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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淮记事-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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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数落花,满腹凄凉。
一地残红,浊残妆。”
我顿在原地,直到两行清泪落下,才发现已然阴雨绵连,天色已暗。
再回头,三千粉黛,十二栏杆,一片云头,却都抵不上这曲中的水墨之感。
是何人在唱,是何人在思,是何人在断肠?
满城的奢华在这样的歌曲之下,竟然顿失了颜色,成一幅索然无味的白描。
踏歌而行,就在我满心伤感的时候,一只纸鸢突然从墙内飞出,轻飘飘地落在湿润的草地上。
这不过是一只很普通的纸鸢,用竹篾子和丝绢做成一个简单的样子。微微泛黄的颜色看得出来已经年生久远了,但它却保存得却依然完好。
拾起纸鸢,细细地付过上面的每一处褶皱,我开始猜想它的主人会是一个怎样的丽人。
“嘎吱”一声。
木门从里面打开,一个穿着素色宫衣的女子缓步走出来。她看到我先是一愣,然后指着我手中的纸鸢,微微笑了笑。
脸色微赧,仿佛做了什么错事被捉到似的,我匆忙将纸鸢还给那个女子,才想起她看到我这身皇子打分时,竟未有任何恭敬的礼数。
“你可知道我是何人?”我有些好奇的问道,决没有任何责怪的意思。
“莫非是大皇子?”那女子简单挽了一个髻,脸上略施薄粉,笑起来时有说不清的淡雅味道。
这人似乎与宫里的其他女子不同,只是不知道居于紫云别院的她,对于父皇究竟是何等地位?
“那你是……?”
“奴婢名叫纤语,是紫云别院里的行事。这么些年不见,没想到皇子已经这么大了。不知道夏贵妃现在可好?”那女子款款福了福身,笑的风轻云淡,我这才发现原来她竟与我母妃一般大小。但为何她竟然认识我的母妃,而我母妃却没有提起过这位故友呢?
“这纸鸢可是你的?”
“不是……”她摇头。
我上前几步,跟上她的步伐,轻声问道:“那,刚才的那只曲呢?可是你唱的?为何我从来未曾听过呢?”
“啊……”她愣了一会,才摇头笑了笑,“这曲却是我唱的。也难怪皇子未听过,她是紫云别院以前的主子所作的,名叫《西曲》。”
以前的主子?原来这个人竟然不是紫云别院的主人。可是下人都是这付模样修养,那么主人又会是怎样的人呢?我不禁微微出神,待回神来时,纤语已经一脚踏入了里屋,正欲合上房门。
“那么,你家主子可否在里面呢?”
厚着脸皮挡住门板,果然看到纤语的脸色微愕。她愣了愣,才轻轻叹了一口气:“她……她早已经不在了……”
那声音凄凉如水,像是带着无穷的悲伤和思念,沉重得让我忍不住愕然。不敢也不愿去猜测她话里的那句“不在”,会是怎样一层意思。
“唉……?”我低叹了一声,心里不知怎的,突然有一种沉甸甸的心酸。
那作曲的人早已不在,而曲声依然悠扬。
可是,有多少人能唱出那时的心境。
而,这又会是一段怎样的故事呢?
门,又轻轻合上。
闭合的那一瞬间,我分明看到了她眼中一闪而逝的凄楚和恨意。
突然,我好像明白了什么。
心,也跟着一点点地沉到谷底。
那一年,我十二岁。
平生第一次知道了,原来得不到不等于失去。而失去了,却是永远的消亡。
※※※※※※※※※
又过了几年,东边的塔拉族终于统一了东部草原。
葵乙五月初月,塔拉族的族长派人送来了一封请帖,邀请父皇去参加月末的庆典。
由于父皇身体不适,便改派我跟车骑将军胡钦一同前往参加。
临行的那天,父皇拉住我的手,眼里升起一种很复杂的情绪。我以为他要对我说什么,可他却只是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
欲言又止。
一行人带着礼物,走了半个多月才达到塔拉草原。
在路上,我才听胡钦将军提起,原来父皇与塔拉族长木华李竟然曾经同窗。
那么,他们的先生又会是谁呢?
任凭我怎么问,胡钦也始终没有回答。他只是用一种高深莫测的眼神看着我,然后微微叹了一口气,一如那时的纤语。
草原的庆典和皇城比起来,别有一番风味。
身着塔拉族传统服饰的男男女女,自由自在地在蓝天白云下欢唱、歌舞。等级地位的界限显然较皇朝要宽松许多。
在那里我看到了一个与我岁数差不多的男孩,和一个略小一些的女孩。他们显然与我一样来自奉天,可是在听到我的名号时,他们的眼里却闪过一丝不屑,甚至连一点搭理我的欲望都没有。即便如此,我却对他们没有任何反感之意,不知为何,对他们,我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这两人,究竟是何来历?为何让木华李对他们如此优待,甚至高过了我这位皇国的太子?
但是这个答案直到我离开的那一天也没有解开。
和胡钦将军一同返回京城的那天早上,那个男孩突然来到我的营帐中,拿出一块玉石交给我。
“这是什么?”我不禁问道,只见这玉色无暇,温润非常,不用细想也知道这定然是好玉。
那人用一种古怪的眼神上下看了我一眼,说道:“这是暖玉,我父亲叫我物归原主。你且把它给你父亲,便是了。对了,我父亲说,当年他答应的事还是说话算数。那东西已经派人送到了宫中,让他自己去取吧。”
说完,他扭头便往外面走去。
“你叫什么名字!”我将玉捏在手里,忍不住问道。
“我?我叫向恋西。”那人摆了摆手,随口说道。
“啊,我们的名字很相似呢!我叫轩辕念西!”我话音,便看到他皱起了眉头,上下看了我一眼,然后轻哼了一声走出帐篷。
恋西……念西……
我看了看手中的暖玉,脑海中突然闪现过什么东西,却又不愿意相信。
回宫的时候,路过盘王山脚,一阵优美的歌声突然从塔拉草原那边悠然的传过来。
那是一个女子在轻轻吟唱,声音虽然有些低沉,但回荡在宽阔的草原里,却更让人心旷神怡。
“帘卷轻霜压海棠,呵手试梅妆。
凭栏霁色,又是江山数里地,身各天涯,身各天涯,思相续。
几许娴雅卧禅房,翠幄话薄凉。
风雨萧瑟,尤记一川谱流渚,那年风雨,那年风雨,梦尤记。
飞花似梦,细雨如丝。
纵然千里又何妨?
闲数落花,绿满枝上。
那年那人那时光。”
我回过头,远远看到两人同骑在一匹马上,远远看着我们。
由于隔得太远,我看不清那两人的模样,只能看到骑马行于身后的胡钦,在听到这歌时,身体一僵,刚毅的脸上竟然浮现出一抹惊愕和柔情。
就好像初春开裂的冰河一般,冷凝一点点的破碎成片,只剩下满心的欢喜。
那两人是谁?
一路上我不断问胡钦,可他却但笑不语只是到皇宫的时候,才告诉我,那其中有一个人叫小西。
小西……
我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原来所有的嫔妃和宫女在父皇的眼中竟然都比不过这个女子的低眉浅尝。
可是她是谁,有一段怎样的故事,已经不得而知。
那一年我十五岁,才知道,这世界上,很多事物,不是你想留就能留得住的。而放手也许是一种更大的成全。
※※※※※※※※
很多年以后,我已经成了奉天的帝王。
可是,我依然不喜欢自称为孤。
孤,一个多么寂寞的字眼,就好像一把华丽的枷锁,锁住了一代又一代的轩辕子孙。
父亲在把皇位传给我之后,终于动身去寻找那个传说中,轩辕大帝的宝藏。
从此之后,他便再没有回来过。
而他在位一世,除了已故的德孝皇后,终生未立后。
母妃曾对我,她以为像父皇这样的人,决不可能交出自己的帝位,可没想到父皇做了,而且没有一丝犹豫和遗憾。
说道这里的时候,母妃微微叹了一口气。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她如是说道,眼中有怜悯和同情。
又过了几年,我在淮阳偶遇到当初陪同父皇寻宝的公公,他笑着对我说,原来被世人争夺的奉天宝藏,原来不过是两具骸骨。
一男一女,相拥在断崖峭壁。
繁华如梦,真像却往往不尽如人意。
可是父皇在看到那珍宝的时候,却突然大笑起来。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他大笑着,几乎笑岔了气。
虽然未曾见到父皇当时的模样,我却突然升起一种很深很深的悲伤。
那些得不到,已失去的东西。
包括那些爱与恨,是与非,都已经烟消云散。
还有谁会记得,一个掩藏帝王心里的珍宝。
无关于权势和财富。
只不过,一段没有结果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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