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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只为原地流浪作者:温特几度-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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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浩的视线纠结在一起,他看不清眼前的人,看不见未来,但他的心告诉自己要听从何里的话,要不再纠缠,这是何里的选择,是何振明的希望。何里真的长大了,却不得不抛弃未长大之前种植的爱,这份爱长在边缘世界,不需要太多的阳光就能生长,却极容易凋谢。
    明浩的背影再次出现在何里的目光里,何里的目光极其寒冷,反复视线的血管停止了血流,不再有生气。难道这就是人生,被情感操控,悲伤肆意的人生?人用双手去奋斗就是为了在悲伤里浸泡。人生如炼狱,死亡是解脱,我们到底是怎麽了?!




(九十)何里的婚礼

  半个月後,何里的婚帖通过卫羽晨送到了明浩的手上,是何里的婚帖,没错,明浩看得很清楚,新娘不是男的,是一位叫莫雪的女人。明浩简直不敢相信,何里要明浩好好生活好好照顾自己,就是为了让他自己有足够的时间空间去跟一个名叫莫雪的女人构建幸福的家庭。
    何里口口声声地说过他对女人没兴趣,为什麽现在他要跟女人结婚,是家里人逼的吗?依何里的性格,无论是谁逼著他去做什麽事情,只要是他自己不情愿的,他怎麽也不会屈服的。或许何里真的长大了,觉得很多事情不能只考虑自己的感受,还得考虑到家人,考虑到社会。仿佛同志跟自我牺牲这个词扯不开关系,因此很多同志最後都会选择自杀,未自杀的也在心里孕育了自杀的念头──生命的了结可能是结束一切痛苦的最佳方式,很多同志是这样认为的。
    一位Gay友说过:既然上帝给了我生命,为什麽上帝创造的环境要让我拿起刀片对准自己的手腕,这难道就是生命的涵义吗──在母亲的疼痛和自己的疼痛中接受3天的炼狱,然後是永世不得翻身?
    明浩该不该在後天拿著邀请函去参加何里的婚礼,在奢华的婚礼布景里静静地可悲地欣赏何里和莫雪的幸福,然後祝福他们白头偕老,在心里祝福自己孤独终老?
    去不去参加何里的婚礼由不得明浩说了算的,何里婚礼的这天竟然是何伯伯开车过来接明浩的。明浩穿著一身锐挺的西装,壮硕的体格将西装支撑得十分饱满有型,给人一种年轻人的沈稳,同时散发著无人可挡的英伦气质。明浩一直都是一个穿什麽都潇洒的男人。
    卫羽晨在婚礼的现场,就是在何振明房子的後花园里,自豪地对明浩说:“看吧,我的眼光一直很出色,替你挑选的这身行头多适合你。”
    明浩想客气地对卫羽晨笑笑,但他发现真的做不到,於明浩而言,在今天微笑就如同受火刑,惨不忍睹。因此,明浩一直都呆在人少的角落,尽可能地背对他人,只要等著一对新人走到舞台上,在各位高档次的宾客面前走完必要的婚礼流程。明浩计划好了,等婚礼一结束他就跑走,在自家的洗手间里打开手机,放出伤感情歌,大哭一场,然後再堂堂正正地做个男人,做个好爸爸,做个不受尘世牵绊的浪子。
    起先大家都是三五成群地凑在一起吃吃精美的点心一起聊聊再者交换各自的名片以便於在今後的事业上有所合作,卫羽晨在这种华丽丽的场合下也体现著高超的交际能力,有好几位贵妇被他逗得直乐,指不定哪位就会被这位老男人骗上床。大家看起来其乐融融,十分的快乐,唯一不快乐的人是明浩。一个不快乐的人被无数不相融合的快乐挤压便更不快乐。
    快到正午12点的时候,婚礼司仪才将新娘新郎请上白玫瑰和白色纱带装点的舞台上。何里今天也穿了一身西装,挺拔的身材让这身西装散发出前所未有的动人气息,他旁边的新娘穿著量身定做的高级婚纱,据说是出自於某位法国的名婚纱设计大师的手。他们就是今天的王子公主,每个人都是逊色的,每个人就像围观的小丑。
    司仪口齿清晰地念了一段婚礼开场词并宣读两位的结婚证书,接著是新人父母上台致词。由於两位新人的父母都是跟商业打交道的,致词弄得像开年度总结大会的稿子。接下来无非是新娘新郎交换婚戒,向对方许下承诺,在司仪的引导下进行一些趣味性的活动。现场的人很给面子,连连拍掌叫喊。
    明浩一直站在人群的最後,步子叉得有点开,以降低自己的身高,这样避免何里发现自己。何里的脸上虽然有些笑意,但明浩明白何里的笑意不是真实的,他能感觉到何里心里莫大的苦楚,这是他们之间独特的信息传播链。
    快到用餐的时候,几辆林肯加长车将现场的所有人接到了一家高级酒店。这天酒店的第二层用餐区被包了下来,在酒店的大电子屏上流动著何里和莫雪的新婚照,何里微笑著,莫雪微笑。微笑没有生命,是两具尸体。
    明浩和卫羽晨被安排在新郎新娘的桌上。杨丽这才发现明浩也来了,有些吃惊地问道:“你怎麽跑来了?我家何里说不用给你邀请函的。”何里想阻止杨丽说下去,但晚了,他发现自己的皮肤像尖叫声下的玻璃杯一样在颤抖。这个桌子气氛显然变得尴尬起来。
    然後何振明从另一张坐满商业巨头的餐桌上抛来一句“是我给邀请函他的”。
    卫羽晨遇到这种状况也无计可施,他只得眼睁睁看著明浩显得狼狈不堪,仿佛所有人都发出尖锐的嘲笑声。在这种场合,再帅的人也无法拥有至高的地位,只有金钱的多少才能跟得到尊重的多少成正比。
    莫雪开口道:“你离婚那麽久了,想必找到新女友了吧,怎麽没带来给大家看看?”
    杨丽用涂了黑指甲油的手捂住嘴巴偷笑道:“来这儿的人都穿得是上万的衣服,他女友穿个山寨版的衣服怎麽好意思见人呢?!我说明浩啊,你干脆就把跑掉的老婆追回来,再接一次,你人这麽帅,不怕她不吃回头草。”桌上的人除了何里和卫羽晨几乎都大笑起来,明浩无地自容,想死的心都有。
    杨丽和莫雪仍旧你一嘴我一嘴地拿明浩开涮,大家也听得津津有味。突然明浩起身,板著脸叫喊何里的名字,声音里有绝望有心碎有酸楚有不甘,像是沈落山谷十年的人突然对著天空叹了声寂寞,像浸入海中的人在最力竭的时候喊出的一声救命,像冬末的背影破碎在凛冽的寒风里的声音。
    明浩多希望何里能开口替自己解围,给自己一个小小的台阶走下去,就当是为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朋友。何里面无表情地看著明浩,嘴巴没有丝毫要动的痕迹。明浩真想拿起桌上的一个餐盘朝何里的头上狠狠砸下去,然後朝他的头上吐口痰。
    明浩转身离开,在场的很多人不理解,不就是一个玩笑而已吗,这孩子为什麽要小题大做,弄得大家都无趣?卫羽晨白了眼杨丽,跟何里打了声招呼後就下楼去追明浩。等到大家吃了好一会儿,卫羽晨才回来,何里用一种询问的眼神看著卫羽晨。
    卫羽晨无奈地摇摇头,说明浩先回家了,他的嘴巴都出血了。何里一惊,眼眶有些湿润,但他强忍住不要流下眼泪,忍著,用所有的顽强的力量。




(九十一)明浩彻底消失了1

  何里的洞房花烛夜并没有跟莫雪同房,也不打算跟莫雪同房,虽然他答应跟莫雪结婚,但不代表就答应跟她同房。他知道自己喜欢的谁,他喜欢的是那个他伤害了那麽多次却难以停手的男生,他从骨子里喜欢男生,却伤到那男生的心里。
    何里不打算就这样放手那男生,他从来没有这样打算过,他想都不敢想放弃那男生会对他造成如何的打击。这就是爱!明知道互相深爱却硬要给对方深深的伤害,似乎在实验对方能承受的最深的伤口有多深。
    然而,上帝再次丢下一场情感上的灾难。何里婚後的第3天明浩就消失了,去了一个连郭爱梅都不知道的地方。何里还不知道明浩已经离开,他仍然在计划如何请求明浩的原谅,如何跟他倾述这些日子来他心里的坑坑洼洼和那些越理越乱的情感麻线,这些混账东西让他几乎崩溃,让他不知道自己个什麽鬼东西。原来人会对自己产生如此的陌生感。
    明浩消失後的第4天,Risto从厦门游玩回来,他安置好衣物,冲了个澡,顺带刮掉了那话儿上的毛发,然後将自己收拾得帅帅气气的便去找明浩。他站在明浩的家门前好长一会儿,无论他再怎麽敲门按门铃,哪怕是失声力竭地叫喊明浩和他妈的名字,都不会有人来开门。
    Risto觉得怪了,打明浩的手机显示的是空号,来他家等了这麽久,连一个人影都没有。其实Risto才等了半个多小时而已,他就是一个性急的男人,忍受不了孤独乏味。Risto干脆敲开隔壁的门,开门的还是那位跟何里有瓜葛的老太,老太一见是外国人,立刻傻眼支吾地问他是谁,找她有什麽事情。Risto笑笑,说不是找她,是找一位叫明浩的男生,就是隔壁的。老太恍然大悟,说明浩已经离开了,不知道去哪儿了,他妈妈回老家,估计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回来,这下安静了。
    Risto心惊肉跳,这对他而已无疑是一个沈重的噩耗,他去了趟厦门,没想到竟然是跟明浩的永别。明浩甚至切断了与他的任何联系,其实只是手机联系而已。可笑的,Risto竟然感觉自己是被欺骗被玩弄被抛弃的那个人。他问老太是否知道他妈妈的老家在哪儿,老太摇摇头,背靠在门框上,尽力把下垂的乳房挺起。
    Risto跟老太告别,一边下楼一边打电话给何里,问何里知不知道明浩去哪儿了。何里有些惘然,他怎麽会知道明浩去什麽地方,他是这样回复Risto的。Risto有些生气,说何里应该知道明浩的行踪,因为明浩曾经是他的朋友,现在是何里朋友的朋友。
    何里突然静下来,稍有急切地说:“你等会儿,我打电话给卫羽晨,看明浩在不在他那儿。”然後卫羽晨竟然告诉何里他也很担心明浩,他打不通明浩的手机和家里的座机,而且明浩把他的MSN号给删掉了。何里立刻打开笔记本,登录MSN,果真在他的好友里找不到明浩的MSN号。何里焦急如焚,他不知道该怎麽办,他心里的责备如洪流般淹没掉他的心跳,他觉得自己不该耍冷漠来抵挡伤害,他觉得自己不该在这个城市结婚,不该让明浩参与到自己的婚礼,不该在明浩受到凌辱的时候没站出来替他说话,不该在明浩落魄地离开酒店的时候没有赶出去追,不该回国,不该出现在明浩的视线,不该因为想他想得发疯而硬要回国,不该因为爱他爱得山崩地裂而硬要伤害他。
    伤害明浩,何里比明浩痛上千万倍,但何里享受这份痛,这份痛叫最深刻的爱。谁能理解何里的这份奇怪的爱,大概世上只有明浩能理解。
    何里全身痉挛一般,他坐在地上,双手掌心按住眼睛,眼泪还是不可遏止地从掌缝里流出来,像一条与世隔绝的瀑布。何里的脊背在剧烈抽动,如同泰山崩顶前的预兆,清透的鼻涕口水拉扯在半空中,悬吊著那些大男人最失声力竭的哀伤。没有谁能抵挡得了男人的眼泪,上帝不可,死神不可,那些带有歧视目光的人更不可。
    何里很累,他想在朦朦胧胧的世界里好好睡一觉,希望他一觉醒来,他能恢复单身,明浩站在他的面前,他要紧紧抱住明浩,给他最真挚的吻,绝不再让他离去,绝对用生命守护住他,真的,何里真的希望这样。希望归希望,现实一直是残忍的,何里醒来後看到的是莫雪坐在沙发上,他的手搭在莫雪的大腿上,头枕在莫雪的肩上。
    何里立刻摆正身子,与莫雪隔远些。何里想起Risto还等著他的电话,便立刻把电话打过去,告诉Risto明浩真的不见了。Risto问何里身子是不是不舒服,为什麽声音那麽虚,似乎严重的样子。何里摇摇头,关掉手机。莫雪一边给自己按摩脸颊一边吃味地说:“不就一普通朋友吗,瞧你叫得那个亲热,腻死人了。不知道我不见了你会不会这麽担心?一个人担心他怕不够,还特意多找几个人来担心,把那尊人弄得跟大佛似的。”
    “求你了,你能别说了吗?我想清静清静。”何里面无人色地央求莫雪,这是他第一次用这种揪心的口气恳求一位女人,可能是他真的很累很累,很想安静安静,再壮大的男人也无法承受这麽多突如其来的打击啊。
    莫雪并不是那种就软就收的女人,何况她对何里有太多的抱怨和不甘,尽管她如愿以偿地成为何里的妻子,但她更渴望跟何里有肌肤之亲,但何里没有给她一丝接触的机会。莫雪很想将何里不肯跟自己同床的事情诉给爸妈听,念在这是她跟何里的新婚时期,这件难以启齿的事儿便就此放著,避免何里遭遇谴责大闹离婚,别人也会看他们的笑话。
    莫雪斜躺在沙发上,脚丫一点点朝何里的大腿伸过去,脚麽指轻柔地在他的大腿外侧按揉了两圈。何里像受到巨大的惊吓,脸色吓得惨白,然後迅速镇定下来,用麽指和食指拈起莫雪的脚丫子,丢到一边。莫雪委屈地问他为什麽不让她碰他,何里淡淡一笑,所有的苦涩心酸溢於言表。莫雪坐起身,抓住何里的衣领使劲地摇晃,质问他是不是心里另有人还是压根对女人就没兴趣。
    何里转过头去,烦躁地扯开莫雪的手,魂不附体地说:“他走了,走了,我到底该做些什麽好呢?”
    “他走了好,最好是死了,一个缠著男人不放的男人就该下地狱,永世不得超生。”莫雪连忙补充道:“我说的是洛明浩那个人。”
    何里大步走过去,恶狠狠抱起莫雪,走进卧室,将她丢在床上,“你给我闭嘴,贱货,想要我是吗?想吃我的那玩意儿是吗?现在就给你。”何里凶残地撕掉莫雪的衣服,又将自己脱个精光,朝莫雪扑上去,没将那话儿探入该进去的区域就开始耕耘起来,然而过去两三分锺了,何里的那话儿没有丝毫的反应。何里心里清楚,他真心想要的是一个男人,更狭隘的来说,是一个叫明浩的男人。
    何里跟明浩的那些缠绵的时光从他的思想里快速流过,摩擦出伤感而漂亮的火花。他後悔自己没有将那些激烈的性爱场面给录制下来,在每一次想他的时候用它来迷醉自己。何里不知道还有没有可能能跟明浩有下一次云雨和下一段长达一生的幸福生活。




(九十二)明浩彻底消失了2

  何里无法失去明浩,他绝对不允许“明浩的离开”成为不该逆转的事实和挂上“永远”的标签。就像何里说的,他无法估计没有明浩的人生将有多麽的可怕。
    何里从莫雪的身上爬起来,用被子盖住莫雪的半截身体,然後坐在床边,低垂著头,那份失落像浓冬大雪。莫雪不说话,何里也不说话,两人保持著绝对的静默,似乎在相互对峙,看看谁的沈默更有攻击性。
    还是莫雪未能沈住气,她掀开被子,下床走到何里的跟前,温柔细语地问:“我到底哪儿不好看了,是肥了还是只剩骨头了?是缺鼻子还是少眼了?为什麽你就那麽对不住我?有那麽多男人追求我,想占尽我的便宜我都没让他们得逞,我坚持把自己给你,现在是结婚了,但你给了我什麽?你知道一个女人要的不仅仅是一个婚姻或一件婚纱一枚钻戒……”说著说著,莫雪已经泣不成声。
    何里依旧低著头,嘴里嘀咕:“他走了,走了,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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