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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掉下个傻天真-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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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情况不是第一次了，连三叔最近都会小心翼翼的问自己——为什么一直没有看见你笑？
为什么不笑呢？吴邪伸手捏了捏嘴角，凑到一边的黄铜镜去看，斯斯文文一张脸，却是面无表情，仿佛是失去了某种本来应该知道的情绪，即便努力让自己动动嘴角，却是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难道发烧让自己生了什么病？吴邪歪着头不解，一边摸了摸下巴，这面无表情的样子还真像……
咦？
有一个名字似乎呼之欲出，但却突然断掉，脑海里猛的闪过什么，却抓不住。
像……谁来的？
为什么一想到这个人，内心鼓噪的像要痛苦的哀嚎？为什么想要流泪？为什么急切到全身的血液都开始烦躁，有一种……憎恨自己的感觉。
这是什么？难受的捂住心口，抬头，却看见铜镜里的自己突然红了眼眶。
这是……什么？抬手摸眼睛，豆大的眼泪毫无预兆的落到指间。吴邪觉得自己的手指都开始颤抖起来……不对……他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一定是这样的！
是什么？他忘记了什么？！
转过身，吴邪抹了一把脸就开始在屋里翻箱倒柜，似乎想要找出一点线索，可是什么也没找到，没有一点会让自己怀疑的东西，倒是从箱子里翻出一只小巧的短笛。
“这是我的笛子？”吴邪，拿到嘴边吹了吹。
没声音……坏了？……
摇摇头，把笛子扔到一边，吴邪想了想，冲出了房门，去了胖子和潘子的院子。
大半夜的，砰砰的敲门声很响，胖子咕哝着梦话一般走出来，打开门拴，一眼看到外面的人，迷糊的眯起眼睛。
“天真？”说着，还四下看看，“就你一人？”
“恩？”吴邪一愣，“还有谁么？”
胖子愣了愣，猛的一下觉也醒了，一时间尴尬起来，“啊……没，我是说，这么晚了，有事？”
“恩。”吴邪狐疑的眯起眼睛，看了看他，“我有事要问你。”
“哦。”胖子点头，转身让他进来，两人进了房门，随后点起了油灯。
“我问你。”吴邪坐下就直接开口，“你之前说，我们是在临安认识的，我们是为什么认识的？”
“呃……”胖子一呆，“为什么……呃……就是那个……我想跟你三叔拜师学艺来着……”
“潘子呢？”吴邪看胖子吞吞吐吐的样子，又问。
“他……他是找你三叔报恩来的！”
“……”吴邪沉默了一下，“除了你和潘子，我们还有和其他人一起吗？”
“没……没有了。”胖子吞了口唾沫，眼睛瞟向另一边——他看见潘子了！他看见潘子躲在角落了！这个混蛋！都不来帮忙！
吴邪见胖子表情奇怪，转头朝角落看了一眼，“你在看什么？”
“没！’胖子一愣，苦着脸笑，“我说天真，大半夜的你就为这事来？有什么明天再说不行么？”
“不行……”吴邪突然沉下脸，“我觉得……我忘记了很重要的事情……很重要……”
重要到，他觉得如果想不起来，自己无法原谅自己。
胖子听见吴邪这话，突然表情就变了变，像是在极力忍耐什么，后牙磨的咯吱响。
“胖子，你要是有什么瞒着我，我……”
话音未落，突然一个慵懒的声音就从门口传了过来。
“吴邪，这事你不能怪胖子，有人告诉我们，无论你问什么，都不能说实话。”
吴邪一愣，转眼，就见一个十分美丽的男人站在门口，黑发齐腰，懒散的绑了，凤目微挑，撩起紫色的衣袍正往里走。
吴邪看着他半响，“你是谁？”
“真无情。”男人哼了一声，在胖子身边坐下，“居然把我都忘记了。”
潘子也忍不住了，从角落走了出来，沉着脸，“花爷，你别乱说话。”
胖子也皱眉，“你不是不能进开封么？怎么的进来了？”
小花挑眉，“吴邪吹了笛子，所以我来了……再说黑瞎子算是欠了我大人情，所以帮我加了结界，我短时间内可以出入开封。”
吴邪再次皱眉，“黑瞎子？”
“那个家伙不用记得没关系。”小花摆摆手，一脸似乎说到仇人的表情。
吴邪有些糊涂，看看几人，“你们到底瞒着我什么？”
胖子长长的叹口气，低声道，“并不是我们真的想瞒你，天真，这件事，必须你自己想起来，相信我，如果我们告诉你答案，后悔的是你自己。”
吴邪盯着几人半响，见众人脸上并不像是说谎的样子，只好点点头，走出去了。
只是出门时，吴邪突然又回头，“那件事，对我来说，是不是很重要，很重要。”
小花看着吴邪的表情，突然觉得鼻子发酸，忍了半天，才憋出一个笑容来。
“恩。很重要哦。”
……
等人走后，胖子一拳头砸在了桌子上，“他娘的！咱们太憋屈了！”
小花也是捏紧了拳头，“吴邪有多久没笑过了？你们看看他的脸色！我可以去把汪藏海宰掉吗！”
潘子还算冷静的，深呼吸了半天，才摇头，“这是他们的难关，必须要他们自己闯过，我们就算着急，也没有办法。”
“去他的难关！”胖子骂了声脏话，“没有那只老狐狸，天真能受这罪？！还有那个张起灵！他奶奶的他现在在哪里？！那疯子明明都把他的封印解除了啊！”
“你以为张起灵不想立刻见到吴邪。”一把熟悉的声音响起，众人回头看，就见是黑瞎子，伸手弹了弹斗笠，叼着一根细木签子，叹气，“你们也别太上火，小哥已经把汪藏海的老窝一把火烧了个干净，把那老狐狸好不容易收集来的奇花异草也都给扔掉了。”
“那可真是便宜他。”小花冷哼，斜眼看黑瞎子，“小哥人呢？”
“吴邪没想起他之前，他没办法出现……”黑瞎子也无奈，“谁让吴邪许了那样的愿望，可正中老狐狸的下怀……”
“中他屁的下怀。”胖子再次骂人，“吴邪要怎么选人生，是他的事，和汪藏海个老鬼有屁的关系！”
随着胖子的骂声，房间里的众人都沉默了下来。
他们都记得，那一日吴邪许愿的事情。张启山在告诉吴邪方法后，吴邪便让人去找来了细绳，胖子帮忙把绳子的两头，绑在了吴邪和张起灵的手腕上，随后吴邪找来了刀，先割了自己的手背，随后割了张起灵的手背，两人的血一点点浸透细绳，从两人的手腕尽头，慢慢蔓延到中间，融合在了一起。
吴邪的举动，引来了吴一穷，吴二白和吴三省。三人看见这一幕先是不解，随后通过潘子的解释，众人这才震惊起来，吴三省也终于知道了，为何看见吴邪和张起灵在一起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原来……那两人……
霍玲也站在长廊上，身边的熬隼拖拉着尾巴，虽然看不到表情，却能知道它在难过。
霍玲拍了拍熬隼的头，抬起眼眸看着阳光下，那个一脸倔强的少年，勾起了一丝无奈的苦笑。
众人都静静地等待着，等到血液彻底干涸时，吴邪转头看张起灵，男人也回头看他，眼里有着鼓励，两人握紧双手，微微有些颤抖，却互相支撑着。
“我希望……”吴邪看着张起灵的眼睛，一字一句，“这一世，我能和张起灵一直在一起，这一世还不够，下一世，我也要和张起灵在一起。下一世，让我们早一点相遇，不要再绕那么多弯子。”
张起灵微微露出错愕的神色，随后却是露出一个从未有过的笑容。
吴邪的眼泪流了下来，却也扬起了灿烂的笑容，就见张起灵在阳光里一点一点的消失，男人伸过手来，抱住吴邪，轻吻他的额头，“我答应你的愿望。”
话音随风飘落，那轻吻仿佛还在额头上，眼前的张起灵已经消失不见。
红绳断开，那一头的主人已经回归到了玉玺之上，脚踏祥云，威风凛凛。
“我不会，我绝对不会……”吴邪突然觉得一阵困意强烈的袭来，他努力忍耐着，跪倒在地上，双手抱住头，不停的默念着一句话直到最后昏厥——我不会忘记你！我不会忘记你的！起灵！
……
第二日，太阳高照，吴邪洗漱完从房间里出来，把等在外面有些担心的胖子和潘子吓了一跳。
“天真？你一夜没睡？”
就见吴邪眼睛下深深的乌青色，脸色刷白，一夜之间，整个人似乎瘦了一圈下去。
“恩……”吴邪揉了揉眉角，“想了一夜，睡不着……”
说着，又抬头看了看胖子和潘子。
两人赶紧别开头，不和他对视。
吃完早饭，吴三省有些担心就说想带吴邪四处走走，吴邪答应了，想着很长一段时间没去铺子了，便去铺子看了看。
刚进门，吴邪就呆住了。
“王盟……”
“少爷？”
“我的宝贝黑金古刀呢？！”吴邪伸手指着空空的墙面，不敢置信。
“你……你卖了。”王盟看了吴三省一眼，战战兢兢道。
“卖了？卖给谁了？！”吴邪再次愣住，脑海里却突然滑过一个画面。
一个模糊的黑影，从自己的手里接过了这把刀，自己似乎笑的很开心。
心又焦躁起来，那个黑影是谁？吴邪皱起眉，走到大堂去翻账册，“我卖给谁了！把名字告诉我！”
总觉得，这是一条重要的线索。
“那个……”王盟愣了愣，“没……没有那个客人的记录。”
“什么？”吴邪突然就冒火起来，向来温和的面容上竟是狰狞，“你怎么做生意的！王盟！”
王盟只觉得自己委屈极了，但又不能多说什么，只好道，“那……那是少爷你的朋友，你送给他了，所以没有记录。”
“我送……的……”
——少爷！你确定要卖？你不是说你喜欢看着它吗？
——我是喜欢看着它，但是它背着他身上，看着更舒服。
对话零零碎碎，却拼凑不起来。
——不要随便碰他！
一把低沉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吴邪的瞳孔骤然紧缩，像是忙着要记下什么似的，突然闭起眼睛，认真回想这个声音。
略带低沉的，没有感情起伏的音调。
——那些人很危险！
——为什么你总是把自己往危险里送？
——好，听你的。
——吴邪！
——我……想和你在一起……
咚！
吴邪的身子猛的摇晃，也许是因为一夜没睡好，加上想的太过度，突然觉得全身没了力气，
差点栽倒在地时，吴三省一把伸手拉住了他。
“小邪？没事吗？我看你脸色太差了，要不你回去休息，我给你找个大夫……”
吴三省说了些什么，吴邪已经完全听不见了。
就要想起来了……还差一点点……还差一点点！！！
好像是和现在一样的季节，冬天，有刺骨的冷意……没错，很冷，很黑，他在躲避着谁，有人拉住了自己，月光……满城的月光……从上面往下看的景色，天边硕大的月亮，挂在临安酒楼的屋檐下，如同白霜一般，很美……
——……吴邪……
——你也叫吴邪？
——张起灵。
——……张起灵？
——张起灵。我的名字。
……
张起灵！张起灵！
仿佛这个名字就代表了一切，回忆铺天盖地，带着一种让人想要哭叫出来的烫意。
“起灵……起灵！”
吴邪突然抓住吴三省的手，眼睛瞪大，“三叔！张起灵！”
吴三省愣了愣，随即不敢置信，“你想起来了？！”
零碎的记忆，一点一点的回归它们的原位，恢复成最初的样子。
——我希望，这一世，我能一直和张起灵在一起，这一世还不够，下一世也要一直在一起。下一世，请让我们早点相遇，不要再绕那么多弯子。
——我不会忘记你的，绝对不会忘记你。
——我做了个噩梦，所有人都不记得我了，就算我消失，也不会有人发现。
——如果你消失了，至少我会发现的。
“小哥！”吴邪猛的推开吴三省就朝门外冲去，只是刚冲出大门，就撞到了一个人身上。
这个画面，以前也发生过。
吴邪僵硬的退开一点，慢慢抬眼，一袭的黑衣劲装，刚到肩膀的黑发，用黑绳捆了，有几缕发丝在耳边，似乎不服管，衬着那张硬朗的脸，高鼻深目，锋利的薄唇。
和记忆里，一模一样的人。
“小哥……”吴邪伸出手去，触碰张起灵的面，就怕是自己的幻觉。
“吴邪。”男人似乎是长长的松了口气，一把伸手抱住了吴邪，揽紧，深深吸了一口属于吴邪的味道，“我还以为，你再也想不起我了。”
“对不起……”吴邪的眼泪夺眶而出，“对不起，我说过我不会忘记的，我明明说过……”
张起灵摇摇头，“你只用了半个月……吴邪，你只让我等了半个月，我很庆幸。”
……
随着回归的记忆，吴邪也记起了许愿之前的事，张启山说过，只要麒麟答应了愿望之后，所有和麒麟接触过的人，都会失去记忆，但是因为张启山随后就解开了张起灵的封印，所以只有许愿的吴邪一个人忘记了张起灵的事情。
汪藏海留在书里的最后那句话，吴邪也是最后一刻才明白过来。
轮回的红线，也就是真正能实现的愿望，并不是这一世，而是轮回之后两人的相遇。
所以吴邪才许下了那样的愿望，可汪藏海等的就是这个，长大的棋子，到底要如何反抗注定的命运，是否相爱的人，无法在一起。如果吴邪凭自己一个人的力量记起张起灵，那么轮回的红线就会成立，而如果吴邪想不起来，汪藏海与天的博弈，就算输了。
自然，吴邪的愿望，也不会实现……
“说到底，还是小爷我厉害一点。”几天之后，开封府的西冷印堂里，吴邪窝在张起灵怀里，看着一本古书。
“怎么说？”张起灵帮忙算着账本，一边看他。
“不管是老天爷的命中注定，还是汪藏海想用我来和老天爷打赌，他们都自以为自己掌握着命格，自以为自己知道下一步的变化。”吴邪坐起来，盘着腿，露出灿烂的笑容，“但是他们都忘记了一点，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事情是能提前被注定的。”
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我思，而我在。如果我下一刻就去死，他们都得输。说白了……我的命和我的运，从来都在我自己手上，跟他们没有半点关系。”
张起灵愣了愣，随即轻轻勾起嘴角，伸手拉住吴邪，偏头，吻了过去。
“吴邪……我拿我所有的修行，换了我的平凡，我会一直陪着你……和你一起老去，下一世，我们也会在一起。”
“恩……”
屋内，有情人终成眷属，仿佛世上再没有任何事，能够分开他们。而屋外，冬日的阳光，也难得一见的热烈起来。
……
公元，2010年。
杭州，西冷印社。
傍晚，店子打烊，又是无聊的一天过去了，屁东西也没有收进来，吴邪打发掉伙计，这个时候，一个短信息发过来。
“9点鸡眼黄沙。”
是家里三叔发过来的，这是暗话，就是说有新货到了，紧接着，又是一条：“龙脊背，速来。”
吴邪眼睛一亮，三叔的眼光出奇的高，这龙脊背就是有好东西的意思，连他都觉得是好东西，自己真要见识一下。
吴邪关好店门，开着那辆破金杯车就直奔自家三叔那里。
车刚开到楼下，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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