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了狐生梦作者: 邪影清泠-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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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婶介于目前时间卡的紧，一时没办法找齐手脚麻利又有经验的临时工，只得再三打量才定下来，为此也啰嗦了一大堆。
　　譬如：“嘿，你家父母给你取的这名还真能应你那张脸。”狸，狐狸，狐狸精。
　　阿芷忙点头哈腰应着是。
　　又譬如：“小狸儿姑娘啊，你说你这张脸要是去了那里，莫不得闯祸吧？要不，这么着，你到时在脸上摸些灰，免得招惹事端……
　　更譬如：方郎啊，你这福气也太好了，刚走一位温柔贤淑的姑娘，又来一位如此俊俏的……可还有其他姐妹？也介绍些我认识认识……
　　就这样，阿芷便在安邑城打着小狸儿的旗号，开始了一翻招摇撞骗奔波的日子。
　　其实，她也想用自己的名号来着，但思及此处毕竟是古代，存在的代沟不是三五年能所涉及的。就如：她说苹果垄断了市场，方墨书却说苹果搁久了要发霉……你说该好何沟通？
　　作为女子，还是一个美丽的女子在外面抛头露面，难免会有人指指点点，且异常备受关注，稍有不慎便会落得不好的名声，还会经常被人念叨戳脊梁骨。她与小狸儿算是同根生，她抛头露面皆是因小狸儿而起，这个骂名自然的让她来背。哼，谁叫她胳膊往外拐来着。
　　所谓人不为已，天诛地灭。
　　她这一辈子难免不得已为自己一次
　　翌日巳时，阿芷已站在宋府后院里，一排排大概有十来人，除了阿芷是花信年华的貌儿，其她皆只有十四五岁的丫头。阿芷的一身白衣在其它村姑打扮中，显得异于同类，十分不容恰。
　　对于外界而言，她一身素身清雅脱俗，落落大方，除去脸上的污灰，更像是谁家举止淡雅的千金小姐。只有她知道，那只是外在形象，要真论起来她连眼前的刘妈都不及，人家当丫鬟婆子有月银拿，她呢？不紧是一个不领工资的菲佣，还是一个倒贴的菲佣。
　　管事的刘妈为了端正自己在新进人员心中的形象，便把假清高的她拿来开涮。
　　“那边穿白衣服的，别东张西望了，就你，说的就是你。”刘妈走到东张西望希望能找到另一个穿白衣的人的阿芷面前，指着她的脸道：“你瞧瞧，你瞧瞧你这张脸，脏的都能跟街边的乞丐相拼了。啧啧啧，还能抹下一层灰，你家就穷的连靧面的水都没有吗？”
　　众丫鬟齐齐的探头往阿芷看去，她们早就注意到了，只是被刘妈当面指出来，显得有些滑稽。众丫鬟强忍着笑意，又稳稳的站了回去，这可是大户人家，不能过于放肆。
　　阿芷睁着天真无邪的眼睛，摆手道：“刘姐，你说错了，我家不是穷在水上，我家穷在镜子上。这不，最近张婶忙么，我也没能去她家照镜子，以前都是照一次镜子洗一次脸……”
　　她洋装思考，煞有介事的道：“算起来，也有半年不曾去他们家了。”
　　“噗嗤！”
　　这一次，大伙皆没有之前那么有气势的把笑憋回去，笑声顿时传扬出来。
　　刘妈被小狸儿那一声姐叫的心花怒放，明知她是在拍马屁，却也异常受用，正当打算放过她一马，却被她硬接下来还扛了回去，惹得一帮子丫头嗤笑不已，老脸有些挂不住，发威道：“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不许笑？死丫头，别在我刘妈面前耍花样。”
　　“把你的这身衣服给我脱了，看看穿的跟丧服似的，晦气。”
　　阿芷嘟拉着嘴，白色就是丧服么？她就不信她们的里衣皆是染成花色穿的。
　　心中绯复一阵，遂委屈道：“刘姐，我家真的很穷，买不起镜子，也买不起染料。这要是把衣服脱了，还不得让您破费给我买一件么？到时她们说您偏心，只给我不给她们，这要是传出去，不是有损你的威望吗？”
　　

第十二章　小人VS小女子
更新时间2011…6…12　21：40：08　　字数：2599

　随即，别的丫头都被安排上岗了，阿芷却还站在院子里，足足被训了半个时辰。差点就没背过气去，若不是被宋管家叫走，怕是中午饭她只有喝西北风了。
　　所谓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阿芷理所当然成了那难养的女子，并且得罪了刘妈这样的小人。从此，便开始了水深火热的日子。
　　吃过被抢后剩下的唯一一个馒头，阿芷开始了她在古代的第一份工作。她深深地哀悼她寒窗苦读的二十载，还有那铁铮铮的铁饭碗一样的大学毕业证，以及她这几年积攒的工资卡，还有冰箱里未来得及吃完的零食……
　　阿芷独自打扫着比方墨书家大上十倍左右的园子，三堵用灰淬砖砌成的裸墙把这一格局圈在了里面。园林中间是一座饮酒，作诗，聊天闲瑕时休息的亭子，也是四月天烈日下的好去处。
　　亭子周围是几株合欢树，在初夏开着淡红、鹅黄以及白玉兰似的绒花，藏在缀满树冠的蓬头上面，轻轻一闻，似乎参杂着无香的海棠花树，一棵棵枝繁叶茂，缀着满满花朵，白里透着微红的冷海棠，粉里的八棱海棠……不闻其香胜其香。
　　几棵铁铮铮的木芙蓉，参插在海棠林中，惨败的一天几批次凋零的花朵，每日打扫这些花瓣是一件极费人力及财力的事，这样的日子却要持续到暮秋之际。暮秋之后还要打扫干枝枯叶，这样的日子要持续到一年四季。
　　幸而，她只打扫十多天便可离开。
　　不要以为她独自一人便可以偷闲，摸鱼，那死刘老太婆一天要来寻上几会，只要见着地上有凋零的花瓣，噼噼啪啪便是一通责骂。
　　终于熬到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阿芷忍无可忍的跑到那片林子去修练飞身术，一是为了那些快掉又没掉，等她前脚打扫干净后脚便掉落下的花瓣，在她孜孜以求的修行中，顺便让那些残花败柳早日落叶归根，以免她连偷闲的时间都没。
　　二是为了她能顺利的通过施工的道路，走到成功，穿着她的白色丧服，去折腾一番刘妈。
　　次日一早，阿芷死拖硬拉的让刘妈来监管她的工作，顺便让她知道这园林不知怎么会事，花、叶脱离枝头，各自往地上飞下。以免在没有人证的情况下，把罪名赖到她头上，虽然确实是她干的。
　　园林间遍地凋零的，未凋零的花、叶，偶尔还能见着枝芽落了一地。阿芷惊呼出声，确实是实实在在的惊呼，这里啥时候被蹂躏成这般状况？
　　阿芷更加急切的道：“啊~刘姐，您快来看呀，这，这儿的树，昨晚成精打架呐。”
　　刘妈本就对她存着芥蒂，一大早还把她拉到这边，难怪不知道她很忙吗？遂埋怨道：“大清早的，嚷什么嚷……”
　　她往阿芷走去，边厉声着，待走近后，随着阿芷的指向瞧去，入眼的是满地疮痍，双眼瞪成铜铃顿时瘫软的跌坐在地上，惊天呼地的泣嚷道：“这，这这是哪个挨千刀的王八糕子干的？我的青天大老爷啊，这要如何是好啊？夫人平时最喜欢这里的花树了，我怎么向老爷夫人交待啊……”
　　阿芷站在一旁不腰疼的回忆着昨晚的事，她记得昨晚好像没这么严重吧，怎么今个就残落了一地呢？
　　昨晚月黑风高时她在低矮的树上左飞飞，右飞飞，也没能闯掉成这么悲壮的一幕啊？难道，是她掏鸟蛋时，发力过猛没能及时收住……
　　啊，对了，想起来了，她昨晚走之前，特意在花树中上窜下跳，还有用手抓扯了一番，希望能借此让那些花儿早点离开母体，反正是迟早的事也没什么好留恋的，她就好心的让它们早日独立起来……只是……好像……应该，没这么严重吧。
　　难道果真是月黑风高的原因没太看清楚，结果就成这样了？
　　刘妈思绪一转，立马站起来，拉过立在一旁还在发愣想昨晚杰作的阿芷，道：“走，跟我去见老爷夫人……哼，定是你这个死丫头不想打扫，故意干的。”
　　阿芷的心咯噔一下，暗祷这刘妈真乃神人也，比方墨书还能了解她，居然这么快就反映过来是她故意为之。可她也不能承认了，要不然她这一辈子就当真是一个奴仆命，那是多么凄惨的一幕。
　　前世的她虽谈不上淑女，但也没跟旁人骂过街，更没有与这深闺老院里的老女人拉扯干过架，自然只得被刘妈像揪小鸡一样揪着她的手臂，连扯带拖的拎到花厅。
　　餐桌上一行六七人坐在桌间用膳，堂中正上方是一位将近五十左右的老者，他应该便是传言中的宋老爷，左手旁顺着而坐的是一、二、三位夫人，右手边是两个大概二十岁年纪的年轻男子，及一个十四五岁左右的丫头。
　　刘妈把阿芷推搡进去后，自己先跪了下来，接着便很不厚道的把她也拉扯着跪下，泣声道：“老爷夫人，刘妈不中用，对不起您们啊……”
　　吃个早饭都不安生还当着老爷的面大呼小叫，传出去不是说她治家无方么？大夫人厉声道：“大清早的哭哭涕涕成何体统，刘妈你在府中也算是老人了，这些年难道连这点规矩都不知？”
　　刘妈挥洒着脸上的泪水，地上立即出现几滴水印，慢慢晕染，最后消失。阿芷嫌她脏，赶紧往边上挪了挪。
　　刘妈道：“夫人，事关重大，我刘妈不得不来请罪啊。”
　　宋老爷一听，蹙紧眉头道：“什么事？说。”
　　刘妈道：“昨个园子里招了十一个打扫的使唤丫头，我安排下来就只剩下海棠林未安排人手，也只剩这么个丫头，我便让她先去打扫，等找到合适的人再安排过去，没想……没想这丫头居然不安好心不说，还还……”
　　大夫人一听事关海棠林，脸色煞的白了几分。安邑人皆知道宋府的大夫人是个爱花之人，且对海棠花是情有独钟，一些求事的人在宋老爷那里吃了闭门羹后，便转而投向大夫人，送上一些名贵稀有的海棠品种，大夫人欢喜之迹自己作不了主的事便会在宋老爷耳边吹枕边风……大夫人失了端庄催促道：“海棠林怎么啦？哎呀，你快说啊。”
　　刘妈见收到效应，道：“今个儿早上我去海棠林看见，看见海棠林的花叶惨遭他人之手，一地疮痍，呜……老爷夫人，我刘妈眼拙，尽没能瞧出这丫头居然有如此恶毒之心……”
　　阿芷此刻才知自己祸闯大了，她一个外来丫鬟哀嚎喊冤定然讨不到好果子，只得扮弱者求怜悯，立时挤出两滴泪，学着吴老太婆的样，挥洒着，一挥……二挥，却是半点水迹也无，只得放弃，哽咽却不哭出声道：“老爷夫人，抓贼抓脏，我一个弱女子有何能力去破坏那一片仙海之地？昨个儿园子里的妹妹们都是与我一同入睡的，我何时有能力去干这等顽劣之事啊？青天大老爷，你要为我作主啊，我知道刘妈也是一时心急才会说出这样的话，小狸儿不是那么不开眼的人……”
　　样子带着倔强的委屈，硬咽着，眼中蓄满惹人怜惜的泪水。
　　大夫人无瑕顾及阿芷的怜悯，提起长裙，跨着碎花步往海棠林跑去。
　　满目的疮痍，惨不忍睹，大夫人脚微颤，险些跌到，身旁的大丫鬟及时扶过她的手臂，道：“夫人，小心身子。”
　　大夫人捂额状，眼泪花花的挡开丫鬟的扶持，转身扑入身后的宋老爷怀中，也要宋老爷给她的花讨一个说法。
　　大夫人越悲怜，阿芷便越不好过，最终只得被软禁在宋府，没有查到恶人之手她便是疑犯，查到恶人之手她便是罪犯。
　　

第十三章　丧门星
更新时间2011…6…13　21：56：03　　字数：2384

　阿芷虽然被软禁起来，但活还是依然要继续的，只是工作环境换到了厨房，那里没有各位夫人，小姐，公子们紧张的东西，也没有值钱的玩意，她还能出什么乱子不成。
　　倒是经这么一遭让她绝美的脸蛋光明正大的露在了青天白日之下。刚见到她的模样时，一行人皆是怔怔半晌，遂惊呼不已。免遭被扔柴房囚禁改为软禁，也是因为她那张冠倾三界的绝世之脸。
　　在这古老的社会，海棠本是一种富贵的象征，而且海棠花又称之为花中贵妃，自然高贵异常，备受达官贵人、千金、夫人喜受，只是她没料到大夫人喜爱之情已超越众生，爱到极至。
　　得罪了大夫人就间接得罪了整个宋府，待宋老爷三爷子一出府，大夫人便下令未修整好海棠林就不准吃饭。府里一些体力劳动者在下午时便饿的体力不支，手脚发软。刘妈是宋管家的夫人，宋管家觉得照此情况发展发下去不光耽误修整海棠林不说，还耽误了给大公子新婚的布置，这事可就真闹大了。
　　遂找来刘妈一商量，刘妈献计便去找来罪愧祸首疑犯的阿芷来干这事，如是被大夫人知道，挨骂受罚是该她活该。
　　阿芷得到刘妈给众人熬粥解腹中之饥的命令，因并她不知道大夫人下过禁火令，遂已蹲在厨房灶膛前烧火。她在方墨书家实习过一段时间，现在烧火谈不上得心应手，但还是就和着能把饭煮熟的，只是时间问题。
　　灶膛内被她用木块塞的严实，火势始终燃不正，只得把塞进去的木块又给捡了几块出来放在身旁，再把膛内的木块松一松，然后再放进去……
　　“小狸儿，小狸儿……”宋离，宋家二公子，躲在厨房的门楣后面探出半个脑袋打量着厨房里面的动静，他怕自己贸然进入这种地方，被哪个下人看到传进他母亲耳朵里对他一凡说教不说，还可能会拖累到她。待确定是她一个人才小声叫喊她。
　　阿芷虽说是打着小狸儿的旗号，但介于她才习惯阿芷这个名字，此刻又另生出一个名字来一时不能兼顾，便没有反映过来外面弱弱的叫喊声。
　　直到那人叫了四五声后，她才不得不好奇谁那么耳背，喊了半天也无人应答，遂转身后见着向她招手的宋离，才得已明了耳背的不是别人，是她，道：“二公子，找我有事？”
　　宋离作出禁声的手势，拉过她的手就转往厨房后面走去，那里是堆柴禾的地方，鲜少有人会到此处来，这里目前便成了约会之所。
　　宋离神神秘秘的从背后拿出一个油纸包在她面前扬了扬，随后拉过她的手把油纸包放到她手上，道：“打开看看。”
　　他们今天在去巡查时听说大娘在府内下令禁火，他爹生意上本就忙便当作风一样过了，他却入了心，一心惦记着家中有一人可能会饿肚子，便寻了一个借口回来，便听说她在厨房。
　　从宋离把油纸包拿到她面前时，她的狐狸鼻子就已闻到里面溢出来的香味，饿了一下午，此刻的她早已腹中空空，遂便毫不客气的扒开油纸，拿过一块桂花糕放进她嘴里，还口齿不清的道：“真唔吃，太唔吃了。”
　　说着便拿起一块往宋离嘴里送去，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不是。
　　可宋离却不这样想，他觉得这样亲昵的动作只有心意的人才会如此，苦于他大哥已二十出头却才成亲，秉承着长幼有序的家规，他也未遇到心意的女子，便没考虑过成亲的事。而今日在看到她时，他脑中闪过一幕在大哥成亲的当天再添上他们这一对，喜上加喜，双喜临门该是多么让人高兴的一件事。
　　却说此时，厨房里被阿芷拿出来还剩了两块未入灶膛的柴禾，正喜嗞嗞的冒着小火苗，一步一步倾向大火发展的趋势。
　　宋离满眼皆是桃粉色，柔声宠溺道：“慢点吃，别咽着。瞧你脸上弄的跟小花猫似的，大娘怎么能让你干这种粗活？小狸儿，你放心我回头跟我爹说说，让他把你调到我身边，以后就不用这么累了。”
　　宋离拿出锦帕，准备为阿芷揩拭脸上的烟灰及糕点残渣，却被阿芷不经意间的偏头错了开来。
　　他不过十八九岁的年纪，阿芷这种老江湖……不对，不能这么诋毁，她还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