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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限时挂号-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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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叹气。“我忽然觉得好累,真的好累……”今天她怀著怎样愉快的心情来接他?结果呢?她瞪著餐盘上被切得乱七八糟的牛排,她觉得心痛。他把她的心捣碎了,可恨的是他却什么都不知道。

她神情恍惚令他担心。“怎么了?”忽然安静?

“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

“什么事?”

弥生抬头,直视他。“对你来说,爱情是什么?”

“嗄?”他笑了。“怎么忽然问这个?你怪怪的喔,莫非我出差这几天你认识了什么小伙子?谈恋爱啦?”他开玩笑,却见弥生一脸严肃,他敛去笑容。“你认真的啊?”

“嗯,告诉我。”

他拽眉思索。“对我来说,爱情是一种生活上的调剂。拥有很快乐,没有也不怎样,顶多有点空虚。要是女伴善解人意,幽默风趣,那真是享受。”

“怪不得你一直换女朋友。”

“不是吗?不然对你而言,什么是爱情?”他困惑了。

“爱情,不只拥有快乐,还包括那个人带给你的痛苦,真爱上一个人就会开始在乎,她的喜怒哀乐都让你心情跟著起伏。像你这样可有可无的,是因为根本不在乎,你不在乎,当然也不痛苦。这样的爱情很肤浅,你只是在游戏,你是想著娱乐你自己,却没有付出你的心,难怪那些女人离开你。”

他凛容,讨厌她那么严肃的跟他讲道理。

“哇,厕所好多人喔~~”丁菲菲回来了。“可恶,牛排都冷了。”

“我回去了,你们慢用。”弥生抓了皮包就走,金绍棠追过去。

“喂!”拉住她手臂。“你心情不好吗?弥生。”他担心了。

她甩开他的手,推开玻璃门。“明天见——”快步走出去。

“弥生。”他在门口拉住她。“搞什么?你怎么了?你在生气吗?就因为我答得不好?”

弥生愣住了,他那困惑的表情,像一巴掌打在她脸上。

他感受不到吗?他不知道她为何沮丧吗?这几年对他的付出他都收不到吗?她为何生气?是啊,这次和上次又有什么不同?他一向都在恋爱,她不是早习惯了?为什么这次特别难受?因为这次她真以为成功了,以为他……弥生低头,黯然道:“大概太早起床,我累了。”

“不舒服吗?弥生?”他关心她。

他永远不懂。她笑了,抬头笑望他。“进去吧,她在等呢。她很不错,你说得对,你跟她很称,和她交往吧。”她转身走了。

“等等——”他又拉住她。“在下雨,我们一起走,我去跟她说一声……”

“不用。”她拦了计程车。“掰。”迅速坐进车里,“砰”地关上门,计程车驶离。

弥生掩脸,缩住肩膀哭泣。司机从後视镜偷觑她。弥生觉得很丢脸,她想忍住泪,可是偏偏越掉越多。她哭得颤抖,感觉异常无助。

金绍棠看计程车隐没雨中。心底有种怪异的感觉,他觉得那计程车仿佛要载弥生到很远的地方,他有点紧张,但……紧张什么?他胸口有点闷,闷什么?忽然间他没了约会的心情。回头他跟菲菲说要先回去了。

丁菲菲诧异。“嗄?要走了啊?牛排没吃完呢!我现在精神很好,我们去PUB玩啊,还是……”她眨眼,暧昧地笑。“上你家?”

他抱歉地笑。“我家从不招待朋友的,我已经帮你订好饭店。”

“哦?”她大方道:“那我们买香槟回饭店。”她微笑,风情无限。

他没兴致。“改天吧,我还有事。”弥生怎么了?他好担心。

※※※

浴室蒸气喷涌,弥生泪儿扑簌。她坐在浴缸里,左手摊著日记本,回忆五年来暗恋他的心情。眼泪滴湿字迹,墨儿氲开,她伸手擦,手一滑,日记“哗”地掉进水里。

厚厚的日记,逐字填满的字句,蓝色墨渍被水漾开来,弥生没有捡,只是哭著看日记本在水里浮沈。

她放弃了,这场苦恋,她认输。姊说得对,人心不是挖呀挖的就会挖到身上,他不爱就是不爱。已经够了,她还不醒吗?已经够了啊,她不想再受伤了。弥生滑进水里,溶掉眼泪,让那一直为他热烈跳动的心平静。再也不了……

※※※

因为担心,金绍棠一早就到公司。同事陆续赶到,平时最早来的乔弥生今天迟到了。她一进来,坐在厅前翻杂志的金绍棠即刻偷觑她,她看来心情很好,一手端著咖啡,另一手抱一束鲜花,咦?谁送她花?她笑盈盈招呼同事。

“谨臧,早啊~~”又朝姗芭挥手。“早啊!”又跟晖芯点头。“早呀!”转头,看见金绍棠,笑容敛去。

他笑嘻嘻。“早啊,弥生。”

弥生走向座位,大夥儿感到气氛诡异,看著老板追弥生到座位。

“弥生,你——”

将行程表交给他。“这是今天的行程。”她将花束拆开。

“谁送你花?”

“我自己买的。”今天起,她要对自己好。她拿了花瓶去装水,回来时见他还在,她挑眉问:“有事?”坐下来品尝咖啡。

肯定是在跟他生气,往常弥生都会顺便带咖啡跟早餐给他的。“弥生,你——”金绍棠住口,他发现员工们好奇的眼光,於是清清喉咙,故作威严地道:“你进来我办公室。”丢下话,掉头走了。

弥生慢吞吞地将花瓶摆好,又伸了好几个懒腰,这才起身走进他的办公室,她一进去就听他沈声命令——

“门关上。”

弥生一关上门他就问:“你怎么了?生我的气?”

弥生摇头。“没有哇!”

“还说没有?”他过来抓住她肩膀,瞪著她。“明明有。”

弥生也瞪著他。“有吗?”

“当然有,你平常都会帮我买咖啡的。”

哼哼,弥生眯眯笑。“想喝咖啡啊?可以叫谨臧买啊!谨臧是你的助理,你可以吩咐他。”

“他哪知道我爱什么口味。”

“哦——”弥生走向落地窗,背著他注视外边风景。天气真好,金色阳光将街道映得铄铄发亮。金绍棠跟过去。

“说吧,什么事惹你不高兴了?”

可惜了,这五年虚耗的光阴。她沈声道:“我觉得买咖啡啦、早餐啦、午餐啦这种事不该由秘书做吧,往後你吩咐别人做。”

“你不也做了那么多年,怎么忽然计较?”他不明白。

弥生从口袋掏出名片,放到桌上。“这是洗衣店地址,你前天给我的那套西装明天会好,记得去拿,要是懒得去就叫谨臧去拿。”

他叹气。“还说不是生我的气,平时送洗衣服都是你帮我处理的,怎么会要我自己去拿?”

弥生又望向外头,仰望湛蓝天空。“不是啊,我觉得做一个秘书呢,把本分尽好就行,其他不关我的事,以後我们分清楚点。”她不要看他的眼睛,讨厌自己一再被迷惑。

“好好好。”金绍棠坐下。“我知道了,我知道你气什么了。”

弥生转头看他。“我气什么?”

“你气丁菲菲,气我没跟你商量,就决定和她合作?”

这个笨蛋,弥生脸一沈,呵了一声。

“不是吗?”

“这还给你。”她从口袋里拿出钥匙放到桌上。“以後你出国,屋子托别人管。”

“你干么?”金绍棠火了。“喂,乔弥生,我很少跟人低声下气喔,你到底不爽什么,你让我心情很差,你知道吗?我昨天甚至睡不著觉!”

你不过是睡不著,而我,我哭了一晚。弥生苦笑。“还有事吗?没事我出去了。”

“我再问一次,你生我的气吗?”

“没有。”只是想划清界限。

“好、好。”他面色铁青,用力拉扯领带。“你出去。”

※※※

晚上,在俱乐部里,吴文杰张大嘴巴,看老友骂不停,而桌上的菸灰缸,已经躺满菸尸,空的酒杯堆满桌。

“你说她什么意思?嗄?”金绍棠领口敞开,袖子卷起,气愤地猛吸菸。“她在想什么?妈的,我搞不懂。帮我买咖啡、买早餐,这本来就她做的事嘛,我有求她吗?她自己要买的啊,买著买著我习惯了嘛。我现在习惯了她又说什么要分清楚,什么那不是她的工作。”

他用力按熄香菸,灌一口白兰地,又说:“喏,送洗衣服这事,她只是顺便经过顺便帮我拿而已,顺便嘛!她现在忽然跟我计较了,当初也是她介绍这间洗衣店的啊,说什么这间很会烫衣服什么的,我就试试看嘛,结果很不错,那在她家附近,当然就让她拿喽,这很自然的嘛,顺便嘛!”

“喔。”吴文杰思嗯啊啊的,心想——哇噻,他已经骂两个小时了!

“再说我给她钥匙好了,因为我信任她嘛,我跟她最熟啊,她办事细心,人品又好,我出国当然就拜托她帮忙照顾家里的花花草草啊,帮我注意一屋子里的状况啊,这很平常的嘛,是不是?很平常的嘛!”金绍棠烦躁地又点燃一根香菸,用力抓揉头发,拉扯著领带。

哇噻!吴文杰儍了,这个金绍棠第一次这么狼狈呢,这模样简直像失恋了,他知道他多可笑吗?

“呃……绍棠你现在说的是……你那个女秘书?”不是女朋友?

“废话!”他又灌一口酒。“不然你以为我说谁?”

“呵呵,”吴文杰乾笑,以为他在骂女朋友。“我从没见过你这样。”

“怎样?”他还不知自己反常,果真当局者迷啊!

“你现在啊,就像在抱怨自己的女人。”

“嗟!”金绍棠挥挥手,仿佛他多可笑。“我才不抱怨我的女人,我那么小气啊?对女朋友不爽,切就好了啊,抱怨干么?现在不同,现在是我的秘书乔弥生,你说说,她到底怎么了?那么多年从没见她发神经啊!”他叹气,又抓头发了。唉唉唉,连叹三声倒进沙发。“烦死人了……”她从不发脾气的,会忽然这样肯定有原因,他想不透。她像变了个人,他很不安。

“绍棠。”吴文杰按住他肩膀,目光透著怜悯。“你不要再想了,女人这种动物最情绪化,搞不好明天她就好了。”

“是吗?”是这样吗?弥生只是一时的情绪化?

※※※

结果不是!弥生不是情绪化,她还是对他好冷淡。

一星期後,他受不了,把她叫进办公室,菸灰缸里,方捻熄的香菸还火光稀微,烟丝袅袅。

弥生瞪著那管烟,听他说话。

“所以,下个月帮你调薪,多五千元,这样满意了?”说完他拉开抽屉拿出钥匙。“所以一切照旧。”

弥生瞪他。“等等,你以为我想调薪?所以才——”

“不然呢?我想不出你气什么,还是……”他也凑脸来盯住她。“你老实跟我说,有人跟你挖角吗?哪一间公司?可恶,他开的条件我加倍——”

天啊~~气死我也!弥生靠近,瞪住他。“金绍棠,你真是笨蛋。”

他脸一沈,也靠过来,两人鼻尖几乎要碰到了,眼对字眼,呼吸喷在彼此脸上。他狠狠道:“我的容忍是有限度的,我从不把你当下属,那不代表你就可以这么嚣张!”可恶,骂他笨蛋。

混帐!弥生咬牙。“金大老板,小秘书我的容忍也是有限度,我对你好不是应该的,那早超过一个秘书该做的!”

“所以就算我调薪,你还是坚持要跟我分那么清楚?”

“这样比较好。”不再任他予取予求,她要新生活!

他抓了钥匙扔进抽屉,砰,关上。剧烈的声响令她震住了,他起身,抓了公事包吼——

“随你高兴,看你要闹到什么时候!”他出去,剧烈的甩门声,惊动她。

望著那未熄的香菸,她静静看一会儿,捻起香菸,拍掉滤嘴沾染的灰,挟在指尖,吸了一口,缓缓吐出,重温他残留的气味。熟悉的香菸,熏得眼睛潮湿。

竟然以为她想调薪?他真那么木头,还是故意装傻?她暗示得还不够?方才她差点咆哮出来——“你这笨蛋,我只要你爱我!”唉,幸好忍住了。得不到他的爱够惨了,若还要他亲口说出“我不爱你”,嘿!那她还有脸留在这里吗?

铃~~手机响了。

“喂?”

“弥生,晚上过来吃饭。”是铄雅,命令的口气。

“不要,我——”

“什么不要,你有事?又要跟金绍棠应酬吗?他要你干么?”

“不是啦,我——”

“那就过来,少废话,我有事跟你说。”喀!她挂上电话。

“喂?”真是!弥生将手机收进口袋。

她站起来,帮他收拾桌上杂乱的资料,一一归妥,又检视笔筒,笔尖钝了,她坐下,拿出刀片,一枝一枝削起来……砰!门又推开,弥生吓了一跳,刀片削到指腹,好痛!

金绍棠冲过来,抓了她的手,掐住伤口上边的皮肤止住血。“笨蛋,你在干么?!”他咆哮,他看她将皮削下一大块。他坐下,用面纸压住伤口,他揪眉心疼道:“太不小心了,很痛吧?”他望住弥生,弥生撇开脸。

“还好。”不要对我这么温柔,求你。

“什么还好,皮都削下来了。”弥生想抽手,他硬是捉牢。“别乱动,先止血,然後再……弥生?!”他惊愕,弥生哭了,眼泪不断地掉下来。望著她流泪的侧脸,他慌了。“真的很痛?”

弥生揩去眼泪。“你不是要赶去电视台?快去吧,别让他们等。”他还是牢牢握著她的手。

“弥生。”她不看他,他严厉道:“弥生!”她这才转过脸,他叹息道:“你到底怎么了?你让我摸不著头绪,家里出事了,还是遇上什么困难?”

我爱上你了,这是最大的困难。弥生张嘴,爱梗在喉里,说不出口。

他鼓励她坦白,他催促她开口,他按住她手,他说:“弥生,我们是好朋友,还有什么不能跟我说?”

好朋友……梗在喉里的话硬生生吞下。“你跟那个丁菲菲怎样了?”

“怎么忽然问这个?”他笑了,将覆在伤口的卫生纸拿下,她皱眉,伤口热又疼。

他起身警告。“别动!”随即出去拿药箱。

弥生举高食指,检视指腹上的伤口。嫩红的伤口裸露,血止住了,泪却凝聚在眼底。怎么办?一听见他温柔的声音,她软弱了,怎么也无法狠心不理。怎么办?明知再蹉跎下去毫无意义,她应该离开,但望见他,她又拿不定主意了。好痛苦,她不要这样。

这样下去,永远也挣脱不掉他。谁能告诉她,对著一个深爱的人,该怎么才能无动於衷?日日对著心爱人儿却无法拥有,这煎熬她还想领受吗?

金绍棠走进来。“好了,我帮你上药。”他坐下,打开药箱,慎重其事地挽起袖子,瞪著瓶瓶罐罐。“嗯……”从未帮人上药,不知从何下手,他笨拙地拿起各式药瓶打量。“这是消毒的?喔,先上消毒的,然後……这个是……”

弥生笑了。“我自己来。”

“不,你别乱动。”

弥生指著咖啡色瓶子。“这是碘酒,先上碘酒。”她指导他。

“喔,好。”沾了碘酒,抓著她手腕,好仔细地帮她消毒。

“再上软膏。”弥生指著白色软膏。“就这个。”

“喔,好。”挤一截软膏在指尖,边帮她抹上边问:“疼吗?疼不疼?行吧?很痛吧?要不要轻一点?还行吧?你忍忍喔。”罗罗嗦嗦的,害弥生哧的笑出来。

他停住动作,敲她额头。“笑?你还笑?拜托下次小心点,哪有人这样削笔的?”

“还不是你害的?”弥生也啪地打他额头。“都是你,忽然闯进来,害我吓一跳才削到手。”

“唉呀,你这女人!”他跟她杠起来。“自己笨就算了,还怪别人。”

“本来就是。”她皱眉。

“好了好了,我不跟女人计较。现在怎么办?要贴OK绷?不行不行——”他抓著她的手检查。“0K绷太小了,我看要缠绷带。”

“拜托,一点小伤,缠什么绷带?”弥生哭笑不得。

“一定要缠,伤口感染细菌就完蛋了,你还想住院啊?I

“呸!少咒我。这点小伤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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