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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娘子七个坑文小马不过河-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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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是可以,不过等你去了,阿哲已经帮我挑好了。”依人忽地叹一口气,敲了敲木瓜的头道,“木瓜呀木瓜,你是木瓜,既不是木头,又不是傻瓜,怎么就有往他们靠拢的嫌疑呢?”
“你这话什么意思?”木瓜摸着被依人敲痛的头,迷茫地问,被依人看不起,是他最受不了的了。
“难道你没听说过,男人看女人杀鸡是很晦气的一件事,将来娶妻妻出墙,生子子早夭,总之,什么倒霉事都会找上你,让你一辈子摆脱不得。”依人一本正经地说道。
木瓜听了,脸都吓白了,依人的话他从不怀疑,他盯着依人俏丽的脸半饷,神色决绝地最后看了云裳一眼,似在庆幸方才她一直没有动手杀鸡。
“你要么赶紧杀,要么就别杀了。”木瓜丢下这句话,义无反顾地跟着依人走了。
木瓜与依人的身影刚刚消失,便从围墙外翻进一个男子身影,云裳抬头一看,他不就是依人口中的阿哲吗?
云裳只知他叫阿哲,却不知他的脾性,正欲问他来做什么,眼前的景象便让她吓得退到了一边。
阿哲一声不吭地走至笼子边,一手打开笼子,一手拿起刀子,然后,在他手上活蹦乱跳的鸡便被“咔嚓”掉了。
阿哲的速度太惊人,手法又太利落,云裳吓得面色苍白地转过身,等她想明白阿哲定是依人安排过来帮忙的时候,她小心翼翼地转过身去,又是倒吸一口凉气。
她这才发觉,“咕咕咕”的鸡叫声已经戛然而止。
似乎也就一溜烟的功夫,他不但将十三只活鸡杀了,而且已经替它们开膛剖肚。
此时此刻,杂色鸡毛被堆成一堆,十三只鸡的白裸裸的躯体徜徉在一盆血水之中,而属于鸡的内脏另凑一盆。
云裳惊呆了,开始怀疑自己,难道是她方才转身分神的时候,停留得太久了?
阿哲做完这些,竟看也没看云裳一眼,又一言不发地翻着墙根离开了,整个过程仿佛他只是在白日梦游似的。
如此艰难的事情都被人做完了,云裳一直七上八下忐忑的心终于平静下来,对于原先想象着如何如何可怕的鸡血、鸡身竟然一点儿都不害怕了。
她一步一步走进木盆,先把自己的头发弄得凌乱了些,再鼓足了勇气沾了些鸡血在自己的衣裳上,再弄些了些泥巴在脸上,总而言之,一副惨不忍睹的模样。
有人帮她杀鸡再好不过,她可不能让别人白忙活,若是她干干净净出现在季凉夜面前,他肯定会怀疑。
木瓜哼着歌儿来到小院,当他看到云裳这幅模样,差点一屁股栽倒,很是庆幸没有亲眼见这个女人杀鸡,否则,不但他要倒大霉,而且晚上会睡不着觉。
木瓜在心里不断感叹,这个女人可真是狠,比男人都狠,还是他的依人好,虽然脾气无常,但总是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子,他可不喜欢自己将来的妻子会一口气杀那么多鸡呢,吓人,真是吓人。
木瓜看云裳的目光,眼底又多了几分难以抑制的恐惧与嫌弃。
☆、027:倒起闻下
进府第八日,夜半时分,云裳揉着惺忪的睡眼走出朴东院,一边等人一边将季凉夜骂得狗血淋头。
没一会儿,木瓜打着哈欠推着一辆小车过来,小车上面坐着一个木桶,车把尽头挂着一盏灯笼。
云裳呆呆地看着小车上的木桶,暗自猜想着,这木桶里究竟装着什么?莫非是什么五谷杂粮,让她彻夜种田去?莫非是装满了什么烈酒,让她一瓢一瓢喝下去?莫非是……
“枯柴,你发什么呆?”木瓜朝云裳招了招手,示意她走到他的位置,声音却夹带着奇怪的鼻音,像是得了风寒似的,“动作利索点,别磨磨蹭蹭的,我还要回去睡觉呢。”
云裳走近木瓜,这才发现木瓜的异样,他的两只手都被白布缠着好几圈,而他的两只鼻孔,好像被棉絮塞紧了,他不断张着嘴大口呼吸,所以声音也变调了。
“木瓜,你这是怎么了?你的手,你的鼻子……受伤了?”木瓜这模样实在令人遐想,云裳一时忘了木瓜平日对自己的恶毒,竟然忍不住关心起他来。
“你才受伤了!你全家都受伤!”木瓜放开抓着车把的双手,气呼呼地指着木桶道,“这是夜香桶,平日负责半夜倒夜香的区婶病了,少爷让你暂时接替她的工作,将季府所有人的夜香倒进这个木桶,寅时之前务必推到季府后门外,直至收夜香的徐婆婆来了,你才能回房睡觉。”
虽然夜色已经极黑,但云裳的脸沉得比夜色还要黑上三分,这个杀千刀的季凉夜,这种整人的法子都能想得出来,果真是有才得很啊!
“你别用这种见鬼的眼神看我,我受不起。”木瓜被云裳愤怒的神情吓到,连忙离开她三尺之远,一边拔掉鼻子里的棉絮,甩掉手上缠着的白布,一边不断回头警惕地看着云裳,生怕她冲过来把他掐死。
唉,一个冰清玉洁、满身芬芳的弱女子,竟然要半夜爬起来倒夜香,连他这个局外人都觉得她有些可怜,可是,谁让她那么能干呢,无论少爷支给她什么伙计,她都能顺利地完成,少爷能不对她恨得咬牙切齿、雪上加霜吗?
想到霍心月害死了少爷的亲娘,木瓜惭愧地拍了拍自己的头,他怎么能做出胳膊肘往外拐的事来呢?就是想一想,也是不该的!
木瓜最后幸灾乐祸地看了云裳一眼,心里恶狠狠地想着,夜香最臭了,熏死你熏死你,看你以后身上还有没有霍家祖传的脂粉香!哼哼!
夜风透骨得凉,云裳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她觉得自己很快就要败给季凉夜了。
她强烈地想要远离季凉夜,远离季家。
至于石边云,她一定能找到更好的法子对付。
季凉夜让她坐在树顶的侧枝上,让她洗难洗的衣裳,让她买贡品凤果,让她杀鸡……这些她都可以忍受,可让她倒夜香,她却实难接受!
她是爱干净的女子,喜欢一切美好的事,而夜香是人之糟粕,不但外观不雅,其味更是恶劣,此刻就好比她快要饿死了,可挟持她的恶人却非得让她喝一口夜香才肯施舍果腹的食物,她宁可选择饿死,也不会去喝那令人作呕的夜香。
“嗯,好困呀!”正当云裳抬起腿,决定连车带桶地将小车踹翻在地时,附近传来了一个女子的声音,随即而来的是拖拖沓沓的脚步声。
云裳定睛一看,是值夜回来的依人。
依人看到云裳的同时,眼睛也瞥到了推车与木桶,依人聪灵的眼睛落在云裳抬起却未来得及放下的腿上,放在嘴上打哈欠的手落下,露出一个俏皮的微笑,出言阻止道:“霍姑娘,使不得。”
云裳不好意思地将抬起的腿放下,心里的恼怒因为依人这一笑而消散不少。
“倒夜香,的确是委屈霍姑娘了,不过,这世间许多事,其实并非看起来那般困难重重,若是放开胆子尝试去做,或许你会发现,最初的担忧与恐惧实乃多余。”依人有条斯里地说道,罗衣听明白了她的意思,心中也感谢她的安慰,只是,依人不过是个十二三岁的小丫鬟,怎么说出来的显得这般老道,像是背后有人指点似的?
“少爷的心思谁都看得明白,他不过是想让你反抗罢了,一旦你反抗,他就会拿出更折腾人的法子出来,与其被他得逞,倒不如事事做得周全,若不然,你之前所做的一切,岂不白费?”依人说完,就笑着走进了朴东院,再也没有回头。
云裳的腿又试着抬起来几次,最终都放了下来,依人说得不错,自从她来到季家之后,已经被季凉夜整个多次,可每一次,她都顺利过关,若是这一脚下去,便是放弃,不但被季凉夜看不起,还会影响她之前的计划。
不过是倒夜香而已,都说大丈夫能屈能伸,她一个女子,也能倒得起闻得下!
云裳破天荒地对着天上的弯月笑了笑,双手拉住车把,率先朝着朴东院的茅房推去。
进茅房之前,云裳先从身上扯下一块白布,将自己的半张脸严严实实地梦起来,只露出一双略微恐慌的如水眼眸。
推开茅房门,将灯笼往墙上随手一挂,云裳鼓足勇气朝着那盛装夜香的大木桶走去。
距离大木桶明明只有五六步的距离,云裳却一小步一小步地踮脚移着,那么大一个木桶,若是换了手无缚鸡之力的霍心月,肯定搬不动,可就算她有些三脚猫的功夫,在搬动大木桶的时候身体也不得不碰到木桶,碰到兴许粘有夜香的木桶边缘……
唉,大不了待会回房之后,好好地洗个澡吧。
许是灯笼的光太过幽暗的缘故,云裳觉得离自己愈来愈近的木桶外观看起来竟然格外得干净整洁。
狐疑间,云裳惊讶地发现,平日里肮脏不堪的木桶里非但空空如也,还干净得像是新桶似的。
难道朴东院盛夜香的大木桶自昨晚被区婶倒掉以后,就没人来过?不可能!她记得她就来过几次……
也许,朴东院的大木桶刚好坏了,天黑前刚被换了新的?可是,天黑以后怎么可能没人来上茅房?
顾不得疑点重重,没有夜香要倒,云裳乐得高兴,连忙取下灯笼离开。
☆、028:找死乐意
一个时辰过去了,云裳乐呵呵地推着车,朝着季府后门走去。
大概季府茅房里的大木桶年代都太过久远了,是以今日恰好都换了新的,而季凉夜还不知道此事,于是,云裳轻轻巧巧就倒完了夜香——无色无味、无形无状的夜香。
回朴东院的路上,想到先前依人的话,云裳觉得依人不是有先见之明,就是早就知晓季府所有的大木桶刚被换新的事。
不管是何种原因,云裳对依人都很是感激,若非她的出现,她就不会发现自己竟能遇上这般好运气。
今晚云裳虽没有碰过一丝夜香,但茅房毕竟是个永远臭气熏天的地方,一晚上踏足那么多个茅房,云裳感觉不止是自己的衣裳,恐怕连肌肤里,都渗进了恶臭。
云裳从来没有这般嫌弃过自己的身体,仿佛就算洗十次八次的澡,也去除不了身上的臭味。
一把扔掉正在舀水的木瓢,云裳忽地想到了一个好地方,听说季府后山脚下有一个泉眼,泉眼流出的水经由一条小溪流进罕城的朝湖,而朝湖的水是全罕城人的生命之水。
冰雪公主命人从泉眼引了几个支流,汇成一个个大小不一的水池,供季府中人于夏日嬉戏解暑,如此,既不至于污了朝湖水,又能使人得到沁凉的享受。
时值深秋,几乎没有人去水池洗澡,更何况此刻半夜三更,除了值夜之人,人人正睡得酣甜。
云裳取了换洗的衣裳,快步朝着后山走去,很快就选中了一个水池,宽衣解带之后,小心翼翼地踏了进去。
尽管泉水冷得刺骨,云裳的牙齿都“叩叩叩”地开始打架,但为了洗去难闻的味道,云裳紧紧咬着唇瓣,将冰冷的泉水不断往身上泼洒。
今晚的月色正好,因为是下弦月,是以月色不至于太暗,又不至于太明,倘若此刻天上挂着的是满月,云裳肯定没有这个胆子将身上的衣裳全部去除,云裳总觉得,月亮虽然纯洁美丽,可它也有偷窥人的眼睛。
大概一盏茶的工夫,云裳从泉水里抬起光裸的手臂,鼻子凑过去仔细地闻了闻,感觉身上已经被泉水的甘甜润泽,这才搅干了白布,一边至上往下擦干身子,一边走至池边。
下弦月的月色虽然昏暗,但云裳背后突显的图案本身像是覆着一层金光,即便四周漆黑一片,亦能光华夺目。
云裳刚披上长裙,便听见身后水池里传来“哗啦啦”的惊人声响。
云裳手忙脚乱地将前面敞开的衣襟系好,回头看时,天上的下弦月竟正好躲进了云层里,云裳只模糊地看见一个全裸的男子站在水池中,眼下,连人影都看不见了,只能听见滴滴答答的滴水声音,显然来自于男子头上的湿发。
四周伸手不见五指,二人距离虽也有些距离,但呼吸却异常地粗重,像是要被深秋的夜风吹缠在一起。
“你是谁?怎么会在此?”云裳颤着声音喝问,心里却是后怕、羞赧不已,暗想难道方才她洗澡的时候,这个男人就在她的身边,只是整个人潜伏在水下?
“你是壶族人?”男子的声音似也带着水声,云裳没想到,他的口气竟会这般平静,平静得就好像他没有做任何亏心事。
“什么壶族人?你在这里做什么?”其实云裳心里也明白,这男人应该是碰巧也在这里,云裳恨的是,他若是正人君子,在她脱第一件衣裳的时候就应该识相离开,或者,往自欺欺人的方面说,他应该一直不要发出动静,那样,她压根儿不会发现他的存在。
“我还没有质问你为何打扰我练功,你倒先来质问我为何冒犯你洗澡了,姑娘你可真有意思,这事明明是我吃亏在先,我冒犯姑娘完全是迫不得已。”这男人的腔调并没有云裳意料之中的痞气,反倒是慢条斯理地诉说着,仿佛是云裳错在先似的。
云裳被这个男人临危不乱的淡然自若震住,一时间,想骂却骂不出来,想走却实不甘心。
“可惜我不喜欢女人,不然倒可以考虑对你负责,”男人似在为今晚的事为难费神,以求想出一个周全之策,“这样,待会等月亮从云层里出来,我也光溜溜地洗一个澡,你想看多久就看多久,我绝无异议。”
“谁要负责?谁要看你洗澡?卑鄙、无耻、下流!”云裳怒不可遏地开骂,尽管后面三个词并不适合这个男人,可她还是骂了出来,她见过流氓,见过匪徒,见过各种不要脸的男人,却没有见过这样一个能够将下流的言辞说得一本正经的男人。
“既如此,我们一笔勾销,我也不计较你打扰我练功,险些害我走火入魔的事了。”男人话落,一阵水声响起,云裳听得出来,他这是作势要离开了。
“喂——你叫什么名字?”情急之下,云裳大喊,不管如何,这个可恶的男人占了她的便宜,就算看不见他的样貌,至少也应该知道他是谁。
“怎么,姑娘这是想以身相许,还是想伺机报复?”男人戏谑的声音虽离得有些远了,但沉稳淡然的气势依然存在。
“当然是报复。”男人不提还好,这一提,云裳就铁了心要报复了。
“很好,报复也讲究礼尚往来,姑娘先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我便再告诉你我叫什么名字,毕竟是姑娘先错在先。”这男人竟然还谈起了条件,不过云裳生气的同时,心里却很庆幸,看来这个男人与她互相不认识。
“我叫倪照思,你呢?”云裳随便编了一个名字,只为套出男人的大名。
“倪照思?好名字。”男人的嗓音似乎带着丝微的冷笑,接着便大方地报出自己的名姓道,“我姓武,名乐毅。”
“武乐毅?”云裳细细咀嚼着男人的名字,正打算牢牢记下,却忽地涨红了脸。
倪照思,武乐毅……你找死,吾(我)乐意。
显然,这也是一个假名。
云裳刚想骂他是胆小鬼,偶一抬头,只见天上出现一丝弱白光亮,显然,月亮就要复出。
朝着男人的方向狠狠地瞪了一眼,云裳抱着脏衣物沿着原路快步离开,她有些自欺欺人地认为,男人一定没有看清她的容貌,是以她这个时候离去,还来得及避开。
月色越来越明,云裳站过的池边慵懒地坐着一个男人,湿漉的青丝盖住了他的侧颜,他嘴角噙着一丝邪笑,右手两根竖起的手指挑着一件女子专用的裹胸,粉色的裹胸在手指的晃动下飞快旋转,浓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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