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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灿烂的日子by公子桓 年下,be-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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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灿烂的日子 BY 公子恒
1
有些事儿啊,人一辈子也忘不了。
那年郭小帅十二岁,那天他起夜撒尿。没开灯,墙黑糊糊的,那吊脏兮兮的灯泡在天花板下晃来晃去,窗被风吹得嘎吱嘎吱。
后来想想,其实是个挺美的夜。半拉黄黄的月亮悬在西天,黑空一尘不染。看着这景,郭小帅就知道明儿定是个晴天。
他趿着拖鞋,裤子都快垮屁股蛋上了,晕乎乎进了厕所对着坑就尿,尿完通身舒畅,膀胱又热又爽。
经过爸妈的房间,他听见紧闭的门中传出响动。那声音像猫爪,闷的,麻的,酥的。他一个激灵,醒了,慢慢推开一条缝向里看。
爸和妈在床上滚,女人白花花的奶子和屁股在黑暗中异常鲜亮,晃来晃去。爸腿间油光光的大家伙插在妈屄穴里,一进,一出,一进,一出……郭小帅看得有些犯困,可又像是越来越精神。
爸得屁股比妈的还大,结结实实两瓣,滚圆滚圆,因为用力,夹的很紧。汗津津的背在月色下闪闪发光,肌肉一块块向上堆,凸凸凹凹如同连绵起伏的土山包子。
妈叫的贼浪,腿间阴影像一朵黑色的毒花,艳气四溢。那根棍子杵进花心,扯出一条条泛银光的花蕊,扑叽扑叽。
两人就像疾驰的马,越奔越快,停不下来。那床都快塌了。
爸突然大叫一声:操!狠狠压在妈身上,死命往前顶。妈瘫在爸身下,成了一团没生命的、软趴趴的肉。
妈不叫了,一动不动。世界安静下来。
郭小帅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挪回屋的,他感到窥探了个天大的秘密,又是害怕,又是激动,又是伤心,又是愤怒。他觉得自己被骗了,被骗了整整十二年。这世界不是他眼中的样子,更不是他梦中的样子。树不再是树了,云不再是云,他爸不再是他爸,是操了他妈屁股的混蛋,连隔壁张大娘都变了,像个龇牙咧嘴、专门拐卖妇女儿童的人贩子。
第二天早上,裤子湿糊糊的,腿间全是粘液。他躺在床上,直勾勾望着天花板。
那天他迟到了,没有小红花,还被罚扫地。
2
郭大明是东子路远近十几条小街巷最英俊的男人。郭小帅再恨他爸,也不能否认这点。他太男人了,比男人还男人。穿着又破又脏的白背心大裤衩往修车铺里一坐,方圆百米女人火辣辣的视线就射过来,在他鼓溜溜油光光的胸背肩膊上乱窜。
郭大明的修车铺也是东子路远近十几条小街巷生意最好的修车铺。附近学校的女高中生都跑来找他修,赃货卖得也比别人快。
郭小帅他妈死前是这样,死后更是这样。
郭小帅恨他爸,恨得咬牙切齿。等他长大一点,某天翻了翻同桌的佛洛伊德,才明白这种心理基于男性与生俱来的恋母情结。
十二岁的记忆太刻骨了,在他体内播下恨的种子。
他甚至觉得连妈的死都是郭大明一手策划的。
妈死得很惨,脸被轧得稀烂,肠子流了一地,从这头扯到那头。
车撞完人就跑了,四周连只狗也没有,妈就那样躺在地上,躺了整整一夜。
郭小帅怀疑是郭大明找人撞的妈,否则找到尸体时,他脸上为什么啥表情都没有,第二天就带了个大奶大屁股的女人回家。
那女人长得很像妈,瓜子脸,柳叶眉,狐狸眼,菱形唇红红的。
郭大明后来带回的女人都长得有点像妈。
3
城里的夏天又干又闷,铜钱大小的太阳挂在天上,把青白的地蒸得冒烟。知了叫得聒噪,虫子飞来飞去,满树的叶子恹恹的,晃都不晃一下。
一辆板车嘎吱嘎吱驶过来。收破烂儿勒——收破烂儿————
近了,又远了。
星期天的中午总是比较闲。郭大明坐在铺子里,胡子拉碴的嘴上叼一根红梅,四周堆几辆破车,拿着扳子东敲敲西敲敲。郭小帅坐在旁边板凳上,面前摆一张椅子做作业。他那样缩着,显得更小了,像干柴棒子似的难民。
地上的收音机咿咿呀呀放着歌。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
要不就是京剧。苏三离了洪洞县,将身来在大街前。未曾开言我心好惨,过往的君子听我言……
郭小帅很喜欢这种天儿,阳光灿烂的,啥晦气的东西都藏不住。写作业写着写着就随收音机哼起来,没唱两句,郭大明一个钳子扔他身上,瞪着血红的眼:“你他妈唱屁唱,吵死老子,给老子滚回去!”
郭小帅疼得龇牙咧嘴,两只狐狸眼斜吊着,恶狠狠看他爸。这伢从小就倔,被打了也不哭,只挺直背一声不吭,眼里两团明簇簇的火,牙咯咯响。
每到这时都换来更厉害的一顿拳头。“老子让你瞪!妈拉个巴子,老子板死你!”郭大明用粗粗的拇指和食指捏着儿子没几两肉的脸,往死里揪,揪完了用脚踢,踢完了再扇几个巴掌。
第二天郭小帅就变成了猪头,照常上学。
郭小帅承认,他爸如果不喝醉,对他还是挺好的,可这种好与刻骨的恨比起来,微不足道。
郭大明心情舒畅的时候,提着袋凉拌猪耳朵回家,招呼郭小帅:“来来,儿子来吃。”可郭小帅不领情,看都不看他一眼。于是郭大明又火了,喝了瓶二锅头继续打他的儿子。
他的好维持不了一刻钟。
郭小帅已经习惯了。f2aefc
4
郭小帅习惯了郭大明打他,却怎么也习惯不了郭大明操女人。
有的胖些,有的瘦些;有的长发,有的短发;有的穿得很光鲜,有的像乡下来的打工妹;有的粉奶头,有的已经黑了;有的屄很嫩,有的屄长得跟野鸡似的……
可都让他想起死去的妈,想起那个瞬间从毛孩子变成男人的夜。
从那夜起,郭小帅看妈的眼神就不一样了。
妈是郭小帅爱上的第一个女人,可妈躺在郭大明身下,被当成母猪一样捅。
那些长得有点妈的女人也躺在郭大明身下,被当成母猪一样捅。
郭小帅捏紧手中的菜刀,怔了好一会儿,接着切菜。
一日三餐都是他做的。
郭大明太男人了,穷也要干穷男人干的事儿,自行车修理工。撅起屁股一阵敲敲打打,古铜的油亮皮肤上一层薄汗,还有点脏兮兮的,短短的头发像鸡窝,额上两三条刀刻般的浅纹,眼里透出一股子沧桑。女人爱的就是这种调,斯文俊秀的男人令她们产生母性关怀,撑死了只算姐弟恋,可郭大明这种男人能让她们发疯。
郭小帅把豆腐放进锅里时,女人刚好发出尖厉的嘶叫。
郭小帅甚至可以想象出,她一定瘫在了郭大明身下,成了一团没生命的、软趴趴的肉。
这筒子楼年头久远,都快成危房了,郭小帅担心它会在下一个女人的尖叫声中倒塌。
他把花椒撒进油锅里。刺啦。
郭大明把女人送出门,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郭小帅把菜端上桌:“爸,明天开家长会。”
郭大明不瞅他:“哪来的闲功夫。”
郭小帅没说话,一个人在桌边默默吃。不一会儿,郭大明也坐过来,把饭胡噜呼噜往嘴里刨。
“你加盐了没啊!”他把筷子往桌上一拍。
“加了。”
“加了个屁啊,猪食都他妈比这好吃!”
5
一天天的,日子也就这么过。
郭小帅上高中了,他的成绩还是班里最拔尖儿的,东子路的人都知道郭家生了个有出息的儿子。
郭小帅打小就没穿过什么好衣服,事实上那个年代大部分同学都没穿过什么好衣服。他更寒酸,长年累月只几件领子洗得有点发黄的白衬衣,黑裤子,底儿薄薄的白球鞋,冷了套件毛线衣在外面,袖口都磨得起球。
可是广中所有女生都知道二楼一年三班有个男生,脸比身上的白衬衣还白,眼睛比黑裤子还黑。他不笑的时候很好看,偶尔笑起来更好看。
郭大明仍在修车,他的女人用十根指头已经数不过来了。
东子路的女人都说:郭大明越来越“赛克西”。
有些男人就是这样,越老越迷人,越穷越魅力。
郭大明现在很少打郭小帅,可也不怎么理他。儿子大了,没打头,偶尔踹两脚消消酒气就成。
他叼着根红梅,利索地卸下一只车轮。
他的白背心已经破了好几个洞,脏得看不出颜色。大裤衩下两条毛腿,光光的脚丫子趿拉着一双人字拖,胡子总刮不干净。
十月的天气不是很凉,阳光灿烂的时候,他浑身的皮肤能泛出铜光来,比修车用的机油还亮,大老远都看得见。
天渐渐冷了。
语文考试,作文题目是《我的父亲》。郭小帅工工整整写道:我的父亲是一名军人,年夜,当千家万户团聚在电视机旁的时候,他在祖国最北端守卫边疆……
左边一块橡皮擦飞来,打在他肩上。
张涛挤眉弄眼指了指试卷上的选择题。
郭小帅装作看不见,埋头继续写作文。
……长大以后,我也要做名像父亲一样的军人,为祖国国防贡献出微薄的力量。写完最后一个字,他站起身,交了试卷,走出教室。郭小帅从车棚里取出自己的二八老旧自行车,还没骑稳,就被人扯下来,一拳砸在鼻子上,热乎乎的液体顺着人中向下流。
这时候还没放学,四周静悄悄的。
张涛把郭小帅摁在墙角:“操你妈郭小帅,老子找你要答案是抬举你,别他妈给脸不要脸。你自个儿去班里问问,谁他妈敢不给老子试卷抄。你丫不就一只拍老师马屁的猪么,屌屁啊屌。”
郭小帅淡淡望着他:“我妈早死了,要操操你自己妈去。”a09
我操你妈!张涛大吼一声,一脚踢在郭小帅肚子上。
郭小帅额角冷汗一阵阵的,捂着胃说不出话。
张涛还要打,后面突然传来尖叫:“啊!打人了打人了!来人啊!”
张涛一急,拔腿就想溜,被郭小帅一把拖住袖子,死死拽着,怎么打都不放手。
校警卫颠儿颠儿跑过来。
郭小帅后来跟孙芳提起这茬儿时,笑笑地说:“你胆儿还挺大,就不怕他连你也一起打?”
孙芳脸一下子红了:“量他也不敢打女生。”
其实有件事她没告诉郭小帅,她早就喜欢他了,可又不在一个班,总想找机会认识,然后天上就掉下这么个甜头。
张涛被记过处分了。
要是打了别人,他还没这么惨,充其量警告一次。可对方是郭小帅就不行,他是三好生,优等生,学生干部,考清华的种子选手。打了他就自认倒霉吧。
第二天郭小帅鼻子青青的来上课。
午休时他站在一年八班教室门口,女生视线齐刷刷向外射。
“请问孙芳在么?”
火辣辣的注目礼下,孙芳红着小脸跑出来。24b15f0e4900
两人坐在楼梯台阶上。
“昨天谢谢你帮我。”
“哪里,我,我应该做的。”
“开学这么久了,我怎么没见过你。”
“我长得太普通了,呵呵。”
“不,你挺漂亮的。”
“啊……是,是么。”
“你家住哪儿?”
“南明路昌街那块儿。”
“离我家挺近的。”
“是,是么。”
6
孙芳长得很像郭小帅的妈,瓜子脸,柳叶眉,狐狸眼,菱形唇红红的。
郭小帅看到孙芳,就好像看到了自己爱上的第一个女人。
男人对初恋的执着,是女人没法想象的。就像男人对麻花小辫儿的执着也是女人没法想象的一样。
郭小帅恋爱了。
生活没什么变化,照常上学,傍晚照常回家做饭。只是有时回晚了,郭大明等得不耐烦,一顿恶骂。
在学校还是得收敛点儿,为了提高教学质量,整顿学习风气,严打早恋,班主任时不时开会,阐明谈朋友的危害。
“不要以为高考离你们遥远,三年的时间很短的,到时后悔就来不及了。”
郭小帅想好了,非清华不上。
他决不让以后的儿子像自己一样,只有个修自行车的穷老爸。
他的表哥赵然就在清华,当年省状元考进去的,已经大二了,是个活跃积极的干部分子。以后他去了清华,两人能互相照应。
生活还是很拮据。
有时为了省水,郭小帅和他爸挤在窄小的厕所里一起冲澡,郭小帅看着郭大明鼓突突的背阔肌发愣。恍恍惚惚,他又回到了那个被尿憋醒的夜,就是这副身体将妈压在身下,操得妈胡言乱语。他低头看看自己,干瘦干瘦的,像只白斩鸡。
他对郭大明的恨,渐渐参了嫉妒。
日子过得越久,这嫉妒就越强烈。冬天过去,春天又来。
那一年广中高三有个男生自 杀了。
他女朋友明子的高官老爸知道女儿早恋,亲自到班里找他,让他放手,对他说:我们要把明子送到美国读书。
第二天他吃了药,一个人跑到天台上静静躺着。
他的尸体三天后才被人发现,已经臭了。
警车开进校门时,郭小帅和孙芳坐在树下,两人的手放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紧紧握着。
也不知是哪天,郭大明突然发现,儿子长得越来越像孩他妈,尤其是那双眉眼,怎么看怎么心惊。其实这种感觉早就有,从那时起,渐渐的,就不怎么打儿子了。
郭大明的床头终年累月放着一只自制相框,里面是死去的女人。不管被窝里光着身子露着奶子的是谁,这相框中的女人从没变过。
她们全是她的影子。
郭小帅和孙芳的事情还是让班主任知道了,两人一起被请到办公室。厚厚的啤酒瓶底后面,那双眼很沉痛,精光四射
郭小帅十分纳闷,平时在校内的举止已经很含蓄了,为啥还是被发现了呢?后来才知道原来是张涛放学跟踪他们,打小报告。
班主任开始说话了。
“郭小帅,作为一个优等生,你不认为这种事情会对学习造成影响么?”
“不会。”
“我教了这么多年书,什么情况没见过,谈朋友的都说没影响,可最后还不是成绩一落千丈,上批毕业生中有个女生……”
“王老师,我和孙芳谈了三个月,您觉得这几次考试我考得不好么?”
“影响不是短期内能看出来的。”
“等到看出影响的那天,您再说也不迟。”
“郭小帅!”
……
班主任教育郭小帅不通,又开始轰炸孙芳。柔柔弱弱的一个小女生,最后被说得哭起来。
郭小帅拦在孙芳面前:“王老师,这件事儿跟阿芳没关系,全是我主动的,您要说就说我。不管怎样,我不会放手,我是什么样的人,您也知道,我想干的事儿,没干不成的。”
班主任被噎得面红耳赤:“你,你们,明天把家长都叫来!”
郭小帅回到家,围上围裙做饭。郭大明在捣鼓收音机,他最近迷上了拆装电子设备,上一只收音机就是这样,被他粗粗拉拉的大手猥亵之后,再也不响了。
“爸。”郭小帅在厨房里喊,“老师让你明天去学校。”
“啥破事儿啊,没功夫。”郭大明皱起眉,他刚弄坏一个零件,这只收音机又报废了。
“我早恋。”
“啊?”郭大明愣了,“哈,哈哈,看不出来啊,小兔崽子,还真是老子的种,没生错。行,我去。”
第二天,郭大明穿得整齐了点,快放学的时候站在一年三班教室门口等儿子领他去办公室。一八五的壮男人杵在走廊上,面相跟武侠小说中浪迹天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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