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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柔并济-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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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终于松开她。

她慢慢坐直,眼中仍然如梦似幻,醒觉不过来。

他呵的轻笑一声,她才神魂归位。

啊!啊啊啊——她又被他吻了!上次他吻她,还可以推说是在“安慰”她,那现在呢?这个吻代表什么?

她满脸通红,羞臊得找不到地方躲藏。

“我我我——热水瓶空了,我我我……我去茶水间加水。”她一把跳起来,抢起床旁的茶壶溜之大吉。

水遁!

天哪,好羞人!他为什么要吻她啦?讨厌讨厌!

唔,倒不是讨厌他的吻,其实……感觉还满不错的,只是……这样她以后要如何面对他?当成没发生过也很奇怪啊!

几位护理人员经过她身畔,都差点把她拦下来,叫她去量血压。正常人的脸孔可不会红成这副德行,八成是中风前兆。

“真是,可恶,随便扰乱一池清水是不道德的行为,跟杀柠檬一样罪恶。”她边走边嘀咕,吐出来的是抱怨,嘴角那抹甜俏的笑意却诉说着完全不同的心情。

“小姐,你要加热水啊?”在茶水间门口,—位清洁欧巴桑把她唤住。

“是的。”

“这一层楼的热水器坏了,你要到楼下去倒。”

“好,谢谢。”

很不巧,楼下的热水器也故障了。衣丝碧皱着眉,这间医院的设备故障率与他们的收费标准未免成正比。

算了,只好再往下一层找去,总算下来这层的热水器可以正常使用。

她先洗好几只茶杯与茶盘,再把冷热水调成他喜欢的温度.才托着茶盘回到楼上去。

来到头等病房这一层,远远的,长廊尾端有人走出来。距离太远,她看不真切那人是从底侧的另一条走廊转上来,或是从底端的病房走出来。

若是后者,那间病房是余克俭的房间!她加快速度,那个人也迎面走来,两个人交错而过时,他把脸别向另一侧,她只能匆匆看他一眼。

对方穿着干净却陈旧的衣饰,五官非常平凡,是那种你看过两、三次可能都还记不住的长相,年纪已经五十来岁,不算年轻了。

她迅速回到病房里。

他正端坐在床上,眼神穿越窗户,落在不知名的远方。

“刚才有客人吗?”她放下茶壶,好奇地问。

“没事,只是一位长辈来拜访。”他慢慢回答。

那个人怎么看都不像余家会往来的对象!然而,他不想说,她也就不敢再追问。

没法子,在她心中,他除了是独—无二的白马王子,更是一名严厉的老师。只要他板起脸,她向来只有乖乖听话的份,连质疑的念头都不敢有。

方才那一吻所引发的幽淡、微妙、暖昧,已经散去。

应该感到如释重负,或者……惋惜呢?连她都不明白自己的心情了。

※※※

他出院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老夫人调来的厨娘又遣了回去。

这件事引起老夫人的严重关切,然而,一如以往,只要他拿出冰冷而坚持的意志力,很少有人拗得过他。

少了大宅于派来的“纠察队”,衣丝碧着实如释重负。

厨娘那种刺探的眼神让她联想到以前德国的“盖世太保”,随时等着搜集她不利的情报,让老夫人可以名正言顺撵她走。

时序仍然是夏日午后,他刚结束一场视讯会议,偷个小闲到院子来吹午风,翻几页闲书。

每天下午三点到院子里赏景喝茶,已经成为两人的固定习惯。她哼着小曲,替他盛一碗微温的枸杞茶,替自己倒一杯冰甜的菊花茶,再将搭配的茶点准备好。

“你今天心情不错,在高兴什么?”他从书里抬起头,眼睛跟着她绕。

“噢。”她害羞地吐吐舌尖。“没什么,就是心情很好而已。”

不敢向他承认,自己是因为厨娘的家当今天全搬出俭园而高兴,这样好像显得自己很小家子气似的。

余克俭静静望着她半晌。

厨娘虽然被他遣回去,却故意留些私人物品在俭园,平时有事没事就会托词要过来拿东西,然后赖上大半天才肯走;用椅脚想也知道,此举是出自谁的授意。

他对厨娘的行为虽然不耐,心里也明白,下人们只是听主子的命令办事,为难他们没有意思。

“你不喜欢她,为什么不说呢?”

“我……这也不算什么大事……”她从来没有想过运用自己对他的“影响力”来达成心愿——可能在本质上,她并不认为自己对他有影响力吧!

“下次,你可以说。”

“然后呢?”

“然后。”他轻松自在地继续翻开下一页。“我会为你这么做。”

突然间,她好想好想直接问他——我可以把它解读成,这是你对我喜爱吗?

你对我,是否与我对你的心情一样?

不过,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无论他的答案肯定与否,他喜爱她的程度都绝对无法与自己对他的感情相比。

她的心里,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只装着他一个人了。

伴他走来的这一路,他的丰采,他的睿智,他的人生观,他的手腕,在在使她心折。

起初她或许只是小女生崇拜偶像的心思,现在却非常清楚,一切不只是如此。

所以她不敢问。

对自己身为“人”的部分,她充满信心与尊严,从来不觉得自己因为贫穷,就低劣于任何人。

然而,对自己身为“女人”的部分,她却是如此惶惑彷徨不安。感情从来不是她熟悉的领域,处身其中,她就像个摇摇学步的小孩,每一步都要确定旁边有人扶持,才敢跨出去。

他教会了她如何看待人世间的冷暖,让她变成一个有自信的女人,却也在不知不觉间,将她领人另一个更缤纷迷乱的世界里。

她患得患失,辗转难眠;她是那么、那么、那么的希望知道,他对她的心事……

“你在看什么?”

余克俭扬了扬封面。“诗词曲探胜。”

“中文诗吗?我只会说中文,却看不懂方块字……你教我好吗?”她的心半悬着。教我好吗?教我!教我许许多多,我应该学的,关于感情的那些事……

他的嘴角扬起清洌的微笑。“不用了,你以后又用不上。”

砰!芳心颓然坠地!

说得也是,她以后反正是要回菲律宾的,学读中文字做什么?终究是要离开的……

“烤箱里还有苹果派,我去拿。”衣丝碧苍白而狼狈地逃进屋子里。

他的眼光尾随着她的背影,笑容淡淡逝失。他知道,她问题背后的真意,可是……她又知道他是如何想的吗?

风拨弄着树叶,在缝隙间穿溜着,发出琐碎的声音。那一声声的嘶响,既像夏虫滴溜的鸣唱,又仿如有情人间,宛转低回的叹息。

※※※

十月下旬,余老夫人贺八十五岁大寿。

依据惯例,事前一周余家大宅子会先举办一场家宴。由于余家血脉本就单薄,亲朋好友加一加,约莫一个大长桌便坐满了,算是一场小巧而温馨的庆生会。

长桌首位自然由余老夫人盘踞,另一端则由嫡系长孙余克俭稳坐。

成排仆佣围在桌子四周服侍,衣丝碧温顺地立在他斜后方,适时帮忙上菜或倒茶水。

从头到尾,她都可以感受到长桌那端投来的目光,那样严苛,那样深思,来回流动于她和身前的男人之间,仿佛在侦测着什么。

对于老夫人,她有一种天生的敬畏,像老鼠见到猫,猫咪避开狗,狗儿会躲棍子,毫无来由地感到惊错。

“奶奶,祝你生日快乐。”余克俭含着笑,带头举杯祝贺。

“对对对,祝余老夫人老当益壮。”众家宾客纷纷跟着举杯。

“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龙马精神,永保安康。”

“越老越开花!”不知道哪个不识相的乱讲话,脑袋立刻挨了身旁的人一巴。

老夫人笑开怀,举杯回敬了诸位亲友。

“今年的生日又让各位亲朋好友破费了。”老人家放下杯子,叹了口长气。“偏偏我最想要的东西,是金钱换不到的。”

余克俭的眼芒闪了一闪,通常这种剧码的下一幕就是——“老夫人想要什么,您只管交代下来,再不济,也有我们这些小辈去跑腿。”旁边果然就有人忍不住了。

这时候,寿星大人都要很合作地叹一口气——“克俭也三十多岁了,婚事到现在连个影子都没有,你们这些做长辈、朋友的,也不帮他留意一下。”余老夫人叹息。

余克俭举杯啜了一口,以免自己笑出声来。

衣丝碧捧着酒瓶,恭恭敬敬地上前替他斟满。

刚才在来的路上,她已经先“善良”地警告过他,今天晚上可能会发生什么状况,果然剧码原封不动上演。

余克俭斜睨她一眼,她假装没看见。

“我和孙子说话,你一个下人,在旁边磨磨蹭蹭的做什么?”

锐箭突然射向她的面门。

衣丝碧愣了一下,满桌人马齐齐转向她。她被斥责得满脸通红,咬着唇退下去。

“我才念你一句,你装什么委屈?下去!”老夫人辞严色厉。

她无措地偷瞄余克俭一眼,殊不知,这个举动看在老人家眼里反而刺目。

倒像是在告状似的!

“奶奶,装委屈的人是我。现场叔叔伯伯这么多,你一开口就让他们知道我连女朋友都交不到,我有多尴尬?”他扮出一张苦脸。

席间扬起此起彼落的笑声,焦点立刻从她身上转移。

老夫人笑着,深知自己对她的试探有了结论。

余克俭也笑着,俊颜一贯的不疾不徐。

衣丝碧一样陪笑,却排不去心头的刺痛。

他虽然替她解围,仍然无法抹去她被视为风向球,辱骂着好玩的事实。

如果我现在要求你挺身替我捍卫,你会这么做吗?

想归想,她仍然知道分寸。恃宠而骄除了让自己显得更不识抬举之外,不会有任何好处。

“我去帮忙上菜。”她小声说,默默退守到厨房去。

“我帮你。”端着大盘水果正要上场时,一双柔腻的手从后面接过来。

好友眨了眨眼睛,轻捏她的手,表达无声的安慰。

唉,恕仪,总是这样温存贴心……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她自嘲地说。“这种事本来就是‘下人’该做的。”

“我们只是在这里谋一份职,没有人是‘下人’。”恕仪认真地望着她。“老夫人也不是真的在气你。”

“我知道。”她叹了口气。“她只是想要逼余先生表态而已。”

原来她也知道……恕仪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你家小朋友呢?”衣丝碧问。

“长……伍先生吃到一半,就拉着他溜到后院里,两个男生玩疯了。”

“伍大少那么喜欢小鬼头,或许心里真的有意思的人是你呢!”她随口玩笑道,并未注意到恕仪端丽的脸庞出现了一抹腼腆。“我端水果出去了。”

“等一下。”

“怎么?”

恕仪迟疑片刻。“大厅里正在聊余先生相亲的事……你要不要等一下再出去?”

“相亲?”她愣住。

从来没有想过他会去相亲,俭园会出现一位女主人的情况。

相亲啊……

她强笑了一下。“没关系,反正跟我不相干,我只是去上个水果。”

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捱完那一场寿宴的。接下来的时间,她只是浑浑噩噩地站在后方,看众人亏余克俭几句,或热心积极的推荐。最后,他们现场就帮定了一桩约会,与某某财阀的千金小姐。

他从头到尾都只是笑,没有拒绝。

※※※

“你真的要去相亲吗?”

深夜里,明月照窗,流光正徘徊。主卧室门口,扬起清灵的探询。

床上的人坐起,光点只洒落在他的手臂上,大半张脸都闭锁于黑朦中。

他的沉默无声,让门口的人儿尴尬无地。

衣丝碧知道自己没有任何的立场介入此事。她只是……他的女佣而已,他从来未给过她任何承诺,甚至,她都无法确定他对自己,是不是“那样”的心思。

可是,身体仿佛有着自主意识,不受大脑支配。在床上辗转反侧了良久,待她醒悟过来时,她已经站在他的门口,提出自己根本没有权利碰触的问题……

床上的人向她伸出手,她迟疑了一下,缓缓走过去。

他将她拉到自己身畔。

“我真的要去相亲。”低沉的回答,在暗夜中,刺进她心坎里。

“为什么?”

“因为,这会让奶奶很快乐。”

“我明白了……”她垂首而立,小脸在黑暗里苍白得惊人。

余克俭抚着她的手臂,不再多说。

对他来讲,“相亲”只是另一种形式的饭局,跟吃应酬饭差不了多少。任何会让奶奶快乐、于他又不是太麻烦的事,他都愿意去做。至于吃完饭后要不要接受对方,那就看他自己的意思,连奶奶都掌控不了。

这女孩!她以为他下一步就要去结婚生子了吗?他藏住嘴角的淡笑。

温存的唇贴上她的。

今天晚宴上,他确实是放任她受委屈了。

他在她唇上,尝到微涩的滋味。这是初识得情怀的女人,心底囤积的酸甜苦辣,全透过唇传达爱恋。

安抚的吻,很快变了质。

身上的人,渐渐移转到身下。

衣丝碧神色迷蒙,胸口的震动几乎隔着薄衣看出。

他味道爽洌好闻,带着淡淡的药气,和一种压抑的野性;仿佛那个衣着笔挺、谈吐优雅的男人只是表相,体肤之下有一头隐匿已久的巨兽,正蠢蠢欲动,破肤而出。

抚触她的力道越来越强,终于,换来她低低的一声轻咛。他陡然缓下来,歉然地轻啄她的唇。然后,继续。

她的心与身都在颤抖,因不可思议的甜蜜。

于是,在他答应与别人相亲的那一夜,衣丝碧将自己献给了他。

第七章

“小女远游回来,还要劳动余总裁亲自洗尘,老夫人真是太客气了。”单氏企业的总裁先说几句场面话。

“伯父,您别客气,叫我克俭就好。”他坐在下首,微微一笑。

“这位是……”单父看向他身旁的清秀佳人。

衣丝碧迟疑,不知该如何自我介绍。

“她是服侍克俭的。”二叔抢着介绍。

服侍?这词儿……可以有很多种解释。余克俭微微一笑,不做任何注脚。

气氛登时尴尬起来。

这场相亲宴在一个月后,终于正式上场。

单氏企业的千金年方二十二,去年甫自瑞土的大学毕业,在欧陆暇游了半年之后终于回国了。于是居中牵线的人以替单千金洗尘为由,凑和了余单两家。

年轻一辈的餐会,如果由老夫人亲自主持会显得太隆重,她特地指派他二叔做为东道主。

“克俭能吃什么、不能吃什么,衣丝碧最清楚,饭局当天让她跟上去伺候着。”皇太后下旨。用意再明显不过,要她认清事实,知难而退。

衣丝碧毫无异议地接旨。她不会做出有失大体的举动,让他为难或蒙羞——毕竟她可是经过高人调教,师出名门呢!

相亲宴上,对方来了单氏夫妇与女主角,己方有二叔与男主角出席,而她,穿上余克俭送的一袭香槟金小礼服,也成为座上宾客之一。

“奶奶要衣丝碧跟上来的,不是吗?”事前,他一句话就挡掉二叔的反对。

憨直老实的二叔想不出该如何反对。

“克俭今年三十二了吧?”单夫人二度尝试。

“再过半年就三十三了。”席间首度响起他低沉好听的声音,带着友善的笑意。

“三十三岁也到了成家的年纪,难怪老夫人急着抱孙。”单父接唱双簧。

第三棒没人接。冷场。

“叶兄,嫂于今天怎么没来?”

“她女人家的毛病犯了,临时没办法来。”二叔腼腆地笑,汗水从光亮的额角一直沁出来。

这个话题宣告阵亡。冷场。

“那个……单小姐出国念书,主修什么呢?”二叔又起了个头。

“她只是出去学点法语而已,登不上台面。”单父客气地回答。

话题结束。冷插。

冷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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