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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情 作者:草食性恐龙(vip完结+甜宠肉文)-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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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子,赤珠都用的是怎样一番心思面对她的喃?
隐藏在他那张漂亮俊颜下,是否是一颗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他在每一次推开她的手时,是怀著怎样一番心情?是伤怀?愤恨?还是恨不能手刃她这个帮凶?
为何他都不说喃?
还尽心尽力的服侍她……还在明知是死路一条之时,为她送上最美妙的一夜……心中酸痛漫溢开来,呼吸陡然一紧,她努力抑住气极後引发的强烈晕眩感,晃晃悠悠得站起身来,挥开四周伸过来扶持阻拦的胳膊,上前去一把掐住垠苍脖子。
“你把赤珠还我……还给我……呜呜──还我……”不住的念叨,不住的反复,泪水全翻涌在那双平日里机灵鲜活的双眸中,盛满了,却久久不曾滚落。
胸口生疼,被掐住的脖子使垠苍呼吸不畅,可这种不适并无法掩盖胸口传来的剧烈绞痛。不知是身上的,还是心上的,伤口疼到让他额际盈汗。身边有人想要拉开她,垠苍阻止了。他愿意为她受伤,就像昨夜,那个带著一身露水的红衣妖男闯进来时,他也是这般想的。
她是他的宝贝,从来都是,他怎麽能允许那种男人沾染,那个不知同多少男女胡搞过的脏污身子,怎配得上她!
行刺君主,且不说缘由,端这一项罪孽,赤珠便不能活。
带笑著忍下难以呼吸的不适,耐住胸口被针扎似的疼痛感,垠苍觉著或许她亲手还回来也未尝不可。
他知道刘鸣鸿之事,她全是为了莫邪,他虽吃味,却也默许了。皇後和尚书,怎比得上他的宝贝重要。可行事之後,他又忧心起来。待一个新任侍卫都这般贴心的冰芝,会对那个教养照拂了她多年的男子怎样?
思及此,喉头被什麽淤塞住一般,吞咽不能。
脖子上那双小手,力道大得惊人,让他明白了她的决心,也明白了,他在她心头还比不过一个下人。
“我不过是杀了个下人,妹妹想讨人,我这後宫里的,你尽管挑了去便是。”眼眶泛红,在她坚持不住缓缓松手之际,垠苍状似平静的冷哼道。
事实上,他心头极端不好受,他身居高位,刚失了左右臂膀的亲兄,现下,连她也留不住了麽?她只瞧见那低贱侍人的伤处,只关心那侍人的死活,却连他这个至亲都半点不管不顾了麽?那种浓郁的失落感,让垠苍觉著,自己已被抛弃,弃在了这黄金打造的牢笼,这万众景仰的高位之上。
想了许多,可他却偏不说,也明白无从说起。
只硬挺著,与她僵持,直到她反反复复掐了又松松了又掐,在他脖子上,制造出点点指痕,久久不消。
最後,两人都累极了,特别是已然脱力的冰芝。
就那样掐著他脖子,躺倒在他身上,压疼了他伤处,也压疼了他的心。
带著咸味的水滴,顺著面颊滑落,盘旋在嘴角许久,方才滴到她昏睡後仍不放开的胳膊上。
一切,都已回不去了,不是麽?
───本卷终───
(16鲜币)莫邪自述
我叫莫邪,是奥格兰大陆目前唯一会以精铁铸剑的铸剑门传人。
在我幼年的极长一段日子里,我只记得两件事:挨打,受饿。
铸剑门是什麽?我是很久以後才知道的。
在我更久远的印象中,似乎还有著温柔体贴的娘亲、学识渊博的师傅、严厉怕人的爹爹以及好玩有趣的游戏及夥伴,还有一个,亲手毁掉我纯真的男人──刘鸣鸿。
我不知道他是谁,只记得,当年,为了一张据说能掌控全大陆兵力的图纸,那个男人领了一群禽兽来我家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可惜,他不知道,铸剑门根本没有所谓的精炼宝图,我们铸剑,凭的是以血养铁的独门绝技,也是不足为外人道的偏方。
我逃了,因那日和夥伴们打赌,独自去了山顶捉蛇而躲过一劫,回来时门中已生灵涂炭寸草不余。
我跌坐在地上,眼眶中竟流不出半点泪来,足足过了一日,才被饥饿所唤醒,不知所以的开始四处游荡。
父母亲友,一夕间,他们都化为了灰烬,到底为了?我依稀听得的周遭议论才明白,是常年来门中走访的刘老贼做的。他竟还指鹿为马的发布消息,说是铸剑门坏事做尽,以妖法铸剑,天道不容。而他因剿“匪”有功,竟入了仕途,成了万民所仰的高官,再不若当年潦倒不堪,俨然成了大义凌然的英雄。
多少也知道家乡不能久留,便朝南下走。可因我年幼无知,四处投奔无门,只得流浪街头,食不饱腹,衣不畏寒,生命几乎无以为继。
日渐清冷,我连路边野果也不再能摘得到,人影也稀疏了,似是到了城郊野外。
一日,好容易寻到个一避风山洞,却没想傍晚时分跑来一毛色斑秃的孤豹。以为会被其捕食,却没想,那豹似当我做小兽,非要把我按到它腹下喂食。生平第一次,我尝到了豹奶的滋味,莫名,眼眶一热,我一面吮吸,一面流出了泪来。
日子再度飞速掠过,我与那母豹同居一穴竟不知过了多少时光,只依稀觉著,我身仗高出许多,它皮毛光滑几分,一人一豹,猎兔捉狐摘果充饥,也算欢乐。
直指某日,林间来了一高壮胖子,擒住了年迈母豹,捉到我,把我们带到一个满是铁笼子的石头房子里,关近一个笼子,一同喂养。
我不知那胖子是何居心,只当他是刘老贼一样,或者更坏,前几日便不敢吃他喂的东西,可日子久了,母豹渐渐不支,我们便开始吃喝他的。我以为,就这麽算完了,哪知,某日他竟寻人来捉了母豹去那恐怖的场子里与其他猛兽蛮子搏斗,最终是母豹奄奄一息满身伤痕的送回笼子,我们才得到当日食物。
原来,这又是一场利用。
母豹早已年迈,哪里经得起日日斗狠,没几日便含泪离我而去。
那胖子又开始捉我去那场子。
进了那高高砌起的石墙内,四周人声鼎沸喧哗吵闹,另一头关著的一头凶猛黑熊,让我明白了几分。
不战斗,便得不了吃食。
我不知道怎麽对付黑熊,可依稀记得,这些年来豹子传授的技巧。也算奇了,在我眼中,想要瞧清黑熊动作时,便能使他动作变慢,躲避格斗力气便能省去大半。
我赢了,毫无意外,为了食物,以及生存。
日复一日,我的生活被切割成模式化的两块。
黑色笼罩时,我只能吃喝拉撒睡。
连笼子一块儿被送到白亮的场子中时,我必须努力杀死另一头放出的,无论何种生物,才能保证自己能活到下一次“黑色笼罩”来临。
我以为,今生便如此了了。
不是被杀,就是继续杀戮,直至遇见了她。
不知那一日是何种缘由,当年捉我回来的高壮胖子,把装著我的笼子以及其他很多个都端到了光亮的,不是高墙内的另一个地方。
那里有一个很高很高的男人,肩头上,坐著个眼睛很大的小女孩。
我看著她,想起了一些残存记忆中的童年,然後,就被打了。
鞭子,很利落得甩在我身上,那是胖子惯常对付我们的招数,如果哪个笼子里的生物不听话,他便喜欢用这种方式让其安静乖巧。
“他是我的了,你也敢打?”这是我听到那女孩的第一句话。
我抬眼,与她凑到笼子边的俏脸正好相对,我不知心中猛烈撞击的怦怦声是为何而来。只觉得,想靠她近一些,再近一些,嗅嗅她身上的气味,碰碰她白到近乎透明的肌肤。
我伸出手,还没碰到她,就被她皱著鼻子躲开了。
“他好脏,死胖子找人帮我把他洗干净,然後尽快送到山上来。”
小女孩的一番话,决定了我的未来。
很久以後,我才知道,那一日,女孩的宠物死了,她的侍卫便领著她来选新的、本以为会看上另一只,却不知为何一干野兽的笼子里,有个独特的我。就被她看上了,领到了雪山上,开启了我另一段人生。
拜师,学文,习武,往来与帝都与雪山间。
我与她都在长大,都在明白一些事。
她渐渐成长为绮丽耀眼的女子,没有如龙牙师傅所料那般,喜新厌旧,反而是极端不愿我跟随。那陌生的神情和态度,让我觉得离她越发得远了,直到……她蛊毒发作,我替她解了。
本以为,那双高不可攀的眸子,会是我此生的禁忌。
可当我与她有了肌肤之亲後,我觉著,她和我的距离是那麽近,那麽近。
特别是,她竟还费心为我寻觅刘贼,虽说其中出了几分纰漏,可她那份心思,太多难得,让我不得不为之沦陷。
一个小小侍卫,竟也能让她耗费苦心的勾引她兄长,虽说,多少也有她小小恶趣味在里头,可我又怎能不感激,怎能不感动!就因她的那些出格举动,我的家仇才得以那般顺利报了,刘贼才能那般轻易从兵部尚书之位上拉下来,让我千刀万剐。
但是,她有太多的人需要关注,龙牙师傅且不说,那个漂亮的非男非女的赤珠,就是一例。
我未曾想过,她竟会为了一个男人,伤心成那样,眼泪不住的流,直到眼眶都红到了极致,再无水可淌。而且,她还亲手掐了皇上的脖子,我很害怕他反击,却没想,那个上位者竟也是个痴情之人。
想到这儿,对於赤珠,我与龙牙师傅都存了几分抱歉。
毕竟,当年冰芝对他的看重,我们也算是看在眼中记在心头的。多少有几分的吃味,让我们对皇上垠苍对他施以阉割之刑时,竟隐隐有著几分窃喜。当然,这一切都是瞒著冰芝的,我们只想让她快乐,不开心的一切,我们都努力替她挡了。
可惜,她最是无情,却又最是多情。
赤珠不想她同皇上闹僵,便死活不让她碰,不让她知道他身上发生的变化,直到最终瞒不过了,他才决定以死终结。
我记得,赤珠那夜离开时,手中捏著的是她的兜衣。
次日,冰芝进宫时,我在龙床边上又瞧见了,那上面还沾了血,不知是那红衣男子的还是垠苍的。
总之,这是一次两败俱伤的决定。
我不知赤珠是用什麽法子进的宫,行刺的皇上,我只知道,当冰芝听到赤珠已死的消息,整个人都崩溃了。
那一日,她是被我和其他宫人从皇宫中抬出来的。
龙牙见到我们回去时,一声不吭的抿紧了唇,力求镇定,可我却轻易瞧出了他的慌张失措。
果然,冰芝这次受伤太重,赤珠的死对她来说,简直足以撼及灵魂。
不吃不喝不睡,我和龙牙在她身边想尽了办法,多少灌著参汤,输送内力护著,这才续了她的命。
可连著一月有余,她漂亮的眸子都毫无色彩,我们都快绝望了。
难道,赤珠在她眼中,比这个世界都更重要麽?
难道,我们在她眼中统统都没有这个赤珠重要麽?
我问了,终是在差一日两月时问出了口,使劲摇著她肩头,总算多少唤回了她的些许关注。
“我想去看枫叶。”她是这麽回应我的。
我和龙牙都激动极了,她有愿望,是太好不过的事了。
我们领了很多侍卫,寻了帝都郊外里最别致的一座高台,带著她去看了一整天的枫叶。
第二天,回程时,突然被袭,又是那股不知源自何方的势力,让我和龙牙都有些无从招架。
暗卫死伤无数,我们生怕无法护其周全,赶紧叫了个武功较好的护著她往冰门一处暗桩躲。
整整两个时辰的殊死搏斗,我几乎又有了回到斗兽场的错觉,直到对方被我们全部剿灭,龙牙师傅才赶紧领著我马不停蹄的去暗桩接冰芝。
结果,冰芝不见了。
护住她的暗卫中途也遭了袭,好容易把她送到暗桩门口,就死了。
我们只能从暗桩中冰芝当日所著的衣衫瞧出,她确实曾到过那里,可人去了哪儿,为何会光裸著离开……我们却没有答案。
不过,无论如何,终其一生,我和龙牙都会想尽办法把她再度寻回来的。
摸摸胸口,当年自愿服下的同生蛊让我安了心。
我还活著,她应该也没事。
只要活著,便是希望,这是我经历了几度生死後,悟出的真理。
冰芝,请你等著我,等著我来寻到你,继续为你的余生做护卫。
希望,再度相见时,你能够忘记赤珠给你的伤痛,看看我们这些仍旧站在你身边的人,包括那个,皇城之中,收到你失踪消息便大病不起的九五之尊。
(15鲜币)所谓邪医
“神医大人,求你为我儿看上一看吧!”老泪纵横的大胡子,一脸悲戚的跪拜在一座寻常到无半点特色的院子跟前,朝著那半掩的大门不住磕头。
街坊对这情形似已见惯不惊,偶有路过时都不带多瞧上一眼的。
“辜承影久居在此?”坐在马车上,远远观望这边情形的冰芝,忍不住开口了。
“每一季会来收购一次药材。”一旁的莫邪点点头,他早已背诵好了承影的一切相关资料,那双龙牙派出的人马四处搜集後筛选出来的。
“他都像今天一样不救人麽?”看著那个大胡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闹了好久,半掩的大门内仍未有半点动静,冰芝有些怀疑这个拥有邪医名号的大夫究竟有出手救人的时候没有。
“极少出手。”明白她的心思,莫邪给出了一个稍稍具有安抚性的答案。
“他都医治什麽样的病患?”冰芝的手有些抖,这是她连日来最常出现的情况,再抖几下她又会变成小女孩。而且,无论得到多少男人阳精都一样,她已经开始越来越长时间维持幼童形态,不太能够变得回来了。
“不一定。”握紧冰芝的手,莫邪俯身轻轻吻了吻,叹息道。
他们已经想尽了办法,却找不出这个号称邪医的医者医治规律。有时候,这个男人会救治家贫如洗的老人家;有时候又是高官富贾;还有的时候又会是江湖行者……这些被救治的人,几乎没有共通点。
“那我们且去试试吧?!”坐以待毙不是冰芝的性格,她的内力在成年体型时越发单薄,反而会在幼年体型时越来越浓厚……这应该是身体默认选择的征兆,体内的蛊虫似乎已经倾向幼童,所以把能力都转了过去。
或许,再来几次,她就会有永远变不回来的可能……
“好。”莫邪对於冰芝的决定,向来是不会有意义的忠心侍卫,点点头,率先跃下了马车。
冰芝收敛了心头的不安,就著莫邪牵扶也落了地,想到什麽後,转头对驾车的人道:“冉翼,若是我们太久没出来,你就给别馆报信,知道麽?”
“是。”一身玄色衣衫的冉翼,是主动请缨要跟随的。冰芝一直当他是打杂的,话也不多说两句。今天直接能得个如此命令,都让他心头好一阵欣喜,嘴角上扬的弧度十分明显。
可惜冰芝没看到,或者应该说,纵然看到了,也不会关心。
她现在最紧要的事是医治好自己,旁的,她都不想理会。
!──
绕过一脸泪痕的大胡子求治者,冰芝主仆二人来到半掩著的大门口,在无良主子的眼神示意下,莫邪抬起脚来猛的一下就踹开了门。
“你们……”身後有个低哑的声音,似乎是极度震惊後发出的。冰芝转头看了看,那个瞪圆了眼的大胡子,正用不敢置信的表情望著他们。撇了撇嘴,她牵著莫邪的手继续往里走去。
这是个较为寻常的三进院落,稍稍有别於普通人家的地方是,这里许多植物都是药用的。
沿著一进的左方回廊往里走,两人很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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