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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心狼心-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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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了。";他仍是懒洋洋的。 
  ";你们昨天在吵什么?你说啊!什么事能让你们这对'相敬如冰'的夫妻吵成这个样子?"; 
  靳父怀疑是不是自己老了跟不上时代,否则怎么越来越不懂儿子心里在想些什么了,明明一个好老婆在家里等着他,他却成天往外跑,回到家就像死人一样,敲也敲不出一个屁,问他十句才应一句。 
  靳震磊陷入了沉思。他究竟是在气什么?气芳心没有把江晨曦留住?还是气她跟他之外的男人太亲昵? 
  思索过后,他可以确定,他是气她的不贞和她的背叛,至于江晨曦的事不过是他借题发挥。 
  江晨曦离开了三年,当然她刚走的那一阵子,他也曾经很痛苦,但是时间让他慢慢地习惯了没有她,也习惯了痛。然后他开始慢慢地习惯芳心总是默默地付出、不问回报,习惯了每当他累了、倦了,有她温柔的笑脸。 
  可是,她竟然背叛了他! 
  ";她跟别的男人有一腿。"; 
  靳父嗤之以鼻,";你发什么神经?芳心每天一下班就回家,她能跟谁有一腿?更何况,依我对芳心的了解,打死她也不可能做出这种事!你是她的丈夫,竟然还这样误解她。"; 
  闻言,靳震磊愣了一会儿。 
  父亲的话是没错,一个每天生活比僧人还规律的人,怎么可能会出轨? 
  可他亲眼所见的,难道假得了吗? 
  ";但是,我亲眼看到她让那个男人送他回家,还根那个男人在家门口搂搂抱抱话别。"; 
  ";连你都知道偷腥要擦嘴了,芳心又不是笨蛋,若他们真有什么,芳心会把人带回家?";靳父挑着眉,半讽刺地说。 
  靳震磊又沉默了。 
  ";你还杵在这里做什么?芳心是你老婆,你别老是对她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好不好?还不快进去看看她?";靳父气得高血压都快犯了。 
  ";又不是我自己想娶的,是你们硬逼我娶她,你们疼她就够了,不用理我这个儿子。";靳震磊翻着白眼。 
  他就是气不过父亲什么事都站在芳心那一边,好像她才是他的亲生骨肉,而他是捡回来的养子。 
  ";你说这是什么话?";靳父勃然大怒。 
  靳震磊冷哼了声,";本来就是嘛!从头到尾都不是我想娶,是她自己倒贴上来,这种女人谁稀罕?"; 
  靳父气得满脸通红,";你……"; 
  ";我怎么样?你们要我娶,好,我娶。你们还有什么不满意的?";靳震磊傲慢无礼地顶撞父亲。 
  靳父摇了摇头,无力地垂下了肩膀,语重心长地说:";不管你心里到底把芳心放在什么样的位子,可好歹你也念在她是你老婆,十几年来为这个家做牛做马,对她好一点,行不行?"; 
  靳震磊又翻了翻白眼,仍是不应允。 
  ";还有,芳心从动完手术到现在,一直大量出血,身体很虚弱,你进去看看她,别再惹她伤心,知道吗?"; 
  靳父苦口婆心地劝导他,只是谁也不知道他的这番话,他听进了几成。 
  ";嗯。";靳震磊冷冷地应了声。 
  靳父无奈地看着儿子,突然有些后悔。 
  若当年他不逼他娶芳心,是否今日两个人都会快乐些? 
  麻药已退去,但语芳心仍是闭眼假寐,不想睁开眼也不想说任何话。 
  她非常清楚她失去了期待许久的孩子。 
  强烈的失望与伤心让语芳心难得任性了。她总有权利部说话吧! 
  但是她却后悔她不说话了。 
  因为她若开了口让他们知道她是清醒的,她不会听到病房外靳父与靳震磊的交谈,她的心不会痛得如此强烈。 
  没有就算了。 
  她期待许久的孩子在靳震磊眼中竟是如此的不值一文? 
  那也是他的孩子啊!那是他们的亲骨肉啊! 
  她跟别的男人有一腿。 
  天!在他心目中她竟是如此的不堪! 
  难道十五年来的努力他全看不到吗?她的解释他也完全听不到吗? 
  为什么? 
  又不是我自己想娶的,是你们硬逼我娶她,你们疼她就够了,不用理我这个儿子。 
  她还一直对自己说,丈夫不是故意要忽略她,只是工作太忙与天生个性沉默不多话使然。 
  原来,没有谁骗了她,没有谁画了一个大饼给她看,更没有谁挖了个洞推着她要她跳下去…… 
  从头到尾都不是我想娶,是她自己倒贴上来,这种女人谁稀罕? 
  这么多年来,在他心目中她只不过是一个倒贴上去的女人,不吃白不吃,也没什么宝贵。 
  他只不过被父亲硬逼着,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娶她。 
  天啊! 
  原来唯一的骗子是她自己! 
  是她自己眼巴巴地等着他,是她自己傻乎乎地盼着他,一切都是她自己造成的,不是别人! 
  她还因为时间久了,他便会看到她的好;她还以为总有一天,他会慢慢爱上她;她还以为只要生下了孩子,他的心就会回到家里;她还以为年纪渐长,他会发现家的温暖…… 
  错了!错了! 
  在他心中她什么也不是。 
  甚至她的努力在他眼中都只是乞怜,全都只是卑微的恳求。 
  语芳心的心痛得如刀割,这些年来坚奉的信仰全都是假的,她是在痴人说梦,他永远也不会爱上她,永远不会有柳暗花明的那一天! 
  心好痛…… 
  天啊!上天是在跟她开什么玩笑? 
  她连自己都面对不了,还能面对谁?她连想怪罪都不知道该推给谁了,她还能怎么办? 
  真的要怪,是不是该怪她将一切都想得太天真? 
  她好不甘心,好不甘心啊! 
  难道十五年来的努力全都成了泡影吗? 
  不! 
  语芳心咬了咬唇,她不信这些年来,他真的无动于衷,他一定有那么一些些的心动吧! 
  孩子没了没关系,她还年轻,多的是机会,她还能生。 
  丈夫的心不在没关系,她还年轻能试着去感动他,总有一天他会发现她的好,会爱上她。 
  什么都没关系,只要有一天他真的爱上了她,哪怕那一天得等到白发苍苍,她也甘之如饴。 
  什么都没关系,她还有五十年的时间,她不信感动不了他,除非他的心是铁做的。 
  巡房的医生再次前来,带给他们一个天大的坏消息。 
  ";嗯……已经三个小时了,她还是大量出血,再这样下去不行,她的身体会撑不下去,非要拿掉子宫不可。"; 
  医师的宣判无疑是给了语芳心重重的一击,她哀号着,泪水狂泄,怎么也承受不了这个事实。 
  失去了孩子她努力忍着不哭,心想自己还年轻将来多的是机会,可是她竟然连仅有的机会都要失去了,她还剩下些什么?她又凭什么去同江晨曦争?凭什么去留住丈夫? 
  看着语芳心痛哭失声的模样,靳震磊的心狠狠地抽了下,诧异地望着她,一句安慰的话也说不出口。 
  一向恬静自制的她竟失控了! 
  靳母的脸色难看到极点,颤着声,嗓音有些尖锐,";难道靳家的香烟到震磊就断了吗?这教我将来拿什么脸去见靳家的列祖列宗?"; 
  语芳心惊慌失措,她知道靳母自从靳震磊出了车祸后,一直很后悔没能多生几名子嗣,但碍于身体不好,想再生亦无能为力,是以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他身上,希望他能让靳家子孙满堂。 
  她想下床,但双腿虚弱无力,不小心便跌了下来,重重地摔下了硬地,可是她仿佛不觉得疼,凭靠着双手的力量,努力爬向靳母,抱着她的腿,歉疚地说:";妈……我对不起你们……"; 
  靳母别开脸,踹开了她,走至另一侧,表露态度道:";不!我不能让靳家的香烟断在我手上!"; 
  ";妈……";语芳心泣不成声。 
  ";芳心,先别哭了,你的身子还很虚弱,禁不住这样哭啊!";靳父忧心忡忡地安慰着她,就怕她会撑不下去。 
  ";妈……";语芳心泪如雨下,扑倒在地。 
  ";芳心,别哭了……";靳父拧着眉。 
  靳震磊低头看着语芳心,很冷静地开了口,就像事不关己似的冷静,";你先去开刀吧。"; 
  她这样继续出血也不是办法,非开刀不可。 
  一听见他的话,语芳心震骇地转头望着他。 
  他是不是已经决定放弃她?是不是他已经选择了江晨曦或是别的女人,所以他才这么果断地决定签字,不在乎她是否能生育? 
  ";是呀,芳心流太多血了。";靳父也赞同。 
  语芳心几乎哭到昏厥,现在她真的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了…… 
  丈夫不爱她,孩子保不住,婆婆容不下她……甚至,她连想挽回丈夫,都不知道该凭什么了…… 
  ";不!";语芳心呐喊着。 
  靳震磊看了她一眼,满地全是由她双腿间溢出的鲜血,令人触目惊心,他冷冷地问道:";你要命还是要子宫?"; 
  语芳心含着泪,轻声地问:";我的选择能左右你的决定吗?"; 
  靳震磊直瞅着她,半晌才开了口,但他的话对她却犹如无情的判刑,将她打入了十八层地狱。 
  ";不能。"; 
  她静静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那样绝望、灰心的眼神是他十多年来第一次看到。 
  他的心狠狠地一坠,突然间不安的感觉浮现,他说不出原因,只觉得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了,而他无力挽回。 
  语芳心唇边轻轻扬起了一个笑,但谁都不会认为那是个笑,反倒觉得毛骨悚然,阴沉沉的。 
  他担忧地望了望她,只见她也正望着他,黑眸中有着千言万语,有爱、有恨、也有怨…… 
  她别过头不再看他,直瞅着床边的医生,虚弱地说出了她的决定,一字字都是那样的坚持,又那样的清晰,";我宁可死也不开刀。"; 
  她宁愿赌一回,用她的生命作为赌注,只要能保留她仅存的一丝希望去留住她的天。 
  ";芳心,身体要紧啊!";靳父极力劝道。 
  靳震磊挑高了眉,怒目相向,";你不听话!"; 
  这是她第一次不顺从他的决定。 
  ";这是我自己的身体,我有权自己做决定。就算是要我赔上这条命,也是我自己的选择。"; 
  ";可是你是我的妻子,我也有权决定。";靳震磊固执地说。 
  她又笑了,但笑容中完全没有喜悦与欢欣,";你真的有当我是你的妻子吗?"; 
  她的话让他受到强烈的震撼,他反省着自己是否真的没有将她当成是妻子? 
  不,他心中是有她这个妻子,也默认了这段婚姻的! 
  不过,他只享受了权利,而不尽一丝一毫的义务,日日在外流连忘返,沉迷在一次次虚幻浮华的情欲,空给她一个妻子之名,并没有做一个丈夫该做的事。没有关心,更没有体贴,却赋予她一个沉重的包袱,逼迫、压榨着瘦弱的她,要她倾尽所能地付出,承担身为妻子的一切责任。 
  ";芳心……"; 
  ";什么都不用说,我的心意已决,不会更改。";她别开头,不愿再多看他一眼,也不想再听他说些什么。 
  面对她的坚持,靳震磊考虑了良久才让步,";医生,就照她的意思办。"; 
  ";谢谢";语毕,她便像是个植物人般,任由医护人员将她抱上病床,再一次地进行止血,并替她补充流失的血液。 
  而他无能为力。 
  冒着生命危险,与死神搏斗了近三个小时,语芳心凭着她强烈的求生意志与坚韧,终于战胜了! 
  血渐渐止住了,然而她也因失血过多而显得苍白虚弱,让人看了不禁胆战心惊。 
  ";芳心,血止住了。";靳震磊附在她耳边轻声的说,她虚弱得像是只要他稍稍大声一些,便会受到伤害。 
  她赢了! 
  睁开眼,她想要笑,却连笑的力气都没有,眼皮一重又沉沉地睡去。 
  他看着她细致秀丽的小脸,突然发现原来她很美。 
  她的美是从内心散发出来的,一种让人忍不住亲近,忍不住呵护的柔软美。 
  不同于他向来钟爱的艳丽,他惊艳于它的柔美细腻。 
  蓦地,胸口有些异样的悸动,他甩甩头走到窗边不再看她。         
第九章     
  语芳心又在医院住了三天才出院,她虽然保住了子宫,但医生也老实告知她将来会较难受孕。 
  出乎意料之外的,她没有再掉任何一滴眼泪,只是默默地接受了这个残忍的事实,一双水灵的眼睛如今空洞无神,她吃不下睡不着,整个人消瘦憔悴了不少。 
  靳父与靳震磊还是一如往常地上班,屋内只有她与靳母。 
  本来就不甚喜爱她的靳母没有安慰她,反而耿耿于怀她将来养儿育女较为不易的事。不仅不给她好脸色看,连句话也懒得和她说,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即使擦身而过都没吭声,完全漠视她的存在。 
  一整天屋里寂静无声,静得让人心慌意乱。 
  到了夜晚,他们下了班,靳震磊躲在书房内,不到深夜不会进房;靳父倒还疼她,会尽量跟她说说话,与失去孩子之前的态度一样。 
  但她要的不是公婆的疼爱,她要的是丈夫的一颗真心。 
  不用人赶,语芳心也知道这个家她是不能待了。 
  简单地收拾了些随身行囊,语芳心很清楚她真的什么都没有了,甚至连一个女人最基本的生育能力,她都可能做不到。 
  静静地走出了房门,她一步步朝大门移动,回头再环顾这间屋子一眼。 
  在靳家生活了十五年,每一个角落都有她的回忆,她曾用心地经营,每一幕全都抹杀不去,盘踞在脑海。 
  但,她必须离开了,因为她没有理由留下。 
  默默地转过身,语芳心忍着痛,还是踏出了大门。 
  靳家两老一早出国旅游度蜜月,没人发现那个本来躺在房里休息的语芳心已不见了踪影。 
  回到家,靳震磊只奇怪屋内为何没有他熟悉的饭菜香,且屋内一片黑暗,但他并没有多加注意。 
  虽然他已相信语芳心没有出轨,但因为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他还是躲进了书房内,处理在公司没做完的公事。 
  夜深了,工作告一个段落的靳震磊有些饿,走到厨房找找冰箱内有什么可吃的,当他发现什么都没有,这才觉得有些不对劲。 
  难道……她一整天都没进食吗? 
  他纳闷地回了房,冲了个澡,东摸西摸找不着浴巾,也找不着内衣裤,他抹去脸上的水渍,朝门外叫道:“芳心,浴巾。” 
  等了半晌,没有任何动静,靳震磊蹙着浓眉,随意拿毛巾擦了擦身体便走出浴室,取出干净的衣裤穿上,往床铺一瞄发现床上一片平坦,棉被、枕头、床单整整齐齐的,完全不似有人曾躺过。 
  靳震磊一凛,哑声唤道:“芳心?芳心?” 
  空无一人的屋里没有任何回应。 
  靳震磊没来由地心慌了,“芳心?你在哪里?快出个声啊!” 
  他找遍了房间、浴室、厨房、书房、和室、客厅甚至是车库,几乎将整栋房子翻过来,但仍是不见她的身影。 
  他惶然然地唤着她,可还是听不见她的声音。 
  “芳心?”他不信邪地再一间间仔细地找寻着她,连橱柜都不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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