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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重少年行-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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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穿迷迷糊糊地看到有人在她面前脱衣服。
  一件一件,动作不快,却很干脆。
  少年的身材挺拔,肌肉不伟,却很结实漂亮,线条优美流畅。
  正在欣赏,那人又开始脱起她的衣服。
  人立时清醒了。“司空!”
  “嗯。”
  “你是不是喝了桌上的茶?”
  “嗯。”
  司空应着,手下并没有停。
  重穿知道自己此时不该笑,却实在忍不住,狂笑了出来。
  那声音带着几分哑。
  笑得却如此肆意,笑得飚出眼泪。
  司空覆上她的身子,深深看着眼前大笑着的少女。
  “你笑什么?”声音冷冰冰的,仔细听,却能听到一丝温柔。
  “你喜欢的,是少艾吧?”
  司空的瞳孔收缩。“那又如何?”
  “你知道两个人这样叫什么吗?叫做…爱,你不爱我,如何跟我做?”
  少女的眼神清澈,还带着几分嘲讽。
  司空想,他真的不要这双眼睛看着自己。
  伸出一个手,挡住那琥珀般剔透温暖的瞳仁。
  “别看我。”
  这个人,是慕少艾喜欢的人。
  这个人,是重千斤喜欢的人。
  慕少艾,是他喜欢的人,喜欢了很久,喜欢得很深。
  重千斤,是慕少艾喜欢的人,也喜欢了很久,喜欢得很深。
  讨厌这个人,因为自己喜欢的人不喜欢我,因为自己喜欢的人喜欢她,因为自己喜欢的人为她受伤,也因为自己最讨厌的人喜欢她。
  所以伤害她,应该会很开心。
  司空没想到的是,他进入这个少女的时候,却感觉到生命里前所未有的空虚。
  而那一刻,重穿想的是:早知如此,老子为什么要拼了命把纳南白赶走?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次H,居然是这样冷的场面。
    
    ☆、青梅酸落落

  塞上风吹,无边绿毯一样的草原滚着一道道波纹。
  两个少年骑着马飞驰相较,乌发飞扬,青春鼓荡。
  “等等我!”落在后面的小黑马有些气喘,马上少年撅着嘴,喊着前面的人。
  “哼,真没用。”跑在当先棕色大马上的少年打转马头,俊眉星目,不耐烦地看他一眼。“不行,不等你了,不想等你了。”转身,纵马狂奔。
  黑马上的少年怕了,大叫起来:“三少,等等我!”
  “三少,等等我啊!”声音都颤了。
  然而前面那一骑并未有所动,奔得越发迅捷,很快变成一个小小人影。
  “三少,三少!你怎么不等我!”
  小黑马上的少年惶急惊怕,拼了命地驱赶着胯下的马。
  此时,又一个白色身影飞驰而来,与他并驾。
  “少艾!”黑马上的少年看到眼前人,大喜过望。“少艾快,帮我追上三少!我赶不上他了!”
  那白马少年少艾冲他笑笑:“我是要去追的,不过不是帮你追。你自己慢慢跑吧!”
  一鞭下去,绝尘而逝。
  “少艾!三少!”黑马少年又急又怕,身下马儿感受到他的情绪,再也不肯跑动,原地打起转来。
  “小二黑,跑啊!去追他们。”
  小黑马打个响鼻,念了一句诗。
  流光到底把人抛。
  黑马少年愣住了。
  “你在这里做什么?”有人在他身边停下,饶有兴趣地问。
  长得很潇洒,问得很轻松。
  “无衣!无衣你说我该怎么办?我追不上他们了!怎么办?”
  “你追不上他们,关我何事?”那个人酒窝一跳一跳的,打量着他的马,“这小黑马真丑,有趣,有趣。”然后转身走开了。
  “无衣不要走,连你都不理我了吗?”
  “无衣!寒无衣!”
  “人都走了,你喊什么?”
  黑马少年泪如雨下,并不回答。
  身后那人说,“反正你也追不上他们了,这马就废了吧。”
  剑光一闪,黑马一声长嘶,四个脚从膝关节处被削断了。
  马上少年立刻狼狈地摔在草地上,连翻了几个滚。
  “小二黑!”他惊惶地叫着马的名字,转头怒视那砍马的人。
  “司空少爷!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砍了我的马,我就追不上他们了!”
  “喊什么?我很早以前就追不上了。”他笑,“不如你留下来陪我?”
  “不要!”
  美丽的少妇手握钢刀:“我是活不下去了,你陪我好么?”
  可爱的少女捧着蛋糕:“我只要有你就够了,你陪我好么?”
  温柔的少年站在马路对面:“我死了你就原谅自己了,你陪我好么?”
  少年捧住脑袋,抓着自己的头发,狂叫:“不要!”
  眼泪收也收不住,越流越多,如喷泄之势,倾满全身……
  “唰”,重穿从噩梦中惊醒,正看到自己的身体被人从水里拎出。
  下一秒,又被浸摁到水中,直至没顶。
  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她再次冲出水面,浑身水落如瀑,不由大喘一口气。
  “真没用,居然这么容易就着了道!”
  有个轻蔑的声音在身边响起。冷咧,富有磁性。
  那人拿个刷子,在她光裸的身上来回刷两下,又再塞回水里。
  “早知道这样,当初在莫非岛,我就收了你。”
  再度拎起,刷子下的力更狠了。
  “没用,怎么这么没用!”
  那声音在水声里起伏,压抑着怒气,似乎还有几分熟悉。“白长了一副聪明眉眼。”
  “阿秋!”重穿一下呛了水,咳嗽了两声。
  那人手里动作停了。“醒了?”把她放下,靠在木桶边上。
  “也好,差不多洗干净了。”
  重穿抬起眼皮。
  眼前这人身材高大,气势迫人,相貌却是平常,只是有几分面熟。
  是谁?
  “洗够了就起来吧,要在水里泡多久?”
  重穿很想给他个白眼,可是没力气那么做。
  大哥,你被人挑了手筋,下了药,差点先奸后杀,然后在水里泡半日,还能活蹦乱跳的?
  “真的是个废物,唉,这点事还得我来做。”
  虽然是唠叨,听着还有几分欢喜。
  那人将她捞出来擦干,然后裹上一件袍子,放在床上。
  又拿过一块干净棉布,将她头发裹住,一点点地吸渗水分。
  方才在水里洗刷的时候,重穿觉得自己就像一只被镗的白羊,然后又像广式靓汤里的汤渣一样被捞起;但是现在这个人擦她头发的动作,又温柔得让她回复了被宠爱的人的知觉。
  等她头发不再渗水,那人站起来,走了。
  临走时吩咐一句。“自己待会儿,别做无谓的事。”
  无谓的事?重穿眉毛轻挑了一下。
  不会的,她没有那么无聊。
  那日事毕,司空前脚刚走,左岸书后脚就进来,笑吟吟地看着她。
  “真想让千里公子看看你这个下贱的样子。”
  重穿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笑道:“羡慕吧。你就算下贱到脱光了,他也不会看你一眼。”
  左岸书气得上来就是几轮耳光。
  重穿偏了头,吐出带血的两颗牙齿,笑得更欢快,配着肿胀的脸,很是古怪。
  “说句实话激动成这样。”
  以前不出声,是不想受多余的伤害,但人被逼到一定境地,也得把自己的底限亮出来。
  左岸书抽出剑来,僵硬地对了她半日,终究没敢再下手。
  “从没见过像你这么不知羞的女人。”鄙夷的声音冷硬得像冬天里刮铁锅的铲子。“发生了这样的事,好像也无所谓。”
  “我有什么好有所谓的。”重穿淡淡道,“不过是被狗咬了一口。”
  左岸书冷笑道:“你是想得开?那重千里呢?重千斤呢?还有那个寒无衣呢?他们也能这么想吗?当你是被狗咬了一口。”
  重穿心里一阵钝痛。她说的对,这些人不会无所谓。
  在这个地方,失去清白是天大的事。
  她不是怕人家嫌弃自己,只是怕他们为自己难过。
  左岸书得意地看着她终于有些黯然的表情。
  放了个东西在她身边,就走了。
  那是一把匕首,青铜为把,滟滟流波,锋锐无比。
  是重千里给她的春波,平日她藏在靴帮里,估计是被俘后他们搜了去。
  如今又还到她手里。
  这是干什么?总不是物归原主吧。
  转念一想,明白了。
  知道她现在无力运功,怕她有心轻生,却没有趁手武器。
  重穿冷笑。
  换了以前的自己,或许会吧。
  但再世为人后,她知道,自绝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尤其,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你在意的人存在,这样的行为,只能带给他们更大的伤害。即使是以爱的名义,伤害终究是伤害。
  不,她是不会再自杀的。为了他们,她也得活下去,也为自己,挣一个未来。
  不过是断了手筋,非自愿地跟人睡了一觉,但凡她对那些人还有意义,就不会动这个念头。
  最主要的,万一她不幸又没死成,再穿一次呢?
  穿穿相报何时了。
  不过,由左岸书的态度,能判断出三点。
  一,左岸书也是受命于人;
  二,她被人挟持,但对方要的是活口,而且得零件完整;
  三,有人想制她于死地,又不敢违逆上意,只希望借她自己之手,故此反复折磨。
  之后,她就陷入了沉睡。
  再次醒来时,人已经在水桶里沉浮了。
  此刻躺在床上,只觉头重眼花,身上滚烫,显然是高烧的症状。
  这两日精神肉体负荷太大,方才又浸了水,身子终于顶不住了。
  正抑制不住地哆嗦,嘴被人轻轻撬开,一股苦涩的液体流入肿胀的咽喉。
  之前那个高个男子回来了,给她喂药。
  重穿配合地吞咽着。
  不论这个人是谁,总归比没人照顾的境地强。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
  她从不轻易喜欢什么人,也不会轻易去恨。那都是很累的。
  吃完药,那人用毯子包住她抱起,出门,放在停在外面的一辆深色马车里。
  药配得挺高明,而这个人的怀抱,不知道为什么,颇令人觉得安心。
  这是重穿再度昏睡前的两个想法。
  接下来的日子,重穿一直就躺在马车上。
  从马车颠簸的频率和程度看来,行车速度并不算快。
  那人一半时间在外面骑马,一半时间会进来车里陪她。
  自那天之后,他不再跟重穿说话。
  只是到点喂药,喂饭,擦身,甚至帮助她解决其他生理需要。
  一个做得坦然,一个受得也只好坦然。
  不然怎么办,对没有选择的事,必须想得开。
  重穿此时已经记起来,这人正是丐帮帮主的那个弟弟,梅嘉狄。
  一个本来应该跟她毫无关系纠葛的人。
  但是这个人,现在在她身边,做着最亲密的人做的事。
  有时候她醒来,会发现这个人把她抱在怀里,安静,平和又温暖;
  慢慢几次之后,即使没睡觉,他也会抱着她。
  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只是抱着。一个时辰两个时辰地抱着。
  重穿发现,自己几乎开始贪恋着这个慢慢习惯的怀抱。
  有一种莫名熟悉的感觉。
  就好像,跟这个人血脉相依。
  手,轻轻掠过她的头发,手指很修长,非常漂亮。
  白天清醒的时候,她很安静,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只是睡梦里,她总在皱眉头,会咬牙,会无声地流泪,瑟瑟发抖。
  这是自己也有过的经历,所以看了,特别触目惊心。
  “你长着她的五官,其实性子,也有些像。”
  男人慢慢低下高大的身子,在怀里少女皱紧的眉头处轻轻印上一个吻。
  再抬头的时候,一双细长的眼睛,酝酿着几乎可以说是温柔的情绪。
  手轻抚过她的脸庞,少女睁开了眼睛。
  “你说的她,是我的母亲吗?”
  重穿看着眼前这对似曾相识的凤目,很平静地问。“曲一没一南。”                    
  作者有话要说:  您呼叫的用户出差中,请稍后再拨……字少情深也是更
    
    ☆、未知疏与亲

  “梅嘉狄”愣了一下,轻笑一声。这一次没有压抑的嗓音,清沉而富磁性。
  “有时候,你倒也不太笨。”
  “也好,可以不用带这个劳什子东西。”
  他的手在脖子处一抻,扯开一条皮缝,然后整个连脸带假发的套子就这么摘了下来。
  立时,一头青丝水墨垂绦,倾泻在精致秀逸的面孔旁。
  曲没南看着重穿呆滞的眼,笑:“这样是不是好看多了?”
  “好看。”何止是好看。
  人世间,有百媚千红。每次看到这个人的脸,重穿心里就冒出这句歌词。
  曲没南愉悦地笑,眼波流转,甩了甩头发。
  一举一动总关情,每一个动作都像特写。
  “你怎么看出来的?”
  “你的手,特别漂亮。”
  这么漂亮的手,是专门用来弹琴的。
  “就这样?”
  “还有,你的眼睛。”
  一张很普通的脸上,那么一双眼睛,美丽得不成比例。
  其实还有,是感觉。
  陌生又熟悉,危险又安心的感觉。
  似乎对她的回答很满意,曲没南放大了笑颜,昏暗的马车内立时灿烂起来。
  “烟雨楼到底要抓我做什么?”
  “这个吗,不能告诉你。”
  重穿从他怀里挪开,曲没南也不拦着,在她身边盘腿而坐。
  “那你能告诉我什么?”
  “你问,我看看能不能说。”
  “你打扮成梅嘉狄,那梅嘉禅是你们的人?”
  “不算,他只是有把柄落在我的手上。”
  “左岸书呢?总是你们的人吧。”
  “她?”曲没南撇嘴,“还不够资格。”
  “哦,那我现在怎么在你手里?”重穿有些不明白。“难道说你又救了我一次?”
  她不信,虽然这个人让自己觉得熟悉亲切,但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
  曲没南不会专程去救她。
  “我是救了你。”曲没南眼睛盯着重穿,微微一笑。“只不过,我也代烟雨楼收了你。”
  如此说来,左岸书对她下手,真的只是个人恩怨。
  “那,司空呢?”这个名字说出唇舌的时候,重穿还是心里一窒。
  “他也不是。”
  “他和左岸书又怎么会联手?”
  “也许,他们各取所需。”曲没南漠不关心地说一句,继而换上一副厌恶的表情。
  突然凑过去,捏住了重穿的脸。
  “说起来,你可真是丢人,居然被那个司空给吃了!”
  眼神里的莫名情绪,搞得重穿一阵迷糊。
  我一当事人还没怎样呢,你瞎起什么劲啊?
  “早知道当日在岛上,我就不放过你了。”
  曲没南想起那一日,少女海藻般的头发在碧水里徜徉,莹白无暇的身子鱼一般灵活。
  在海里裸泳,亏你想得出来。
  一边好笑,一边心里却有些奇怪的滋味,几乎可以说是羡慕。
  那一刻,只觉眼前这一切很是难得,那种值得珍惜的生命感受,人和自然交汇的和谐美好,突然就不愿意下手了。虽然找得很辛苦,但他就那样默默走了,并且隐瞒了她的消息。
  就让她,再逍遥几日吧。
  只是当日,纯粹恶作剧地,抱走了她的衣服。
  “原来是你。”
  重穿想起那个神秘的人影。从梅嘉狄到猛浪叔。
  这个人,会易容术。
  “居然被那个人……”
  曲没南又回忆自己刚找到重穿时她的样子,好像一块了无生气的破布。
  看到的一瞬间,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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