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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赖天子第1部-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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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奇山自然知道刘秀此刻的身分,而刘秀对宴奇山的放心程度,便仿如信任邓禹一般。

宴奇山与刘秀的关系只有少数人才知晓,邓禹自是其一。

刘秀的师父极众,自幼好武喜文,是以南阳郡的许多高手都授过刘秀的武功,而宴奇山便是其中之一。

王蒙脸色铁青,在燕子楼之中空手而归,这不仅仅是丢了面子,更重要的却是圣旨和文书被偷,他根本就无法返回京城交差,无论如何,他都必须找出刘秀。

棘阳城四门紧闭,官兵挨家挨户地搜查。

秦复竟也与刘秀失去了联系,仿佛刘秀真的就此凭空消失。

秦复当然不会知道刘秀此刻在做什么。

刘秀在喝茶,但也在深思,他不明白为何邓禹会说有另一个刘秀先他而上了四楼,为何那几名刘玄的家将也异口同声如此说,可是那时他根本就不曾上过四楼。

难道是这几名家将看花了眼?可是这几人何以异口同声如此说?要说其无的放矢,应该是不可能的,这些家将都是刘家绝对可以信得过的,而且是经过特别的训练,那么问题究竟是出在哪里呢?

邓禹在刘秀沉思之际,竟指了指刘秀的脸,突然道:“面具!”刘秀一惊,邓禹的话使他如梦方醒,是的,面具,那个刘秀是易容而成的。

“我是跟在秦复之后上楼的,我见他似乎也上了四楼,可在楼上并未看见他,如果上四楼需要请帖的话,他难道有请帖?”邓禹补充道。

刘秀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冷光,道:“那便只有一个可能,那个上楼的人不是我,而是他!”“我让人去把那小子''请''来便是!”刘玄杀气蓦地升起道。

“就让我去好了,这小子偷听我们的密谈,只怕会留下祸患,绝不可让其留在世上!”说话的人是朱鲔。

“朱员外先别急,在没有弄清事实之前,我们岂能乱杀无辜?抑或这个人并不是秦复,而另有其人也说不定!”刘秀阻止道。

“是呀,再说王蒙和阳浚还在楼下,若是我们闹开了,对谁都没有好处。”邓禹提醒道。

“就凭王蒙那不阴不阳的家伙?哼!”朱鲔有些不屑,不过他倒也没继续坚持自己的意见。

“我看这小子的来头不简单,其武功十分博杂,我也根本看不出究竟出自何门何派。”刘秀补充道。

“我与他交过手,这小子的武功极古怪,似乎身上的任何部位都可以自任何方向攻击一般,他还能超出你想象的角度出招!”邓禹吸了口气,淡然道。

刘玄轻啜了一口杯中的茶,扫了刘秀和邓禹一眼,他知道刘秀和邓禹的武功极为不俗,既然这两人都如此说秦复,倒确实不能小视其人,不过也使其动了对秦复的好奇心。

“这人更可怕的却是他那神鬼莫测的易容之术,能在很短的时间内变出一张陌生的面孔,因此,想对付他确不是一件易事。当然,如果能有这样一个朋友,对我们却是有百利而无一害!”刘秀望了刘玄一眼,肃然道。

“如此人才,自然不能浪费,如果能够将其招揽,那当然是好事……”刘玄说到这里,却发现飞凤庄主陈牧的脸色微微有些不太对劲,不由得问道:“庄主难道还有什么高见吗?”“三公子可是与这秦复一道自宛城出来的?”陈牧没答刘玄之话,却向刘秀问道。

“不错,我们确实是同出宛城!”刘秀并不否认地道。

“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个年轻人与齐万寿有着极为密切的关系!”陈牧语出惊人地道。

一时之间,众人神色皆愕然,全都将目光投向陈牧。

“何以庄主这么肯定呢?”刘玄有些讶异地问道。

“因为我此次也是自宛城而回,更去齐府之中见过齐万寿!”陈牧也毫不掩饰地道。

“啊……”刘玄对陈牧去拜访齐万寿并不感到意外,只是问道:“难道庄主在齐府中见过他?”“是的,我在齐府中住了两天,而这小子似乎比我先入齐府,还听说他与齐万寿的千金齐燕盈是自幼指腹为婚。”陈牧肯定地道。

“哦,有这等事?那我们看来是真的不能留他了。”刘玄听到这里,不由得叹了口气道。

“不过圣公也别急,事情并非如此,虽然这小子与齐燕盈是指腹为婚,但是齐万寿却根本就不想将女儿许给他,因为齐燕盈与安众侯王兴之子王启已经定下了亲事。”陈牧笑道。

“哦?”刘玄松了口气,他知道陈牧还会有下文。

“庄主这个消息倒确实,齐燕盈与王启定亲之事我也知道,王启那小子亲口对我说过!”邓禹附和道。

“那后来又怎样了?”刘玄又问道。

“我不知道这小子是不是便是在齐府的那秦复,但是我已让人探听过这小子的身分,发现他居然是当年大侠秦鸣的儿子,更是天下第一巧手秦盟的侄子,这才会与齐万寿之女指腹为婚,后来秦鸣因大将军吴福之事重伤而亡,秦盟又陷身皇宫,为王莽亲卫所杀,秦家也便销声匿迹,便是齐万寿也认为这一家人早已死尽,没想到竟在这种事要成定局的时候又突然出现,因此齐家很是为难,这才让秦复在他府上多住了几日,大概后来秦复也知道了齐府的事,这才自宛城之中走了出来!”陈牧娓娓道来,却使在坐的诸人大大地吃了一惊。

“他竟会是大侠秦鸣的后人,更是天下第一巧手秦盟的侄子,难怪有那么好的身手和精妙绝伦的易容之术。”刘秀恍然,但随即又不解地道:“如果他真是这样的身分,又何用与我们一道偷偷地潜出宛城?他大可大摇大摆地出城!”“我看他行事诡秘,似乎是害怕有什么人追似的,难道是他在齐府做了什么事,而怕齐府之人追袭他?”邓禹猜测道。

“这当然是一种可能,不过,我想他很可能是不想让齐家的人知道其隐居地点。”刘秀推断道。

“何以见得?”刘玄反问道。

“要知道秦鸣死后,秦复很可能跟随其伯父秦盟,而秦盟乃是天下第一巧手,不仅以机关土木之学闻名,除易容武学相卜之学外,还是有名的大盗,对任何宝物的鉴别能力天下无人能出其右。因此,秦复不想让人知道其隐居之地并不是没有原因的。”刘秀并不直接说出结果。

刘玄诸人无不点头,事实上刘秀的分析确实是有道理的,传说便有许多件重宝落在秦盟的手中,而秦盟已死于宫中,知道这些重宝下落的便只有秦复了,所以秦复离开宛城极有可能是看出了齐万寿有窥视其珍宝之心,这才易容而走。

陈牧却没有言语,仿佛仍在想着什么心事,不过密室之中在坐的人全都有着各自的心事,并没有谁刻意地去注意别人的表情。

刘玄望了望刘秀,刘秀立刻心生感应,抬头之际,却见刘玄那似笑非笑的眼神,不由得苦笑道:“如果兄长要我去对付秦复,只怕要让兄长失望了。”刘玄干笑了一声,似是被刘秀说中了心思。不过,他立刻辩驳道:“我并没有这个意思,只不过,这个人我们总不能让其落到齐万寿的手中,而且这般人才,正是我们求之不得的,我想让你将他争取过来,此番起事,可是用人之际,难道你不觉得吗?”邓禹也点点头道:“那倒也是,秦复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若是能将之争取过来,倒确实是件美事,将来会取到什么作用还很难说。”“圣公所说的是,眼下举事,能有这个天下第一巧手的传人为我们效力,其妙用确实是无可估量的!”朱鲔也附和道。

刘秀眉头微微一掀,他知道这是事实,如果能得秦复这个易容高手相助,那对他们的事情来说,便要好办多了。

“不过,你也该回舂陵看看你哥了。”刘玄见刘秀神色微动,转变一种口气道。

“我此次离开宛城便是要回去见见大哥!”刘秀肯定地道。

“宛城的事便交由我处理好了,你就将我们今日所商之事与伯升讲讲!”刘玄叮嘱道。

'注:伯升,即刘寅,通史载,汉光武帝刘秀,字文叔,南阳郡蔡阳县(今湖南枣阳县)白水乡(舂陵)人,系汉景帝之子长沙定王刘发的六世孙。刘秀的父亲刘钦曾经任过南顿(今河南项城县西)县令,“娶同郡樊重女,生三男三女,长男伯升(刘寅),次仲,次光武,长女黄,次元,次伯姬”,《后汉书》专为刘寅作传,详见《后汉书。齐武王寅传》。'“复高祖大业,还刘氏江山,这是我们每个刘氏子孙最基本的责任,我们责无旁贷,请兄长放心,我们将全力以赴相助兄长!”刘秀肃然道。

“这也并非你们的事,还要算上我一份!”邓禹插口道。

“你我兄弟,何分彼此?”刘秀拍了拍邓禹的肩头,肃然道,旋又向刘玄道:“还请兄长帮我一件事。”刘玄不由笑道:“你我兄弟,何分彼此,但说无妨。”刘秀也笑了,刘玄将他的话拣去说来,不过倒很是贴切。

“我希望兄长能帮我照顾莺莺,王蒙此来乃是奉王莽圣旨,带莺莺入宫,不过我将圣旨抢来,但我想王蒙定不会甘心,还请兄长代我对莺莺多加关照!”刘秀诚然道。

刘玄放声欢笑道:“兄弟你终于想成家立室了!真是太好了,这事包在我的身上,便是圣旨在王蒙的手上,只要有兄弟你一句话,他就不可能带走莺莺!”刘秀俊脸一红,但也不反驳道:“那就拜托哥哥了,我这就启程回舂陵!”“我去安排一下,此刻定已是四门紧闭,到处搜查你的下落,不安排好,你很难安然出城!”刘玄肃然道。

刘秀并没有心思等到宛儿的节目,事实上,被官兵这样一搅和,那种氛围已经荡然无存,柳宛儿更取消了今日的节目,使得众客大感没趣,不过,在燕子楼中美女如云,也并没有人认为自己花的钱冤枉。

刘秀下楼之时,秦复已走。

秦复独自返回客栈,一路上官兵四处游动,他倒没有什么顾虑,但是当他来到客栈不远处时,便知道自己绝对不能返回客栈中了,皆因他的马儿与刘秀的两匹马儿被查了出来,这几匹马是宛城都骑军的战马,自不是普通人所能拥有的,而刘秀和他抢了这几匹马,宛城的追兵定知道,因此此刻的客栈对秦复而言已成了险地。

来到客栈之前,果然,客栈之中的气氛极为不对,秦复并不停步,只是若无其事地走过客栈的门口,倒像个文人墨客一般悠闲自在,仿佛对客栈和官兵的存在视若无睹。当然,客栈之中没有人能识得他此时的容颜,即使是他自己走入客栈之中,那些人也当他是新来之客。

秦复无法知道刘秀此刻怎样了,不过他却知道,刘秀和邓禹绝对不会有事,只要刘玄在,这群人定会护住刘秀。他可以肯定刘秀未出燕子楼,而官兵之所以搜不出刘秀,很可能是因为宴奇山与刘秀之间存在着某种特殊的关系,否则宴奇山也不会如此冒失地与阳浚作对了。

他并不识得阳浚和王蒙,但却知道钦差的权威。当然,对于朝廷,他有一种打自内心的恨意。

秦复并不想多呆,他必须赶回隐居之地,虽然此次他未能完成母亲的心愿,可是他绝对不虚此行。当然,那必须是要安然返回绿林山之后。这一路上究竟会发生什么事情,谁也不知道,想到母亲嘱他完成亲事,而且病危,他便恨不得插翅飞回家中。

此刻出城反而成了一个问题,不用想也知道此刻定是四门紧闭,不允许任何人出入,他没有特殊的身分,自然也无法例外。不过,此时天色将黑,以他的身手,若要出城,自不是一件难事。

秦复思索的当儿,已绕入了一个胡同,正想间,蓦觉两道劲风自两旁射来。

秦复一惊,不容细想,身子若灵蛇一般倒滑七尺,举目间,却发现眼前已是一片刀芒。

“戚成功!”秦复低呼,他自刀芒之中看清了来人,不仅有戚成功,还有叶晴,这两人居然联袂出手。

戚成功和叶晴一声不哼,只是自两个不同方向狂攻而至。

戚成功的刀、叶晴的剑交相穿插,竟极为默契。

胡同本就窄小,这一刀一剑竟将每一寸空间都挤满,大有不将秦复绞成碎片誓不罢休的意思。

秦复明白,这两人真的当刘秀乃是冷面杀手盖延了。因此,这才来对付他,因为他与刘秀是同伴,找不到刘秀,这笔账自要记在他的头上了,可是这却是一场误会。当然,戚成功和叶晴不知道,而秦复也惟有哑巴吃黄连,谁让他将刘秀易容成那一副面孔,这叫自作自受,现在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惟一解决的方式便只能是走了。

“叮,叮……”秦复手中折扇一合,微退之际,竟向戚成功和叶晴两人撞去。

“哧……”那把并不结实的折扇被劈成两截,但就在戚成功和叶晴兵刃受阻的一刹那间,秦复的脚便已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秦复的脚仿似自肩头踢出,那种诡异远远超出了常人的想象。

戚成功和叶晴也都吓了一跳,秦复出招之快、出招之怪,全都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两人皆不得不回兵刃自救。

秦复的身子柔若无骨,在戚成功和叶晴收招之际,竟缩成一堆肉团,倒滚而退。

戚成功和叶晴微愣,却感漫天劲风自四面狂罩而至,暗影浮动,带着轻啸,使得两人惊怒之际,不得不自救。

“失陪了!”秦复低啸一声,身形弹直,如苍鹰般掠向胡同旁的屋顶,他可不想与这些人纠缠不清,而且他没有必要去得罪红叶山庄的人。至于戚成功,他倒也觉得此人不坏,因此他不欲与他们为敌。

“叮叮……”叶晴和戚成功拨开那些暗影,却发现这些暗影是一支支扇骨,等他们反应过来时,秦复已经踪影皆无。

“妈的,好快!”戚成功气恨地踢了一下脚下的扇骨,骂道。

“官兵来了,我们走吧!”叶晴也不无恨意,但却知棘阳此刻满城风雨,也不敢节外生枝,一拉戚成功道。

与此同时,秦复翻过几个屋脊,险些被巡城官兵发现,只好赶紧落入胡同之中。

棘阳城中倒也是极为繁华,檐廊无数,街道胡同不少,虽无宛城之气派,但也极为不俗。

秦复可不想再遇上叶晴和戚成功这样没完没了的人,因此他迅速找了一个酒馆。他只想等到天黑了,那样他便可借夜色的掩护潜出棘阳。

夜色渐深,棘阳城中,仅余燕子楼犹灯火高悬,那里也是棘阳最大的亮点。

官兵并没有放弃挨家挨户搜寻刘秀踪迹的行动,尽管许多人知道这一系列的行动很可能是白废力气,可是有命令便得执行。

秦复喝完第四壶酒,酒店也要到关门打烊的时候了,是以他立身而起。

街上,行人冷落,虽是夏日,倒也凉意甚重,或许是因为昨日那场雷雨的原因吧,抑或是因为别的原因,不过秦复并不想去思索这之间的原因,他只要出城。

选定南面,他不想绕太多的弯路,因为他已经有了对策。

南城门当然是重兵把守,即使是白天,也是绝不开门,何况此刻已是夜晚,除非是有守备之令。

南城之上十步一哨,守卫极严,显然是怕刘秀翻越城墙而去。当然,也有另外一个原因,那便是绿林军的威胁。

绿林军的威胁虽非直接,却绝对没有人敢大意,而且近来绿林军声威之盛使得整个朝廷都为之震惊。

荆州官府所派的两万大军便在王匡的手下大败于京山脚下,被歼数千。

'注:京山,今湖南境内。'京山之战,使得绿林军的气势狂涨,也使王匡一战成名,绿林军乘胜攻克竟陵,转击云杜、安陆等县,仅在数月之间便聚起了五万余众,这等声势足以使朝廷刮目相看。

绿林军也因此被朝廷列为与樊祟的赤眉军同样可怕的义军。

棘阳虽仍未被绿林军的战火波及,可也使得人心惶惶,尤以宛城的富商大贾最为担心,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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