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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箫英雄榜-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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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偷了你东西,也不该这么气势汹汹的闯进来。”哈巴图道:“这么说,两个娃娃就在人庵里,快交出来!” 完颜洪光作了一揖,道:“失物心切,擅闯之罪,请多鉴谅。两个娃娃,还请师太交给咱们盘问。”
静音见他说到这地步,倒无辞回绝。却听师父道:“不知两个娃娃偷了了三位什么东西?”完颜洪光见说话的是个向壁而坐的老尼姑,心道:“这一问问得厉害!我却不能说是玄女赤玉箫。”便改口道:“其实两个娃娃是不从父母之命,私下结为夫妻,离家出走。我三人是两个娃娃的家人,要把他们捉回去处治。”老尼道:“原来是一对露水鸳鸯,既然是两情两悦,何苦要棒打鸳鸯?”
三人本想出家人堪破男女之情,听了这话,颇出意料之外。完颜洪光道:“他们未经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实在大违礼教。不守礼教,跟夷狄胡人又有什么区别?”老尼道:“你还道自己是汉人么?这位公子倒似中原人,而你二位的口音,与那两个娃娃相差甚远,嘿,关外的满人也学起汉人的礼教来了。”
三人见她识破了自己身份,再也不必掩饰,完颜洪光一使眼色,哈巴图大步迈向净室后屋。静音以身拦挡,哈巴图大掌在她肩头一推,直把她震飞撞破板壁。三人抢进屋来,见里屋空无一人,后门敞开。完颜洪光道:“两个娃娃从后门逃了。”当先追出,哈巴图、福王随后跟来。
到了一处密林,已见少冲、祝玲儿两人身影。少冲伤重未愈,祝玲儿武功不济,完颜洪光飞身上前,双手一伸如老鹰捉小鸡一般把二人捉住,点了二人穴道。哈巴图搜少冲全身,未找到玉箫。完颜洪光向祝玲儿道:“小妮子,快些交出玉箫,你怕不怕我搜你的身?”祝玲儿一个劲的摇头,吓得说不出话来。少冲见他真要搜身,急道:“喂,你总不会看上了我老婆,在光天化日之下欲行非礼,岂不有损你‘大金国英雄’的威名?”少冲抬出他“大金国英雄”的高帽,挤兑他放过祝玲儿。
完颜洪光道:“胡说八道!我完颜洪光是御封的‘大金国英雄’,美女无不投怀送抱,怎看得上这个小妮子?玉箫不在她身上,老夫还瞧不出来么?必是藏在什么地方了,早些说出,少受皮肉之苦。”福王道:“必是留在了清水庵,哈兄弟,你回去找找。”哈巴图见完颜洪光点头应允,便转身回清水庵。
哈巴图刚转过一簇树丛,忽大叫一下,传来打斗之声,但没几下了无声息。完颜洪光、福王料事不妙,急忙奔出。完颜洪光奔了十几步,急又想到什么不妥,转回身时,已见两个娃娃被一老妇解开穴道,瞧那老妇身影正是清水庵中那个老尼姑。
此时传来福王的声音道:“金前辈,哈兄弟怕是不行了。”完颜洪光爱徒心切,快步过去,见哈巴图面皮浮肿,昏迷不醒,忙取出一粒药丸灌入他嘴中,说道:“他被点中要穴,震动心脉,气滞血淤,老夫已给他服了‘豹胎熊胆丸’,命总算保住了。但要完全康复,尚须时日。”说罢盯向老尼姑,道:“想不到小小一个庙庵,竟藏了一个厉害角色。”
福王瞥了一眼那边,有些慌乱的道:“她是什么来路,莫非连金前辈也不是对手?”完颜洪光道:“如果老夫没有猜错,她使的是峨眉派的‘三十六式天罡指穴法’。在清水庵之时,老夫听她声音宏亮,就知不是寻常的尼姑。只时当时咱们劫人时她没有出手,这会儿却杀出来,颇出老夫意外。”
完颜洪光见老尼姑带着两个小娃娃便欲离去,便放下哈巴图,走上前去道:“老尼姑,你伤了人,话也不留下一句,就这么走了么?”话毕向老尼挥出一拳。老尼低头避过。完颜洪光再一拳打出,老尼仍是只闪不还手。完颜洪光这一拳未收,便向祝玲儿打去。老尼喝道:“欺负小孩子,逞什么英雄?”袖中飞出一拳,直奔他面门。
完颜洪光侧身一闪,道:“好一招‘一面花’!果然倏忽神奇,变幻无方。峨眉派能有你这等修为,恐怕除了未了师太,再无他人。”
这老尼正是峨眉派掌门未了师太,为着一事来到武当山挂单于清水庵,平日不露形迹,连静音师太也只道她是寻常云游四方的僧尼,服她妙解佛法,便如活菩萨一般供奉在庵里。适才在庵里之所以没有动手,便是怕露出功夫。此时只这金人甫一接手,便知他武功甚为了得,不在自己之下,若不施以自家功夫,实难应付。峨眉派创派祖师原是一道姑,后入佛门,研各家拳法,虑各家拳法繁杂,莫衷一是,而女子御侮,多有不同,遂探各家之拳意,另辟蹊径,创不接手之拳法,积十三年,始臻大成,呼为“玉女拳法”,同道誉之“峨眉拳”。功法介于刚柔之间,亦柔亦刚,内外相重,长短并用。
两人拳法上斗了个不分轩轾,完颜洪光拳法不能胜她,陡地变拳为掌,使出家传的“落日熔金掌”。未了师太渐感难支,忽在祝玲儿头上一抹,手中已多了一枝簪子,一招玉女簪法中的“斜插一枝梅”插向完颜洪光风池穴。完颜洪光见她手中簪子长不足三寸,却难掩锋芒,姿势优美而颇具威力,足按“倒踩莲步法”,“织女飞梭”、“天魔翻袖”、“绣女穿针”、“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一招招绵绵不断使出,当真身若惊鸿莺穿柳,簪似追魂不离人。
完颜洪光固然掌力威猛,却无着力之处。未了师太只出半手,便将他凌厉的招势化解于无形。他不禁焦躁起来,顺手抄起一棍木棍,道:“瞧瞧我的‘破风棍法’。”一棍疾出,隐有疾风吹劲草之象。未了师太簪短莫及,掣出一短棍来,朝完颜洪光周身疾点。完颜洪光见是一枝玉箫,生怕在打斗之中损坏,罪莫大焉,便道:“不比棍法,咱们比拼内力。”掷了木棍,左掌猛向未了师太当胸拍到。形禁势格,未了师太不容回避,只得发丹田之气,伸左掌相接。两掌一碰,一声爆响,未了师太退了两步,稳立不动,鼻息无声,神定气闲。完颜洪光退了两步,身子微晃,又退了半步,眼见比拼内力已是输了,不由得气沮,说道:“峨眉‘涅磐功’果然名不虚传!嘿嘿……”冷笑两声,转身走近哈巴图抱起,便向林外走去。
福王连叫不应,生怕未了师太趁胜追击,急忙赶了上去。三人不久即已不见。
祝玲儿乐得不住拍手,叫道:“好啊好啊,老师太神功无敌,三金狗夹尾而逃……”正说至此,却见未了师太呕出一大口血,身子如风摆荷,摇摇欲倒。少冲吓了一跳,急上前扶住,道:“师太,你怎么了?”未了师太道:“快……快扶我离开,那三人去而复返,那可糟糕……”说话有气无力,身子也在打颤。少冲、祝玲儿这才和老师太受了极重的内伤,适才一味强撑而已,忙搀着师太到了一外隐蔽的地方。师太道:“我……我不行了,……,有一件事实在放不下,我……我死不瞑目……”说这话不住的咳嗽。
祝玲儿从小失了娘,觉得师太无比的亲切,这时见她伤重将死,哭道:“师太,你没事的,你不要吓我们……”少冲道:“我给师太疗伤。”刚提真气,五脏俱痛,自己内伤已自不轻,何谈为别人疗伤?
未了师太摇摇头,道:“没用的,我伤及心脉,若在中掌之后及时运功吐出淤血,或许有救,但如此便吓不走三个金狗,搁延至此,就算你师父铁拐老仙重出,也束手无策……”原来她已自少冲的身手识出他的来路。
少冲急得欲哭,道:“师太,那……那怎么办?”师太道:“他……”只说了一个字,立即摇头,道:“他若肯来,或有指望,但是……,他肯来么?”她眼中珠光闪动,望着远处,,万般忧乐齐到心头。
少冲忙问道:“他是谁?我去请他,非把他请来不可。”师太道:“他是当世第一奇男子,不但允文允武,才华横溢,而且长得玉树临风,相貌堂堂……”她说这话时,眼中柔情无限,似已回到了青春之时,苍白的双颊竟有了微红。
少冲从师太眉目间可想见她年轻时亦是一个美人,才子佳人,佳人最后做了尼姑,其中定有伤心的故事。便道:“他是师太昔日的情郎么?既然如此,他必是肯来的。”师太道:“他在这紫盖峰上闭关修炼。我隐身于此,便是想见他一面,可是,我又不敢去找他,怕他不愿见我,哎,此生怕是连他最后一眼也难见到……”
祝玲儿道:“会的,会的,师太没去找,怎么知道他不愿见你?他叫什么名字?在哪儿练功?我们去叫他来见你。”师太道:“他叫张阿松,我只知道他住在这峰上,究竟什么地方,就不甚清楚了。”说着话从袖中取出一封书子,道:“这封书子我写下很久,却迟迟没有托人捎给他。他看了此书,就什么都明白了。”少冲收起书子,道:“师太,你放心,我一定把信送到那位前辈手中。”师太取下左手大拇指上的玉斑指,道:“这是我峨眉派的掌门信物,我用真气为自己续命,如果你们两日之内不能赶到,我命已休,烦二位将这枚斑指交给我师弟普照。”
少冲接过斑指,知她言下之意,是死后传位于普照,便道:“师太,如何肯将如此重大的事情交给我?”师太道:“你是铁拐老仙的传人,铁丐的侠义风范令我辈景仰,他的徒弟自也不会令他失望。”自中原镖局灭门之后,少冲听到江湖中人一提起铁丐无不切齿痛恨,如师太这般相信师父为人的极少,或许她隐身此处多年,不知江湖变故,但无论如何,少冲听了还是心热,说道:“晚辈万死不辞。”
当下二人扶师太回庵,静音自是惊问何故,二人道是受了歹人袭击,静音也没多问,服侍师父不迭。少冲教祝玲儿留下照顾师太,自己一人往峰中找张阿松。师太却道:“小丫头人虽机伶,但武功平平,非但不能保护我,还会连累我。你二人不用管,峨眉派的名头,量三个金狗也不敢对贫尼怎样。”
二人不敢违抗,只得出庵向峰顶走去。翻过一道山岭,少冲突然不放心师太,心想完颜洪光老奸巨滑,说不定想到师太诈他,又去而复返,师太重伤在身更不是他对手,便向祝玲儿道:“咱们回去提醒师太提防‘长辫子’翘尾而回。”两人又循原路回到清水庵。
庵里静悄悄的,不见一个人影,也不闻木鱼钟罄之声,与离时情景迥异。他觉得有些不大对劲,悄步来到檐下,四处张望,轻声叫道:“师太,师太……”鼻中闻到一股异香,起初还道是庵堂中烧的香烛所发,才叫两声,殿中忽然飘出七个人影,各着七色薄衫,他暗觉不妙,正想携祝姑娘离开,那知祝玲儿呼的一声倒地,他也忽然间头昏目眩起来。
只听有人道:“又是这两个不怕死的小娃娃。这里是武当山,别惊动了臭道士。红杏、绿萝,把二人关起来。”话音刚落,少冲就见三片花瓣向自己三处麻穴飞来。他立发一掌。三片花瓣为他掌风一挡,反向花仙娘飞开。花仙娘叫一声:“好掌力!”扬袖一拂,花瓣拐了个弯,仍打在少冲三处麻穴上。少冲身子不能动弹,只得任由别人把他抬到一间屋里。
他脑子却仍清醒,只听花仙娘道:“把臭道士押出来。”有少女应了声“是”,不久就听神通子的声音道:“妖人就是妖人,不会干出人事来。嘿嘿,若不是怕敌不过贫道的绝世神功,又怎么会放迷香?”花仙娘柔柔的道:“本仙娘所履之处,香气氲氤,那又有什么奇怪,是你自己心醉神迷,格格,‘二八佳娘体如酥,腰似利剑斩愚夫’,这句话你没听过么?”神通子道:“贫道已成大道,怎会为美色所迷?真是笑话!”
花仙娘道:“本仙娘有几句话问你,你若老实答来,说不定本仙娘一高兴,就把你放了,不伤你一根毫毛。” 神通子“呸”了一声,却不说话。花仙娘令众侍女都退下,隔了一会儿才道:“你掌门师弟这些年还好吧?”神通子还以为她要问什么难答的事,闻问倒是一怔,道:“还好……”花仙娘道:“他睡觉有个毛病,就是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似乎睡觉也防着别人似的。不知现下变了没有?”神通子暗自奇怪,心道:“这妖女怎么连师弟睡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事都知道?”口上胡乱道:“掌门师弟这些年武功修为大进,就是双眼齐睁也能办到。”花仙娘脆声一笑,道:“‘无极为无名,无名者,天地之始也;太极为有名,有名者,万物之母也,因无名而有名,则天生,地生,人生,物生矣’,这句话怎么解?”
她本来在问真机子的事,忽然转到张三丰的《大道论》起首语上,颇令神通子反应不及。神通子暗道:“《大道论》乃我派秘不外传之典籍,本派中几位尚在世的师叔看过,晚一辈的‘武当七子’都看过,余者便只闻其名了,她是怎么知道这句起首语的?”当下道:“老子《道德经》有言:‘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又言:‘天下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可以与之相互参证。”
花仙娘道:“‘一点阳精秘在形山,不在心肾,而在乎玄关一窍’,这‘玄关一窍’究竟在何位置?”神通子听她问到武当派内功心法的秘要,陡然色变,半晌作声不得。《大道论》中有言:“盖人之一身彻上彻下,凡属有形者,无非阴邪滓浊之物,那形山所在,却属先天秘境,是以玄关一通,三宫气满,八脉归源,机动籁鸣,则可出刀凿开混沌,两手擘裂鸿冥。”武当武学秘奥尽在于此,一旦泄露,不但武当派会失去领先各大门派的优势,一落千丈,而自身罩门为人所窥,亦有性命之危。神通子在师父面前发过毒誓,宁死不得泄与人知。
花仙娘见他闭口不答,便道:“你不说是不是?本仙娘自有法子让你说。”向外面叫道:“红叶、红杏,你两个进来。”门开处,进来两名少女。那两名少女袒胸露乳,衣着暴露,一进门便向神通子大抛媚眼,神通子只瞧得一眼,惊得倒退一步,撇头不想再视。两名少女走近花仙娘行了一礼,道:“古姨!”花仙娘道:“你二人给神通道长舞一曲传自西域的《飞天舞》。”
叮呤声中,二女舞蹈起来。神通子中了花仙娘的“蚀骨软香”,内力尽失,平日想都不敢想的念头此刻压制不住,如一条毒蛇缠得他透不过气来。二女舞到他身边,一个掐他前胸,一个捏他脸庞,神通子振臂抗拒,二女却又舞到一边去了,扭腰摆臀,搔首弄姿,做着各种淫邪的动作。他眼光落在二女身上再也无法移开,脸色红通通的如喝醉了酒一般,粗声喘着,终于忍不住吞了一口涎水,向二女扑过去。二女娇声浪笑着闪开。神通子扑空摔地,只见到一双玲珑小脚白里透红,如琥珀一般,趾甲如十片花瓣,足踝上套着铜铃,随着小脚移动叮呤作响。神通子此刻如入了魔一般,全然不由自主,张臂便向那双小脚抱去。那知那少女向旁一跃,神通子又抱了个空。
神通子全身软绵绵没一点力气,折腾得几次,已是伏地不起。这般折磨,较之刀剐油煎还要令他难受。嘴中只是低哼着:“快杀了我!快……我,我说……”
花仙娘微微一笑,走上前,正要听他说出形山所在,却听外面有人叫道:“未了你这个老尼姑,本公子知道你受了重伤,快把两个小娃娃交出来……”花仙娘向外问道:“什么人在此聒噪?”外面的婢女道:“是两个汉子。”
又听那人道:“清水庵的尼姑都还俗做了小姑娘,莫非见了潇洒倜傥的本公子,动了凡心?”忽然打斗声传来,那人仍不断的口出轻薄之言,杂有婢女受伤呼痛之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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