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要从小养成-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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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啊，你真的是因为喜欢打篮球才申请入社的吗？”

　　　　面对篮球社部长深田的质问，启太揉着酸痛的膝盖从地上坐起来，点头。

　　　　优在另一半场地上运球，姿势很漂亮，有几个高年级的学长在旁边观看。

　　　　启太扫了他一眼，想站起来，不料扭到脚踝，又摔坐下去。

　　　　“小心啊！”

　　　　旁边，几个围观的女生小心翼翼又心疼不已。

　　　　深田更加确信自己的猜测：“我说，你是开学典礼上致辞的那家伙吧！一定是想提高在学校的人气，所以想混进篮球社！绝对不让你如愿！”

　　　　启太看了一眼深田部长那坑坑洼洼的脸，没有辩解，起身离开。

　　　　明明之前说，没有基础的人也可以加入，现在却只排挤我一个人。

　　　　难道说，因为本少爷长得太帅，怕自己仅有的依靠篮球换来的关注被抢去，所以从一开始就禁止我入社？

　　　　启太这样想着，忍不住偷笑：既然这样，本少爷宽宏大量原谅你——

　　　　“砰！”

　　　　一个篮球迎面砸过来，启太下意识伸手抱住篮球：“谁！”

　　　　三双手指着优。

　　　　启太用尽全力将篮球砸回去：“你这家伙在做什么啊！”

　　　　优不慌不忙，闪身一躲，球砸中他身后正在喝水的深田部长。

　　　　深田噗通跪倒在地。

　　　　见势不妙，启太撒腿就跑，身后还隐约能听到深田的叫骂声。

　　　　真是，诸事不顺的一天！

　　　　………

　　　　被篮球社拒绝，又错过了其他社团申请时间的启太无可奈何成了回家部大军的一员。美和子听说这件事后，做了梅子饭团让优带给启太，鼓励他振作精神。

　　　　这倒也不坏。启太和优坐在天台将饭团分吃完，问优美和子的近况。

　　　　“妈妈说过两天要出门。”

　　　　“去哪里？做什么？去几天？什么时候回来？”

　　　　启太太急切，优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启太把头扭开：“我就是随便问问，说不定我能帮上忙…”

　　　　“是爸爸。他研究的课题需要一本很少见的参考书，这边没有卖的，网上也没有找到资源。曾祖父说他有个学生似乎收藏过一本，妈妈想去那个人家里问问看，能否影印一本带过来。”

　　　　“这么少见的书？叫什么？”

　　　　“不知道。”优皱眉，“名字太难念了。又没有假名注音，都是汉字。”

　　　　“喂，不是吧，汉字而已，你不会看不懂汉字吧，又不是小学生了！”

　　　　“才成为国中生几天而已，本质上和小学生没有什么区别吧。”

　　　　优起身就走。

　　　　“喂！不要这么小气啊！真是的，我又没有说你什么！”

　　　　启太起身，追下天台。

　　　　………

　　　　五月，天气渐渐热起来，虽然夏季校服让视觉上清凉了一些，但身体的感觉，还是闷热。

　　　　优解开领口的三粒扣子，深呼吸，让燥热的身体平静下来。

　　　　冬天还好，只要不是冰冻三尺，就算只穿毛衣也不会觉得冷。可是夏季真是很难熬啊。尤其七月，总觉得能幸存下来活到冬季的自己太了不起了。

　　　　优又长舒一口气，然后，迎来了让他瞬间降温的东西。

　　　　“青山优，这次的英语又是不及格。”

　　　　英语老师有些无奈得看着他：“听说你父亲在大学担任副教授的职务，曾祖父是远近闻名的教授，怎么你的学习却没有遗传到父辈们的优点呢？”

　　　　优的心情跌到了低谷。

　　　　次日，期中考试成绩被张贴出来，启太高居榜首。

　　　　“狱门庭同学真厉害！”“是啊！明明是那样的大少爷，成绩却这么好，人也很帅气！”“哎？你喜欢那种型的啊。我倒觉得二班的青山更帅呢！”“什么嘛！那种冷淡的家伙，你们女生为什么会喜欢这种人！”

　　　　启太听着男生女生的议论，什么都没有说。他在盯着优的成绩。

　　　　还真是，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啊。

　　　　明明美和子阿姨这么努力照顾你，为什么不知道回报她。

　　　　啊，有了。

　　　　启太有了新的主意。

　　　　社团活动结束，优抱着篮球往校门走去。

　　　　身后有三个女生跟着，像是有话要说的样子。

　　　　优站定，回过身：“有话？”

　　　　“啊！那个…哎…怎么说呢…”

　　　　另外两个女生推搡着中间的女生，她低下头，将手中的信塞进优怀里，然后转身跑开。

　　　　另外两个女生冲优大喊：“一定要好好回应！”

　　　　优看了一眼信，没什么表情，继续往校门口走。

　　　　校门口，启太在等着他：“我说，你好晚——这是什么？”

　　　　启太一把夺过优手中的情书，展开：“是我们班的小林啊，那个女生很可爱的！真有你的——优？”

　　　　优已经走远。

　　　　启太追过去，抬手搭住优的肩膀：“啊，你身上好多汗！好热！”

　　　　启太放下胳膊，道：“今晚我要去你家！”

　　　　优斜眼看他：“为什么。”

　　　　“帮你补习功课。”

　　　　“不要！”

　　　　优加快脚步，启太紧随其后：“你那个成绩不是很糟糕吗？美和子阿姨会担心的吧！还有青山叔叔，你——”

　　　　“我会努力的。不用你多管闲事！”

　　　　“我不是在多管闲事！是你说，哥哥有义务照顾弟弟的！你的学习就交给我好了——啊，不要跑！好狡猾！”

　　　　启太气喘吁吁，一路跟到优的家门口。

　　　　美和子正在庭院里浇水。一簇蔷薇含苞待放，娇嫩的粉红色若隐若现。

　　　　听见两个孩子奔跑的声音，美和子放下水管，开门迎出来：“不要跑这么快！启太今天也来了？”

　　　　“阿姨，我是来给优补课的——”“说了不需要！”优跑进家门，启太不理他——女神阿姨在眼前呢，谁管你这个别扭的小鬼。

　　　　说明了来意，美和子露出微笑，伸手揽住启太的肩膀：“优有你这样的好朋友，真好。可是启太和你家人那边说过了没？”

　　　　“和松田先生说过了，父母那边现在在国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阿姨放心吧。”

　　　　美和子与启太有说有笑，走进屋子，青山教授坐在太阳下看书，看见启太，也很开心：“启太啊，我这里有几本好书，要看看吗？”

　　　　“好的！太好了！”

　　　　启太开心得走过去，美和子去厨房准备饮料和点心。

　　　　优躲在另一间和室，黑着一张脸：明明我才是妈妈的独生子。为什么对他这么好！

　　　　

　　　　第6章　寸有所短

　　　　

　　　　五月下旬，模拟考试。

　　　　优咬着笔头，盯着题目。

　　　　似乎，应该这样算…昨天考前突击的时候，启太是这么说的来着，要用到的公式是那个…然后将数值带进去，之后是…好的，这道题绝对没有问题！

　　　　那家伙，偶尔还有点用。

　　　　优开始奋笔疾书。

　　　　另一个考场。

　　　　启太一边答题一边盘算：这个昨天和他说了。这道题也说过——啊，这一个知识点是重点提到过的！那家伙这次考试绝对没问题吧！这样的话，美和子阿姨也放心啦！

　　　　但。

　　　　如果优的成绩提高，以后不就没有机会去给他补课了吗？也就是说，正大光明去青山家的借口没有了。

　　　　那样的话…

　　　　幸好我技高一筹，未雨绸缪！还有青山教授的书要还给他！还书的时候再借几本，再还再借！这样就可以继续去青山家了！能想出这种高招的我还真是天才啊！本少爷我——

　　　　“某些同学答题的时候，面部表情请不要这么狰狞。”

　　　　监考老师忍不住提醒某位同学。

　　　　启太还沉浸在自己对未来的展望之中，完全无视。

　　　　………

　　　　放榜之日，启太几乎趴在成绩榜上：明明帮那家伙考前突击过了！为什么分数还是只有这么可怜的一点！优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鬼！

　　　　“麻烦你。”启太拦住一个二班的男生，“能帮我叫一下青山优吗？”

　　　　“你说青山啊，他好几天没来学校了。”

　　　　“没来？怎么回事？”

　　　　“不知道。考试也只来了一天，可能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吧。”

　　　　“家…”

　　　　启太有很不好的预感。

　　　　当天下午放学，启太刚出校门，就看见一帮学生围着两辆轿车。

　　　　一辆加长车，银灰色，旁边站着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站得笔挺的中年男人——不会觉得热吗？启太想着，看向另一辆车。

　　　　那是自己家的车。

　　　　上了国中之后，因为离家近，而且觉得实在没有必要张扬，所以启太都是步行上学，今天松田开车过来，大概出了什么事。

　　　　果然，松田告诉启太：“青山教授，去世了。”

　　　　“去世了？怎么突然就…”

　　　　“据说是夜间突发心脏病，虽然发现得很及时，但是因为年龄太大，送去医院之后，还是没有抢救过来。”松田平稳启动车子，沿着公路驶向青山家，“老爷和夫人都在国外赶不回来，希望由你代表他们吊唁。”

　　　　“必须的！那个，衣服之类的…”

　　　　“已经为您准备好了。还有一些是老爷特意嘱咐的，青山教授生前十分喜欢的东西，原本想作为贺寿礼亲自送过去，这次也由少爷您代为转交。”

　　　　“明白——”

　　　　“哗！”

　　　　一辆车子从右后方忽然加速超过来，松田眼疾手快立刻刹车，启太差点撞在椅背上。

　　　　“少爷您没事吧！”

　　　　“没事。”启太摇了摇头，“刚才那辆车，是停在学校门口的那辆。真没素质啊。”

　　　　“那个，似乎是刚搬来镇上的一户人家的车子。”松田重新发动车子，“似乎也是一个了不起的大财团。”

　　　　“有钱有什么了不起？品行一点都不好。”

　　　　“那个，也是没办法的…”

　　　　车子在青山家门前停下，启太刚下车，就看见那辆加长车，以及，正走向那辆车的两个人。

　　　　西装笔挺的中年男人如秃鹫一般，阴郁而敏锐，让人觉得不舒服。

　　　　他身前大约一步的距离，是一个身穿校服的国中女孩。虽然与启太同年级，却没有同龄女孩的那种活泼与生气，一张脸像是水泥浇筑，没有一丝表情。

　　　　两人坐上车，疾驰而去，启太皱眉：“这种人也认识青山教授吗？”

　　　　“少爷，快进去吧。”

　　　　松田抱着两个大盒子，催促道。

　　　　灵堂。

　　　　美和子身穿一身黑色和服，柔顺的黑发盘成杏髻，跪坐在和夫身边。和夫悲而不伤，面色沉重但仍很镇定。

　　　　从教授去世那天起，他就是这个家的男主人，必须担起这个责任。

　　　　启太去献花，点香，敲铃，然后走到美和子面前，鞠躬。

　　　　美和子与和夫还礼，启太要走，被美和子叫住：“启太，待会儿还有事吗？”

　　　　“没有。阿姨要我做什么？”

　　　　“是这样，收拾遗物的时候，发现爷爷有书要留给你。”

　　　　“真的？”启太眼眶一热，连连点头。

　　　　美和子露出欣慰的表情：“书拜托优看管着，优在隔壁。”

　　　　启太鞠了一躬，又看向松田。

　　　　松田点头：“我在门外等着少爷。”

　　　　“嗯。”

　　　　启太走向和室。

　　　　优正跪坐在蒲团上，面前摊着几本书，书上还有一张字条，启太一眼就认出那是青山教授的字。

　　　　“你在看书？”启太问优。

　　　　“这是要送给你的书。曾祖父特意嘱咐的。”优转过身，脸上的表情有点奇怪，“明明对我什么都没有说，却特别在意你的事。”

　　　　启太在他对面坐下，看着他，不说话。

　　　　优低下头，手指摩挲书的封面。

　　　　“爸爸说，这些都是好书。有些，连大学的图书馆里都没有，还有海外孤本。真是，便宜你了。”

　　　　优说完，起身要离开。

　　　　启太伸手拽住他的裤脚：“我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

　　　　优甩开启太的手：“真好啊，有他们的照顾。”

　　　　说完，优走向纸门。

　　　　启太站起来：“可我已经有好几年没见过他们！”

　　　　“与我有关吗？”

　　　　优伸手拉开门。

　　　　启太站在原地：“我认识的第一个字，是青山教授教的。”

　　　　优缩回手，转过身：“你在炫耀什么！”

　　　　“能听我把话说完吗？”启太很认真，“只说这一次。”

　　　　优咬了咬嘴唇，最后还是妥协：“反正，我也不想去外面。”

　　　　启太坐下，抬头：“你也坐。”

　　　　优找了个角落，靠着墙坐下：“说吧。”

　　　　“我父母工作很忙，一年只回家几次。青山教授受父亲的委托来做我的启蒙老师，我认识的第一个汉字，背会的第一首俳句，都是青山教授教我的。在我眼里，他就像爷爷一样的存在，他有时候也会开玩笑，说我就像他的孙子。后来青山教授身体不好，不能再教我，一个人住在这里。放学之后我每天都来他家看书——那时候他答应我，等我长大，将那些我喜欢的书送给我——就是这些书。”

　　　　优眨眨眼睛，没出声。

　　　　“五年级的时候，因为青山教授的介绍，开始在老师那里学习书法，去年因为那件事认识了你——”

　　　　“你到底想说什么？”优忍不住站起来，“我承认，你认识曾祖父的时间的确比我长，但——”

　　　　“我是，将青山家，当成自己家。”

　　　　启太提高了音量。

　　　　优有些愣住。

　　　　启太也站起来：“我父母整天忙碌，有时候甚至半年都见不到一面。在那种情况下，遇到了美和子阿姨，还有青山老师。能在一起热热闹闹地吃饭，睡觉的棉被上也是家人才有的味道。我想，如果他们能成为我的父母，该有多好。我一直绞尽脑汁，制造条件来你家，就是想和家人在一起。”

　　　　优皱起眉头，稍稍抬起头，盯着启太：“你不觉得，这样的想法，很恶心吗。明明是别人的父母。”

　　　　说完，优转身离开。

　　　　启太咬着嘴唇，半晌，将地上的书收拾起来，抱在怀中，低头离开。

　　　　………

　　　　那之后，一直快到暑假，启太再没有和优说过一句话，等到美和子注意到时，已经有快两个月没有见到启太了。

　　　　优抱着篮球从学校回来，身上的衣服早就已经湿透了，美和子正在厨房里准备晚饭，青山和夫难得在家，看见优，露出微笑：“回来了。”“爸爸。”优放下篮球，走上前，“下个月县里举办国中生篮球大赛，学校决定派我去。”

　　　　“是嘛！真厉害！”

　　　　优露出腼腆的笑，点点头，将湿透了的衣服脱下来，递给美和子：“部长说我很有天赋，但是个子有点吃亏。”

　　　　“那么就决定从今天开始，早晚都要喝牛奶！”美和子笑着说，“说起来，启太长得很高呢，要不要问问他有什么长高——”

　　　　“不用。”

　　　　优的脸色阴沉下来，转身回了自己的卧室。

　　　　和夫与美和子相视一眼，在美和子开口担心之前，和夫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没关系。青春期的小男生，闹别扭是常有的事。过一段时间就好。”

　　　　“青春期的小男生啊…”美和子从优的口袋里掏出一封揉皱了的情书，微微一笑，“这孩子也算是长大一点了。”

　　　　“对了，有件事要和你商量。”

　　　　和夫拉着美和子走去客厅。

　　　　“原本是想给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