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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帅by痴娘-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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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给药,可没说不能有什么交换条件?”
“哈哈,原来是这啊——”穆七挺胸大笑:“那王爷有什么交换条件呢?尽管开来——”
广成王的条件呢,是知道穆七武艺卓绝,要他去刺杀乾军元帅张若昀。
穆七一口答应,但言自己要休息三天再去。
广成王说:“可以,可以,本王不急。”
待广成王走出了十丈范围,喀丽才再次开口说话。她担心地询问哥哥为什么要答应广成王,南渡刺杀那个张什么是不是很危险,毕竟人家是元帅……
他只是摸摸她的头顶:“阿妹放心。”食指和中指屈起,悠然笑道:“今夜我先过江逛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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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轮到成羡羽值夜。她命士兵在内营巡逻,自己则带五六个士兵出了军营栅栏,往外围环绕一圈,查看有无异样。
前方风不吹,草不动,成羡羽却感受到一丝不一样的气息:是高手在呼吸,内力浑厚不紊。
她余光左右瞟瞟,见几个士兵都未察觉,便也不慌打草惊蛇,脚步照常,带着士兵装作没看见的走过去。
一步、二步……成羡羽踏下这一步,几乎同这位潜藏在草丛里的高手平行。她心里一笑:这位高手不知道是太自信呢,还是以为她们乾军没有高手?知她行至近前,以其功力可以屏息却不屏,照例均匀呼吸,也不怕被发现。
快要走过的时候她终忍不住余光暗瞟一眼,想看看是谁如此艺高人胆大?
结果隐约见得草丛中有半寸衣角,似与黑夜同色。
成羡羽心里起了一个好玩的念头,突然不想明拿这个人。
她回到帐内,剑不摘,只褪去盔甲,正巧今日成羡羽里面也穿的是黑色衣袍,就不换了。她本欲绑个黑布遮住下半张脸,突然想起来上次进城,好多摊子上都有卖一种普通面具,自己随手买过一个,也是黑色,又可以整张脸都遮住,岂不比黑布更好?
成羡羽便将面具找出来,拿在手上出帐,四周环绕眺望,呵——“来访”的黑衣人果然已伏于某帐顶。她一个纵身翻跃上自家帐顶,戴牢面具,将众帐顶当做木桩,蜻蜓点水追那黑衣人而去。
成羡羽靠得还不是太近,黑衣人就察觉到她在跟踪自己。黑衣人回过头来,两相对视,两个人差点身子都要往后倾:二人不仅皆是黑衣蒙面,居然连罩的面具,也挑的是一模一样同一款型。
他也是在城里买的啊?!
成羡羽悄然转身,往军营外的方向跃去,黑衣人果然紧跟在她身后。
等引黑衣人出军营七、八里了,她急停步一个转身,连带着拔剑滑刺,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好剑法啊!”黑衣人居然出口赞了她一句,听声音像似个青年男子。
成羡羽早观察了:青年男子身上没带兵器。她以为他会藏有什么暗器,结果也没,黑衣男子就这么大大咧咧,徒手迎战。
却不落下风。
……
打斗两百多个来回,两人各输一半,各赢一半。
成羡羽体力渐渐不支,手上劲道不知不觉松了三分,动作也缓了,被黑衣男子循着破绽,在空中劈腿一踢,挑起她的宝剑飞出数丈,插在地上发出清响。成羡羽剑已离手,依旧不甘示弱,趁黑衣人还未落地,空手抓住他的双脚,带掌风就是一摔,扳回一局。男子防备不急身体失去平衡,眼看就要后仰跌落,却双脚把成羡羽手腕勾住,欲带着她一起摔。
两个人先后失控倒在地上:男子后仰背部着地,成羡羽毛则前身匍匐在他身上。
她觉着自己双唇好像触到了什么柔软温润的东西,湿漉漉的。再定睛一看:隔着两张面具,两人四瓣唇不偏不倚贴在了一起。
41穆家七郎(下)
黑衣人穆七急忙推开成羡羽,他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连着后退数步,那样子倒好像自己被轻薄了一样。穆七情绪稍定才吞吞吐吐,试探着问成羡羽:“你,你……是男是女啊?”
中原人身形较弱,穆七之前在殷军军营里瞧见过很多士兵都比狄女瘦小。眼前这个不高的敌人,真无法判断是男是女……目光顺着扫下去,这个乾军士兵好像没有胸啊……不会是男的吧?!
穆七一下子自己把自己吓到,又重复着追问:“你是男是女啊?”
成羡羽不回答。
穆七竟双手鞠起来,放在胸前合十祷告,喃喃自语:“一定要是女的,这可是小爷我的初吻,一定要是个女人……你是女人吧?”他睁大眼睛瞪着成羡羽,等她的答案。
成羡羽摇了摇头。
穆七脚步往后一滑,几欲倾倒:“糟糕糟糕!糟糕了糟糕了…”他不停地挠自己后脑勺,似要想出一个对策。半响,穆七跟成羡羽商量:“我不跟你打了,但是你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啊——啊?”
成羡羽默然点点头,在面具底下偷偷漾起笑意。
穆七这才长长松了一口气:“希望你们乾军比那些殷军信守诺言”
成羡羽在面具下的笑容霎时收住:难道眼前的黑衣男子,他不是江对岸派过来的人?
穆七是个信守诺言的汉子,他没有再进乾军军营刺杀张若昀,而是朝北折返回到了驿站。
“事有变动,明夜我直接盗药。”穆七告知妹妹喀丽:“后夜我们悄悄的离开,速回家乡。”
“七哥你遇着了什么事?”喀丽完全不明白:“怎么就不刺杀了?”
穆七耳根刹那薄红,还好妹妹眼盲看不到。他抚了抚胸膛,使自己平定下来,正色道:“我们白天还是照常玩乐,不叫殷人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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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羡羽莫名其妙丢了一个吻,却不细究,回去照例值夜,心头却有一个问题久久萦绕:黑衣高手不是殷军,那他又是什么人?又为什么要来窥营?
竟想了一夜。
到白天换了班,成羡羽刚回帐子要睡白日觉,却遇着了情思来找她。
成羡羽就欲起身,情思却说那你先睡吧,睡足了下午再过来找成羡羽。成羡羽应声好,就继续躺了。
两个人都是不喜欢做虚假那套的,性情相投,平时两人间的相处也相当随意。
成羡羽睡了,情思先回自己帐篷,一掀帘却发现张若昀坐在里面。
“相公。”情思屈膝,给突然造访的张若昀道了个万福。
“情思啊,你方才——”张若昀挑挑眼皮:“你去找三妹了?”
“嗯!想找她一起去拜庙求签,结果她在睡觉,就下午再找她去。”情思回答。
“拜庙求签?”张若昀将手中折扇抬高数寸,赞许般一笑:“不错。”他又不经意地继续说:“要是拜庙,去了以后你先拜,让三妹后拜。你偷偷藏一支上签,若三妹随后求得的是下签,就把上签暗中换给她,以免她伤心。”
“知道了。”情思颔首,其实她跟相公夫妻也快一年了,他的有些心思她还是能明白的。
下午情思再去找成羡羽,成羡羽已经睡足起来了,衣冠整齐。
情思进去把成羡羽手一拉,摇着成羡羽的胳膊道:“走,拜庙求签去!”
成羡羽摇摇头:“我不求签。”
前年在杭州跟施宴倾一起求过那次签后,成羡羽就不大信这些了。
情思今日穿了一袭鹅黄纱衫,正衬这夏日绿草油油,她珊珊而笑:“你不求签陪我去嘛,我今天过生日想去求一支。”
“你今天过生日啊?那我陪你去!”成羡羽轻扬了语调,眸内熠熠闪闪:情思原来生在这万物最蓬勃的盛夏,真好。
成羡羽自己过生日的寒冬总是大雪纷飞。
寺庙就在城里,一般人拜庙都讲究越早去越好,清晨头彩。这个点太阳都快落山了,寺庙里面已经没有其他香客了。
情思跪在佛堂中间的一个蒲团上,成羡羽就在旁边站着。看情思先双手合十,虔诚地磕了三个响头,接着拿起签筒一顿用力猛摇,边摇还边念出来:“保佑我远方爹娘,兄弟姐妹,成姐姐,大家都平平安安。”
说完,情思心里接着默念一句:“也保佑相公和他平平安安。”
签筒里掉落出一支签。
情思捡起来看,成羡羽也低头目光随她看,见签上直接就写了:上上签——月殿桂飘香,团圆万里光。
情思高兴得不能自已,双手握着签晃呀晃,摇呀摇。
成羡羽心里也道新奇:这庙里的签文竟不似其它庙里,不需要对照翻书,直接就给你写明上中下签和签文。
爽快!
等情思站起来,成羡羽就掀袍跪下,笑若春风道:“我也来求一支!”
情思一听糟糕:自己事先也不知这寺的签文是这样写的,这还怎么给成羡羽换上签,完了相公要是知道……完了完了成羡羽就要去拿签筒了……疑,成羡羽停了手,成羡羽转回头。
情思就跟着成羡羽的目光也转头,望见有两人踏着夕阳余晖,冉冉踏进殿来。
少女有一头成羡羽从来不曾见过的金发,就像月亮的光芒,皮肤白得仿佛透明,双眸却空洞无光,少女……是瞎的。扶着她的少年,五官深邃不似中原人,特别是一双明亮的大眼睛,他衣履风流,可唯独皮肤甚怖,红斑密密麻麻。
少年用她们听不懂的语言对少女说了几句话,少女点点头,少年就跪在了正中另一个蒲团。
不是呼揭人就是狄人……成羡羽心想,目光就没再看,而是正回身抓起签筒,心里默念了一个不能为外人道的问题,而后摇签。
出来一支签,情思要过来抢,结果还是成羡羽眼疾手快自己拾了:中平签——旧竹生新笋,新花长旧枝
还好还好不是下签,情思暗自松了口气。
“呵——”成羡羽却自嘲般地笑了一声,站起身走到柱子边庙祝的桌子,将签递给庙祝:“老先生,在下这支签怎么解?”
庙祝眯起昏花的老眼瞧了一眼成羡羽手中的签文,又伸长脖子往她身后瞧。成羡羽侧半个身,见那异族男人正站在自己身后,手里也拿着一支签,摊递给庙祝看。
中平签……旧竹生新笋,新花长旧枝,他竟和她求出来同一支!
“奇巧啊……”庙祝在桌后感叹:“这庙里六筒两套签,每套各九百支,您二位竟然求出了同一支……”
庙祝的话,成羡羽和那异族男人两个人都听进耳中,抬起头四目对望一眼。并无言语,心底却均生出奇怪的感觉:面对面的那个陌生人,他∕她也同自己一样,方才祷告的是一件极其隐秘的心事,违背自己的理智永不可能逾越,却心心所念无法释然,而且这件心事这辈子都不会同第二人讲。
两人竟恍然生出一种懂对方的错觉。
“走吧!”成羡羽向前数步,从异族少年身侧走过去抓情思的手。成羡羽签也不解了,拉着情思大步跨出殿门。
“阿妹,我们也走吧。”穆七凝视成羡羽的背影片刻,将自己求的那支收入怀内,小心翼翼柔扶住喀丽:“来,我扶着你,小心点。”
是夜,穆七潜入殷军军营盗草。
第三夜,穆七带着妹妹离开中原。
第四天白昼,广成王登临驿站来找穆七去刺杀张若昀,结果发现房内空空,两人连带着行李全部不见踪影。广成王心下一寒,急忙赶回殷营自己帐子,打开上锁的柜子,里面的青蚨草不知何时不翼而飞。
广成王急嚷派人追赶穆七,却哪里还追得上。只能空恼空怒,恨得牙痒却无处发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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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驹过隙,半年如逝,又到成羡羽十八岁生日。
寅卯之间,天还欲亮未亮,施宴倾就已穿戴整齐,带着流苏的宝蓝簪子束起高髻,左右耳侧各垂一缕,白色里衣罩水蓝长衫再罩白裘,层次分明丝毫不乱,并分别于后领、袖口、沿角熏了名贵的龙涎香。他又理了理衣冠,向成羡羽帐篷的方向走。
“师兄。”张若昀笑意绵绵叫住了施宴倾,他眉也弯弯目也弯弯,笑容和声音同样和煦,令人望之即暖,听之生温,化了这一地的积雪。
施宴倾听张若昀唤自己,就转向走过来:“子曜,有何事吗?”
“没有。”张若昀边摇头边笑:“我正要去三妹那,刚好路上遇着师兄。”
施宴倾一怔,片刻惘然:子曜也要去找成羡羽啊……
“师兄要是没有什么事,子曜就告辞过去三妹那了,哈哈!”张若昀执扇向施宴倾拱拱手,伴随着朗朗笑声朝成羡羽帐篷那边去。
施宴倾见师弟拱手,立马也鞠起手还礼,片刻才反应过来:“额——”
再望时张若昀正掀开成羡羽的帐帘。
施宴倾伫在原地立了很长时间,缓缓转身,负起手往相反的方向走回自家帐子。
这边,张若昀掀开帐帘的那一刻,刚才背对施宴倾时敛起的笑容又重新绽放,霁颜自若入内。
成羡羽已经起来了,他便温声道一句:“三妹。”
“大哥,坐。”成羡羽瞧见张若昀来,自然知道他的来意。成羡羽心里本来不愿暖的,却不可控地一暖,亦如她的嘴角自不能察的泛起丝丝浅笑。
张若昀终究是她十八岁投进来的第一缕阳光。
但那又怎样了?
成羡羽正内心暗自挣扎,就听见张若昀又开口,温如蓝田的白玉:“三妹,二九年华,事事遂意。”
“哦,怎么事事遂意?”成羡羽仰头看张若昀。
“那要看三妹想的是哪些事了。”张若昀边说着边将手伸向自己袖内,似乎欲掏出什么东西,口中话亦不停:“无论是什么事,我都会许——”
“元帅,元帅!”张若昀的话突然被冒失充进来的婢女打断。
成羡羽认得,这个是轩辕韵嘉的丫鬟。
阳光好像骤然就被乌云遮得一点也没有了。
张若昀也皱了眉,他这个人就算是皱眉,嘴角也依然是勾起的:“怎么了?怎么这么冒冒失失地闯进来。”
“禀元帅,夫人,夫人她早产了!”
张若昀怔然转头,缓缓看向成羡羽。
“虽、虽、虽然是早产,产。”婢女急中带喜,诸般激动情绪令其舌头打结:“但是恭喜元帅、帅,夫人她生的是个胖大小子。”
婢女说了这么多,张若昀还是平视盯着成羡羽,目光始终没有任何移动。
他面无表情看了成羡羽很长时间。
42中原大战(一)
成羡羽一开始也是面目表情,帐内只剩下婢女激动的喘气。很快成羡羽反应过来,旋即道:“恭喜大哥,嫡长子啊!”
张若昀继续凝视她数秒,一言不发转身离开。
婢女见张若昀走了,立即跟上去离开,张若昀终究还是留成羡羽一个人在帐中。
成羡羽立在原地,一下一下缓慢地呼吸,每一下自己都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然后她低头一笑,觉得这些事浮云苍狗,现在该做的是去看望轩辕韵嘉。
路上遇着了施宴倾,施公子彬彬有礼:“成姑娘你也是去看韵韵的吗?”又道:“成姑娘生辰快乐。”随手递给成羡羽一支木簪。
成羡羽拿在手里正反看了:还是施宴倾亲手雕的,技艺比去年那支进步了些。
她道了谢谢,又邀施宴倾一道去探望轩辕。两个人进帐的时候,已经有很多人围在里面了。平时轩辕韵嘉待人温婉,还是颇有人缘,除了情思和姚美儿,大家几乎都来看望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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