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同人-深海处-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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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她想做一些和大海有关的工作来积累经验。水濑垂眸想了片刻，偷偷观察着婶婶的面容。老爸和大伯是同时出海的，每一年才回来一次，婶婶会想念吗？五十多岁的样子，一点也不显老，还是那样的精神抖擞。还有，表哥都进入大学好几年了，也不曾想过自己爸爸吗？水濑恍然笑了：“婶婶，表哥快大学毕业了吧。怎么还在店里帮忙呢？”
　　婶婶啊了一下，半晌不语。看到儿子从里面端了菜出来，装上笑容迎上去，问东问西，万事不离小辰回来的好笑事儿。难得一向表情不多的表哥咬牙切齿道：“好了妈，我要忙了。带辰子去外面坐坐，多久才见一次面啊。”
　　“是是！哈哈。”
　　“表哥，你想大伯吗？”水濑突然蹦出了风牛马不相及的话，看到已经离去的表哥在前面停了停，却又极快离开了。她叹口气，正想跟过去，看到婶婶愣在原地，表情阴晴不定。可能知道大伯的情况，那也就会有老爸的消息啊。水濑欣喜地跑到婶婶面前，摇了摇她的手问道，“婶婶，大伯今年什么时候回来啊？和老爸一起吗？”
　　对方莫名其妙的一个眼神，水濑觉得心一下子凉到彻底。婶婶闷头不响，只往前走，两人的气氛顿时冷了下来。
　　难道真的有什么意外吗？
　　为什么到现在还隐瞒啊，为什么还不说啊……水濑焦心的不行，可看到人家的面无表情又问不出口，咬着唇不吭声，光拿眼瞧着忙里忙外的表哥。直到表哥被她看得难受极了，过来招了她进去。
　　“辰子，别看我了。我也不知道我爸爸什么情况，可总不会出事的，放心好了。”表哥整理一下蔬菜篮子，把一切轻松的洗漱工作留给了发呆的水濑，“快来帮个忙吧，别胡思乱想。回来的话，中旬的时候总有消息的。”
　　表哥一发话，几大篮的东西都归她了。水濑一边挑着篮子里的蔬菜叶子，一边神游天外。可是心中老是不安，隐隐觉得今年不同与往日，爸爸和大伯会平安归家吗？
　　可别让那个乌鸦嘴给说中了。何况几年的台风这么的少，不会有事的，不会的。看婶婶一副笑容熙熙的样子，心中一定担心死了，嘴上又不能说出来，更不能叫几个孩子的他们一起担心不是吗。老妈也是的，不说具体的事情来安慰一下自己，电话里一言带过更令人怀疑啊。
　　水濑把蔬菜残叶扔回框框里，发现头顶上灼灼盯着看来的视线异常的明显，顿时惊得她松了手，手里的东西摔在了地上，乒乓作响。
　　“……表哥，我看着我做什么呢？”

　　五七

　　（一）
　　“没什么……你做事吧。”表哥带着一脸的莫名表情往厨房走去，这下，连水濑都觉得完全不明白这一个两个人到底是什么意思了。婶婶已经够奇怪了，现在表哥又成这样欲言又止的神色，她感觉生活就像一包包的怪味豆，每吃一颗都有不同的新奇发现一样。
　　水濑正想着，口袋里的手机振动了。她掏出来一看，短信里的消息实在是太……庙会是怎么回事？洋平居然会邀请她去看，这岂不是逼着她去穿浴衣么……
　　突然，婶婶的话从身后冒了出来：“啊，庙会啊，去吧去吧，带着你表哥一起去。刚好他今晚有空，而且我都没见你穿过浴衣诶，真是……”说着说着，婶婶已经完全陷入天马行空的幻想之中，连水濑一脸□般的表情都不曾注意到。
　　收起电话，继续手里的洗菜工作。水濑瞄了瞄厨房的门口，暗自决定还是不要去招惹那位大学生。话说洋平去的话，那就是樱木军团全体出动，那么女生总不可能只有她一个吧？再叫上小意，嗯嗯，完美啦。给浅仓发了短信，才放心地哼着歌洗洗菜、溜溜鱼。
　　到了傍晚，水濑和大师傅二师傅打了招呼才离开寿司店。至于婶婶那边，因为找不到人也就算了嘛，正中她的心意。
　　听洋平说是在庙会入口处集合，一定要打扮好了再出门，决不能随随便便，这摆明了是说她自己么。因为她看起来仍是短发、全身休闲衣裤，对那些男生来说，她一定会被认为是同类，而不是可爱的女孩子。
　　可是浴衣，真是伤脑筋啊。
　　回家前，水濑微微瞥了眼浅仓家的一室亮堂，水濑默默叹口气，开门进去。在自己房间里翻箱倒柜的，都没任何惊奇的发现。也难怪，她从来没有过除了校服之外的裙子什么的衣服，找到一件完全不存在的浴衣，世界难题啊！
　　水濑叹气着望着房门，脑中一闪而过某种想法。
　　她想到了，妈妈年轻的时候总穿过裙子吧，那么，一定还有未扔掉的。趁现在妈妈还没回家，找找看。心动不如行动，水濑摸进了隔壁房间，在黑暗中继续捣鼓着。对着隔壁房子射进来的微弱反光，她瞧着手里的不同于其他衣服质感的东西，摩挲这上面不太繁琐的花纹。
　　拎出去一看，还真是件粉色樱花图案的浴衣。
　　水濑对着面前的大镜子，穿着不符身材的浴衣这里看看那里看看，仍感到全身上下的怪异味道。大了点，长了点，再好看也没用……
　　一番忙碌结束后，等水濑出门，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四周万家灯火朦朦胧胧地映射着她的影子。慢慢深呼吸一次，水濑打开了铁门走出来，门外站着的一个黑影不好不坏地吓到了在锁门后刚抬起头往前走的她，呆呆地看着这张侧脸，还好是认识的人，不过真是的，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
　　水濑挽起对方的手臂，撇撇嘴：“小意！你吓死我了，干嘛一声不吭的站在这里。哎……”
　　灰暗天色中一身不明颜色的浴衣的浅仓捂着嘴偷笑：“你怕什么，没做亏心事干嘛慌里慌张的。啊对了，今天是晴子她邀请的我们，洋平和你说了吗？”
　　“呃，洋平没和我说是晴子她……那有几个人来啊？樱木的训练结束了么？”水濑与浅仓挽着一路慢慢走，那个庙会的位置不是很远，走过去大概十来分钟。在这样星光满天的夏夜，习习暖风下，两人都感觉到丝丝的凉爽。
　　最后浅仓并没有给水濑一个明确的答案，因为她也不知道到底会有多少人来，连樱木的急训事情都分毫不知情……不过既然被邀请去玩，就不要想这么多，人再多也没关系，他们玩他们的就是了嘛。
　　漫天星火，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生生不息的粉色气息，温暖的夏风吹拂着那一片掩埋在山脚处的热闹场景，那里，两排延伸到远处的店铺，熙熙攘攘，人来人往，热火朝天。
　　听说等一些时间，还会有一场非常稀有的烟火供大家欣赏，但此刻，大家都身着美丽的衣服，穿梭在各家小吃店、各式各样的小游戏摊贩之间。
　　站在入口处的两人东张西望，没有看到水户他们，倒先瞄到了和晴子、她的同伴吵吵闹闹的樱木。水濑颇感无奈地举起手里的扇子遮住脸，并且将浅仓的脸一起掩住，嘀咕着：“小意，看到樱木了么，那边那边——我们不过去了吧，打扰别人的好事是会被雷劈的。”
　　浅仓皱着眉头颔首：“嗯……我们去引开晴子的同学，怎么样？”看樱木抓狂的样子，似乎真不想有两只电灯泡在一旁打扰他的好事。因为樱木对晴子的爱慕大家有目共睹，所以帮个小忙还是可以考虑看看的。
　　听后，水濑连连点头，感叹浅仓的好主意。于是两人嘀嘀咕咕了好一会儿，在晴子他们还未消失的时候赶上去说她们两个能否与他们一起，然后晴子很高兴的同意了，而樱木加深了一脸的怒气，在对晴子露着笑脸的同时狠瞪着不干事的另外两只灯泡。
　　热闹非凡的庙会中，尤其小孩子最多，多数玩着小摊中的各种游戏，争吵要这个那个玩具。周围人声鼎沸的场景，水濑和浅仓早就把初衷忘得一干二净了，在小摊中流连忘返，买了一些甜食小吃，等在回头来找人一起共享的时候，其余人已不见了影子。
　　刚从糖果铺里挤出来，水濑嘴里含着糖，观察四周一下，断断续续地道，“小意，他们，人呢……为什么只剩我们两个了啊？小意……”
　　不对，是只剩下你一个了。
　　不是吧，扔下她一个人逍遥快活去，樱木是什么哥们！回去一定要嘲笑他告白失败，哼哼。可是连小意也不见了，这是什么意外情况啊……
　　水濑停在原地，看着从眼前离离去去的人群，慢慢咬着糖果，舌头却一点也尝不到它丝毫的甜味。
　　一个人，被所有人丢下了。
　　（二）
　　砰——
　　噼里啪啦——
　　五彩绚烂的烟火在遥远的高空静静绽放，朵朵五颜六色的鲜花照亮了整个星空，连那一轮圆月都似成了一副背景，黯然失色。
　　那刺眼的光芒映射在水濑的脸上，若隐若现，在一声接着一声的巨响中，一张熟悉的面庞出现在了那片深蓝色的天空中，直直刺入她的眼底。
　　一头小碎发，冷峻深邃的五官，下巴处还有一道极淡的疤痕。他是个温柔善良的人，水濑一直都知道。
　　而且从他们第一次相见的那天起，水濑到现在还是如此认为。虽然中间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情，有误会，有感激，也有不忍，可是她从来都不会把阿三都在脑后，因为他和樱木有个别方面是惊人的相似，所以很想他一直是自己的朋友，朋友而已。
　　可是这一切，都在那天，被他的那个吻打破了。
　　自己不是从不了解喜欢的感觉，恰恰是尝试过，才体会得到阿三行为中的深意，可能他，和自己，都想要有喜欢一个人的冲动。
　　激励着、追随着自己的梦想，才能让生活更充实、更精彩不是吗？有了梦想，未来才有一个努力的方向，才有走的更远的一个动力。
　　那么，她最原始的动力是什么？
　　砰——霹雳哗啦——
　　此起彼伏的声响，风中带过的连绵不绝的欢呼叫喊，似乎都在远去，一切仿佛将是天边的一朵浮云，对她来说只是泡影，此刻她的心意才是最为深刻的。
　　人来人往之中，偶尔两三个身影急促窜过，消失了密集的人群中。
　　这几个人中，有三个男生，还带着可怖的面具，可他们身边站着的是一个穿着白色木兰浴衣的女孩子，此刻面上带着张惶神情，左顾右盼的，像是找寻着什么人一样。
　　栗发女孩道：“洋平，你们找到了吗？……小辰到底去哪儿了，我一不注意就把她弄丢了，真是麻烦啊，人又这么多……”
　　“放心啦，我们几个分两组到处找一找吧，就这么个地方，不会丢的。”其中一个安慰道。
　　商量好了后，两两一组，一下子分散开四处找人。
　　在这漫天的烟花雨中，每个人的面容都无比的漂亮、幸福，似乎这一切都是它们带来的，即使是昙花一现，可是一样的令人流连忘返，不舍离去。
　　我很喜欢大海，因为那里有我喜欢的人，和说不完的神秘故事。
　　我喜欢高处，因为在那里，我可以看清每一个人，每一片角落。
　　我喜欢我的梦想，因为在有生之年我一定要追上那个人的脚步。
　　胡乱穿梭与行人中的浅仓此刻脑海中浮现的都是小辰平日里常常对她说的话，虽然不多，可对方严肃和正色的表情证明了她不是在开玩笑。喜欢大海，喜欢高处……
　　高处！
　　在山上，她一定在山上。浅仓拉了同伴往山上走，崎岖的小路上，两人一致地沉默不语。最后还是水户打破了沉默：“小意，小辰最近怎么了？她看起来很沉默啊，都不找我们玩了。”
　　浅仓也不知道，于是她保持了沉默，脚下不停地往上面走去。
　　一片茂密的小树林，浓郁的暗色萦绕其中。
　　里面会有人吗？
　　对了，能看到烟花的地方一定不多，仔细找找的话肯定可以找到有无人的。
　　浅仓与水户商量了一下，两人如果找不到人的最后回到这里汇合。然后，没有然后了……
　　仍沉浸在闪眼的五彩烟火中的水濑静静坐着，四周的虫鸣声愈来愈响，衬托得她的心境越发的明镜。不能再犹豫下去了，就算拒绝了阿三的一片心意，她也不见得有多高兴，甚至是感到悲伤。难道她也是喜欢阿三的吗？
　　腼腆而纯粹的笑容，低沉而稳当的嗓音，每次的每次，似乎都有这么个人在背后注视着她，用一点一滴的关怀来感动她。此刻，一切的一切都浮现在了眼前，无比的耀眼。
　　水濑捂着嘴巴，手指下意识地拨通了电话。
　　在嘟嘟声过后，那个熟悉的声音落在了耳边。
　　她将电话举远，似乎这样能将天空中的朵朵烟花都锁在了电话里，传达给遥远的对方。
　　“是小辰吗，你在吗？”
　　砰——
　　噼里啪啦。
　　滋滋。
　　“如果我说，我可以了。我们，在一起吧。”
　　“不要把它当做玩笑，阿三，我是在向你表白。”
　　“在你去全国大赛后，即使我不在你身边，你一样要加油。”
　　因为那时候，我会在爸爸身边，缠着他说那些诡秘的海域神话。
　　即使如此，我不是在逃避你，我是喜欢你的，请相信我。
　　三井寿，我喜欢你。

　　五八

　　（一）
　　那天庙会后，一眨眼就到了七月中旬，但是这几天来的平静和喜悦都被一个人的短短一句话破碎得毫不留情。
　　妈妈在失踪了五天后终于回到了家中，可是她憔悴的面容，无神的眼睛下一圈深深的黑眼圈，连一开口说话都似在颤抖，在迟疑不决。因为某个事实，她自己都花了整整五天才接受，这回轮到她的女儿了。
　　两人唯一的女儿，此刻正安安静静地坐在客厅的榻榻米上望着自己，虽然她装的沉静，谁知道她是不是已经在猜测自己为何会变得如此模样。
　　事出总有因，而这个因，真是她们两个此时、乃至将来的噩梦。
　　水濑优子揉了揉胀痛的眼睛，在女儿的对面坐下，慢慢的、一句一字的说道：“你爸爸，今年夏天、可能不回……你千万不要哭，虽然事实如此再也变不了了……”
　　水濑的心一点一点沉了下去：“妈妈，你在说什么？爸爸出什么事了，你快说，快说呀！不会的，爸爸他答应过我，在我生日前会回来给我过生日的，他不会食言的！”
　　“对不起，我是五天前知道这个消息的。”水濑优子抓了抓乱的打结的长发，说出更为打击女儿的话，因为这也是她失常了五天的真相，“小辰，你爸爸他，以后也不会回来了，他在大西洋航行的时候……遇到了一场突来的飓风……再不会……不回来了……”
　　遇到了飓风，遇到了飓风，飓风，风……
　　以后再也不回来了，不回来了……
　　吸了吸鼻子，眨眨眼睛。水濑乍得仰起头望着雪白的天花板，面前还在述说事实的妈妈陷入了哽咽的样子，两人都在极力的忍住眼眶中的热流。
　　不能哭，不可以。妈妈的憔悴原来是从这里来的，婶婶和表哥的欲言又止也是这么来的。
　　为什么独独瞒着她一个人呢？
　　为什么独自一人承担悲伤。
　　为什么留下她和妈妈两个人……
　　水濑一直努力仰着头，酸涩的脖子快要支撑不住她的坚持了，可是手下一直努力着去探索，成功触到妈妈的手，颤抖着握住。即使只有一个人，也不能哭，这是爸爸最不想看到的。
　　因为眼泪，是属于弱者的表现。
　　从眼前闪过的，是爸爸曾经的一颦一笑。
　　慈祥和善的笑容，深刻清明的眼神，微微勾起的唇角。可室内清冷的空气宛如这一切都已经是曾经的画面。
　　一年未见，一切都将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