看了眼帮他收拾行李的郜临远,说:“你别来了,中午约个地方一起吃饭吧。”
郜临远走了过来,摊出手示意她把电话给他;她斜睨了他一眼;没给。
他把电话抢了过去;说:“陶可?我是郜临远。你中午来我家吃饭;邈邈不方便出来。”
他把地址报给了陶可后;直接挂了电话。
她没同他说话;收了手机;自己管自己忙活了起来。
从昨天下午开始两个人就处于冷战状态;谁也不同谁说话;邈邈发现好几次郜临远都欲言又止,最终什么话都没说。
大概是两个人相处得太久了,尽管不说话,但对对方的想法似乎早已熟知,无声却胜有声。比如,刚刚她看了他一眼,他就转身开始整理东西。
其实她和他相处的日子里,他也算体贴关心她,以前和他在一起时,他更甚。
两个人都是话不多的人,很多时候都是靠眼神和动作去猜测对方的思维。她太好猜,而他太难猜。
之前她一直认为他是个沉默寡言而内心细腻的人,和他分手后才发现了他极端暴躁的一面。
他也许是一个很好的情人,但不是一个很好的丈夫。
话太少,不善于交流,缺乏信任,都是他致命的缺点。若是两人之间连双方基本的想法都无从下手,那何来好好相处,更无法相伴走完一辈子。
他拎着两大袋东西向停车场走去,她跟在他后面。
她先上车,再车上等他。他把东西全部放进了后备箱里,回到了车上。
一路无言,等他在十字路口处转了个弯后,邈邈终于意识到不对劲。
“不是先回我家?”
“直接去我那里。”
“那我总要回家拿点东西的吧?”
“我那天全帮你拿好了。”他淡淡地回答。
她被他的横行霸道气得无话可说,腾地往后一靠,不再说话。
到他家时,他把后备箱里的所有东西拿出来,她一眼就看见了自己的行李箱。
难怪他那天磨磨蹭蹭了十二个钟头……咦,不对,那他打开衣橱看见自己的那件衬衫了?肯定看见了!不知道他有没有收回去?他怎么连提都不提一下,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邈邈走了过去,一手提起了自己的行李箱,拉着走在了前面。
他很快大步流星地赶了上来。
他的公寓是复式型。邈邈没弄懂,他一个人要复式那么大的空间干什么,也不嫌空的慌。不过他这种人花钱如粪土,没买别墅已经算客气了。
上楼的时候,他把一只手里的袋子换到了另一只手上,空出手来把她的行李箱拎了过去。邈邈也不同他抢,他愿意耍大男子主义就拎去呗,反正她落得清闲,多好。
他跟阿姨打过电话,他们进去的时候,阿姨已在里面烧饭。她去厨房跟阿姨打了个招呼,惊讶地发现换了个人,不是以前他们家的佣人了。
她疑惑地看着他,他了然地点了点头:“换了一个,这个就在我这里做。”
她不懂他换阿姨的用意,但也没多问,转身拿了东西去了楼上。
他家有三间卧室,但一间被他用来做储藏室。有钱人都有一些怪癖,比如收藏古玩、收藏手表之类,他也深谙此道,所以空了一间专门放这些东西。所以可供居住的就一间主卧和客房。
她把行李箱放在地方,眼睛在两间房间之间徘徊。
换做以前,她肯定三下五除二把东西全搬进主卧。可现在……她犹豫了。
“你想住客房?”他也走了上来,站在她身边问道。
她咬了咬唇,不搭理他,直接拿着行李往客房去。
她准备拿东西出来放好,还没拉开行李箱的拉链,就被他一手阻止。
“客房没人住过,下午让阿姨清理清理。”
她诧异地抬头看着他,惊讶于他的态度。他的意思是……允许她住客房了?
“不过……”他说道,“提醒你一下,你可能忘了,这间房间没有卫生间。外面的那间水管漏水,我关了水管,还没让人来修。”
“那我去下面洗。”
“行啊。”他挑眉笑笑,“如果你能洗的话,你尽可以去下面。”
对了,她这才想起来,下面的卫生间里放的是一个浴缸。
她这几天下面还有流血的现象,根本不能洗盆浴,而且,她也不习惯。只有以前他心血来潮时,她才会和他一起待在浴缸里洗。主卧里的卫生间很大,又放了浴缸,也有淋浴的隔间,装修得极其奢侈。
她恨恨地瞥了他一眼说:“那我去你房间洗,这样总行了吧!但是我还是要睡在这里!”
他耸了耸肩,“随便。”听到楼下有门铃声,他说,“你的朋友来了,快下去吧。”
陶可和他们吃了饭就抓着邈邈在沙发上聊天,郜临远很识相地去了书房。
陶可眼见郜临远的身影转身不见,就八卦地立刻问邈邈:“小妞儿,你和这位帅哥到底有啥渊源?”
邈邈并不愿回答,他们俩的故事一时半会说不清,她也不想回忆,从追不到到在一起再到分手最后成了这种关系,就像反复地从地上飞到天下,又从天上掉到地上。里面的纷繁复杂外人也不会感同身受,何必多言。
她转了个话题到陶可的身上:“那你和你那位经纪人又是怎么回事?”
陶可撇了撇嘴,“小妞儿,你可真行,又把问题还给我了。得,你不愿说就不说了。”她顿了顿,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邈邈……”她欲言又止地叫她。
她问:“怎么了?”
陶可突然站了起来,给她鞠了个半身躬,坐下来握住她的手道:“对不起。邈邈,真的很对不起,如果不是我那天拉你去吃饭,如果我那天没和陈子桥吵架,你就不会发生那件事。”说着说着,她竟带了些鼻音,似乎马上要哭出来。
她忙拍了拍他,“没事,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不注意,本来前一天我就发现了落红,我也没多想什么,后来才会那样的,我根本没想怪你。”
“我一直以为我是个好姑娘,就算在娱乐圈里,但本本分分,从不害人害己。可是我一连伤害了你两次,我对自己很失望。我都不知道做什么能弥补你,我又不能赔给你一个孩子……”
“陶可。”她抿了抿嘴,笑着叫她,“不要对自己失望,在娱乐圈,如果连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不承认自己,怎么能红呢,要知道你的事业才刚开始。还有,你不欠我什么,所有的事故都是我自己造成的,你如果总是这样愧疚地面对我,就是一次次揭开我的伤疤,提醒我自己都做了些什么不着边际的事,你让我怎么来面对自己呢?如果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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