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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杀手的窘迫生活-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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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郑爷的听力是否还在,又是否正确地理解这话的含义,之间他略略迟钝地又把眼珠转正了,盯着天花板发起呆。
伺候事情越发不顺利,无论廖忠平提出什么问题,郑爷都一副老年痴呆的样子,一言不发。
几分钟后,郑爷开始受不了痛地呻吟。
廖忠平心平气和地提醒他梅宝是个很危险的人物,如果他有什么线索,应该及时和有关部门联系,配合调查,并且和她保持距离。
听了这话郑爷病情更加恶化,突然开始抽搐,最后干脆眼睛一翻抽过去了。
大批医生急忙冲进来开始抢救,各种仪器都上了,很气地对廖忠平及随从说病人现在情况不稳定,随时有恶化的危险,请他改时间再来。
调查一无所获,廖忠平不得不带着他的人离开。
郑爷随即就“醒”了过来,让人传话下去,关于他儿子郑菖的事有谁敢走漏风声格杀勿论。
他找来心腹爱将,附耳面授机宜,让她查廖忠平到底什么来头。
他认得廖忠平,之前让人调查梅宝的时候就知道他儿子身边有这么一个情夫。
可是刚刚廖忠平来谈话的姿态并不像是在担心情人失踪的老实人,倒更像是如她自己说的代表国家JIQI在追杀他儿子。
想起那个毫不留情地刺了他一刀又把他从车上踹下去的儿子,郑爷心情很复杂……大体上讲,还是担心和爱护多一点。
毕竟,活到他这个年纪这个地步,已经没有任何选择。
廖忠平清楚这个郑爷隐藏了某个秘密,但是不确定那到底是什么。
关于郑爷千里迢迢把梅宝带到这里来的目的,他之前做了诸多预设,比如——垂涎她的姿色。他记得听梅宝提过说B市有这么个送她珠宝又想收她做干女儿的一号人物,当时他还笑称对方是Sugardaddy。
但是现在见了本人,廖忠平初步否定了这个可能性——很难想象一个郑爷这样的老江湖,会为了为了一个女人而兴师动众到这个地步。
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以他在B市的身份地位何以受如此严重的伤?伤他的又是谁?
梅宝的影子隐隐隔着一层面纱在他眼前晃。
种种迹象都表明这个郑爷和梅宝脱不了干系,也许是她在彻底消失在众人视野前最后一个接触过的人,郑爷身上一定还可以挖到点什么。
廖忠平决心无论天涯海角追踪这个女人到底,亲手给她戴上手铐收监!
他不觉加快了步伐。
深夜,经过一天紧张而有序的逃亡,医生和梅宝把车子开到一个小镇旁废弃的停车场。这里鲜有人烟,看上去是个打尖的好场所。
路上他们在一个村口的小店补充过一次物资。梅宝买了一条秋香色头巾包住头发,勉强恢复点自信,人前不那么遮遮掩掩自觉没脸了。
医生在车前露天升了一把火,把大灯打开,明晃晃照着,然后他很神奇用新买的水壶烧了点热水,开始吸溜吸溜地吃方便面。
梅宝喝水吃面包。
医生就一个劲地说着到泰国怎样怎样,畅想的很好,蓝图很宏伟。
梅宝喝下最后一口水,说:“你是真的想去泰国?”
医生说:“必须得去,那里是我们最后的乐土了。我们齐心协力打下一片天下!”用一种“求你了一起去玩吧”的眼神巴巴地看着她。
梅宝垂眼盘算了会,说:“反正我也没有什么别的特别可以去的地方,和你搭伴同性倒也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
医生一拍大腿说:“太好了!我跟你说,泰国真的不错,我听说在那里人妖收入很高的,游摸胸部就得给小费,摸一次给一次钱拍照还另算,你说这一晚上得多少钱!”
然后他就这个问题展开来说,照他的计划推演下去,梅宝会艳压群芳夺得变性人选美大赛皇后,然后嫁入豪门,最后成为有钱的寡妇;他自己则开了全世界最好的整形医院专门接待皇族,就诊还要提前半年预约,手术要签订保密协议,然后他退休后写自传什么的专门揭人伤疤。
梅宝不忍猝听,打断说:“你要去泰国的话,不觉得现在的计划有问题么?”
医生说:“有什么问题?没有啊,都挺好,一切都妥妥的。”
梅宝从旁边捡起一根树枝,随手在地上画了个很标准的中国地图——他当年理论课上对中国乃至世界地图的掌握成绩非常好,比医生在纸上画的那个大公鸡强一百倍。
她用树枝点住地图的一点,“我们现在的位置在这里。”她耐心地说。
医生看了看,点头。
树枝向南挪了个地方,点住,“泰国是在这里。”
医生频频点头。
梅宝说:“你能给我解释下,为什么我们不往南走,反而一路向北吗?”
医生愣住了。
梅宝静静地看着他,质疑。
车辆明晃晃的大灯下两个人无声地对视着。
医生摸了摸脑袋,说:“嘿嘿,你发现了哈。”
梅宝说:“……我不傻。”
医生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内个,其实……在去泰国前,我还有个小小的心愿想要完成……嗯……你能陪我去趟北边么?”
然后又用那种“求你了陪我去一趟吧”的眼神哀求地看着梅宝。
梅宝有不好的预感,冷声说:“你不要告诉我你有不了情,所以要去帝都看刘莲子!”
医生说:“你怎么知道?!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
梅宝大声说:“咱们俩人里有一个傻子,你说是谁?!”
医生明白自己是被训斥了,有点颓废地说:“我不傻子,我是为爱痴狂——你难道不想你家廖忠平么?……虽然他说不定现在在追杀咱俩。”
梅宝心里那根刺被拨动,锐痛,要不是觉得欠了医生一个天大的人情真想直接打死他得了……
她叹气,耐心地劝他:“你理智点。你去看刘莲子太冒险,帝都是七处的巢穴所在地,进京的道路都有人把守,一旦暴露就很难逃脱。再说你只是去看一眼的话对刘莲子来说也没什么用。”
医生说:“为了我心爱的姑娘冒点险又算什么!我以后要流亡海外的话就再也没有机会见到她了。一想起她我这心啊……”他捶着胸口,咚咚的,“我想见她最后一面也不行吗?见一面就走,我不墨迹还不行吗?”
梅宝说:“……如果我说不行?”
医生想了想,说:“那我就一直说到说服你为止。”
梅宝有点败给他,这个人不按常理出牌,但是运势似乎特别强,一路有惊无险的算是一员福将。进京的路途虽然凶险,但也有说法是“最危险的地方恰是最安全的地方”,七处人未必想到她敢向虎山行。
最主要的是——她欠医生一个天大的人情。
他把她从手术台上救下来,她应当谢他。
叹气,梅宝无奈地说:“……那好吧。我们先去帝都,然后再南下泰国……我一定是疯了才陪你这么玩。”
医生开心极了。
在车里讲究睡了一宿之后,第二天两人继续逃亡之路。
他们不敢走国道省道高速,只挑小路走,难免耽误些行程,但是好处是安全。
在路过一个村口的时候,梅宝发现路边一个“美发”的牌子,门口蹲着两个头发焦黄的小青年,很瘦,穿的牛仔裤卡不住腰,露出里面红色的裤衩什么的。
她摸摸脑袋上的头巾,想着下面一头参差糟乱的头发,露出渴望的眼神来。
医生把车停到路边,说:“想去理个头的话就去吧,我等你。”
犹豫了下,梅宝还是下车,向这城乡结合部的发廊小弟们勇敢地走去。
她在理发店受到了热情的接待,理发师是其中一个红裤衩小黄毛,他一边给梅宝剪头一边推荐各种烫发焗油护法类用品,价格从几十元到几百元不等。
梅宝说:“我就是要把头发理顺弄齐,没别的要求,你不要说了。”
理发师就有点不太高兴,干活的兴致也不是很高了,唰唰地剪起来。
等到梅宝被从椅子上解放下来,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的新发型时一愣。
她那头长短不一的乱发被归置整齐了,但是太齐了,几乎就是贴着头皮的短发——镜子里一眼看去竟像极从前那个叫做“夜泊”的男人,借尸还魂触目惊心。
“谁让你剪这么短的?”她压低声音问。
小黄毛见怪不怪地顶她:“大姐,你说话凭良心,不是你说弄齐的?你那头最短的地方就这么短,必须这么短,不短不行,不短不幸福。”他把剪刀放回胯间的皮制用具里,“啥也别说了,剪你这头我也不挣啥钱,二十块,给钱把,别啰嗦。”
梅宝于是不再啰嗦,上前揪住他的领子,左一拳右一圈,一共连打了他二十拳,直把那小黄毛打得裤子都掉下去露出里面几乎全部的红裤衩,哭爹喊娘。
店里其他的人来阻止,梅宝顺便把整个店砸了,把所有人都打趴下了。
然后她怒气冲冲地回到车里,从那箱钱里抓了一把回去丢给理发师。
医生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想就她的新头型做点评价,突然发现从村子里涌出一批青壮年,手持各种农具向他们喊打喊杀而来。
梅宝说:“快开车!”
医生吓得一脚油门窜了出去。
从后视镜里,他看到似乎整个村子的人都在追杀他们,跑慢点他们就要被搞死。
他心有余悸地对梅宝说:“小梅啊,我觉得我已经是个麻烦体质了,结果你惹麻烦的本事一点不比我差啊,你说你剪个头而已,怎么把一村子的人都招惹了?”
梅宝抱肩看着窗外,恨恨地说:“我现在已经被整成一个男人头了!”
医生侧眼看了看说:“这不挺好挺精神的!显得挺利落——无损于你的美貌啦!”
梅宝的心情这才好了一点,不过还是有点偷偷怀疑。
她发誓这是她最后一次剪短发。
廖忠平在B市的调查取得了一定的进展,他没想到梅宝然是这个郑爷失散多年的亲生儿子,而且梅宝的童年是在孤儿院度过……不知道那是个怎样的童年,想来不会十分美妙。
围绕这个女人身上的秘密非但没有解开,反而更多了,比如她在离开孤儿院到成为杀手之间经历了什么?她又是怎么走上这条道路的?……一切都将水落石出,时间早晚的问题。
与此同时追捕工作也在逐级升级扩大范围。
很快在据此以北数百公里的地方传来消息——某个村理发店遭一位暴力女子的打砸,根据相关人员的描述,那女人和梅宝的特征基本相符。
廖忠平在地图上把B市和某村相连,并且一路向北,最后箭头直指一个他觉得不可思议的地方——帝都。
79第13章(7)
79、第13章(7)
廖忠平现在已知是医生把梅宝从郑爷那救走,两人现在携伴亡命天涯……也许在事发之前他们俩就已经暗通款曲,梅宝在自己身边也许只是个暗桩,另有图谋。
这样想着,廖忠平就更觉烦躁,想早一点逮住那对男女,他要亲自逼供,让他们尝他的手段。
凭借着七处庞大缜密的信息网和先进技术支持,廖忠平步步紧逼,不放过一点蛛丝马迹,循着到那两人一路仓皇北逃留下的气味,他感觉离他们越来越近。
两天后在帝都不远的偏僻地区终于发现了那辆逃亡车辆,只是早已人去楼空。
廖忠平亲到现场查看,他手下技术组的人在细心把车子翻个底朝天。
廖忠平在深秋萧索的荒原上举目远望,北方天际一团紫灰之气直冲云霄——地平线的那边既是千年帝都。
对目标人物行踪的追查虽然一时失去线索搁置下来,但是七处中央总部却传来一个好消息——医生的真实身份被查到。
这个神秘组织中已知最关键人物的背景已知成谜,他出现的时候似乎就是“医生”,连名字也是“医生”,他从哪里来、是谁,没有人知道。
但是现在事情越发清晰,七处多方查证,终于揪住他的尾巴,把他从一片烟瘴的历史中揪出来。
廖忠平拿到报告之后边看边皱紧了眉毛——他见识过很多穷凶极恶的人物、恶贯满盈的大毒枭、反社会人格的变态杀人狂、故作神秘的邪教神棍等等,但是很少见到这种类型——一个军医世家出身的天才医者,因揭露战友□虐杀女战俘而遭受恶意报复,导致精神崩溃,后从精神病院逃离失踪。
而那之后的短时间内,当初参与虐杀涉嫌迫害他的战友陆续神秘死亡,死状恐怖。最后神奇的是法医鉴定皆为自杀。调查表明,他们死前疑似受到了遥控催眠。失踪的军医首当其冲成为嫌犯。
但是他再也没有在官方记录中出现。
直到这件神秘杀手事件中医生进入七处的视野。当年负责遥控催眠谋杀案的人一直没有放弃对此案的追踪,当他在内部通缉网络上看到医生的资料时既怀疑此人是当年从精神病院越狱的军医,容貌的变化可能是整容的结果。
办案人员把两者的照片经过技术处理,从骨骼分部等角度来比对二人,结论是高度相似。最重要的是出现了一个关键性的证人——军医在医学院的师兄向警方报案说最近曾经偶遇一个和军医相似的人,对方还对他实施了麻醉抢劫。经过证人照片指证,那人正是医生。
过去的军医就是现在的医生。
报告最后附了一份当年精神病院主治医对他病症的诊断,其中牵涉很多专业性术语佶屈聱牙。简单地概括——他是个极度危险的精神病患者,症状复杂隐蔽性强,不发作的时候看似一切正常,一旦发作起来破坏性极强。
打个比方,这种人就像是黄石公园那种超级火山一样的存在——六七十万年一个周期,漫长的时间里岁月安好,然而一旦喷发就能毁掉半个美洲和整个地球现有的生态环境。谁都不知道火山爆发以及医生再次癫狂的的确切时间,只知道这是一定会发生的事情,或早或晚。
廖忠平合上报告,吃惊于自己居然隐隐担心梅宝的安慰——她是否知道自己的伙伴是个神经病?穷途末路上会不会受到对方的蛊惑催眠?又甚至她是否早已经被下了降头?
他随即挥走杂念,工作就是工作,从他开始追踪梅宝那天起,她就仅仅只是他的目标人物而已。
梅宝和医生弃车进京,隐身市井,成功躲过了诸多明岗暗哨,这得益于他们化妆易容的本事。
医生装成一个口眼歪斜一只手像鸡爪一样佝偻着的偏瘫患者;梅宝则把胸绑起来扮成男人,反正她已经无可挽回地被剪了个短发。俩人的身份设定是弟弟带中风的哥哥进京看病。
这样容貌风格大易的两人一路上有惊无险,居然真的让他们进了帝都。
晚上他们在某个十元钱一宿的半地下小旅馆里做穴居动物。医生口眼歪斜地说:“来是来了,刘医生住在哪个医院你知道吗?”
梅宝瞥了他一眼说:“这个房间里有几个人?”
医生歪着嘴大舌头地说:“两、两个。”
梅宝鄙视地说:“那你是装给谁看?!”
医生压低声音说:“我不是想、想锻炼下演技……”
梅宝说:“收回去,我不爱看你这副嘴脸。”
医生就恢复了嘴脸,啧啧摇头说:“小梅啊,你说你这副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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