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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如尘埃-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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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血衣打断了他的话,懒懒笑道:“不瞒司马大人,这个女人……我看中了。自然不肯再让旁人伤了她。”

容裟大吃一惊,瞠目结舌地说不出话来。

顾血衣身后的苏颜也是一惊。她自然知道顾血衣的话不是真的,但是他这样说,却等于是表明了要护她周全的立场。以他的精明,这样做又有什么好处呢?难道真的是要用她来向殷仲示好么?然而自己何时在殷府有了这么重要的地位?苏颜不禁暗暗苦笑。去捉殷仲的两位小夫人,只怕是更靠谱一些吧?

那么,到底为什么呢?他自己不是也说过,殷仲无权无势,并没有令他去讨好的条件吗……

连她都看出了顾血衣说谎,容裟自然也能。不过片刻之间,容裟的脸色已然恢复了先前的平静:“顾兄真会说笑……”他一边笑,一边貌似无意的慢慢靠近了顾血衣。

就在这时,一只鸽子般大小的红色飞禽突然闯入了几个人的视线。它在顾血衣头顶盘旋了数圈,轻轻落在了他的肩头,咕噜咕噜的轻声鸣叫起来。

容裟面色大变:“你居然为了这个女人,派出血鸽召唤十二杀手?!”

顾血衣笑道:“据说,刘武行事素来是:宁让我负天下人,不让天下人负我。司马大人是梁王殿下的得力下属,行事自然和主子一样——顾某自然不敢大意。”

容裟瞪视着他,一时间却也不敢有所动作。血衣门的十二杀手,但凡出手,从无落空。他自然有所耳闻。

僵持良久,容裟冷笑道:“好,好。既然如此,容某无话可说。顾兄,我们后会有期。”说罢也不等他开口,便怒气冲冲地拂袖而去。黑色的身影起起落落,飞快的消失在了山崖的尽头。

顾血衣再也支撑不住,一跤跌倒在地。苏颜下意识的伸手去扶他,还没有碰到他的手臂,顾血衣却一侧头,呕出一口鲜血来。

苏颜大惊,顾血衣的身体软软的向她身上靠了过来,低低地说:“扶我去后面的山洞。”

他们所在的方位,似乎已接近山顶了。苏颜从没有来过这里,只得依照他说的,勉强支起他的身体,将他半扶半拖的拽进了后面的山洞里去。

短短一段路,顾血衣的身体却越来越沉,几乎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苏颜的肩上。苏颜一脚刚刚踏进山洞,顾血衣便一头栽倒在地。苏颜收脚不住,一跤绊在他的身上,顾血衣却毫无反应,似乎已经失去了知觉。

苏颜推了推他,见他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不觉害怕起来。最先想到的,竟是拔腿跑开。然而一念闪过,到底还是忍住了。这里离平安客栈到底有多远,她一点也不清楚,何况容裟可能还没有走远,万一落进了他的手里,只怕会更糟吧……

探头向外看,惨淡的月光笼罩着崖下一片黑黝黝的山谷,四下里万籁俱寂。似乎还不到寅时。

苏颜退了回来,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声:“喂?”

听不到回应,苏颜慢慢凑了过去,迟疑地伸手去试他的额头,触手竟是一片滚烫。他是生病了?还是受伤之后的反应?

一时间也顾不了想那么多,苏颜拿出自己的手巾,走到洞外抓了一把残雪,费力的将手巾弄湿,再拿回来覆在顾血衣的额头上——不管怎样,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个了。想了想,又解下身上的棉袍盖在他身上。无论出于什么原因,总是他从容裟手里救下了自己——欠了人情,总是要还的。

苏颜抱膝坐在地上。尽管夜来风冷,枯坐久了还是渐渐有了困意,不知不觉就靠向了顾血衣的身边。

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觉得身边的人在动,苏颜连忙坐了起来:“你醒了?”

顾血衣一言不发地坐起身来,手里还抓着从额头滑落下来的手巾。手巾半湿半干,却散发着清淡的桂花香,显然是她的东西。

苏颜揉了揉眼睛,这才发现自己刚才睡着的时候似乎挤到他身边去取暖了。连忙后退了两步,讷讷的说:“你……还发烧啊?”

顾血衣微微侧过了头,在黑暗中静静地凝视着她,“你怎么没走?”

“你发烧了啊,”苏颜十分自然的说完,隐约觉得有些不妥,连忙又补充了一句:“而且,我怕容裟还没有走远。”

顾血衣不声不响地望着她。黑暗模糊了彼此的轮廓,让苏颜看不清他的脸,反倒觉得他看上去没有了平时那一点逼人的狰狞,显得柔和了许多。就好象大街上擦身而过的那些普普通通的男子一样……

沉默了片刻,他忽然说:“你想要什么?你照顾了我,我总要回报你的。”

“不用了,”苏颜连忙摆了摆手:“反正你刚才也救了我。”

顾血衣摇摇头:“那不同。救你,是因为我和别人有交易。”

苏颜想问,想想还是算了,就算知道自己到底是交易的哪一部分又能怎样呢?不论是他也好,容裟也好,都不是她能对付的。

“不用了,”苏颜摇了摇头,淡淡的说:“不算什么事。”

山洞里的气氛又沉寂了下来,苏颜抱紧了双膝又开始觉得冷。棉袍还披在顾血衣的身上,他自己还没有注意到,她自然也不好意思开口讨回来。

“这样吧,”顾血衣忽然说:“我送你一剂宜欢符吧。”

苏颜没想到他还在想这件事,不由得愣了一下,“宜欢符?做什么用的?”

顾血衣忽然笑了,听出他笑声里的诡异,苏颜竟有种想要躲起来的冲动。

“宜欢符……”顾血衣懒懒地笑道:“你不是殷仲的女人吗?你把宜欢符让他吃下去,从此以后,他的眼里心里就只有你一个人……”

苏颜却只是淡漠地瞥了他一眼便收回了目光,语气轻浅的象是反问,又象是自言自语:“这样的感情……我要来做什么?”

顾血衣心头微微一跳,下意识地望了过去,她的身影在黑暗中已缩成了小小的一团,肩部的线条显得单薄而消瘦,宛如没有发育完全的少女。

苏颜却误解了他的沉默,轻声说:“如果你还在想要回报我,那么,你可不可以帮我找一个人?”

顾血衣下意识的问道:“什么人?”

“这个人的名字叫做严竹风,”苏颜想了想,又补充说:“他是安定郡人氏。今年有二十一岁了。对了,他左边的耳垂上有一粒很小的朱砂痣。”

顾血衣肩头微微一震:“严竹风?!”

苏颜点了点头:“他大概是在吴国。别的,我就不知道了……”

顾血衣按捺住心头的震动,沉沉地应了一声:“好。”

他答应得这么痛快,苏颜反而不安了起来:“你真的答应了?可是找人是很麻烦的事,而且你又没有见过他……”

顾血衣闭上了双眼,不去理会她的唠叨。有些事,需要他在心里快速的消化。

得不到回答,苏颜只好悻悻地收口。转头望向外面时才发现黑暗已经变得稀薄了,浓酽的夜色不知不觉间就被清冷的晨光无声无息的冲淡。

曙光总是给人带来希望的,苏颜也不觉精神一振。一回头,顾血衣还靠在洞壁上闭目养神。他脸上的面具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苏颜第一次看到了他的脸。

原来他的肤色是轻浅的褐色,英挺的长眉和长长的眼睫都宛如浓墨画上去似的精致。不同于殷仲那近乎犀利的,让人无法直视的绚丽。顾血衣的五官有种温和的明艳,宛如一块价值连城的玉雕,每一个角度都流转着不同的光华。让人一眼看过去就不忍错开视线。

难怪韩子乔会说他是江湖中最出名的美男子了,苏颜暗想。她不习惯这样盯着别人看,便赶在他睁眼之前移开了视线。

顾血衣睁眼的时候,最先看到的是身上那件深色滚着柳叶花边的厚外袍,愕然抬眼时,才注意到苏颜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棉袍。而那块已经被冷风吹干了的手巾却还被握在自己的手心里。

顾血衣攥紧了手巾,一丝莫名的波动飞快地在眼中浮起,又同样飞快的沉了下去。他取下身上的外袍扔回到了苏颜的身上,用命令的口吻淡淡说道:“天亮了,该走了。”

苏颜手忙脚乱的接住了棉袍:“去哪里?”

顾血衣却只是冷冷的哼了一声:“去哪里你有选择吗?还是……你想留下来继续连累平安客栈的人?”

“我姐姐……”

顾血衣冷淡的打断了她的话:“她死不了。我不会费力去杀无关紧要的人。”

他的语气虽然让人不悦,但是听到韩子乔无恙,苏颜到底还是松了一口气。她默不作声的披好了外袍,尾随在他身后走出山洞。

山峰的背阴一面,深深的积雪丝毫也没有要化开的迹象。最上面的一层却已经冻成了薄冰,一脚踩下便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响。而顾血衣却宛如幽灵一般悄无声息的走在她的前面,积雪上,连脚印也没有留下。

苏颜深一脚浅一脚的跟在后面,正想问问他要往哪里走,顾血衣却忽然停住了脚步,淡淡说道:“你就留在这里。”

“什么?”苏颜大吃一惊。环顾四周,视野之内一片皑皑白雪,稀疏的林木从脚下一直延伸到了不远处一道矮坡。鸦雀无声的寂静里仿佛随时都蕴育着不可捉摸的危险。

而顾血衣却已经头也不回地走开了。

“喂!”苏颜不由自主的大喊起来:“顾血衣!”

顾血衣停住了脚步,却没有回身,淡淡问道:“怎么了?”

苏颜拿不准他是不是就这么放了自己,喊了一声之后,却又有些怕他会改变了主意,只好没话找话的问道:“你夜里发烧,现在……不要紧了么?”

顾血衣豁然回过身来,惊愕的表情还挂在脸上,唇边却已然挑起了一丝微带戏谑的浅笑。黑湛湛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仿佛生怕自己听错了似的反问道:“你是在关心我?”

苏颜自自然然地点了点头:“是啊。”

清晨初升的阳光在他的眼瞳里折射出一丝异样的亮光,宛如宝石迷人的虹彩。顾血衣象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转回身去背对着她。片刻之后,却又转过身来,微微带着一点邪气的神情轻声笑道:“小白兔,说不定我们还会见面的。你信不信?”

不等她回答他便转身走开了。灵动的身影越走越快,如同雪原上一阵拂过的微风,飞快的消失在了视野的尽头。

苏颜裹紧了身上的棉袍,一点点莫名的恐慌渐渐爬上了心头。

第二十二章

从头顶上传来一声脆响,仿佛枯树的幼枝承受不住积雪的重量而折断了。随即,一团积雪擦过苏颜的脸颊,扑簌簌落了满襟。下意识的一抬头,一团积雪正巧落在她的脸上。

雪花扑在脸上凉丝丝的,带着冬日里清新的味道。一张口,连舌尖上都沾上了那一抹动人的清甜。苏颜的心情忽然就轻快了起来。无论如何,那些纠缠了一路的麻烦,此时此刻都不在自己的身边,事情,也许并没有麻烦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吧……

她眯起眼睛四下里打量,平安客栈似乎……应该在山的南面……

顾血衣说的对,再留下来只会牵累了韩子乔。但是无论自己要去哪里,走之前都要跟韩子乔道个别。如今的自己,也算是有亲人的了……

深一脚浅一脚的在雪地上不知走了多久,坡地的前方竟然出现了一处断崖。苏颜抓住了崖边的树干,小心的向下张望。斜斜向下的一道陡坡,在极深的地方形成了一处谷地。里面不知积了多厚的雪,零零星星的只露出了几株灌木的顶梢。

苏颜怔怔地站在崖边,有些不知所措了。这里的每一寸景色对于她来说,都是全然的陌生。要回平安客栈,到底该往哪个方向走呢?

张望良久,苏颜长长一叹,只得返身往回走。

沿着来时的脚印回到那棵枯树下的时候,太阳已经升到了头顶。喘息片刻,正想着要不要沿着相反的方向再试一试……便听到不远处的雪坡后面传来一阵悉悉簌簌的轻响,苏颜屏住呼吸,轻手轻脚的靠了过去。探头一看,原来是两只小小的雪狐正在追逐嬉戏。

苏颜松了一口气,目光不由自主地随着两个相互打闹的小小身影,看得呆了。

殷仲的长刀在枯树的树干上轻轻一点,借力越过了这一片杂乱的灌木丛,落在不远处的雪坡上。回身望去,这条上山的路几乎全都是凌乱的山石和带刺的灌木——顾血衣会是故意指点这条路给他的吗?

不是怀疑,几乎直觉地认定了。他从来都不信任这个奇怪的江湖人,他的行事太过于诡异,背景又太过于复杂。殷仲从来不喜欢面对自己无法掌控的人,而顾血衣绝对是一个会把上司的命令故意曲解为对自己最为有利的那种人。

是的,他不信任顾血衣。然而仅仅凭着不信任不足以让他放弃这个交易——与他的人品比较,他宁可相信他的交易。

殷仲转头望向雪坡,心头竟然掠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如果……

如果……

深深呼吸,把所有潜藏的疑虑都暂时压倒脑后。殷仲绷紧的神经再一次感觉到了异样的空旷:没有杀气。

为什么会这样呢?殷仲的身体绷得更紧了。握紧了手里的刀柄,殷仲悄无声息的掠上雪坡。雪坡的另一面,是一片开阔的雪原,稀疏的林木一直延伸到了远处。

还是没有杀气,天地之间是一团纯然的寂静。

再远处……

殷仲只觉得有什么东西轰然一声撞了上来,瞬间就将自己完全淹没了。耳边除了浪涛的澎湃,一时间竟什么声音也听不到。

交易也罢、游戏也罢,一直以为她只是这场荒谬交易里的借口。然而,真真切切的这样一个人,就这样措手不及地出现在面前。他忽然间觉得在自己心里,也许那些所谓的交易才是真正的借口吧……

他远远地看着这一个背影,无比确信那就是她——自己的怀抱里分明还残留着她的身体既温顺又抗拒的奇妙触感,又有哪一个男人会认错?

一步一步靠近,她却始终没有回头。在看什么看到这样的出神?

他已经近到可以看清她鬓边微显凌乱的每一根碎发了,而她却还是怔怔的不知在想什么心事。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可以清楚地看到她纤长的睫毛蝶翅般轻轻翕动。她更瘦了,瘦削的侧颜有种让人心动的单薄,单薄得近乎脆弱。

殷仲心情激荡,情不自禁张开手臂将她拥进了自己的怀里。清晰地感觉到怀抱里单薄的身体猛然僵硬,心头竟涌起莫名的暖意。无声一叹,殷仲轻轻将下巴抵在她的发顶上,满心的算计防备这一刻统统松懈下来,化作了绵绵不尽的春水。

“阿颜……”低低唤道:“阿颜……”

苏颜没有回头,紧绷的身体却一点一点松弛了下来。

有些意外,又似乎,潜意识里早已预料到会有这样的一幕……也许来自身后的熟悉和温暖,早在自己尚未察觉的时候就已然侵入了记忆的最深处:他怀抱里的温度、他身上微带寒意的清爽味道,甚至他手臂每一次拥抱的力度……不知不觉都已经熟悉到了不用刻意去分辨的程度。

“侯爷……”唇齿之间的呢喃轻得连自己都听不清楚:“殷仲……”

满心的疑惑在这一瞬间都变得再明白不过了,难怪最初的时候顾血衣要帮助容裟抓了自己……难怪顾血衣会那么大方地拿融香丸给自己……难怪他拼了自己受伤也不肯让容裟把自己带走……难怪她不要他的报答时,他会说:“那不同,我救了了你是因为跟旁人有交易……”

原来归根结底,自己不过是他们眼里一枚明码标价的棋子……

但是殷仲明明知道这一切都不过是要引出他的一个承诺,又何必跳出来坐实了旁人的猜想呢?她原本就只是殷府上再普通不过的一个下人,是生是死,对于他,又能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呢?

他这样骄傲的一个人,又何必为了她受别人胁迫去做交易?

想的越多,心便越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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