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了狐生梦作者: 邪影清泠-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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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邪影清泠

传说，一只为了一介书生而修行千年的白狐，最终却死在了书生金榜题名，洞房花烛之日。　
而她这位“宿主”的到来，却又意欲为何？

是演绎替她死的结局？还是弄死那个陈世美？


第一章　舍身只为有肉吃
更新时间2011…6…7　13：49：56　　字数：3646

　三月的清风带着点潮湿味儿，像棉花絮拂过脸面的味道。
　　一位仿佛脱离尘世如雪般洁白的女子坐在小溪边，双手托腮，眉头紧锁，整张脸皱作一团，愁懑不已。
　　她叫阿芷，这是她的雇主一位穷酸秀才这样称呼她的。她忘记了之前所有的记忆，也是她皱眉的原因。为此她有时会忍不住想自己失忆的原因是不是因为她的雇主为节约粮食，且不想给工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一棒子敲下来，打算来个杀人灭口，死无对账……结果她命硬没死，却失忆了。
　　阿芷寄住的家里只有她和那个穷酸秀才方墨书，墨书呆子。方墨书说她从小便在他家当丫鬟，照顾他的饮食起居、衣食住行。他读书时她就是书童，端茶倒水，研磨递书；他要吃饭，她就摇身一变，变成煮饭婆子，伺候丫鬟；他要睡觉，她再变，变成贴身丫鬟，铺床叠被。
　　但是，现在的她不会识字，且不会磨墨，每每都是洒了一桌弄个大花脸，被方墨书掩嘴偷笑。
　　她不会生火，更不会用不知道是哪百年前的老土灶台，次次弄的像似着火似的，害的邻居三三两两提桶拿扫把来帮着扑火。
　　她且不会砍柴，但有句话特别能代表她的心声“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看着手上曾经受过大大小小的伤痕的地方，她的眉头皱的更紧，这也促使她对方墨书的不满又加深一分，但庆幸的是用舌头舔舔便不会留下疤痕，这是她无意中发现的，为此那颗空寂的心才稍得已安慰。
　　她觉得她不属于这个古老的社会，但看到墨书呆子理直气壮时，她又妥协的认为自己应该是从小就生长在这里，天生就是他的丫鬟，因为他经常把她这样使唤来，那样使唤去。
　　上次砍柴时老远便听到淙淙流淌着躺在山间的河流声，顺声而来它在两山交界的地方顺流而下，在涧湾处汇合，分支流向低哇处的溪中。
　　阿芷寻了一处分支出来的溪边坐下，除去脚上的鞋袜让脚丫子享受着这闹中取静的片刻安宁。
　　脚底心传来一种与滑溜东西相触的感觉，思绪瞬间被拉回，脚已悬在半空嗒嗒嗒滴响，溅起了层层涟漪，涟漪下是欢实游着的鱼儿，阿芷这才又把脚丫子轻轻放入水中。
　　兴许是生活在山野中的原因，那些鱼儿并不惧怕外来生物，又开始在她脚边来回穿梭，不时会碰触她的肌肤。
　　阿芷双眸紧扣着一条肥实的鱼，脑中已出现煎、炸、烹、蒸的场景，接着便是她与方墨书大朵快颐分享美食的画面……
　　就在她担心再这么意淫下去，双眸既要变成斗鸡眼时，耳边响起了陌生的男声，不过这也不奇怪，现在除了方墨书谁的声音都会成为陌生。
　　“姑娘一人在此？”凛冽的声音带着试探与警惕。
　　阿芷偏过头静谧的打量着他，入眼的是一身黑色外还是黑色衣服，不得不将头抬了抬，再抬了抬才从脖子处移到一张如声音一样冷的脸。像似谁借了他家的米却只还了米糠，冰冷外没有任何表情。不过却不惹人讨厌，与方墨书相比，她宁愿看这张脸。
　　个子比方墨书高出一个头，阿芷自认为他定然比方墨书能干许多，且会帮助弱小女子。比如，她。
　　随后转过头又继续盯着被他凛冽的声音吓跑远了些的鱼，喃喃的道：“你可以帮我抓鱼么？我不会，我没有参加过野外生存训练，也没有钱买可换洗的衣服。”
　　似自言自语，却又似在求助于他。
　　其实这都要怪方墨书，没事请什么丫鬟嘛，要不怎么会把她给困的如此难受。她一直认为请的起丫鬟的人，不说一日三餐餐餐有肉，至少隔三岔五也能打一下牙祭吧。
　　他当初怎么说来着，好像是：“阿芷，当初我家收留你时，你曾说过只求一口饭吃，而你一直以来也是这样不嫌家里如何清贫也未曾离开，为何这几日却一反常态……”
　　顿了一会，像是想到什么，道：“唉~如若是想离开便离开吧，其实你不用拿失忆当借口的。这样也好，明年此时，我去参加科考，结果会怎么样也未知，到时免得拖累了谁。”
　　听听，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虽然她不记得她曾经伺候了他家那么久，可也为以前那样劳心劳力，不予回报心寒了些。
　　斑驳掩映的树荫之下，身披黑色氅衣的男子，隐约可见里面微露的玄衣，踱步而来，黑衣男子闻声立时往他走去，恭敬的扶起他的手臂，脸上难掩的担忧神色，道：“公子，您……”
　　话还未说完便被寒莫言抬起莹润纤长的手挡了回去，缓缓往她身边走来，步伐沉重，脸色苍白难掩，浓黑的眉下一双带着杀伤力特强，像旋涡一样的眼睛，紧紧锁着她，若是其她女子怕是早已害羞或者害怕的低下了头，而她却不似那些女子般，接收到他打量的眼神，也静静的打量着他。
　　寒莫言没想到这荒野山郊之中会有人在此歇息，而且还是一位年轻的姑娘，暗祷此人是何方神圣，凉薄没有血色的嘴唇却探道：“姑娘应是住在此附近的人吧？”
　　那张如女子一样俊美却如白纸一样空白毫无表情的脸，蛊惑着她也如白纸一样时显时隐的心灵，柔声道：“你，受伤了！”
　　阿芷感觉此人很熟悉，像是在很久很久，久到已记不清，有一个模糊的影子慢慢与他重叠……
　　“唰！”
　　锁骨处凉意沁人，透着微微寒光的剑以迅雷来不及掩耳之势直抵喉部，也打住了她正飘渺的想法，只得捏巴捏巴挖个坑埋了，等到秋天收获的季节再刨出来看看，后半部分是否已长出……
　　阿芷脸上的表情与姿势，并未因黑衣男子手中闪着寒光的剑而有何动作，依然是那副慵懒的样子。
　　她想申明，这不是她的行为，绝对不是她，要是她肯定早已被吓的仰翻在水里大势扑腾，只恨不能匍匐跪地以示诚切，随再附声哀求道：“大侠，饶命啊。”而且她还看清他是如何拔出剑，如何快的架到她脖子上的。
　　阿芷的沉着、慵懒，给两人造成了很大的心理阻碍，他们本意是躲到这处荒野山郊疗伤，而眼前的人却让他们混迹江湖多年的人摸不清底细，也辨不清是否会武功。
　　寒莫言洋装嗔怪道：“寻也，不得无理。”
　　转而对着阿芷道：“既然姑娘知道在下有伤在身，就暂且委屈姑娘与我们在这山野间同住几日，适合的时候必定送姑娘离开。”
　　阿芷空寂的心再添凉意，拔凉拔凉的沁入五脏六腑，脑中却思量着眼前的两人，一人带伤，一人确实比方墨书利害，而且在山野间生存几日，必定会打猎物来维持生计，这样一来可比呆在方墨书家强，先把肉吃欢了再回去也不迟。
　　阿芷注定成不了佛，就为饱福一顿肉，便把自身安危给舍弃了。
　　寒莫言见她毫无反抗之举，便认为她应该是山脚下哪家的姑娘玩劣才会跑到这山野中，又见她沉思半晌，以为她是担心个人安危，道：“姑娘不必担心，我们定然不会伤害你，只是不要离开此处便可。”
　　阿芷心里的小算盘正打的噼噼啪啪响，面上却不悲不喜，道：“你们如此盛情相邀，我也不好再推辞，只是，这几日可不能因为你们白白浪费了？”
　　寒莫言面现难色，不明白她此话意为何，道：“姑娘此话何意？”
　　阿芷穿过破旧却干净的鞋子，道：“可否有日薪，或者月银也可？”
　　“要不欠条我也收。两位大侠不知我们这山野之人的时间就是金钱，我家那口子还等着我赚钱买粮呢。”
　　条件倒是谈妥了，可两人皆是双手一摊，身上毫无分文，还无笔墨，这叫人如何是好。审时度势她现在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有肉吃也算是给她幼小心灵的一种寄托与安慰。
　　阿芷看着他们利索的穿梭在山野间，不过一刻钟左右的时间就已找到一个山洞，她倒认为他们才是这附近的人吧，不然就是先前来踩过点，否则怎么会如此轻易就能找到一个适合的山洞。
　　洞里大概有五米深，也算是宽敞，容下她们三人绰绰有余。洞里一张一米多的石凳又像似石床，或许是老虎或者狮子打盹的地方，要是它们回来看着羊入虎口的她们，会不会一激动，脑溢血抽死过去……
　　被唤作寻也的黑衣男子把寒莫言扶到石床上坐好后，便开始忙碌起来。阿芷有些踌躇不知道自己能为他做何效劳，属性坐在了寒莫言的旁边，摆出他那样打坐的姿势，手肘撑着膝盖托着腮，打算南户窥他。
　　寒莫言感觉到身旁人的动作，及那双灼热的双眸，也不敢多作理会，强撑的身体此刻已是泰山压顶，身体如婴孩一样微弱。如果身旁的女子稍有不诡之心，便能轻易取他性命，但求……唉～谈何但求，就算身旁的女子没有不诡之心，他恐怕也难逃此劫。
　　不过一刻钟左右，寻也不知从哪里弄来一推柴禾和一些干树叶，迅速在地上铺开，阿芷暗自高兴此人面虽冷却是个怜香惜玉之人，还特意为她铺好一块歇息之地，冲寻也微微一笑表示感谢。
　　寻也铺好一处地床后，便把散在一旁的柴禾壘叠起来，从怀中拿出火折子点燃，偶尔间还会瞥她一眼，像似稍有不甚阿芷便会起打猫心肠残害他家公子。
　　“咳咳……”
　　寒莫言猛的剧烈咳嗽起来，双手紧捂双唇，手上因用力压制咳嗽声响而暴粗的血管清晰可见，与他挨的近的阿芷还能听出他把咳嗽压低的沙哑。阿芷不忍他如得肺痨般咳嗽的样子，抬手轻拍着他的背，暗祈能借此让他把气理的顺一些。
　　寻也急忙跨过来，焦急的道：“公子，你再忍忍，马上就好。”
　　狠利的眼神剜了她一眼，示意她让开，继而又道：“公子，我先扶您躺下。”
　　阿芷翻了翻白眼，很自觉得闪开把整个石床让给他，躲到火堆旁的干树叶上刚一坐下，就听得一个比任何时候都要凛冽的声音响起：“让开。”
　　她“啊！”了一声看着寻也正扶着他家公子往她走来，立时站起来帮衬着虚扶他一把，安顿他躺下。
　　之前除了脸色苍白，倒还似个健康人，不过半个时辰就已去了半条命，都伤成那样还指望别人看不出来吗？唉，早知道会死人，之前就应该把态度放坚决点，不就少吃几顿肉么，现在想来不知算不算迟。
　　

第二章　无解之毒
更新时间2011…6…7　18：06：53　　字数：2662

　寻也从靴子里拿出一把精致的匕首，撩开寒莫言玄色带斑斓血迹的衣服，一条新鲜的疤痕静静的躺在左胸间，皮肉微翻，血凝固的让疤痕看上去稍好一些。凝固的血债不似一般的殷红，而是乌黑的似中毒迹象，伤痕间有一个微微隆起的部分。
　　阿芷猜想可能是伤疤感染成破伤风的原因才会如此。
　　寻也拿过匕首，冰冷的脸上犹现焦虑，却又故作镇定，道：“公子，您忍忍。”
　　寒莫言只发出一声单音节“嗯”，便不再作声。
　　寻也拿过事先寻得的一截小木棒放在他嘴边，让他呆会痛苦起来不至于咬破嘴唇。
　　阿芷噜噜嘴，暗思直接给他一掌劈晕不就成了，还苦撑受这种掏心割肉之痛，可见这些人喜欢受虐与被虐……难道，这些人皆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之人？
　　她正打算出于好心的提醒他们有这么一个绝妙的办法，却见寻也拿过在火上烧过的消毒匕首，手起刀落，毫无带涩划过那条伤口，顿见皮肉翻卷，血并未像正常人一样唰的洒满一地，而是微微流出不多的乌血。
　　寻也一口一口的从他伤口上嘬吮，吐出，再吮，再吐……
　　寒莫言额头上的汗珠如豆渗出，咬住小木棒的嘴不断发出惨烈压抑的闷哼声，犹如痛入心脾。
　　阿芷不忍看他们这般自相残杀，自相虐待行径，也不忍看他如此痛处，把头偏向一边，声声苦闷哼声还是不断传出，响彻整个山洞。
　　阿芷放在膝盖的手不知几时被寒莫言死死攫住，感觉似痛入骨髓，似再加力道便能把她的手捏碎，却也并未抽出手来。
　　阿芷实是有些看不下去了，想去舔他的伤口，以减缓他的痛处，但也可能会暴露自己未知的身份，到时候就换作她痛苦，为了不让自己痛苦，她只能残忍的让别人来痛苦。况且她还未研究透彻她的异处，到时伤口倒是愈合了，那乌黑的毒液不知会不会停留在身体？
　　三取二胜，思量再三决定还是让他继续痛苦吧，待观看观看，再作打算。
　　寻也从寒莫言微凸起的伤口上攫取出一枚比绣花针稍粗些的毒针后，地上一滩被他吮出的血泛着乌黑的亮色，提醒着他时间迫在眉紧。来不急揩拭嘴的血债，便为寒莫言包扎起伤口来，包扎好后整理了衣衫为他盖上，低声咒骂几句，起身往洞外走去。
　　阿芷从她的嘀咕声中断断续续能听到一些，大意是他们中了别人的奸计，还中了致命的毒叫什么来着，没听清楚。
　　阿芷自觉自己的耳朵与眼睛灵敏异常，比一般人好使，这不是她自吹，是有证人的。比如：方墨书夜间挑灯夜读总说灯油少了些看的不甚清楚，开始她还以为是他读书读太多的原因，弄成近视眼了。
　　又如：有一次晚间过早，她睡不着，就陪在方墨书身边磨叽的看他读书，听到厨房内传出悉悉数数似耗子偷东西的声响，方墨书却硬说她耳疾听错了，还道：“今日唯一的一把米和着萝卜熬吧熬吧成粥下肚了，别惊吓自己。”
　　结果次日早上，厨房的门却啃了一大块悬掉起，感情兔子急了会咬人，耗子急了会啃门。
　　大概又过了半个时辰，她是坐如针毡不断的变换坐姿，依然未见寻也回来，无聊的紧却不敢打盹，跟一个半条命都不知在哪里的人呆在一起，心里难免会产生恐惧。
　　一个念头闪过，阿芷再无念想，踉踉跄跄跑出山洞，站在岩石底荫处，，岩石旁边长满了薇蕨和其它凤尾草，在这绿色世界是格外耀眼，浓绿如黛的松林、青翠欲滴的唐柳林、青岗、鹅掌秋、黑松林……复盖了逶迤起伏的群山，风一吹林涛四起。
　　如若不是出来找那人，以她的性格定会好好聆听大自然的美。
　　可惜，除了这点绿再无他色，除了鸟儿虫儿嬉戏聆唱其它动物追逐奔跑穿梭的声音，再无半点人为的声响。
　　阿芷耸拉着脸瘫坐在地上，眼前的美景也是光彩大失，那些纯自然的声音也成了杂音。他肯定是知道那人无救，丢下他一个人跑了。
　　望苍天，瞪大地，唉~不住的摇头叹气。
　　左望右看伸长耳朵听，也未有什么发现。阿芷灰溜溜的站起来，走进洞里去看看那人死了没有，如是还有一口气就不管后果如何，先试试她之前的想法——特异功能疗伤法。
　　阿芷跪坐在寒莫言身旁，伸手去探他的鼻吸，却又胆怯的怕他真死了该如何如何，终究这人命大。她把包扎伤口的布解开，上下调息，正伸长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