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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夕起相思-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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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汗!”海兰珠惊叫声唤回了他的神智,低下头,掌心的殷红的汗湿刺入眼中,烦躁不耐。“您杀了它!”
他不用看也知道此刻她的眼神是询问的,可是、可是——非杀不可,非杀不可!“夫妻鸟,自当同生共死!”皇太极眯细眼,汹涌澎湃的霸气散发全身。“你们说是不是?”冷哼着瞪着四周,被瞪到的人都忙不迭低下头。海兰珠突然开口:“可即使是夫妻,也或许有恩绝缘尽的时候,不是么?”
“你——”气氛僵冷下来,皇太极只觉不耐,扬鞭策马欲走却被海兰珠紧紧抱住大腿。
“走开!”他头一次这样对她这样凶的口气,硬是将她推开。海兰珠还想要抬脚追去,却怎也用不上力气,她只觉周围蓦地暗下来,夜幕来的这样快,她甚至不及准备……
“海兰珠!”
再醒来,已经是关雎宫的红墙绿瓦。她怔怔地望着水晶帘出神,仿佛忘记了时间。地上的铜盆子里有细细的火炭在静静燃烧,时而可以感觉到干糙的热气扑面而来,带着这宫中独有的冷熏香,大殿沉静的仿佛只有她的气息。千群鸟飞绝,万窗人踪灭。海兰珠轻轻地吐着呼吸,抬头便看到乌兰走了进来。乌兰看到主子,只是叹口气,将热好的米粥仔细吹凉。“大汗……”的38
“大汗很生气。”海兰珠咬住唇,眉头皱成了一条平行线。“我说格格,虽然天下没有不吵架的夫妻,可也不兴你们这样的,究竟发生了什么把大汗气成这样?你不知道,大汗把你抱回宫时的模样多骇人!”海兰珠不知该说什么,只觉唇齿之间皆是苦涩。“我再也不气他了,再也不了!”“这话啊,您跟大汗亲自说吧。”“他在哪里?”海兰珠撑起身要下炕。乌兰却撇着嘴,“大汗在清宁宫大福晋那里。”
海兰珠一惊,忘了说话。“格格您别慌,大汗……大汗一时气你,改天说几句软话讨他高兴就行了,宫中谁不知道大汗最宠你。”
她想要让自己大度些,尽量不胡思乱想,可是妒意还是漫天排海地袭来,她觉得自己这样下去就要没顶了!
用力推开乌兰递过来的粥,她几乎失态的大喊道:“出去!都出去!”她不要任何人看到这样难堪的她。
而爱上他,究竟还要多少的代价?
海兰珠在炕上辗转反侧,怎样也无法入睡,想着皇太极白日的眼神和语气,还有那对儿海东青,越发的心烦。
思绪不由得回到了年少时候,那时的她,想要的那样少,不过是他的一个笑容一个回首,她便可以思之入骨,念之深切。是她贪心了么?还是她变了?为什么越是深爱,越是痛苦?泪水不自觉的湿濡了被角,没有他温暖的体温,大殿空荡荡的,越发的清冷,她的身子差总是气血不畅,夜里有他帮着捂着脚,那透过体温的热气一直暖到心里,是此生唯一的热度。
可是她忘了,他怀中的女人,从来不是只有她一个。炕桌上放着他常看的《金史》和《三国》,他喜欢的马头琴挂在墙壁上,伸手可触。
海兰珠想着,朝那琴抬起了手,白色单衣长长的袖子倏地滑下手臂,裸露出她略显苍白的胳膊,上面静静挂着一只掐丝镏金镯子,玛瑙像是赤红色的眼珠子,镶嵌在金银和繁复的花纹中仿佛正看着此刻的她。
她只觉憋闷的透不过气来,推开窗。趴伏在微凉的砌台上,抬头望了望天,乌蓝乌蓝的一片,偏西的穹幕上,挂着半轮淡青的月亮,没有云,所以不朦胧。不知不觉地唱起了家乡的民歌《乌尤黛》:“想念你呀的
多么想念你呀
想念你呀
多么想念你呀
啊乌尤黛呼
檀香佛珠里
渗进了我的情和意呀呼想念你呀
多么想念你呀
啊乌尤黛呼的
檀香佛珠里的
渗进了我的情和意呀呼
可惜我不是翩翩飞舞的蝴蝶
啊乌尤黛呼
泪水涟涟满衣衫
孤孤单单在这里呀呼
可惜我不是翩翩飞舞的蝴蝶
啊乌尤黛呼
……
曲声方落,便听得一阵杂嚷声自清宁宫传来,声音之大竟惊动了高台上的后宫。
海兰珠心中激颤,忙不迭光着脚奔到关雎宫门坎,不顾秋季冰凉的砖地,也不顾自己单薄的长衣。长发披散在她的身后,仿佛一道黑色的瀑帘,发尾缀饰着玲珑小巧的珠玉。
“大汗!等一下!”只听哲哲的声音带着惊恐和哀怨,却止不住那人的脚步。
嘎吱一声,清宁宫的口袋房的大门被人打开,皇太极在宫灯的照耀下踏出了门槛,远远与海兰珠对视着。
然而,出乎意料的,身后宫女的惊叫却打破了沉寂。“大汗不好了,大妃昏过去了!”皇太极一怔,硬生生的又走回了清宁宫,没有来得及看她一眼。海兰珠只觉心都要被他撕碎了,扑簌扑簌地,手背一阵冰凉,她低下头,才发现是自己的泪。
早被惊醒的乌兰这时给主子披上外衣,轻轻地拍着她的肩。“主子,夜深了。大妃——”想说什么又不妥,终于还是改了口。“咱有什么都明儿个再说吧。”
海兰珠擦去眼泪,发觉有人正盯着自己,向左转过头,便看到一个静静隐藏在月亮阴影中的人正依着窗子。
她静的好似没有呼吸,如一阵风,发现海兰珠看到自己,便转身进了屋。
那背影很是萧条,让人难忘。抬起头,看到屋子上面挂着三个烫金大字:衍庆宫。
第二天一大早,海兰珠强忍着一夜未眠的疲惫,带着乌兰去清宁宫探病。
哲哲正微合着双目,支头半卧在炕上。平素里高盘的发髻散落下来,整齐地贴在肩后,素色单衣的马蹄袖口仔细地绣排着金色压花暗纹,素指上的精致鎏金义甲尖细弯长……
海兰珠顺着看去,不由叹息。她的姑姑,也是美的,而且雍容华贵无人能及。突然之间想起自己还未见礼,便恭敬行了个万福礼。低着头等了许久,也未见回应。
于是抬头探去,只见哲哲不知何时睁开了眼,正瞬也不瞬地盯着自己。她感觉到那目光带着刺骨的冰冷,隔着空气直直射来。转念想起昨夜的种种,海兰珠不由气闷,她不是傻子,突然间深刻的明白眼前的人早不是自己的亲人,而是争宠的情敌!原先刚入宫的那一点点对亲情念想,早在去年孩子流掉的时候便灰飞湮灭。
她不过一直在自欺欺人,扎鲁特和乌拉纳拉氏还有豪格的福晋哈达纳拉氏,她不相信只是当初的一口“阿芙蓉”流掉了她的孩子!这里是后宫,是的女人的天下!“姑姑的病好些了么?”海兰珠自动自发地起了身,不着痕迹地坐到了一旁。
哲哲所答非所问:“大汗早朝去了。”海兰珠握着茶碗的手僵硬,沉默了半晌。“姑姑——”海兰珠刚想说什么,只听门外传来嗒嗒的花盆底子踩地的声音,哲哲的侍女诺恩吉雅走上来跪礼恭敬道。“大妃,是永福宫和衍庆宫福晋来见。”海兰珠乍听到“衍庆宫”三个字不由得想起昨夜匆匆一瞥的倩影,明明就住近邻,她却从未见过的女子……
就在这时,布木布泰拉着一个低着头的女子缓缓走了进来。前者一身淡绿色旗装,后者身材较之纤细,挽着时下的两把头,除了腰上很是醒眼的别着一把蒙古短臂弯刀外,朴素的别无装饰。这是个不甚醒眼的女子,存在的如同空气。看着她一直低头,海兰珠蓦地想起几个月前拜祭太庙祖先的时候跟着自己身后垂首的,原来正式衍庆宫福晋。
“布木布泰(巴特马),给姑姑(大妃)请安,您吉祥。”哲哲端正坐稳,不失仪态地笑着给两个人指了座位。布木布泰看到海兰珠,也恭敬地行了礼。“姐姐。”
海兰珠朝妹妹点点头,看向低着头的女子。“这位是——”布木布泰看了眼哲哲,才解释道:“这位是‘衍庆宫’宫主,早姐姐两个月来嫁的‘巴特马福晋’。”
巴特马抬起头,一双眼睛却只有死寂般的沉默。“博尔济吉特氏。巴特马,见过兰福晋。”巴特马虽然美貌,可是年纪比海兰珠大了数岁,这一礼行的海兰珠有点心慌不安。美丽的巴特马的名字,草原盛传许久——那可是察哈尔林丹大汗的“八大福晋”之一,号称“窦土门福晋”的女子啊!林丹汗的“八大福晋“,分别代表着八支力量。为了妥善安置这些蒙古部落,皇太极才去了娶了巴特马么?她听过他说过必须对蒙古采取“慑之以兵,怀之以德“的谋略,并通过军事、政治和姻盟等手段,征服蒙古察哈尔部。漠南蒙古,归于一统。可是……可是巴特马是有丈夫的啊。难道——巴特马似乎看穿了海兰珠的疑问,淡淡回答道:“先夫兵败,后逃至青海大草滩患疾而死。所以,我是再嫁。”
“对不起……”海兰珠不敢看她的脸,忙不迭低首道歉。“不该提起福晋的伤心事。”
抬起头,却看到巴特马正似笑非笑地瞧着自己。“福晋哪里的话,同是是再嫁的人,彼此同心。”巴特马那句“同是再嫁”说的海兰珠心中一突,简直不见刀光血刃却硬生生挨了一刀子般难受。
海兰珠已经坐不住,明明屋外秋日阳光正灿,她却只觉四周都是黑压压的,这里四门紧禁森严,关着一方柔地、一堆女人、一窝美女,却又禁锢如狱、阴谋布道……连说句话,难道都要这样子的剑拔弩弓么?如果这样,她觉得还不如独守在自己关雎宫那一帘水晶下,抱着自己的幽梦过一辈子。
就要起身之际,门外却不知何时立着一个人影,她只是模糊一瞧,已然忘了呼吸。
“大、大汗!”侍女诺恩吉雅忙不迭行礼跪安。只见皇太极一身绣有“射眼”龙的长袍马褂,罩着金色流苏的八宝帽,背手也不知站在门外多久,只是一个个奴才都是惶惶然下跪着。
海兰珠回过神之际,发现众人都在行着礼,只有自己还在出神。而皇太极自顾自地步了进来,哲哲注意到他马靴缎面上的尘土,仔细要拂去,却被一把拉住。
“不必麻烦了。”众人看不出皇太极心情好坏,只是介于话语中的威严都低下了头。
待皇太极在南炕坐定,茶水点心备上为止,大殿安静的仿佛没有呼吸。“身子如何了?”皇太极没有朝坐在对面的海兰珠看,只是闲话家常的问身边的哲哲。
“谢大汗惦记着,我不过是偶感风寒。睡了个好觉后自觉神清气爽。”布木布泰端坐着捂嘴笑道:“姑姑只要大汗睡在清宁宫,想不睡好都难。”
一旁的娜木钟仍是沉默地低着头,有热气从她握着的奶茶碗里升腾而出,海兰珠侧头看着那碗奶子,淡淡的乳白色,有芝麻漂在上面,诱人的香气中夹杂着女人香,在空气中轻轻浮动,如一朵朵白云……
她发现每次到了清宁宫,自己都爱出神,这样的不说话,却可以沉寂在自己的幻想中。
不看不闻不知就不会妒也不会闹——这样,可以让我的心不去想你,短暂的忘了爱……
有人推了推自己,海兰珠瞧见却是娜木钟不知何时将手中的那碗奶子塞到了自己的手里。
“兰福晋——”只听娜木钟轻声对着自己说“大妃在问话。”海兰珠转过头,发现皇太极正瞬也不瞬地盯着自己。“海兰珠昨夜的歌真是好听,我和布木布泰不知离开多年,几乎都忘了科尔沁草原的歌声了。”哲哲笑着插入。
“那首歌……叫什么?”皇太极的目光没有离开海兰珠。“乌尤黛。”海兰珠扯出一抹苦笑。“在科尔沁草原上,有一位美丽动人的姑娘叫乌尤黛,草原上远近的小伙子都追求她,包括一个喇嘛。可是,后来乌尤黛遵父母之命,出嫁到远方,一去不返……这位喇嘛日夜思念乌尤黛,就创作了这首曲子。”“难得。”大汗笑了。“连一个喇嘛,也懂得相思之苦。”她听到这话,突然之间几乎难以呼吸,所有的思绪都凝成一团,只看到他的眉目清晰,眼睛不舍移开。却偏偏朦胧起来……“兰福晋,您哭了?”哲哲看了眼皇太极,霎时脸色一阵惨白,她想起自己还是四贝勒府福晋的时候,丈夫不待见自己,每次出征回家后只是往炕上倒头便睡,不然便是去侧福晋屋。她那时不过十五岁的年纪,跪着他身边嘤嘤哭泣,他却烦躁地冲着自己大喊着闭嘴,否者便一脚踢回科尔沁娘家的话。
她爱他,但更多的时候她是怕他。这样一个男人,她一直以为他不会有这样的眼神——这样动情的眼神,她跟了他二十几年,何时看过他为了一个女人的眼珠子这样哀伤过?
皇太极拉起海兰珠的手,连话也没有撂下便出了门。侍女朝哲哲看去,只见她微合着双眸,似乎在想什么也似乎什么也没有想。
巴特玛静静地跪安离开,整个清宁宫霎时又静了下来。有扑棱的拍翅声从后烟窗传来,布木布泰推开窗,只见一群伫立索伦杆之上的乌鸦“刷”地一声朝着天空飞远。就像这许多年,她从来只来得及望他的背影……苏茉儿上前想要缓解下气氛,故意道:“今晚有烤全羊,是科尔沁送来的厨子,大汗一向喜欢吃——”说道一半却听哲哲一声冷笑。“都送到关雎宫去!”布木布泰立刻关上了窗,默默地瞅了眼哲哲。所有人心里都明白——大汗除了“关雎宫”,哪里也不会去。
两人一路回到关雎宫,相顾无语。他讷讷好半晌终于,忍不住道:“眼睛都哭肿了,丑死了。”她知道他是故意气自己,不理会地抽了抽鼻子。“说漂亮像仙女的是你,说丑的也是你。”“……”
“最近,你总是欺负我。”“胡说。”他板着脸,右手大拇指上的玉扳指有轻叩在镂花桐木桌台上节奏声却泄漏了他的此刻的不安。
“你知不知道。”她侧着脸,眼中还挂着泪。“你生起气来很可怕。”手指一顿,他僵硬道:“…真的很可怕么?”她点头,他昨夜的背影让她不安地靠近他的怀。皇太极,但我更怕的是——我们不再交心的一天。“怎么了?”见她久不说话,他皱起眉。“我已经不生气了。”“关关雎鸠,在河之洲。”她喃喃道:“我是傻子,才会不明白你的心意。”
他全身一震,不由自主的看着她。“你以为我不在乎海东青的死,不明白你对我的感情——关关雎鸠,雎鸠鸟,原本就是情意专一的动物。对么?”
“海兰珠——”他霸道地抬起她的脸,直直看着她。“如果有一天,你离我先去,我不会独自生存的。”
“不!”她想要摇头,却已忘了呼吸。他的如火的爱恋,以及炙热无比的情焰从来不曾对她掩饰,这是连灵魂也一起燃烧的爱情,他与她,谁也逃不离!
“我发誓。”他将头靠在她的额上,轻轻道。“我们的爱情,绝对不会像那对夫妻鸟。海兰珠,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她在他的怀里轻轻叹气,琉璃下的灯火辉煌似梦,迷离中,她感觉自己就像海东青,飞扑着羽翅,却怎样也飞不出他所给予的蓝天。她心甘情愿,溺死在他所给的温柔里。……
天聪九年元旦满族春节源于汉族习俗,古称“元旦”,女真语称“阿涅业能业”,是传统的盛大节日。每年农历正月初一举行,有的地区延至正月十五日。海兰珠自小生长蒙古草原,本没有这些节庆。这是嫁来后金的第一年,对一切自是新鲜不已。
年前,宫里早早置办好了年货,并且清扫庭院,张贴对联、挂笺(亦称挂旗)、窗花和福字,蒸年糕、烙粘水勺。的f2
海兰珠虽是主子,但看着下人们一个个忙得不亦乐乎,也不由得开心起来。
初一凌晨子时,盛京家家户户鸣放鞭炮,辞旧迎新。关雎宫等都纷纷在在西墙祖宗板下摆设供品、点燃鞑子香,叩拜祖宗,祈求神灵保佑全家大小在新的一年中平安无事,万事如意。海兰珠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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